和亲[星际] 完结+番外[玄幻科幻]——BY:鬼半京
鬼半京  发于:2020年0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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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色的房间,即使在血色带着纱的模糊视野里,这片白也亮得让人生寒。
  他看到娄平被关在一个透明的房间里,他们给他打了很多的药剂。
  娄平异化后本就暴躁的脾气越发可怖,有时候都能把透明的房间撞出裂痕。
  忽然有一天。
  娄平抬起头,跟空中的他对上了视线。就像是忽然领悟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梦境掐断,一片黑暗中,再次亮起光的时候,好像换了一个世界。
  而他有了身体。
  他像个人偶一样被娄平带在身边,看着一切的发生和转变。
  他们回到了萨维马索,曾经抓走他的富商被摁在娄平的脚跟前,被娄平一脚踩断了脖子。
  这只是开始。
  血色和尸体铺就的道路推着娄平走到了一个他做梦都不敢想的高度,萨维马索逐渐从一个破落户变成了人人向往的黄金乡。
  “我会成为这个世界的王,我会让联盟星域的人都成为我的子民。”
  “凡是反抗我的人都得死,所有人都会听我们的话,萨维马索会是唯一的首都。”
  “我是被选中的那一个,我可以一句话就让他们死,我就是神。”
  “人类的生死有什么重要?死亡只是另一种形式的开始而已,你最清楚的,不是吗?”
  “别担心,我会找到哥哥的,我会带他回来,就像把你带回来那样。”
  不是的。
  梦境里的所有血色也不如娄平这几句话更加可怕。他想摇头、他想反驳,但是他出不了声。
  不是这样的,死亡就是死亡,他也不想被这样“带回”,这不是重生,这是禁锢。
  不要让娄清也被这样囚困,他最怕被束缚,你该知道的才对啊!
  越往后,梦境越破碎。
  破碎的梦境里,娄平对他的态度渐渐变得冷淡,娄平不再随身都带着他;娄平发觉他的意识碎裂,于是把他塞进一个痴傻的小老头的身体里;娄平不再常见他……
  直到,他的意识碎片只剩零星,他开始对着娄平下跪、行礼。
  而娄平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让开。
  梦境到此戛然而止。
  像是一出黑色荒诞剧,从一个温馨的世界变成一片光怪陆离;人心变成最大的怪物,吞吃了曾经美好的原点,诞生出丑陋又可怜的怪物。
  啪。
  眼泪从眼眶不断滚落,像是有着千钧的重量,砸在娄清脆弱不堪一击的神经上。
  是谁的错吗?
  谁都没错,谁都有错。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文名暂时改成了《恩人每天都在自我攻略》(原来叫《报恩》)),是个有大灾难背景的种田文吧,算是古早梗,就是想放松写一点沙雕轻松的日常。已经在筹备中了,大家有兴趣可以去收藏一个。
  ——文案——
  季遐年重生后一心想报恩。
  于是他给恩人送蛋糕、送手机、送游戏机、送摩托车……
  然后有一天,恩人开始给他回礼:盆栽、项链、手表、套子……嗯?
  恩人:好了,现在我们是两情相悦了!
  季遐年:……?你等等!
  ————
  文名和文案等我再想想,感觉现在的都不太吸引人。
  文案five发出了愁人的声音。
  ——
  晚安!OVO


第83章
  闫禹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夕阳绚丽的霞光中,娄清一个人坐在小院里发着呆。
  闫禹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娄清便轻轻靠在了闫禹结实的手臂上;雪豹从闫禹的身体里分化而出,拱到娄清的手掌底下,希望娄清揉他几下就能心情好一点。
  娄清捏着雪豹递到跟前的耳朵,还红肿的眼睛缓缓闭上,靠着闫禹没有说话。
  闫禹由他靠着,尾巴从身后圈起来,像是一个刀枪不入的怀抱。
  两人就这样一直坐到夕阳完全落下,院子里的路灯亮起时,娄清才终于出了声。
  “陛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闫禹低头看他,没有回答。
  雪豹虽然没有看到娄清再次回到小老头那里的情景,但之前带回的信息、下午伍兰和近卫们传回的见闻,也足以让闫禹拼凑出真相——在之前他就有所猜测,但是娄清父亲的事情他是真的没想到。
  娄清抓着雪豹柔软的皮毛,双目落在虚空找不到焦点。
  “其实一开始我并不喜欢我弟弟,因为我母亲生他难产,之后没多久就去世了。那时候我还小,不懂这不是他的错,所以很想离他远点。但是老头看出来了,想让我们兄弟关系好一些,就老是让我带他,他也喜欢黏着我——又小、又娇弱、还爱哭,麻烦死了。
  那时候我是个小混蛋,看他这样就变着法欺负他,故意跑很快让他在后边追不着,急得哇哇大哭。老头总是为这个数落我,但他还是黏我。
  有一次我又故意跑很快,结果他在后边追的时候摔着了,磕破了嘴唇流了好多血。我吓坏了,抱着他跑去隔壁街找医生。医药费花光了我两个月的零用存款,但好在他的伤口不深,只是血量吓人,涂了药很快就止血了。
  我知道结果的时候本来有些懊恼——那时候我存点钱可不容易。但是弟弟很开心,他捏着我的袖子就笑了出来,奶呼呼地说‘抓到哥哥了’。那一瞬间我心里的懊恼立马就消失了,也是那时候起,我开始当一个真正的哥哥。”
  娄清露出了一个怀念的笑,像是看到了时光逆流中的缩影。
  “我弟弟特别听话,也特别聪明。我们没钱送他去幼稚园,我就自己教他,他四岁就会三位数的算术了。老头说他指不定很快就能跟我读同级,说不定还能当同班同学。我原本没当回事,但没想到弟弟听进去了,然后学习起来的进度特别吓人。
  不过他没有当我的同班同学,他才7岁的时候,无意参加了一个全民向的电视竞赛,然后就被联盟最高学府给看中了,可以免试入学。
  他一开始还不乐意,因为离家太远了,后来还是我吓他如果他不去就不要他了,他才去读书的。不过就算是免费上学、免费三餐,但也不可能没有任何花销,特别还是联盟最高学府那种地方。我和老头都绞尽脑汁想办法多赚些钱,否则连弟弟来回的路费都够呛。也是那时候我意识到,我要离开萨维马索,否则萨维马索一直都只会是这个样子。”
  娄清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我是成年那天离开的。我没有提前跟娄平说我要走,因为我知道他一定不会让我走,结果还是被他知道了。
  他用当家教、做兼职的钱买了最快的飞船票飞了回来,回来跟我闹了一通,然后就把自己关进房里不出来。他以为自己瞒天过海了,但其实我跟老头都知道他想干嘛——所以我故意在房间里放了个只装了一半的行李箱,果然他就钻进去了。
  我没带那个行李箱走,老头也一直等到我离开了,才去告诉他我走了。后来老头跟我说娄平哭傻了,我还乐,要娄平以后多长几个心眼,聪明和狡诈是两回事……现在想来,他那时候一定气坏了。”
  娄清无声地笑了笑,又叹了口气:“再后来,我就没见过他了。我离开萨维马索后去了很多的地方,见了很多的人,也赚了不少钱。我把这些钱大半都寄回了家里,娄平也会拿一些钱回去,老头的日子好过了不少,而我也觉得娄平出息了,所以也不那么着急回来。就开始到处冒险寻宝。”
  娄清没有细说那段日子,只是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才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其实娄平成年那一年,我本来打算回去了,结果听说娄平进了一所研究院当实习生,成年日不会举办后,我就退了飞船票。”
  闫禹伸手轻轻揉了揉娄清的头发。
  娄清抬头看他:“其实今天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当初回去了,是不是我们一家就会普普通通的老死?而不是变成现在这样。”
  闫禹这一次很笃定地回答了娄清的问题:“不会。”
  雪豹也扑进了娄清的怀里,一个劲蹭着找存在感。
  娄清抱住雪豹去摸他的肚子安抚住,然后问闫禹:“为什么?”
  闫禹:“娄平比你小7岁,你在海岛遭遇德源卡当初大灾难的时候,他已经28岁了。”
  娄清明白了闫禹的意思,刚张口想要辩解什么,闫禹却伸手轻轻拍了下他的手臂打断,接着说道。
  “我知道你想说,是后来发生的事情造就了现在的他,或许没有被感染的话他依旧是黏着你的弟弟。
  但人之所以这么复杂和个性,正是因为被生活磨砺出来的。幸运或者不幸、快乐或者痛苦,这些经历造就了一个独立的人,但要坚持怎样的原则活下去,却是每个人自己的选择。
  他的遭遇是不幸的,但这些人造人,被随意捕获的灵魂碎片,被当做人偶一样玩弄的人难道是幸运的‘死而复生’吗?他在该停下的时候选择疾驰,如今萨维马索在联盟的地位是怎么来的,你父亲的意识里没有这些记忆,但你应该可以猜到。
  娄清,的确或许你当年回到了萨维马索,他可能就不会被感染。但这不代表他会长成你幻想里那样无害的人。你不能用他的错误来惩罚你自己,你如果想要帮他,那就帮他纠正这些错误。”
  娄清望着闫禹,安静了好一会没有说话。
  “我知道。”
  娄清最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从地上站起来,走到闫禹盘起的腿|间坐下,伸手抱住闫禹结实的身体,“陛下,给我抱会。”
  闫禹笑了一下,双臂温柔地把娄清抱住,雪豹也连忙从外面凑过来,绕着娄清的身体填满了闫禹的手臂留下的缝隙,结结实实把娄清塞进了避风港。
  娄清直接在闫禹的怀里睡了过去。
  这一天他太累了。
  第二天早上,闫禹醒来的时候意外发现娄清已经起了。
  他穿好衣服走出去,天还是黑的,客厅里却已经亮起了灯,娄清正在Vast上直播。
  闫禹看到了悬浮的虚拟镜头就停下了脚步,娄清却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陛下起了。”
  闫禹应了一声,又看了眼镜头。
  娄清便说:“我在直播,过来帮个忙?”
  闫禹有些意外,但没有犹豫,边往娄清那边走边挽起了衬衣衣袖。
  “陛下很爱穿衬衣啊。”
  娄清看他的动作,忽然笑着调侃了一句,“我喜欢。”
  闫禹卷衣袖的手一顿,然后尾巴自然而然地绕住了娄清的腰,语气愉悦:“嗯。”
  直播间一片狗粮刷了过去。
  娄清笑了一下,指使闫禹洗菜。
  闫禹顺从地拿过了食材——他也做过这些,不过都是无人区那些野兽,切块或者直接整只烤了吃,但显然这种经验并不适用于娄清的早餐。
  咔嚓。
  闫禹刚拿到手里的一个海贝被他捏碎了。死无全尸。
  娄清:“……”
  直播间的朋友们:“……”
  娄清失笑,递过去一条毛巾,然后把余下的海贝抢救过来,“陛下你还是去那两杯咖啡吧,我想喝。”
  闫禹没有二话,站起来进了厨房,没一会就端了一大一小两杯咖啡出来。
  娄清的手不空,就朝闫禹张嘴:“啊。”
  闫禹小心喂了他一口,娄清喝完笑了起来:“好喝。”
  闫禹也跟着笑,抿了一口咖啡后才问娄清:“这是在做什么?”
  他其实问的是娄清起这么早还开直播是想做什么,但娄清却答非所问:“做怪味海贝。”
  于是闫禹立刻就猜到了答案,看了娄清一眼。
  娄清坦然一笑:“我觉得陛下你昨晚说的对。”
  闫禹见他表情不似强撑,于是也笑了:“想开了就好。”
  娄清“哼”了一声,然后对着虚拟镜头举起一个黑乎乎的干瘪果子说道:“这个怪味海贝呢,是我们家的独门秘方,秘方的关键就是这个——荷香果。这是我家老头自己起的名字,实际上叫什么我也不知道,生吃的话会拉肚子,但煮过晒干后,是一种非常别致的作料。”
  娄清放下果子,开始切片,一边跟直播间的观众讲解,“我们家用它最多的就是用来做怪味海贝,我特别爱吃,一个人就能吃一盆。但我弟弟不太喜欢,大概是因为曾经被老头骗生吃了荷香果拉肚子的缘故。”
  娄清自顾自地说着,手里也没停。
  但是直播间的观众却都一头雾水。
  “殿下说他弟弟?什么弟弟?那个小太子吗?”
  “不能吧,殿下是人造人啊。”
  “但他刚才说了自家老头了吧,我懵了。”
  “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说,德源卡的灵魂传说……”
  “???怎么忽然就换剧本了??”
  娄清并没有理会直播间的猜测,他很快就把怪味海贝做好了。
  “这东西要腌制四小时以上才好吃,现在就可以放冰箱冷藏了。”
  娄清捧起那碗怪味海贝,直视着直播间的虚拟镜头说道:“娄平,这是我欠你的成人礼礼物,我在黄金岛等你来。”
  说完,娄清就关掉了直播。
  ·
  与此同时,萨维马索王宫中。
  男人带着黑色手套的手轻轻覆盖在虚拟屏幕上,画面定格在娄清捧着怪味海贝的碗看着镜头的时候,就像是娄清在直视着镜头外的人。
  半晌,房间里才响起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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