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自顾自的吃着餐点,一个眼神都没给阿尔洛。
可是他不想找事,某个人却迫不及待的来找茬,只见他抿了一口眼前的红酒,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嗤笑’声:“真是劣质的东西。”
季安嘴角抽了抽,这傻逼玩意,怎么就这么烦呢。
“没想到堂弟你一个公爵,竟然喝这种酒,实在是…”他欲言又止,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傲气,“…太有**份了。”
季安:“如果你不想喝,可以让管家撤下去。”
“不不不,我只是太心痛了,在我们家连仆人都不屑于喝的酒,竟然能上堂弟的餐桌。”
艹!这话不是变相说他连个仆人都不如吗?
原主喝的酒或许比不上帝都的稀有品,可也不会太差,绝对不是仆人能喝得起的酒,对方这么说,只是纯粹的想侮辱人罢了。
季安本来不想搭理阿尔洛的,可对方实在是欺人太甚。他顿时冷下脸来,皮笑肉不笑道:“看来我的酒是入不了你的嘴了。”
阿尔洛耸耸肩,不可置否的模样。
“既然如此。”他抬头看向管家,“将阿尔洛先生的行礼全都丢出去,我这个小地方,是容不下他这金贵的大人物了。”
“这……”管家犹豫中。
阿尔洛也惊呆了,完全没想到季安直接撕破脸皮,不玩了。他这次出来带了三十多个人,要住酒馆的话,绝对没有领主的城堡舒服。
季安眉头一皱:“怎么?还不快去。”
“是,大人。”
管家只是本地人,没见过大世面,专业素养不够。面对帝都来人,他心中天然就有低一等的思绪,怕得罪人,直到主人发火,才指挥起男仆赶人。
奔波许久,好不容易有了个安置的地方,正在吃饭的骑士和仆人们,一脸懵逼的被赶了出去,期间有人抗拒,都被城堡里的守卫给压制了下去。
“艹!这什么怎么回事?”
“我们才刚刚到呢。”
“不会又是阿尔洛少爷……”某个骑士话说到一半,就没了后文,主人的行为处事,哪里轮得到他们开口说话。
众人即使心中有怨言也得憋着。
餐厅里——
阿尔洛快要疯了,他一脸怒容的掀翻餐桌,杀气腾腾的瞪着自己的堂弟:“巴兹尔贝西默!!!!你以为自己在做什么?”
餐盘和红酒摔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玻璃碎渣溅在空中,在青年的面颊上划出一道细微的红痕,他将金发少女护在身后,眼神冰冷的看着发狂的某人。
“我在赶疯狗离开。”
“fack you”阿尔洛骂了一句脏话,眼神阴狠,“这么多年了,巴兹尔你还是没学乖啊!别以为有爵位就能高枕无忧,总有一天,我会把你……”
他用手比作锋刀,在脖颈上划过。
“那也比你好,到现在连个爵位都没有。”季安不甘落败,冷笑一声,“一只仗势欺人的狗罢了,竟然装出一副人的样子,辣眼睛。”
“你——”
“我怎么了我?”青年昂起头,万分鄙视的看着他,“哦!我说错了,你们不是狗,是狼,白眼狼,吃着别人的东西后倒打一耙,毫无感激之心。”
季安想骂他很久了,现在终于说出口了,心中一阵爽快。
他此时背对着康妮,便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少女娇媚的脸蛋上没有丝毫笑意,冰冷的、宛如机械人般无机质的眼,死死的盯着正奋力狡辩的阿尔洛。
猩红的血沿着青年的面颊流下,空气中流淌着鲜甜的味道。
他受伤了。
因为一个杂碎,他受伤了!!!
“呵。”
少女就像是飞快疾驰的蝴蝶,裙摆甩出一个柔媚的幅度,冲到毫无防备的阿尔洛身侧,在他人惊讶时,白嫩的小手握拳,猛地挥出。
阿尔洛,一个身高一米八六,体重破一百六的大个子。
啪叽。
飞了出去。
真的字面意义上的‘飞’,整个场景宛如魔幻主义的动漫,若不是撞到墙壁上,想必还能飞的更远。
季安:“???”
啥、啥玩意??
一拳还没有揍够,金发少女穿着粉嫩的高跟小皮鞋,将要爬起来的男人再次踩了回去。
本就被摔得不轻的阿尔洛受到二次伤害,‘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红的血,他惊愕又惶恐的抬眸,顿时被吓到了。
该怎么说那种表情呢。
就像是……看一个死人般,连厌恶都不屑于给予。
仿佛连灵魂都能冻结的冷意,让他瑟瑟发抖,求饶的话被堵在喉咙里,怎么也没办法吐出。救……救命啊!他的骑士呢,都死哪儿去了。
“你、你不能杀我。”说话间,有明显的牙齿咔哒声,“我是贝西默家族的人,你杀了我,一定会被通缉的。”
“所以呢。”少女小腿用力,唇瓣猩红,像是择人而噬的恶魔,“杀了你以后,告诉你的仆人们,说你想留在城堡里过夜。”
“等再过几天,找一个人,假扮你出门,再伪装成被野狼吃掉。”
“你说,这样如何?”
她的声音轻柔,在这般叙说下,阿尔洛仿佛置身于野外,一群饥饿的野狼露出锋利的牙齿,口水四溢,啃噬着他柔软的肌肤。
“嗬…嗬…”他喘着粗气,亲眼看着狼狗咬上小腿,撕出一大片血肉,露出森森的白骨。思绪已经完全混乱了,他痛哭流涕,“啊啊啊啊!!!不要……走开,呜呜呜……别吃我呜呜呜……”
季安被他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吓了一跳:“他怎么了??”
少女柔和的笑着,表情天真可爱:“不知道呀。”
真·演技帝。
若不是亲眼看到,谁能相信一个娇小可人的妹子,竟然将一个身体强壮的男人给揍趴下了。季安第一百零一次庆幸自己没得罪过康妮,不然坟头的草都两米高了。
“那个……你别踩了。”季安露出牙疼的表情,小心翼翼道:“咱们揍可以,但是别真的弄死了。”不说贝西默家族,光是从小受到的教育,他也没办法接受杀人。
他被吓到了。
‘康妮’回过神来,若无其事的将腿拿了下来,提着裙摆,小跑到青年身侧:“对不起嘛,谁让他伤到你了,人家只是太生气了。”
有生之年,‘她’竟然也能如此撒娇。
果然是活见久。
受伤?季安眨眨眼,这才感受到右侧脸颊的撕痛感,他神情复杂的看向少女,既松了口气 ,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
之后他们会反目成仇啊!
现在这……
“我来给你上药吧。”
季安沉默片刻,点头说了一声‘好’,顺道让管家将仍旧还在哀嚎的阿尔洛贝西默扔出去,别脏了他的城堡。
这里已经发展到了蒸汽时代,医疗水准虽然比不上后世,可也比愚昧的、放血疗伤的过去要好多了。
康妮的手很巧,她先用棉签沾取酒精将血迹擦拭干净,再将伤药细致的涂抹好,整个过程,季安都没有感觉到疼痛。
“好了。”
季安:“谢谢。”
伤口不大,不出意料的话,明天就可以结痂了。
“不客气呢。”
如果是以前,少女肯定要蹭过去,摸一把腰,亲一口脸,可刚刚大爆发打到一个壮汉,柔弱小可怜(?)的人设不保,某个人心中正心虚,多说多错,干脆不说。
而季安……不敢说不敢说。
彼此间相互沉默,直到女仆过来敲门,说厨房重新准备了晚餐,让两位主人下去食用,尴尬的氛围终于缓和下来。
另一边——
被送出了城堡的阿尔洛,终于从迷幻术中挣脱,他浑身发颤,牙齿咬的咔哒咔哒作响,被分食的感觉太过于真实,让他整个人濒临崩溃。
作者有话要说: 康妮:我!小可怜!打钱!
季安:喵喵喵???
康妮不对劲的地方很多,但是季小安坚定的认为自己在玩新手关卡,觉得不会太难,于是没有多想233333
给他点蜡。
小可爱们给我撒花呀,明天双更哒。
第8章 008
第八章。
当天晚上,阿尔洛就发起了高烧,一整晚都噩梦不断,成群的狼嚎声仿佛就在耳边,让他不自觉的发起抖来。
跟过来的骑士见状不对,连夜跑去教堂,花重金买了一瓶圣水,喂给了阿尔洛,没过一会儿,他的体温就降了下去。
“呼,太好了。”
随行人员松了一口气 ,要是阿尔洛在这里出了问题,他们这些仆人将会受到严酷的惩罚。
等阿尔洛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将房间照的一片明亮,他揉了揉酸胀的胸口,咬着牙从床上坐了起来。
“该死的,那女人是怪物吗?”
“少爷。”随行骑士听到动静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封白色金底的信封,“镇长发来了邀请函,请您去参加明天的秋猎,您要去吗?”
每年的九月和十月,都是狩猎的好时机。
骑着白马的贵族们将会在狩猎场一展身手,互相比拼,以此来获得更多的资源。
“我们这次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当然要去了。”阿尔洛道:“秋猎的时候,我拖着巴兹尔,你们去城堡里找钥匙,将里面的财富全都给我偷出来。”
他们当初虽然将原主赶出帝都,但上代公爵积累的财富也被带走了。
如今家族经营不善,濒临破产,又恰巧碰到原主结婚。他们当机立断,策划了这场盗窃案,等东西到手,离开这偏僻的城镇,对方又能怎么样?
“是,少爷。”骑士恭敬的点头,“秋猎那边请您……”停顿片刻,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您不要再和巴兹尔公爵发生矛盾,免得再出意外。”
被说教的阿尔洛脸色一沉:“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公爵城堡——
季安拿到秋猎的邀请函时,激动的手都在抖,这、这就是剧情啊!终于来了。他迫不及待的跑到房间,拿出三把钥匙,找到金发少女。
不等她开口询问,就先人一步道:“明天我要去参加秋猎,或许有一段时间没办法回来,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可以随意在城堡里开宴会,招待客人。”
“只有你一个去?”
“是的。”季安沉浸在即将完成的剧情中,没注意少女诡异的神情,“这里有三把钥匙,铜钥匙可以打开城堡右侧的库房,里面有精巧的家具和柔顺的丝绸。”
“铁钥匙能打开左侧库房里的宝箱,里面装满了华美的宝石。”
“而金钥匙,则是用来打开底层的地下室。”青年努力还原剧情,“我允许你使用前面两把钥匙,但是这把金钥匙,绝对不能使用。”
话虽这么说,可青年那写满期待的眼神,简直在说‘你一定要用啊!’。
金发少女慢吞吞的应了一句‘好’,她拿起三把钥匙,决定再给他一个机会:“每年的秋猎,都会有很多女性参加,我真的不能一起吗?”
季安心中冷笑,你走了,他怎么走剧情。
他决定将‘直男癌’贯彻到底,昂着头,装出一副高傲无礼的模样:“康妮,身为一个男人,我并不想我的妻子抛头露面,这太丢人了。”
康妮:“呵!很好。”
季安被她看的一哆嗦,打完后才疑惑起来,他抖什么??
不知为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季安在次日的早晨,带着城堡里的两位骑士,准时的离开,在他走之前,金发少女再次的询问,可以带她一块儿过去吗?
然而答案注定是让人失望的,目送着那摸纤细的身影渐行渐远,少女的脸色逐渐冰冷起来。
管家小心翼翼道:“夫人。”
“别打扰我,滚。”少女清澈的嗓音逐渐变得低沉起来,‘她’的身体拔高,璀璨的金发变成幽暗的黑色,不过片刻时间,她就成了他。
男人的五官极其俊美,眼窝深邃,双唇浅薄,绯红的眼眸带着若有若无的邪性。
明明是那么大的变化,身侧的管家却像是没有看到似的,仍旧低头做着自己的事,只是那双原本还算灵动的眼睛,这会儿已经彻底死寂下去。
他走过长廊、楼梯、来到地下室。
一路上所有的仆人,眼里都已毫无神采,庞大的精神力包裹住这栋城堡,将里面的人类变成他的傀儡。这里将是他囚禁珍宝的牢笼。
城堡的地下室大概有些年头了,木质的门松松垮垮的挂在墙壁上,裂开的缝隙里全都是黑色的污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