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莫挑眉：“你了解的这么清楚，查过他们高管信息吗？”
　　陈于鉴有点鄙视他的智商：“我查他们高管干啥，谈判又不用我去。你问这个做什么？”
　　欧阳·月光集团老总·莫：“……没事，随口问问。”
　　又转移话题说了句：“我建议你们先接触小师叔看看。前两个问题只有接触才知道，而且凡事总有变通，规定根据利弊来定，总不是固定的。”
　　陈于鉴若有所思。
　　还想再跟他取些管理经，欧阳莫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眼屏幕，带着手机去了书房。
　　剩陈于鉴一个人坐在那里对着电脑屏幕发呆，思考着自己要不要听他意见，先试着接触小师叔。
　　两个人一起挖的话，成功率的确也会高不少？
　　但他还有个担忧没跟欧阳莫说，要是招了小师叔，他精分勾搭漠老板的事铁定得曝光。
　　就跟公开处刑似的。嘤。
　　欧阳莫去了很久，等他回来，还差两件物品就拍到相思枕了。
　　陈于鉴早扛不住，趴在桌上睡着了。
　　欧阳莫轻轻推了推陈于鉴肩膀，声音也轻柔的很：“这里睡会感冒的，我送你去床上睡吧？”
　　陈于鉴睡梦里咕哝了一声，眼睛都睁不开了，还挣扎着想醒过来接着看拍橙石。
　　欧阳莫被他逗乐，低低地笑。
　　从这里到澜澜房间还有些距离，就算用轮椅推过去也难免不会弄醒他。这人根本不顾自己还受着伤，只要醒了，肯定得继续熬夜。
　　欧阳莫关上电脑，将他背后的床铺铺开，小心翼翼地把人抱上了床。
　　其实聚会那天他撒了谎，陈于鉴并不沉，估摸着也就一百二十斤。至少对于他来说，这样的重量，抱在怀里转两圈都脸不红气不喘。
　　那天，他满以为陈于鉴会和读书时一样高声抗议，没想到，一直到车上他都没有吭声。
　　时如逝水，转眼八年，岁月静悄悄地改变着每一个人。
　　但万幸，他们还能再重逢。
　　欧阳莫调高了空调温度，给陈于鉴搭上被子，就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的睡脸。
　　他和以前一样，睡着的时候总是轻轻皱眉。
　　大约是做了什么梦，陈于鉴说了几句梦话。
　　大佬侧耳倾听，好不容易才听清楚他喊得是自己的名字。
　　欧阳莫。
　　就算不说，复姓的人其实也或多或少地排斥别人只叫自己的姓氏。他和陈于鉴提过一次，从那以后，每当陈于鉴叫他，都只叫全名。
　　一抹笑意绽放在欧阳莫嘴角，未及晕开，又听见了后半句。
　　“小白脸……”
　　大佬的笑瞬间僵在脸上。
　　哦，八年前你夸我长得白净，八年后就变成小白脸了？
　　他伸手，想在陈于鉴脸上捏一把，快触到他脸颊，又犹豫了，半晌，改成了轻刮他鼻子。
　　指下触感十分细腻。
　　大佬微微一颤，心里泛起分涟漪，嗓子也有点发干，赶紧起身关灯，拿起笔记本去了客厅沙发。
　　也因此错过了那句化在黑暗里的呢喃。
　　“……真喜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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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真想让漠老板把笨笨按在墙上啪的叽哇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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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
　　VC：风险投资，一般投资对象都是初创期或中期小公司，投资失败率非常高，但因为投入小，所以一旦有活下来的项目收益也非常高。例：16前马爸爸跟你说他想开X宝，你用50万换了10%的股权。
　　PE：私募股权投资，一般投资对象都是快上市或者已经上市的大公司，风险比较低，相对投资金额也非常大。例：X宝即将上市，你用5亿收购了1%的股权。
　　因为本文设定漠老板靠投资发家，捷径只有利用欧气和眼光专注VC啦~可以理解为他投了N个要创业的马爸爸。然后75%投资成功率是我胡扯的，真这么高不出几年就能把旧金山买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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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一觉睡到天明的陈于鉴, 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后, 有点懵。
　　他明明记得前一刻他还趴在电脑前的，马上就要拍到相思枕了, 怎么就睡着了？
　　睡着也就睡着了，怎么还睡到床上了？
　　养了两天，他腿上的挫伤好了不少, 扶着东西勉强能走路。陈于鉴摸到门边, 费了好大劲才打开房门。
　　客厅的沙发离卧室不远, 陈于鉴清楚地看见，欧阳莫搭着外套睡在那里。
　　他个子太高了, 一米七的沙发只够他蜷缩着睡。
　　但即便这样，这人睡着的姿态也不见一点窘迫。欧阳莫被西裤包裹的修长双腿斜斜地弯着, 右臂伸展垫在脑后, 左手轻轻搭在小腹处, 微微侧卧，呼吸均匀，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陈于鉴几乎瞬间就想明白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捞过靠在墙边的拖把，拆下棍子当拐棍使, 回屋里抱上毯子，又一瘸一拐、尽量小声地挪到沙发前, 把毯子小心翼翼地搭在了欧阳莫身上。
　　欧阳莫睫毛好长，晨光从他头顶的窗户上映进来, 那些细密的睫毛便在他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却也掩盖不住他微青的黑眼圈。
　　陈于鉴默默拉上了窗帘, 退回房间里。
　　他有一些内疚。
　　欧阳同学后来应该还忙了公事吧, 都怪他，请人帮忙打游戏耽误他时间不说，还睡的跟猪一样，占了客人的床。
　　才七点钟不到，窗外都是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陈于鉴悄无声息地掩好门，想了想，先用手机叫了个早餐外卖，定了八点半送达，才打开电脑。
　　论坛上果然都在讨论昨晚一服的拍卖会。
　　陈于鉴直接翻了之前收藏好的那个直播帖来看，找了好半天，才找到原先追到的楼层。
　　楼主：马上就要开始拍相思枕啦！这一次竞拍审核可是需要银行账户截图的哦！稍等五分钟，楼主即将为你们奉上最新鲜的土豪套餐！
　　这是昨晚的直播，陈于鉴用不着等，直接往下刷。
　　第一张截图是手机截屏，关键信息都码掉了，圈出了银行卡余额上十多万的数字。
　　楼中楼里不少人在感慨，存款十万放在普通玩家里的确算不错了，可如果是在氪金大佬云集的一服……勉强也就是个温饱水平。
　　相思枕是大热门，参与竞拍的着实不少，陈于鉴只看楼主，往下拉了二十多层都没有找到拥有绝对优势的数字。
　　是的，他在找漠老板。想要知道氪金老板以后会带来多少收入，当然要对他的财产状况稍微有些了解！
　　陈于鉴觉得自己的理由充分极了。
　　他又翻了几十层，冷不防一个被楼中楼拉的老长的回帖跳入眼帘。
　　1L：天啊！！谁来帮我数数这是多少位数！
　　2L：9位数，1亿多现金，不谢！
　　3L：P的吧！！哪有人私人账户这么多钱还不做理财的！！
　　4L：我特么奋斗一辈子能赶得上零头吗？？？
　　5L：全区服第一氪金大佬诚不欺我！！
　　……
　　陈于鉴看完楼中楼才看主贴。
　　楼主：嚯，玉虚山有人把漠老板叫过来了，放张截图让你们感受下金钱的威力！
　　陈于鉴震惊了。
　　漠老板是不是脑子不好使啊！这么多钱存定期和活期一年的差额都够他吃一辈子了啊！他居然放了一亿存银行卡活期？？？
　　绝对脑子有坑。
　　直播楼主的下一层回帖：咦，好像一服有人质疑漠老板存款造假，要求他提供录屏。
　　陈于鉴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下去。
　　再下一层：卧槽漠老板居然答应了这种无理要求！放录屏了！
　　下面跟着个小视频，视频一开始是手机银行的登录界面，用软件码掉了用户名，机主登录软件后，点了张银行卡查看余额，显示的和截图上一模一样，一亿多现金。
　　陈于鉴不想说话了。
　　他刚刚匆匆一瞥，看到那个银行软件里不止一张银行卡。
　　土、土豪的世界果然跟我们不一样吗。
　　换成陈于鉴，只要一想到有那么多钱躺在银行里贬值，他能哭晕过去。
　　后续显而易见，漠老板出手后，两个相思枕和两枚橙石都落在了他手里。
　　相思枕拍出了十四万的高价，橙石更是拍了二十来万。
　　中间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有个叫“青衫白马”的玩家硬要跟漠老板抢橙石，拍到二十万也没有收手，最后拿到了出价第二。
　　同样的道具一起拍，如果没有特别说明两个都要，一般默认由出价前两名的人拿下。
　　楼主直播到后面，文字里满满地幸灾乐祸。
　　【漠老板说他有一块橙石了，橙石只要一块。那个白马青衫马上就没声了！你们猜后面怎么着？】
　　【他跑单啦！！】
　　【哈哈居然还在公屏说自己钱转不出来找借口，玉虚山的拍卖会主持人小师叔，直接把他的截图扔出来打脸，明明只有几千块存款还敢P成几百万，技术还差到被人看出来，笑死我了。】
　　【对，之前那个在频道里质疑漠老板P存款的人就是他！恶人先告状啊啧啧。】
　　【我要是他从此没脸见人有没有！啊忘了，他也没法见人了，拍卖规则里有一条，跑单全帮仇杀。估计他一服混不下去咯。】
　　【啧，还是漠老板仗义，看人跑单直接把两块橙石都收了。】
　　陈于鉴也隔着屏幕咋舌。
　　上次在副本里他是见识过漠老板拍装备的壕气的，昨晚橙石比那次拍的还高，已经是天价了。
　　关了论坛，陈于鉴默默打开游戏，上了秋霜浓。
　　按照小师叔的计划，公拍之后，今天就要内拍了。他晚些时候不一定在，先把橙石交易给小师叔也好。
　　他打开帮会界面，没几个人在，估计是昨晚都熬着蹲拍卖现场了，现在还没睡醒呢。
　　小师叔也不在线。
　　私聊提醒却滴了一声。
　　[梦断关山]悄悄地对你说：秋秋，你待会直接把橙石交易给帮主就好，记得给他银行卡信息。我也要下了，落弦微信加不上，你也跟她说一声。
　　你悄悄地对[梦断关山]说：咦？不是还要内拍吗？
　　[梦断关山]悄悄地对你说：哈哈，不内拍了，帮主说相思枕和橙石就按公拍付，他拿出来当晚上欢迎会的彩头。其他道具没剩多少，他们已经自己私底下拍掉了。
　　陈于鉴突然想起来，对哦，今天已经是星期六了，之前大家说星期六给新人一起开欢迎会的。虽然四个新人都是陈于鉴，但到现在为止，陈于鉴还不知道这个欢迎会要怎么搞。
　　漠老板……是真的壕气逼人啊……连个彩头都是橙石，都让他开始期待晚上的欢迎会了。
　　陈于鉴跟关山道了谢，然后操作秋霜浓往信使去了。
　　系统：你确定将珍惜道具[天元神石]邮寄给[漠然随风]？
　　确定。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他要勾搭漠老板，怎么也得先和大佬建立充分的信任感呀。
　　他没有在信件里写任何备注信息，更别提银行卡了，秋霜浓的人设是傻白甜小莲花嘛，忘记才正常。加深大佬的“被信任感”的同时，还能获得至少一次漠老板私聊他问银行卡的机会，简直一举两得。
　　至于漠老板赖账？
　　呵呵，有一亿现金、还随随便便拿出几十万道具来当迎新会彩头的“傻多速”，怎么可能赖账哦！
　　陈于鉴又换了落弦逐风的号。
　　他扭头，顺着半掩的卧室门看出去，欧阳莫还没有醒。
　　陈于鉴再次扯过拖把棍，轻手轻脚地挪到客厅。
　　欧阳莫的钱包就放在茶几上。
　　陈于鉴总觉得，如果他亲口问欧阳莫要银行卡信息，欧阳莫同学肯定不会给他。他好像对那块橙石的归属有异议。
　　那就他自己找咯，正好让欧阳同学再睡会。
　　陈于鉴得手回屋，刚要打开钱包，却忽然顿住。
　　很多人都会在钱包里放一张喜欢的人的照片。
　　陈于鉴捉着钱包的手微微颤抖。
　　他还没做好看见欧阳莫女朋友照片的准备。
　　巴掌大的黑色皮夹，顿时成了一只潘多拉魔盒，只要打开，悲伤就会席卷而来。
　　陈于鉴皱了皱眉，又咬了咬手指，最终叹了口气。
　　自欺欺人也没用啊，欧阳同学已经有女朋友了，就算他不看，事实也不会改变的。唯一不能看的理由，只能是那是欧阳同学的隐私，他不能不经过人同意就看隐私的。
　　陈于鉴撇开头，摸索着打开欧阳莫的钱包。
　　他的手指在各个夹层里找银行卡，最先摸到的就是一张光滑的纸片。
　　——果然有照片啊。
　　——幸好没有看。
　　他摸到银行卡，拿一根手指撑住夹层，右手飞快地抄了卡上数字，再放回原位。
　　呼。
　　做完这一切，陈于鉴就跟跑了五百米似的，额头上全是汗。
　　他甚至没什么心情立人设了，拿落弦逐风把橙石寄给漠老板，就留了一行欧阳莫的银行卡信息外加一句“多谢大佬惠顾”。
　　陈于鉴撑着拖把棍回客厅还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