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于鉴：“嗯，那个野团是个时差党小姐姐开的。她不能开麦，所以刚开始打的不是很好，团差点解散。后来大家叫了人，我朋友也来帮忙指挥，就顺利过了。气氛还好呀，装备分配大家也没有异议，我应该不会得罪别人吧？”
　　他用词是“应该不会”，并且没有刻意提漠老板也在场。秋霜浓人设是个傻白甜小莲花嘛，不应该注意到这些弯弯绕绕。
　　人可以被黑，锅也可以背，人设不能毁！
　　但显然小师叔关注点有点偏：“诶？你朋友帮忙指挥？是剑修大佬吗！”
　　他语气突然很兴奋。
　　陈于鉴：……
　　梦断关山强行掰回歪楼：“先说眼前这事。”
　　小师叔：“……好吧这个待会再说。秋秋你如果没有仇人，应该就是被帮主牵连的。但是扯上你的话，肯定是有人在别的地方看到你们俩同时出现，不然他们没道理挑你。你还记得那天野团有没有帮主吗？系统数据还能不能查看？如果能调出团队成员名单就更好了，我们可以一个个排查。”
　　跟聪明人交流起来就是舒服。陈于鉴默默在心里夸了句小师叔。
　　《天元》自带辅助插件，组队、聊天一类的历史数据最长可以保留一年。陈于鉴将秋霜浓的好友系统设置为禁止被添加模式，清了好半天才清掉了屏幕上弹出来的提示框。
　　他一边翻数据一边开麦：“我记得帮主那天好像在的。呀找到了，真的在。”
　　他把那天十人团的成员名单截图扔到公屏，截了两张，一张是刚进本的名单，一张是后来通关的名单。
　　小师叔看了一会：“造谣的人有很大可能知道你们一起半夜打过本，就算他本人不在团里也有朋友在。乌拉拉，你们一个个排查看看有没有逐梦的玩家，如果没有，就重点查下一直留在团里的人有没有谁和逐梦接触比较多。”
　　他们帮会最近只跟逐梦联盟结了仇，这方向没错。
　　他又问陈于鉴：“团里有人加你好友么？”
　　有四个。陈于鉴皱了皱眉。他并不认为那几个妹子会在暗地里算计他，尤其是专扶老奶奶，还在帮战的时候邀请他避难来着，而且语气里的关心并不虚假。
　　但他还是把人圈出来给了小师叔，只是没有说老奶奶后来找过自己的事。
　　事情交代完，小师叔怕陈于鉴心情不好，多安慰了几句：“秋秋别难过，我们都知道你是清白的，相信我，这事很快就会水落石出。我们玩这么多年帮会，什么脏手段没见过，还不都摆平了。呃，不过，你这几天要不要先建个小号玩玩？”
　　陈于鉴：……
　　不了不了。
　　他已经有四个号了，再加一个就真的要精分了。
　　被黑的是秋霜浓，陈于鉴知道自己没做过这种事，心里无所谓平不平反，但也有些感动，跟小师叔和其他人道了谢。
　　“不过……大家是怎么知道我被冤枉的呀？”
　　小师叔智商在平均线以上能看出来不奇怪，但多少个聪明人也说服不了群众的，所以才会有那句老话，真理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好几个人开着麦哈哈大笑。
　　乌拉拉：“秋秋你跟火烧云玩的比较多，要勾搭也也是勾搭阿云啊。”
　　“呸呸呸，我们秋秋小仙女是要跟我百合的！”人美心善笑骂乌拉拉，“帮会里的软妹子都是我的好么！”
　　背锅侠：“还有，漠老板要是能把妹子搞怀孕我们还真得放鞭炮了好么！谁不知道啊，他除了打游戏就是工作，跟个机器人似的！”
　　你才是煞笔没说话，他的麦吱嘎了两声又安静了。
　　我常常因为过于煞笔而显得和你们格格不入……
　　陈于鉴放心了。
　　人心易寒，他可不希望金主没有因为死情缘退游反倒因为被黑后众叛亲离玩不下去。
　　玉虚山，和他以前在其他游戏里接触到的那些帮会好像不一样。
　　挺好的。
　　大家很快开始排查黑手、监控论坛回帖寻找蛛丝马迹，顺便就秋秋要玩什么小号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讨论。
　　剑修穷一生：“玩剑修！秋秋我跟你说，剑修攻击可高了，输出贼爽的！”
　　菊花五毛钱一朵：“滚滚滚，剑修那么凶残怎么适合女孩子！秋秋再玩个奶妈吧！到时候换着号来奶副本啊~”
　　小师叔：“秋秋别理他们，玩乐修！落弦不是你朋友吗，正好让她教你，副本里最缺靠谱乐修了！”
　　你才是煞笔：“卧槽！”
　　小师叔：“？？？我拐秋秋玩个乐修你就卧槽？？煞笔你屁股痒了？！工资没扣够是吧！”
　　你才是煞笔赶紧辩解：“不是啊师叔，我不是槽你，对面放大了！”
　　他们现在没在打本也没在打帮战，“对面”说的只能是那波造谣的人。
　　你才是煞笔往公屏扔了张截图。
　　【呵呵，渣男手机里的语ai录音自动上传云端了，你们还不信就来听听小sao货是怎么勾引人的吧。】
　　下面有一个语音条。
　　你才是煞笔：“……我刷新了下，帖子被删了，不过据我估计好多人都截图还下载语音了。”
　　他声音有点颤抖：“我也下载了……你们……要听吗？”
　　陈于鉴好奇地不得了。
　　他听说过有些玩家和情缘相隔两地又寂寞难耐，只能通过语音来做一些很那啥的事情，但他从来没听过这种录音。
　　也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钟爱这项活动，要纾解欲-望的话，看片不是更刺激么。
　　这里毕竟是公共频道，人太多，小师叔怕影响不好，骂了煞笔一句。
　　“放什么放，还有小姑娘在呢，别拿胡编乱造的破玩意儿污人家耳朵！”
　　你才是煞笔委屈：“就一句话，不黄，放到连载小说里都不会和谐的那种。但……很刺激，一听就是在干那啥的事。最重要的是……和秋秋声音非常像！”
　　陈于鉴更好奇了。
　　他在语音频道里说话说得最多的就是今天了，之前也都是很平常的聊天，就算剪辑也剪不出来那啥录音啊。
　　难不成对面也会调变声器？
　　陈于鉴：“……要不先放放看？”
　　正主都这么说，小师叔勉强也就同意了。
　　“那……我真放了啊……”你才是煞笔非常不安。
　　他鼓捣了一会软件，大概是在开背景音播放。
　　好一会，录音终于顺利放了出来。
　　“……哥……真棒……”
　　录音很嘈杂，好像说话的人离手机很远。
　　三个字说了五秒，不是专业人士听不出来调过。
　　大家静默了很久。
　　小师叔最先缓过神，尴尬地打圆场：“也不是很像，比秋秋的声音要软一点。”
　　他话音未落，就听见频道里传出一声刺耳的杂音。
　　眼尖的人都看见秋霜浓前面的绿点亮了亮，又复归沉寂。
　　是陈于鉴砸了键盘。
　　录音里的声音，是澜澜给他录的短信提醒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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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笨笨和漠老板就放大了。
　　情节需要，作者写起来也有点不适，但大家不要激动，玩肮脏手段的人至少在本文中会得到漠老板的“特别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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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那次和火烧云去野团的时候，陈于鉴开麦指挥差点掉马甲，用澜澜的录音假装自己给自己救场才化解危机。
　　那声音估计就是这么泄露出去的。
　　他自以为机灵，却就这样变成了伤害澜澜的罪魁祸首。
　　一想到会有多少人拿着澜澜编辑过的声音在背后谩骂她、意淫她，他就止不住地犯恶心，并且恨不得掐死自己。
　　陈于鉴盛怒之下几乎丧失了理智，但他砸键盘的动静实在太大，惊动了隔壁的欧阳莫。
　　欧阳莫赶到房间的时候，他正面无表情的坐在电脑前，将手里的蜘蛛侠抱枕都拧出了棉花。
　　欧阳莫默默拿掉了陈于鉴手里的抱枕，皱着眉问：“出了什么事？”
　　陈于鉴闭着眼睛没说话。
　　但是耳机音量开的很大，以至于欧阳莫可以将煞笔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秋秋你没事吧？不会真的是你……？你还好吗？”
　　陈于鉴慢慢缓了两口气，没有理会欧阳莫，重新戴上耳麦。
　　又平稳了几下呼吸才让语气正常些。
　　“的确是我的声音，但是他们编辑过。那次去野团有人来救场，我说了一句哥哥真棒。”他已经疲惫的没有力气维持人设了，“我累了，我先下了。”
　　陈于鉴退出语音房间、下了秋霜浓的账号。
　　但他并没有退梦蝶。
　　越是愤怒，越要冷静。
　　他打开世界频道聊天框，世界频道里玩家们还在聊这个惊天八卦，其中当然不乏有人推波助澜。
　　陈于鉴开了录屏，揪出幕后黑手以后，这些都是定罪的证据。
　　散布谣言，处5日以上10日以下拘留，并处500元以下罚款。
　　严重诋毁他人名誉及诽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
　　陈·妹控·于鉴：侮辱我可以，敢牵扯我妹妹，去牢里捡肥皂吧！！！
　　他又给主程序老张发了条信息：“论坛帮我查个账号IP，还有，贴吧你能不能黑？”
　　老张估计被“黑贴吧”这指令吓傻了，没回消息。
　　陈于鉴看着表等了一分钟，实在等不下去了，直接给他打电话。
　　“论坛可以查，都是自家地盘，但是贴吧是真的不能黑！犯法啊头儿！”正在蹲厕所的老张如是说道。
　　“是不能黑还是黑不了？”陈·黑化·于鉴逼问。
　　自知嘴瓢了的老张极力让自己避开这次牢狱之灾：“头儿你要只是查IP的话不用搞黑贴吧那么大！真的！信我！哪个帖子你说，指哪打哪！”
　　陈于鉴跟他说了论坛818的事，并再三强调保密工作要做到位：“这事排最高优先级，一小时内我要看到所有的IP记录，还有匹配的角色名单和身份证信息、家庭住址。”
　　“yes，madam！”
　　“？？？”
　　“头儿，我是说头儿！我马上去查我在擦屁股了！日，怎么又没纸了！”
　　挂了这个有味道的电话，陈于鉴瘫在了轮椅里。
　　然后就发现欧阳莫还在他面前站着。
　　欧阳莫：“真不跟我说说？或许我能帮上忙？”
　　陈于鉴心累地冲他摆摆手。
　　“你先忙去吧，我能搞定，都是工作上的事。”
　　欧阳莫不置可否，把抱枕还给他，又从脱下来的外套口袋里拿出手机，转身回了书房。
　　未接来电：54个。
　　欧阳莫直接回拨了最上面的电话。
　　“怎么回事？”
　　对面把从凌晨开始的事情都细细说了一遍，包括了“秋秋确认传播的黄色录音是她的声音改的”。
　　三分钟后，欧阳莫已经捋清了前因后果，并且猜到了陈于鉴为什么会生气。
　　他打了秘书电话。
　　“我记得你提过一次，畅想的李总想让我入股。逐梦联盟是他手下的吧？”
　　“嗯，现在我可以听听，让他十分钟内给我回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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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于鉴盯着电脑盯了大半天，眼睛都熬红了。
　　世界上刷过的每一条涉及到澜澜的恶劣言论，都像一把把刀子往他心窝里扎。
　　显然办公室里的策划们也注意到了这件事，系统正在一遍遍地刷提醒：请玩家谨慎发言，切勿轻信谣言。
　　有玩家讽刺：“啧，不愧是氪金老板，官方提示出的可真快，透着股浓浓的走狗气息。”
　　还有人跟风：“有钱了不起啊，有钱也是渣男，还有那个秋霜浓，勾引人不要脸！祝他们biao子配狗天长地久！”
　　更有人唯恐天下不乱：“有钱就是了不起！楼上好走不送，你马上就要被官方封号啦！人家可是金主爸爸，我都被封了好几个号了呢~”
　　陈于鉴刚刚是私下交待老张调查的，想了想，在工作群发了条信息：停止系统公告，不要封号，保持关注不要参与。
　　并不是第一次背到天降黑锅的策划们一如既往的委屈。
　　“头儿我们没封号，我们就发了公告。”
　　“那个[漠狗吃我一剑]一直在造谣，我真的好想封啊！”
　　“对对，还有个[贫僧戒色]！他们俩一唱一和就跟讲相声似的！自带捧哏，特可恶！”
　　陈于鉴头疼的厉害，但还是给他们想了个妥善的解决办法。
　　也适时缓解了他自己的愤怒。
　　“把煽风点火造谣的玩家，副本里本职业的装备爆率暗调到最低。”
　　策划们觉得这个他们可以！赶紧请示：“调到多少？”
　　陈于鉴：“和橙石一个爆率，时效三个月。”
　　就是万分之一，基本上三个月内无论打什么副本都不可能再出现他们的装备了。
　　策划们对于这个处罚拍案叫绝，纷纷感叹头儿这招简直是恶意满满杀人于无形，给他们狠狠出了口气。
　　同时再次齐齐在心里发誓，以后宁愿得罪黄老板也不能得罪陈头儿的。
　　头儿开始玩女号后，脾气越发阴晴不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