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跪求我原谅[穿书] 完结+番外[玄幻科幻]——BY:风休住
风休住  发于:2020年07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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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等到傅清,却又等到了二师弟。
  那次傅清闭了关,二师弟来朝莫子阑索要平安佩,说是傅清突破要用。
  若是放在往常,莫子阑不会有一点异议。可是二师弟还带来了一个消息。
  他说,师尊嫌弃你很久了,师兄若再不争取一下,怕是会被逐出师门。
  他又说,可是师尊早就知道你是个魔物了,你再争取也没有用,不如老实待着,说不定哪日师尊把你给忘了,还留着你个大弟子的名分。
  莫子阑那时真的六神无主了。他向来习惯被抛弃,却不知道被抛弃时,若想挽回,应当怎么做。他只知道自己的手上染了二师弟的血,艳的让人振奋。
  他拿着平安佩,闯进傅清的闭关地,告诉他,你想要的,我便毁了。你想赶我走,我偏要让你屈从我。
  只是当他将傅清五感全封了带出尊域,恢复理智时,却发觉修真界各处魔物丛生,无处不流血漂橹。一直保护着修真界的封印坏了,原本修士与凡人安居乐业的住所,全变成了人间炼狱。
  可那些有能力毁灭世界的东西,尊他为主。
  遇到这等事情,没有人会不激动的。莫子阑只是稍想了想让谢迟受到惩罚,魔物们就按着他的想法,攻进了万象宗。
  此后一发不可收拾。他像是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在顺从着本能,破坏一切自己能看见的东西。另一个不断痛苦着,重温从前那场破碎的时光。那段日子宛如一段美梦,却从来不入他的梦。
  就算傅清死后,他也不常有梦。往往睡了十次,只有一两次能在梦里见到傅清。
  那时傅清会亲口对他说,你不配做我的徒弟。
  莫子阑原以为,听见这一句了,他该清醒过来,把那点卑微到尘埃里的侥幸,扔到火里烧了的。
  可当他睁开眼睛时,他发现那点侥幸又回来了。他没有在梦里把它毁掉,而是认真收起了,封藏好,像平常对待定风鞭那般用心。
  他的喉咙干涸着,眼睛里全是傅清冷静的倒影。
  莫子阑听见自己含混不清地问:“你给过的,为何要收回?”
  这话连莫子阑自己听着都觉得滑稽。要不要对他好,那都是傅清的事。就算师尊给他的好是一时的施舍,他该做的,也不是怨恨傅清将施舍停止,而应该虔诚地乞求着更多温柔。
  口中血腥味儿绽开,那原本对他有着致命吸引力的东西,在莫子阑清醒过来时,便变成了散发着香甜气味的、穿肠的毒。
  他赶忙将身子后撤,却因全身僵硬,不受控制地朝后倒去。
  却没能摔到地上。
  清凉的灵力仿佛坚实的臂膀,将莫子阑支撑起来。
  傅清的话同时响在耳畔:“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在意你了?是你逼自己太紧,要把自己压得喘不过气……”
  蠢货。傅清颇有些气急败坏地在心里骂了句。不见棺材不落泪。
  莫子阑还没反应过来时,便已经落入了傅清的怀抱:“如果这样能让你放松,我可以多抱抱你。”
  仙人的声音宛如魔咒,无孔不入地钻入莫子阑耳中:“别怕。我在。”
  在雪原上冻得久了,莫子阑的体温已经被侵染得很低。连平日里温凉的拥抱,都变得温暖起来。
  莫子阑觉得自己该欣慰,身体反而愈发收紧了。他挣扎着道:“师尊,你放开,我身上冷……”
  傅清于是放开他,声音平静:“把自己困在雪地里,你不冷谁冷?”
  他洒落地起了身,朝自己来时的方向走去。
  “还是那句话……你爱跪便跪,为师不拦着。”
  作者有话要说:傅清:我生气了,收拾包袱离家出走的那种。
  ·
  面基去逛了好多地方,大明湖的夜景好好看
  皇上们,你们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咻咻(蠢作者)吗。


第34章 为师(十五)
  当傅清说出那句“爱跪便跪”时, 莫子阑真有些恨自己的悟性差。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若是就这样跪着, 师尊必然不会开心。可若是跟在他后面进去了,还是要讨他嫌。
  他从来就没有选择权,是跪是起,根本就不是他能说了算的。莫子阑有些委屈地想。
  他抬起头, 漆黑的眸子定定望着傅清离去的方向。
  若是真想让他起,师尊不会不给他些暗示的。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 雪色也灼目万分。
  一阵灵力波动轻轻地泛过来,像极了傅清本人,外在冰凉,内里却纯净极了。
  莫子阑有些诧异地睁大了双眼。
  他对傅清的一举一动都太熟悉了。就算只察觉到了一星半点的灵力波动,便能认出傅清在使什么法术。
  师尊这是在结聚灵阵。
  紧接着, 便会是防御阵。这阵若是能引起雪沙四溅, 那便是要闭个三五天的小关。若是溢出的灵力内敛深沉, 那便是要以月为单位计数来闭关了。
  莫子阑眨了眨早已酸痛的眼睛,屏息等着。
  寒川境的雪本就沾着傅清的气息,又有段青川的气息混杂。莫子阑一时竟捕捉不到傅清的灵力波动。
  那是最坏的消息,师尊这几年,怕是不打算出来了。
  莫子阑的心骤然跳得很快,他用了全身的力气, 阻止着自己,不要什么都不考虑就冲进去。
  是之前的伤势严重到这种程度了?或是师尊在以这种方式拒绝见着他。
  他之前做的小动作,是不是已经全都被发现了?
  莫子阑觉得自己本该紧张的,可一想到傅清对自己生气时, 眼中便容不下他人,却又有种诡异的愉悦。心中宛如揣了只金丝雀,时不时伸出爪子来在他心上挠一道。又痛又痒,还有点让人上瘾。
  眼前忽然浮现出一抹白色的身影。
  傅清离去的身影,像极了暮鼓晨钟,将浑浑噩噩的莫子阑唤醒。
  少年甩了甩头,还有些惊异。他总以为,还要花上好多心力,才能让自己攒动的本能熄灭。
  怪不得师尊之前还那么担心他魔的根骨,现在便放心去闭关了。师尊总喜欢在他还不知道的时候,为他安排好一切。
  莫子阑无数次劝自己为此感恩戴德,可他做不到。他甚至有些不甘。
  他将定风鞭从储物袋里取出来,细细擦拭着。他也有武器,却没能挡在师尊面前使过它,实在太无能了。
  而且还错过了师尊的告别。傅清刚才出来应该是想同他告别的,却被他气得扔下一句话就走了。
  莫子阑跪的膝盖麻木,心却一抽一抽的痛。
  一直没被注意到的严寒,在一瞬间击败了他。他觉得自己快要被冻死在这里了。
  不是觉得,是真的有霜在顺着他的身体蔓延。
  紧接着,却像是被什么震慑了一般,所有冰霜在一瞬之间尽数湮灭。
  凌冽的剑气擦着莫子阑的身子过去,深深刻入雪地之中。
  莫子阑回头:“师伯。”
  白衣人如同一把刚刚入鞘的剑,还有着残余的杀气。段青川问:“怎么回事?”
  他之前被傅清打发了去帮秦乐风处理些事情,段青川也是接到傅清要闭关的传讯,才刚到扶云境,又急匆匆地赶回来了。
  原本傅清没打算今日就闭关的,还与段青川商量了,再教莫子阑些东西。也想在旁看着,等他与莫子阑关系好些时,才放心去闭关。
  无缘无故的,小师弟不会这么快改变主意。问题一看便是出在这个天生魔体的小子身上了。
  他亲眼看着的,从不及他腰高,长到现在独当一面的小师弟,就这么被一个和魔物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小鬼纠缠上了。之前莫子阑偷亲的事情,他有意在傅清面前搪塞过去了,却没打算轻易饶过莫子阑。
  傅清应当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才那么急着将段青川打发走了。
  莫子阑从来都有些害怕,这个前世差点把自己斩于剑下的剑尊。方才叫了声师伯,段青川没反驳,却让他拾回了一点胆量。
  他规规矩矩道:“师尊生我的气,走了。”
  连小师弟这是闭关都看不出,果然实力不济。段青川觉得,这个小崽子真的配不上傅清。也不知秦乐风看见了他哪一点好,对这小子与小师弟的事竟然不闻不问。
  莫子阑又道:“师尊好像很不想看见我……如果师伯能见到师尊,请帮我带句对不起。我不该惹他不开心的。”
  还算有点救。段青川想着,却依旧沉默。
  莫子阑像是当他默认了一般,继续道:“若是可以,请师伯留意一下阳阙域南边缘的火灵晶。阳朔泉的火灵石已经不大好了。”
  段青川依旧没回应他,只冷冷道:“既然知道他不想见你,还在这跪着?”
  “师尊没让我起,小子不敢擅作主张。”不然就算是段青川,他也不会心甘情愿地在他面前跪着的。前世在修真界翻云覆雨的魔物,在他面前从来都只有跪着的份呢。
  段青川:“出去跪。”
  意思是,他都不想看见你,你要跪也得出去跪着,别在这里惹人嫌。
  莫子阑低低应了一声:“师伯教训的是。”
  少年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想撑起身体,却因跪的太久了,一时站不起来。
  很快跌倒在地,激起一层雪沙。
  段青川轻轻哼了一声,隔空拎起莫子阑的后领,想将人直接扔出寒川境。
  却觉傅清惯用的闭关地,灵力的运转陡然空了一线。从那一线中,窜出一个极快极轻巧的白色身影。
  他的声音不大,却因着灵力而传得极其清晰:“师兄手下留情。”
  莫子阑于是被瞬间松开,重重地砸在地上,映出了一个细长的、长着四肢与头颅的坑。
  他从坑里勉强探出一个头,只见那抹白色的衣角,有意无意地将他护在了身后。
  “他怎么惹师兄了?”傅清在段青川面前,气势也矮了一截。分明是护着莫子阑的话,却说得好像“他怎么惹你了,我替你教训”的意思。
  段青川:“我让他出去跪,不是赶他走。”
  傅清先是松了口气,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自己在犯蠢。
  于是真心实意道:“多谢师兄了。”
  段青川让莫子阑出去跪,其实还是为了莫子阑好。这小孩性子执拗,若真想跪到昏倒过去,那昏在温暖些的扶云境,总比在寒川境里冻成冰雕要来的好些。
  段青川微微颔首,而后问:“怎么忽然闭关?”
  傅清被他问得一滞,顿了一会儿,最终说了实话:“一时兴起。还没准备完全,现已后悔了。”
  “胡闹。”
  段青川说“胡闹”的意思,就是他可以稍微撒个娇。傅清松了口气:“麻烦师兄回来了。”
  这种套话,段青川一向不爱回答。这次却破天荒地回应了:“确实麻烦。”
  “我说他没有什么事,你偏要拉着我来。”一个言语间带了点笑意的声音,忽然在寒川境中响起。与此同时,段青川的身影出现在三人面前,那把敲过傅清的扇子,竟然胆大包天地敲上了青川剑尊的肩,“来了便来了,连个孩子都打不准。段青川,你这剑法也太烂了。”
  除了归一宗的秦宗主外,这世上怕是没有一个人,敢在段青川面前睁着眼睛说瞎话,指责他剑法烂。
  莫子阑回想起擦过自己身子,震碎了冰霜,却没有伤到他分毫的那一剑,只觉得段青川是收放自如,深不可测。
  可就算秦乐风这么颠倒黑白地说了,段青川也只是暗含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为了自己的剑道而发怒。
  秦乐风看了看莫子阑,见小孩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便语含笑意地道:“你们这里没几个人需要我,我却也不能白来,得欺负个人再走。傅清,你随我来。”
  傅清因着莫子阑的事,不仅比往常更忌惮段青川,连带着秦乐风的威慑力,都比往常强了不少。听他这么说了,便应了一声。
  只是走的时候,还少不了要回头看莫子阑一眼:“别跪着了,丢人现眼。”
  能让他说出丢人现眼这四个字,说明他是气得有些上头了。
  可莫子阑像是心中大石坠了地一般,非但没觉得心痛,反而甜丝丝的。
  他安静地爬起来,轻轻拢起双臂,虚抱了傅清一下。
  身边几道剑气飞过,莫子阑身上又起了层薄薄的霜。在段青川动真格以前,便知情识趣地松开了傅清,躲在了他身后。
  可还是有几道擦着他的身子过去,带来深入骨髓的寒意。
  莫子阑冻得牙关打颤时,忽然听见秦乐风笑道:“我就说你打不准,准头还不如我个法修。”
  紧接着,便是一阵天翻地覆,入目的是传送阵的阵光闪烁。
  莫子阑的身影,便这样倒吊着,消失在了三人的视线中。
  傅清看了秦乐风一眼,眼中的担忧没来得及收完。
  “知道你心疼他,没送远,就是到冷瀑里给他练练,死不了。”秦乐风的折扇又敲上傅清的头。
  傅清点点头,却又有些莫名的心虚。
  “你说之前临时起意闭关去了,怎么现在出来了?总不能是时刻想着你这小徒弟,见他要被欺负了,就出来给他主持公道。”
  傅清:“自然不是。”
  秦乐风与段青川同时看向他。
  傅清沉默了一小会儿,小声改口:“也差不多。”
  秦乐风于是笑着,与神色肃穆的段青川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俱是傅清看不懂的严阵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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