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刚从脸上离开,一股眩晕感油然而生,言诺扶助洗手台想要撑住自己,谁知道这个动作不仅没有缓解他的眩晕,反而让他四肢无力起来。
脑袋越来越重,身体越来越轻,他仿佛置身于失重空间,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言诺顺着洗手台慢慢滑下去,刚刚退下去的温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席卷而来,比刚才严重好几倍。
他尝试着站起来,连续试了三四次,全部以失败告终。
仅仅是这样几个简单的动作,便让言诺气喘吁吁,他头晕目眩、四肢乏力地靠在洗手台前,心口像是被人挖去了一块,空虚难受。
信息素不受控制的从腺体里散发出来。
眼前发生的一切,言诺从未经历过。
他心神换乱,害怕,惊慌,又恐惧,下意识地想要向秦至简求救。
他张了张嘴,使出全身力气发出的声音却像刚出生的奶猫哼唧似的,连言诺自己都听不清。
呼救没用,言诺退而求其次,打算打电话给秦至简,手好不容易伸进自己的口袋,什么都没摸到。
言诺恍然想起来,刚才吃饭时把手机放在餐桌上,起身后并没有收起来。
既然他起不来,那就等一会儿吧,说不定秦至简发现他一直没回去,就会来找他。
然而,言诺感觉自己等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秦至简还是没有出现。
言诺不是一个爱哭鼻子的omega,此刻却委屈地瘪了瘪嘴,难以抑制地想哭。
他一个人坐在卫生间冰凉的地面上,脑海里闪过网络上经常出现古怪老人失足跌倒在卫生间,然后不明不白死去的新闻。
他不会就这样死在这里吧。
身体上的怪异变化让言诺胡思乱想,下一秒又被他否定。
不,他不能死,他还没有帮秦先生治好病呢。
一想到为秦先生治病,言诺又重新获得了动力。
他靠在洗手台前,水灵灵的大眼睛透过水雾乱瞟。
卫生间很大,幸运的是,他所在的地方距离门不远。
言诺当下决定爬到门边去,只要他能打开门,发出声响,就一定有人能发现他。
约莫是和秦至简待久了,言诺也染上他行动派的作风,说干就干。
言诺调整姿势,继续让自己往下滑,身体完全侧躺在地上,言诺用尽全身力气翻身,趴在地上。
手掌贴在地面上,言诺用力撑住身体往前爬。
理想很美好,实践起来难于登天。
言诺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仿佛身体也不是自己的了。
他在极度眩晕的状态下,咬紧牙关,当他再次尝试往前爬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秦至简向来稳重的嗓音变得着急起来:“言诺,你还好吗?”
您总算来了!
言诺激动地想哭。
“不好……”
他声如蚊呐,秦至简根本听不到。
言诺想:秦先生您快进来吧,我好难受。
下一秒,卫生间的门被撞开,秦至简宛如拯救世人的天神,从天而降。
他快步来到言诺面前,把人从冰冷的地面上抱起来。
言诺身体很热,依偎在秦至简的怀抱里却觉得十分温暖。
“秦先生……”言诺小声地呼唤着他的名字,他一开口,眼泪无法抑制地从眼角滴落,他揪住秦至简的衣领,嗓音干哑,“我好难受。”
“没事没事,我来了,一切都好了。”秦至简吻了吻他的额头,嘴唇下移,吻去了omega脸上的泪水。
alpha的信息素一点一点将他包裹,omega心里空着的地方正在慢慢被填满。
言诺模糊的意识被拉回来一点,可身体上的燥热和乏力却有更加严重的趋势。
不仅如此,秦先生的信息素好像也不太正常了。
言诺自身都难保了,却还在担心秦先生:“秦先生,您的信息素,好像不太对。”
秦至简抱着他上楼,来到自己的卧室,他哭笑不得道:“是你的信息素不太对。”
他又没有患上信息素反向异化紊乱综合症。
言诺露出一个不解地表情。
omega歪着头,懵懂无措的模样可爱极了,秦至简轻轻地把他放在床上,刚直起身,又被omega拽了回去。
“别走。”言诺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这样做了。
他知道自己应该松开手,放秦至简走,可身体有了自主意识似的,完全不受大脑控制。
秦至简摸着他脸道:“乖,我不走。”
“我……”言诺心急如焚,想为自己不合时宜的行为做解释,搜肠刮肚的半天,脱口而出的还是那四个字,“我好难受。”
秦至简又吻了吻他的额头:“我知道,你发qing期到了。”
发qing期?
言诺哭红的双眼瞪得滚圆。
距离他发qing期还有三天,怎么提前来了?
以前发qing的时候也没有这样啊。
言诺自幼体弱,发qing期来得比一般人晚,即便来了也断断续续不太准,但从没有一次是现在这种体验。
印象中,只有一次和现在的状况有些像,当时他在沙发上睡着了,也是被秦先生发现,然后被打了一针抑制剂就好了。
现在是怎么回事?
这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对alpha的依恋,动不动就想哭的糟糕感觉是怎么回事?
于主任不是说他身体调养得很好了吗?
他怎么觉得越来越难受了?
秦至简看出了他的困惑,柔声安抚道:“这才是正常omega发qing的模样,如果得不到alpha的安抚,等下会更严重。”
正常?
更严重?
言诺如遭雷劈,世界观都要崩塌了。
“没事,别怕,有我在。”秦至简释放着自己的信息素,额头抵着言诺的额头,两人的鼻尖贴在一块,“爸爸那边有抑制剂,我去给你拿一只。”
alpha的信息素藤蔓一样一点点缠绕着自己,言诺抱着秦至简的腰说:“不要。”
秦至简:“嗯?”
言诺咬了咬唇,舍不得秦至简离开的话说不出口,他臊红着脸说:“于主任说我的情况最好少用抑制剂,以前不都是您临时标记我的吗?”他顿了顿,小声道,“这次……不行吗?”
秦至简的眸光暗了暗:“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言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又好像不知道在说什么。
第一次真正的体验了所谓omega的发qing期,好像不像教科书上说的那样没有alpha就会难受到死的感觉,但从身体内部散发出来的,对alpha的渴求不假。
脑袋彻底罢工,言诺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秦先生是值得信赖的人,一直以来都是秦先生帮他临时标记度过发qing期,这一次,不应该也这样吗?
言诺理所应当地点头:“您不愿意吗?”
“我愿意。”秦至简的嗓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
他趴在言诺的身上,担心言诺无法承受自己的重量,两手撑在他脑袋两侧,不给言诺任何后悔的机会,吻住了他的唇。
第61章
alpha的信息素瞬间炸开,到处都是黑咖啡浓郁的香气。
言诺呼吸间全是alpha的味道,下身立刻有了反应,他从不知道,秦至简的信息素竟然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已经好转的身体彻底失控,炙热的温度烤着他,唇齿间全是的气息。
言诺渴望着他的亲昵,又隐隐有些惧怕。
alpha攻城掠地的姿态让他有种自己即将被他吞吃入腹的错觉。
秦至简的唇离开了他的唇,吻沿着嘴角下移,来到下巴、脖颈。
灼热的吻带着黑咖啡的气味喷在脖颈上,锁骨微微发疼,alpha咬了他一口。
衣服被脱去,秦至简的手沿着裤腰钻了进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要害。
言诺面红耳赤地抓住那只作乱的手:“秦先生!”
秦至简没有理他,自顾自地动着。
言诺想说您大可不必做这些,过一会儿,那里就会平复下去了。
可极致的舒服攻克了羞耻心,秦先生的手仿佛拥有魔力,轻轻一动,就能带给言诺从未有过的极乐感。
在信息素和发qing期的双重影响下,欲望逐渐占据上风。
少年人经不起撩拨,很快在秦至简手中溃不成军。
粗重的呼吸带着甜腻的巧克力味喷在秦至简的耳边,言诺的心里涌起一股奇妙的感觉,他抱紧秦至简,想要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示好,便一遍遍哼哼唧唧地喃喃道:“秦先生……秦先生……”
秦至简也不知道怎么了,只觉得这再普通不过的称呼,竟比一声三哥,还能令他兴奋:“言言。”
言诺许久没听他这样叫过自己了:“嗯?”
秦至简嗓音沙哑道:“我真想现在就标记你。”
他们现在做的,不就是为了标记自己吗?
言诺偏过头去,露出藏在后脖颈处的完整腺体,刚刚释放过的身体泛着诱人的粉红色,就连腺体也不例外。
omega没有意识到alpha话语中深层次的含义,天真无邪道:“您快来呀。”
秦至简:“……”
秦至简克制再三,忍住内心深处强烈地想要把言诺裤子全部脱掉,顶入他肉呼呼的小屁股里,把人永久标记的冲动。
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咬破了omega的腺体。
*
言诺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他仍旧躺在章家老宅秦至简的卧室里。
秦至简穿着睡衣躺在他身边,而他身上也穿着一套睡衣。
睡衣很大,袖口一直到他指尖,应该是秦至简的睡衣。
秦至简见他醒来,问道:“醒了?身体怎么样?”
言诺想起不久前秦至简对他做的事,他欲望不强烈,自己很少做那种事,没想到秦先生竟然帮他……
言诺不好意思看秦至简,低下头,脸蛋红得快要滴血。很快,他又发现身体很舒爽,没有汗津津的感觉。
是秦先生帮他洗的澡?
那他不是把自己看光了?
这一认知,让言诺连身体都开始变红。
“还不舒服吗?”秦至简等不到言诺的回应,“发qing期还没有退去吗?”
生怕秦至简再次上演不久前的“帮助”,言诺连忙出声道:“好多了。”
“那就好。”秦至简揉了揉言诺的头发,“你昏过去后,我打电话问了于主任,是正常情况,别担心。这证明你的早产造成的信息素问题已经彻底解决了,你现在的状况和第一次发qing的omega一眼,于主任建议,你这几天最好不要出门。接下来两天断断续续还会有一些发qing期症状,我会陪你一起度过的,别担心。”
言诺摇了摇头:“我不担心,我就是……”
我就是不好意思。
为什么不好意思?
答案不言而喻,当然是标记的过程。
怎么身体好了后,想要度过发qing期比以前困难那么多。
不仅如此,这里是章家老宅!
秦先生的双亲都在家,他一个初次上门的男朋友,和秦先生在老宅里三天三夜了,哪怕是假的,羞耻心也要爆炸了!
言诺掀开被子,一股脑把自己藏进去,不论秦至简说什么,他也不肯出来。
秦至简哭笑不得,又有些开心。
他有多久没见过言诺在他面前害羞过了?
在两人没有心意相通的前提下,不能永久标记是秦至简的原则,但不代表他不能使点小手段。
omega发qing期来时,临时标记可以暂时稳定。已经被临时标记的,还没消失的,只会对标记对象发qing。
接下来还有两天的时间,他一定要珍惜这两天,好好发挥,让言诺喜欢上自己带给他的美妙体验。
骄傲了一辈子的秦至简,万万没想到继卖惨博关注之后,又冒出让言诺对他先做后爱的卑微想法。
而这“做”,他也只敢用手而已。
alpha做到他这个份上,丢人丢到家了,秦至简想起不久前言诺在自己身下软绵绵地叫自己名字的模样,很快又甘之如饴。
*
第二天早上,言诺在秦至简怀里醒来。
昨天秦至简睡右边,他睡左边,现在两人都在右边,到底是谁不老实,一看就知道。
言诺面不改色地从秦至简怀里推出来,更羞耻的事情都做过了,言诺决定自欺自人,只要不提,他就不会不好意思,但发红的耳垂终究出卖了他。
秦至简看破不说破,洋洋自得地挑了下眉。
昨晚,言诺想再抱一床被子来睡的,但两人是假装情侣的关系,秦至简又刚帮自己度过发qing期第一天,这种时候于情于理也无法再让佣人送一床被子过来,言诺只好做罢。
洗漱完毕,言诺和秦至简一起下楼,他的衣服还没有干,穿得依旧是秦至简的睡衣。
过长的袖口,被言诺卷起来,裤脚忘记卷了,搭在脚踝边不碍事,他也没注意到。
但走平路没问题时,下楼梯就不一样了。
言诺一时不查,踩到裤脚,整个人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幸好秦至简眼疾手快,把人抓住才没事。
言诺惊得心脏砰砰乱跳。
秦至简干脆把人抱起来下楼。
言诺被温暖的怀抱和alpha的信息素包裹着,惊慌的情绪慢慢得到了安抚。
秦至简一直把他抱到餐桌前,放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