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反派的马甲捂不住了[重生][玄幻科幻]——BY:听童话
听童话  发于:2020年0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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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血腥味从林中传来,浓郁的令人作呕。
  玉无指着一方道:“这边。”
  “我怎么觉得是那边,玉无你是不是听错……”声音戛然而止,燕不竞睁大了眼睛。
  不远处,湖水边。
  一个男人倒在地上,他双眼大睁眼白突出,手成五爪,嘴巴大张,牙齿与牙龈外露,死状极其狰狞。而他的前胸,被挖了一个大洞。
  可怖的是,他的身边还蹲着一个男人,他手起刀落,毫不留情的将他的心脏挖了出来,捧在手里嗅了嗅。
  燕不竞震惊无比。
  因为,那拿着刀剜别人心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勾乙。
  燕不竞冲过去,想夺下他的刀。然而他此时就是一道意念体,根本没有实体。
  他险些冲到河里去,被玉无一把拉住。
  他努力的大喊:“勾乙?!勾乙?!”
  “他听不到。”玉无打断他的呼喊。
  然而,不过一会儿,勾乙木讷的站起,面无表情的将人踢下了河,看了看手里的心脏,仿佛极其失望般将它捏爆。
  即使他的面上没有丝毫神色,但燕不竞就是察觉出来,他怒了。
  勾乙飞速的朝另一个方向跑去,燕不竞和玉无紧跟其后。
  一个、两个、三个……
  四个人,全部被害。
  他挖了所有人的心,仿佛在寻找什么。最后一个人尤其惨,他像失望至极的猛兽,愤怒而无助,将那个人撕成碎片。
  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不,你,臭。”
  燕不竞惊怔至极。
  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他仿佛捉到了些线索。
  他好像知道……为什么轻白衣会宁愿死都不来看勾乙,也知道了他为什么要放弃这个一手带大的人。
  他对小鲸鱼说:“快,切画面,切。”
  小鲸鱼很聪明,知道燕不竞要看什么。既然看不了从前,那就只能看以后。
  很快,四周景色一切都不一样了。
  浓烈的腥风扫过鼻尖,四周一片黑,而不远处的小山坡上,是那栋熟悉的房子。
  “走。”
  果然,如他们所想,出事了。
  燕不竞从门外一进入,身体歪了歪。玉无眼疾手快的扶住他,感受到他的身体在颤抖,他蹙眉望着他,手却没有再放开。
  眼前,是浑身是血的轻白衣。
  他悲痛欲绝的望着勾乙,嘴里的鲜血源源不断。
  “我答应过你,帮你找到适合你的人骨,可你为什么要杀人?!你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你知道莲花村的村民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勾乙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说。
  他也在流血,鲜红印透了紫袍,他流出的血也是红色的。
  和人一样。
  然而,任凭轻白衣如何打骂,他都不还手,也不还嘴。
  轻白衣一生为人正直,虽出身魔界,却看不惯肮脏。
  人有时不过生的地方错了,便一辈子都被贴上标签。他是比天山的雪还要干净的男子,却一直被人误会。
  鲜血喷薄而出,他呛的惊天动地。
  勾乙焦急的走过去,被轻白衣一掌推开。
  他拿起身边的剑,虚弱的靠着墙,拔剑指着他。
  “我已经是快死的人了,你是否仗着我治不了你?”
  “我轻白衣一生坦荡,却不料到死造了你这么个畜生玩意出来。”他咬着唇,鲜血汩汩,“你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狗东西,滥杀无辜!你竟然瞒着我杀了那么多人。我教你的话都被狗吃了吗?!”
  勾乙还想靠近他,焦急的从虚空中连连掏了数样东西。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盛着那样东西递给轻白衣。而轻白衣在看见那样东西时,已经虚脱的站不稳。
  他狼狈的跌在地上,喷出一大口血。
  勾乙说不快话,他仰头惨叫,焦急的要扑向他。
  手里的东西还在滴血,还在跳动,还是那么鲜活。
  那颗心脏不知是他挖了多少人的胸膛之后才终于找到的。
  然而,轻白衣看着它只觉得让若置身地狱。
  他弃了剑,剑在尘土上躺着。
  无助的捂着脸,他哭了。
  燕不竞心疼的肝都在颤。他无数次想拉起轻白衣,想护在他身前,然而一切都是虚无。
  如何能想到,如何能想到轻白衣会是这样一副模样。
  昔日的翩翩公子,跟着他后面到处跑的少年,此时浑身是血狼狈不堪。
  燕不竞不知道勾乙为什么要剖心,为什么要把心脏给轻白衣。他只知道轻白衣此时此刻如此的失望难过和无助。
  “阿衣!阿衣!”他拼命的呼喊,好似这样一直喊下去轻白衣就能听见似的。然而不过徒劳,轻白衣自始至终没有将脸抬起来。
  第一次,他像个孩子一样缩在墙角,捂着脸放声大哭。
  “我错了。我错了。”
  “是我错了!”
  良久,他缓缓抬头。眼角的泪变了色,由泪成了血。
  一贯温雅如他最好干净,何时这般脏过,燕不竞想要触碰,可是什么也摸不到。
  直到——
  他朝勾乙伸出手。
  勾乙欣喜若狂,他咿咿呀呀的吐着一个两个词,他抱着轻白衣,轻白衣也回抱着他。
  玉无皱了皱眉头,拉着燕不竞:“退后。”
  “你放开我!”燕不竞不依,玉无怒:“退后!”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那刻,玉无猛地圈住燕不竞的腰,将他往后带离。
  那一瞬间,轻白衣的双手环上了勾乙的肩,他在他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勾乙彻底僵住。
  霎时。不知轻白衣做了什么,刺眼的白光轰然炸裂,整座房屋化为齑粉,透亮的光将天幕都染成了白色,勾乙仍旧呆呆的抱着他。
  他不会流泪,不会说很多话,不会笑,不会闹。
  他一直都很乖,一直都想为他做些什么。
  他不知道为什么阿衣会生气,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自己身上戳很多个窟窿,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暴怒,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阿衣,我只是想要帮帮你,找找你需要的东西。
  我不是为了我自己,我不是为了人骨。
  阿衣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把拿来的东西都还回去,一个一个还回去好不好?
  他有千言万语,却吐不出一个字。
  僵硬的舌头在嘴里弹跳,良久才蹦出一个“衣”字。
  眼前的光芒是他从未见过的美丽,美到他仰起头,睁着眼睛看了很久很久,眼泪都不知道如何流下来。
  人类会流泪,为什么我不会呢。
  他一直不明白。
  光芒还在继续,他的身体传来剔骨般的疼痛。
  仿佛被撕裂,被搅成碎片,被缝合。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痛。
  感受到作为一个木偶,而不应该感觉到的滋味。
  他流下了眼泪,流的比任何时候都多。
  他发出了声音,喉头在震颤,他叫喊的撕心裂肺。
  他学会了悲伤,他仰头长啸。
  他闭上了眼睛,像人一样,有了真实。
  白光中,燕不竞被玉无死死拉着,他满脸是泪,疯了一样要跑过去。
  “你放开我,玉无我求求你你放开我好不好,阿衣他想死,他要死啊!”
  “你冷静,这里是勾乙的回忆 ,你没有办法做任何改变。”见燕不竞如此难过,玉无心如刀绞,但他仍旧死死抱着他,丝毫不放松。
  而远方的山坡上。
  良久良久,光芒才消失。
  天上的星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遮了起来,月亮悄然爬出。
  月光如此清冷而忧愁,将整片山坡带上了点点银色的光芒。
  山风呜咽,像小孩的啼哭。
  只有一人,像仍在抱着什么似的,保持着那个姿势许久许久,都不曾动。
  不知什么时候,怀里的人消失了。
  又不知什么时候,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阿衣。我只不过只想要你好起来,为什么,你要离开我?”远处的人低着头。他会说话了,会动作了,会听得见清风徐徐,会看得见明月当空,会闻到草叶芬芳。
  只是,怀里的人已经消失不见。
  燕不竞坐在地上。
  他浑身没了力气。
  玉无的手一直被他拽着,他双眼失神的转望向玉无。
  “刚刚,是我看错了吧。”
  玉无蹲下,不说话,抱着他。
  拍了拍他的背。
  重生以来,燕不竞一直都以为轻白衣还活着。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
  因为他说过,想要云游天下,见山川河流,阅无数风景。
  燕不竞答应了。
  “他说他要看遍山川,他说要游历天下。他答应我会好好的,会写信给我,会在某个地方等着我,等我想从位置上退下来,等我厌倦了这个世界。他会温一杯清酒,等着我。”
  “可是为什么,他走了我都不知道,我还要通过这该死的回忆才看见?”
  一切以为都是他以为,却不料从一开始,就没有以为。
  “这就是你给我的惩罚吗?”勾乙的怀中只有一捧衣袍。
  那么轻,还有他的温度,还沾着他的血。
  “阿衣,你早知道了是不是。”
  原来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最适合我的人骨,是你的。
  “所以你哪怕死,都要把骨头刻入我的体内,封印我所有来自勾玉的灵力?”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以前常对我说,希望我能像人一样活着。陪你吃好吃的,喝好喝的。可以笑,可以哭,可以感受温暖。我信了,我很开心。”
  “可是。从一开始我都是为了陪你,没有你,你还要我做回人干什么呢?”
  “我不过是杀了那些人,你就恨我很成这样,恨的在我身上戳了十八个窟窿。”
  “当时我不疼,可是我现在疼死了,怎么办,阿衣。”
  “哈哈哈哈。”勾乙忽而笑了,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怎么办啊,你越不让我杀人,我越想杀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放在一章更~


第32章 便害了百年相思
  曾经有一段时间, 他的世界一片漆黑。
  听不到,看不见。
  后来,黑色淡去, 慢慢的, 他的世界有了光, 可以听见零星的声音, 可以感觉到有人在触碰。
  他总是被人抱着,总是有人在他耳边轻声说些什么。
  他一开始听不懂, 不理解什么意思,他也动不了,只能慢慢听。
  他只知道,说话的声音很温柔,抚摸在他身上的温度很舒服。
  那个时候, 他还不知道自己是谁,来自哪里, 和谁在一起。
  照顾他的人好像很喜欢给他做衣服,也喜欢自己动手。去市场上买许多布料,会拿回来一一量好尺寸。
  逢年过节都要给他换套新的,尤其是过年, 他听见他说:“阿乙, 你也大了一岁,你十七岁了哦。”
  他在叫谁阿乙?谁十七岁了?他不懂。
  那天晚上,那个人带他出去了,去到一个村子里, 指着天空让他看。
  “阿乙, 那是烟花,是不是很美?”
  他问了很多, 说了很多,可是怀里的木偶还是没有应答,像没有生机的布娃娃,只是躺在他的怀里。
  “新年,要有新年愿望。过了明天,阿乙也十八了,是个成年的大小伙子了呢。”轻白衣温柔的给勾乙捋好衣衫,眉眼间的芳华比烟火还要夺目。他笑着说:“什么时候我能看到阿乙醒过来呢。”
  闭起眼睛,嘴角弯弯:“那今年的新年愿望,就是,不竞长命百岁,世态安康,不要再有杀戮和战争,希望我的小阿乙,能醒过来。”
  昔年的燕不竞来看过轻白衣几次,见他在这山野之间活的像个年迈的老头,一脸嫌弃。
  “你不跟我吃香的喝辣的,就稀罕这清粥小菜是吗?”
  小山坡上,轻白衣炒了几个小菜,给他拿了壶酒:“这个够不够?”
  燕不竞双眼锃亮:“你什么时候偷来的?”
  “这是我买的,怎么就成偷的了。”轻白衣无奈,“也不想想我一个不喝酒的备酒作甚。”
  “哈哈哈,我懂我懂,为了我是不是?”燕不竞笑。
  “知道就好,没良心的。”
  那几日吃饭,明明两人吃,却总放着三人碗筷。
  勾乙这尊木偶蔫哒哒的靠在椅背上,眼睛不知闭,嘴不知张,更不知动。
  “你像个女孩家,整日带着个布娃娃到处跑。”那时,燕不竞是这般评价的。
  “他不一样。”轻白衣摇摇头,“我的阿乙总有一天会醒过来,他会成为厉害的人,保护弱小,除恶祛邪。”
  “美得你。”燕不竞说,“在别人眼里,咱们都是恶,是邪,是魔。要真这么算,首先就得把自个除了。”
  “才不会。我会好好教他,教他分是非,懂义礼,知善恶。”
  见轻白衣全身心都投入在勾乙的身上,燕不竞无奈的摇摇头。
  那个山头,不知过了几分春夏,又去了几次秋冬。
  冬日里,一马平川的白,晃得人眼睛疼。燕不竞给轻白衣送来了白狐裘的披风,毛色纯亮,烘着他素净的脸。同时也捎来了另一件。
  一打开,轻白衣就笑了。
  “还是你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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