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又馋上了师尊[重生][玄幻科幻]——BY:粿子狸
粿子狸  发于:2020年07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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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句话说的不假思索,林夜北没法提出质疑,正寻思着怎么才能离这个让自己发憷的人远些,一盘香气四溢的肉包子已经送到了眼前。
  “师尊昨天都没用膳,现在定是饿了,”傅含璋嘴角含笑,用玉箸夹起一只包子凑到他嘴边,
  “我换了种烹饪方式,让包子的面皮更加薄韧,你看看可还喜欢?”
  “谢谢……”林夜北微微抿唇。
  虽然他不习惯这样的喂食方式,可左右这里就只有一双玉筷,纠结片刻,还是张口咬上了包子皮。
  他小口细嚼,傅含璋喂得也很耐心,见他白皙的两颊渐渐鼓起,忍不住笑道:
  “师尊慢点吃,包子还有不少呢。”
  “你别叫我师尊了……”
  林夜北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脸上飞起一抹羞赧:“我还没拜入秋伯伯门下,哪里好意思充当别人的老师?”
  此刻他的心智和六七岁的孩童没什么两样,尽管心底依然畏惧着傅含璋,却也没办法拒绝送上门来的好意。
  然而,傅含璋的脸色并没有因为林夜北这句话变得愉悦,反而笑意褪去,露出一片荒芜。
  “你不愿听我……唤你师尊?”
  魔族的外貌还是与人族有着细微的差异,他秾丽的面孔冷淡下来,立刻透出一股令人发怵的凌厉。
  林夜北一下子有些慌张,直觉往后退,却被傅含璋一把攥紧了手腕。
  “你放开我……”他蹙眉想挣脱,奈何对方的手腕坚硬如铁,怎么也掰扯不开。
  傅含璋一瞬不眨地望着他的动作,眼前逐渐蒙上一层血色。
  即使在前世情意缠绵时,他也是这样称呼司曦的,师尊这个词于他而言,是救赎,是心尖血,更是难言的悱恻。
  经历的种种昭示着人情的莫测,唯有师徒之名能让他感到心安。
  若非这一层无可否认的关系,他甚至想不出在林夜北改变心意之后,自己还能用什么理由留他在身边。
  而现在,连这唯一的牵绊,都即将被抹杀。
  “是你辜负我伤害我在先,”
  暗红的魔息涌动,逐渐蚕食着他的理智,握着林夜北腕骨的手指不自觉地越收越紧,直到对方脸上忍不住泛出痛色,
  “为何让我唤一声师尊都不行?”
  短短刹那他心思千回百转,林夜北却浑然不知,只觉得眼前这人变得格外恐怖,也越发剧烈地挣扎起来。
  “你这魔头……快松手!”
  他发狠一挣,加上双腿使不上力,很快失去平衡,从榻上摔落。
  两人扭打间也不慎把装着包子的瓷盘拨倒,“咣当”一声碎成数片,林夜北跌倒在地时,锋利的瓷片很快刺破了腿部的肌肤,鲜血汩汩涌出。
  血色刺痛了傅含璋的眼,也让他濒临沸腾的情绪陡然冷静下来。
  他怔怔望着林夜北蜷缩起来,手指捂住流血不止的伤口,眼睫轻.颤,潸然泪落。
  晶莹的泪水从异色的眼眸中涌出,濡湿了精致白皙的面容,再汇流到尖细的下巴上。
  他瑟缩着靠在床板上,身子发颤,喉间传出破碎的呜咽声,再也不肯抬头看傅含璋一眼。
  傅含璋愣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林夜北哭。
  不论是被他拔去无情根,还是颠鸾倒凤地折辱,那人始终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甚至在诛魔箭穿胸而过时,也只是淡淡笑着,不怨不悔。
  如今他会为磕碰的伤口放肆哭泣,却再也不愿与自己亲近。
  傅含璋嘴唇发颤,他想拭去林夜北脸上的泪,却迟迟不敢伸出手。
  这时,紧闭的殿门忽然被打开,一道青衣人影怒气冲冲地奔了上来,一把将他推开:
  “魔君陛下放着政务不处理,又来惊扰小北作甚?这是……怎么会伤成这样?”
  来人正是苏同光,他望见林夜北泪水涟涟的脸和染血的伤口,面色顿时黑了下去。
  “你最好离小北远些,他才刚从鬼门关逃回来,难道你就见不得他过一天安生日子?”
  他怒骂了傅含璋一句,转身搂住林夜北,半扶半抱地让他坐回了榻上。
  “同光哥哥得把碎瓷片取出来,可能会有些疼,你忍着点。”苏同光心痛地抽了口气,从随身的储物囊中取出一枚银质镊子,将林夜北伤口中的瓷盘碎片逐一摘除。
  林夜北痛得发抖,却始终没有吭声,只咬着嘴唇默默垂泪。
  这副模样仿佛一记闷拳狠狠击在傅含璋胸口,让他心痛难抑。
  此时哪怕在这殿中多待一刻,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他狼狈地从林夜北身上收回视线,转身快步出了门。
  却没想到,刚走到门外的长廊,就遇到了同样是一脸郁卒的巫月婪。
  那人精致美艳的面孔上,一抹淡红的巴掌痕格外醒目。
  他抬眸望着傅含璋,唇畔缓缓浮现出一丝苦笑:
  “陛下,看来您也和臣一样,闹得不欢而散啊。”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有暖暖的童年回忆杀~光光真是个可爱的老妈子TAT
  含璋现在的状态属于病娇尚未洗白,偶尔发作,大家不用担心,我会让现实和北爹好好锤他的!
  最后摸一摸受伤流血的仓鼠小北,妈妈心疼你嘤嘤嘤
  晚上0点继续更新(我肝呢?我肝呢?!)
  求一个收藏评论呜呜呜呜,大家千万千万千万不要养肥我TAT


第46章 情为何物
  傅含璋的视线从他巫月婪破损的嘴角掠过,神情讥诮:
  “昨日是谁信誓旦旦地说要睡服对方?怎么,这么快就放弃了?”
  他此刻心情抑郁得很,埋汰起人来当然毫不留情。
  巫月婪有苦难言,悠悠叹了口气,摩挲着自己的脸庞:
  “方才陛下您也见着小苏苏了,昨夜臣将他掳到寝殿,本想借助着狐涎香的迷.情效用与他重修旧好,奈何他认出是臣之后抵死不从。臣唯恐伤着了他,这才被他逮住机会打了耳光,逃出殿外。”
  当然他也没让苏同光讨着太多好处,不仅将那人身上衣衫扯了个七零八落,也在颈侧胸前留下了星星点点的痕迹。
  加之人是从他的寝殿跑出来的,发生过什么,旁人也不难猜。
  只不过,没想到发怒的小野猫会这样伤人……
  他手指轻抚唇上的伤口,桃花眼中掠过一丝暗色。
  “师尊也依然畏惧孤,甚至不认孤是他的徒弟。”
  傅含璋抬手紧扣着冰凉的石柱,墨眉紧蹙,“孤得想办法改变这一切……可强逼似乎无济于事。”
  巫月婪扯出一抹苦笑:
  “臣也说不上如何是好,不过常言道旁观者清,有一人或许能为我们指点迷津。”
  一个时辰后,行宫偏殿内。
  睡眼惺忪的温舒窈听着二人的讲述,一双粉紫色的眸子越睁越大,到最后忍不住腾身而起:
  “瞧瞧……你们干的这叫什么事啊?!”
  “左护法,首先说你,”他不敢直接对傅含璋发难,转头瞪着巫月婪,
  “好歹你也是只九尾天狐,狐族最为擅长的就是蛊惑人心之术,你倒好,竟然退而求其次,只想着用身体强迫他人乖乖就范?”
  “我……”巫月婪一阵语塞,此刻冷静下来,他也忍不住懊恼自己太过冲动。
  “再说了,是你伪装成女修,欺骗隐瞒他在先,”温舒窈摇了摇头,“他被你用计取了清白,又毫不犹豫地抛下,心中想必伤痛不已,也不愿再轻易相信你。”
  “我并非刻意欺瞒……对于狐族而言,男女之态不过是施放媚术的媒介,并没有绝对分别。”
  巫月婪面露苦涩:“更何况我也并非有意抛下他,当时我若不用缠枝藤限制住那些修士的行动,一旦他们惊动了天泪城四长老,我和陛下又怎么能全身而退?”
  “这话你同我说有什么用,怎么不直接对那姓苏的小子说?”
  温舒窈眼眸里写满了无奈,
  “你们之间的矛盾,无非就是欺瞒在先,又不肯敞开心扉所致,若是能换位思考,解决问题也不难,只不过……”
  他刻意拖长了声音,直到憋得巫月婪抓心挠肝地难受,才娓娓道来:
  “那姓苏的小子心悦的是‘女修南无月’,而非左护法巫月婪,他是否接受龙阳之好,其中轻重,你可得掂量清楚了。”
  这句话不仅唬住了巫月婪,连傅含璋也不由得一怔。
  前世和司曦的情感太过水到渠成,他甚至从来没有想过,那人对他的恋慕究竟是情之所至,还是别无选择。
  他自问司曦是他灰暗人生中唯一的光,是让他脱离龙宫水牢的救赎,是他铭记两世的心尖月,可对于对方来说,自己又算是什么呢?
  是痴缠黏人、以下犯上的叛逆徒弟,还是偏执纠缠、生杀予夺的恐怖魔君?
  傅含璋越想越是害怕,一颗心重重地往下坠,直到温舒窈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无妨,只是想了些事。”他勉强笑笑,“魔医可有什么话对孤说?”
  “依臣看来,陛下对小美人不必过分忧心,”温舒窈唇角翘起,“倘若他记忆尚存倒是有难度,可眼下他活脱脱便是个半大孩童,哄他开心还不简单?”
  “想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懂得投其所好,”
  他扬起少年气的脸庞,眸底神采深不可测,“您想想看,小孩子会喜欢些什么?”
  ……
  天幕中层云翻卷,青青兮欲雨,蔓延着窒闷的氛围。
  一袭如火红裳的聂弋坐在床边,虚虚握着榻上那人的手掌,眉尖紧蹙:“七日了……二师兄,你为何还是没有醒来?”
  他注视着游思渚苍白沉静的睡颜,眼眶不自觉地泛红。
  巫汀野大战中,游思渚为了保护他被魔兽一爪正中后心,不仅留下了深可见骨的伤口,魔爪上附带的恐怖毒素也侵入了他的心脉。
  众人赶回天泪城后,四长老就召集了数名修为高卓的医修为游思渚诊治。
  眼下虽然基本清除了毒素,他却依然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
  “你怎么这么傻,”聂弋捧着他的手掌,贴上自己的侧脸,
  “如今大师兄和三师兄都不知去向,若是连你也倒下,我该怎么办才好?”
  榻上沉睡的人面容清俊,在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以前,他的手指已经抚上那双英气的剑眉,再沿着挺巧鼻梁一路向下,最后停留在了轮廓分明的薄唇边。
  “二师兄……游思渚……”他深深喘息,听到自己心脏剧烈地跳动,“我……”
  强抑在心底的浓烈情愫,在此刻喷薄而出。
  过往他只是隐约意识到,自己对这位二师兄怀着不一样的心思,却没成想有朝一日对方伤重昏迷,他会恨不能以身相代。
  可这份心思,他却不敢让游思渚知晓。
  那人光风霁月、清隽潇洒,能够与他并肩而立的道侣,必然是名气质修为绝佳的女修。
  自己作为他的师弟,不管内心如何渴望,都注定只能发乎情,止乎礼。
  聂弋缓缓收回手,心底一片苦涩,他在原地枯坐了一阵,听到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弋儿,对不住,为师来晚了。”温暖的手掌搭上他的肩头,聂弋浑身一震,鼻尖陡然发酸。
  他旋身搂紧来人的腰,把脸深深埋进那氤氲着酒香的衣衫里:“师尊……”
  秋风陵抚摸着他浓黑的头发顶,眼神盈满疼惜。
  座下的四个徒弟他再了解不过,聂弋看似高傲冰冷,内心却最是柔软敏感。如今两位师兄下落不明,最爱重的游思渚又身负重伤,他心中的痛苦可想而知。
  “弋儿你放心,既然思渚体内毒素已清,应该不久就能醒来。”
  他柔声安慰,聂弋闻言点点头,松开了手臂:“多谢师尊……这些日子您去了何处?期间也没有任何音讯传来,我们都很是担心。”
  “为师前往凡界递交一件重要物事,好在一切顺利,没出什么差池。”
  秋风陵语焉不详地带过,眼前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道笼罩在淡淡金芒之内的身影。男子的发色眸色皆是耀眼的澄金,气度高贵,凛然不可逼视。
  “……残魂吾已经收集了大半,此前劳烦逍遥君送去的雪凤精元,若吾儿已经顺利服下,如今只缺一道三昧真火,便能让他的神魂复原如初了。”
  他点点头,不置可否。
  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依据一枚玉简进行,此物从他有记忆开始就伴随身边,他不知其来源,却能感受到它的重要性。
  因此前往山下收养林夜北、与神秘金发男子共同寻找神魂碎片,以上种种都完成得毫不犹豫。
  另外,虽然金发男子并未说明缘由,他也能隐约感受到,天泪城与此事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更有甚者,或许关乎飞升后的太真界也说不定。
  秋风陵来不及深思,额角就传来一阵剧烈抽痛,急忙停止了回忆:“这几日你一直不眠不休地照顾思渚,想必累坏了,接下来就交给为师吧,你先去休息。”
  聂弋迟疑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连续数日的劳心劳神的确让他心力交瘁,若连自己也倒下,又有谁能去救回身陷魔域的苏同光和林夜北?
  他站起身来,脚步明显有些虚浮,秋风陵索性搀扶着他向外走,因此也就不曾留意,榻上沉睡着的游思渚,忽然毫无预兆地睁开了眼。
  尽管很快他就再次闭合了双目,可短短的刹那已经足够让人发觉,那双墨黑的眸底,不知何时已经染上了一缕明显的亮银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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