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吃了几天海鲜,带的腌葱早都吃完了,哈密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他现在超级想吃点辣椒。
可惜,现在连辣椒的影儿都没发现,他又舍不得花生命值去购买,他失望的又啃了一个大海螺。
晚饭后,哈密拿出一些果干,给每个人泡了一杯果茶,伴随着竹碗独有的竹味清香,他喝了一口后,享受的叹了口气。
现在已经煮出了半陶缸的盐,哈密倚着盐缸,铺着兽皮坐在小木屋门口,望着满天星辰,喝着酸甜的果茶,紧绷的神经得到片刻放空,虽然现在过的日子又苦又累,可他却觉得少有的踏实。
***
第二天凌晨三四点,天开始蒙蒙亮的时候,海风已经停了,哈密揉着眼睛打着哈气起来,虽然很困,可他不能在睡了,他还有很多活要干,尤其是昨天捕回来的海货,他需要处理干净,否则怕是会坏。
兽人在野外睡觉向来睡得比较浅,听见哈密的洗漱声和走路声,大家同时睁开了眼睛,可能赤果也和哈密一样,也惦记着昨天捕的海货,她今天醒的也很早。
大家对视一眼,相互一笑。
赤果将还在熟睡的小虎头用兽皮包裹着,放在她的后背上用兽皮绳系上背着,独留他自己一个小家伙在小木屋里睡觉,没人看着她不放心,况且小虎头的睡相实在不好,总是滚来滚去,这木屋里还有火堆,在给他儿子烤秃了,那小海豹可就更看不上自家蠢儿子了,那可就完蛋了。
赤果和哈密各自抱了一背篓的海鱼来到海边,将背篓里的鱼都倒在沙滩上,离了一夜水,鱼已经都死了,哈密拿起鱼开始开膛破肚去鳞,之后在海水里反复冲洗一下血水,装进背篓,等处理完一背篓的鱼后,在将背篓搬倒他们睡觉的小木屋对面,将鱼摊平放在芭蕉叶上晾晒。
哈密抹了一把汗,望着沙滩上一大片铺在碧绿芭蕉叶上的鲜鱼,兴奋的裂开嘴笑了,不管会不会吃腻,但这些海货在加上山洞里存的腊肉,足够够他们几个过一个很好的雪季了,至少一天吃三顿饭是没问题的。
哈密看着剩下的几背篓的大鱿鱼,现在吃吃不完,晾晒的话由于鱿鱼比较厚,不愿意干,他皱眉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鱿鱼丝。
这些鱿鱼如果都做成鱿鱼丝就好了,既能存放的住,而且鱿鱼丝还超级好吃,尤其是沾点辣汁吃,想想嘴里就有口水分泌出来。
要做鱿鱼丝,必须要经过烘烤工序,这里也没有烤箱,哈密决定用土做一个‘土烤箱’。
哈密先用竹篾编了一个长方形的竹筐,竹筐很深,然后将竹筐倒着深深地埋进沙滩里,留竹筐内部与沙滩地面有半米高的距离空间当‘烤箱’。
然后他开始用海水和沙子小石头和泥,泥里放了些茅草增加韧性,然后将泥巴往竹筐上抹,等它自然晾干。
但不知是海边泥沙的问题,还是其他什么问题,泥和竹子并不相贴,没一会儿泥巴就脱落了许多。
没办法,哈密将带来的哭树粘液倒进泥巴里,有了粘液的加入,泥巴没有再从竹筐上掉下来。
抹泥沙的时候,他留了竹筐的一面没有抹,然后拿骨刀将编的牢牢实实的竹篾割出一个口,留出一个拱门,用来拿放鱿鱼。
由于竹篾割掉后,拱门的周围比较扎人,哈密捡了些石块,他先将石块放在拱门两侧摞上,左边比右边多放一块石头,然后在石头之间相互抹上粘液,再继续左边一块石头,在右边一块石头,直到两块石头在拱门最高处相接,除了石头与石头之间哈密抹了厚厚的一层粘液外,两块石头之间还有相互挤压的力作用,牢牢的卡在一起,即使松开手也不会掉下来。
这样竹子拱门就用石块装饰成了石头拱门,手来回伸进‘烤箱’里,一点都不扎胳膊。
由于石块大小参差不齐,石块与石块之间留有不少缝隙,哈密在两处比较粗大的缝隙里,插了两根竹筒当做烟囱,制作完烟囱,然后又赶紧将石块之间的缝隙上都抹上泥巴抹严,防止露热和进一步固定拱门。
这样一个土烤箱就做成了,看着这个‘烤箱’,大家都很期待。
为了使土烤箱外面的泥巴尽快干,哈密在烤箱内部烧了一把火,也不知道这土烤箱能不能经受住猛火的考验。
半个小时后,外面的泥沙大部分都干了,可也出现了几个小裂缝,哈密觉得估计是火太猛了,直接给烤裂了。
他用泥巴将裂缝抹好,烤箱内部转而用小火烧,这样后,再也没有出现裂缝。
哈密朝着鱿鱼背部沿着软骨的方向,纵切一刀,剖开背部,去除头、内脏和软骨,同时剔除一些不完整及有被渔网或者是石头等碰出外伤的鱿鱼。
收拾好后递给赤果,赤果将鱿鱼脱皮,放在海水里清洗数次,由于鱿鱼本身有淡淡的咸味,哈密就没有在放盐,吃的时候如果淡了可以调辣汁沾着吃。
哈密在空间里用生命值买了四张碳烤盘,花了几十生命值,给他肉痛了好一阵。
他将鱿鱼片平摊在烤盘上,为了防止鱿鱼由于大小不同、厚度不同,而出现烤焦烤糊烤生的现象,哈密还给鱿鱼们按照大小分了类。
此时藤岩已经在土烤箱里烧了一大堆猛火,他将火灰拔出,在拱门口盖上一片木板,防止热气跑出去,然后等土烤箱里的灰烬落地后,将装有鱿鱼的四张大烤盘都放进土烤箱里,然后和泥巴将洞口封死。
过了二十多分钟后,哈密将土烤箱拱门处的泥巴敲掉,散了一会儿热后,手里垫着厚厚的芭蕉叶子,先拿了一个烤盘上的鱿鱼出来。
烤盘上的鱿鱼丝呈淡黄色,色泽均匀,哈密摸了一下鱿鱼的状态,有点烫手,他快速的摸了两把,感觉稍微有点湿润度,鱿鱼肉不会很干硬的状态,然后他用骨刀刀背锤了两下,锤软些后,手撕成条。
哈密捏起一条鱿鱼丝放进嘴里,嗯,肉质疏松,有嚼劲,滋味还鲜美,一入口,满嘴都是鱿鱼丝特有香味。
他将这一烤盘的鱿鱼都撕成条,分给大家吃,大家都赞不绝口。
兽人们更是决定,现在就出海捕鱼,在多捕些鱿鱼回来,好都做成鱿鱼丝带回山洞里留着雪季吃。
“啊,先别去捕鱼了,现在晒成的干鱼和各种海鲜干肉都已经不少了,我估计咱们的那两条竹筏已经装不下这么多海货了。”赤果一边喂着小海豹和小虎头一起吃鱿鱼丝,一边说道。
哈密边看着赤果喂两个小家伙吃东西,边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出现‘赤果一定是个好婆婆’的诡异想法,他下意识的晃了晃脑袋,想将这想法甩出脑外。
“那怎么办?好不容易辛辛苦苦晒的食物,也不能不带回去啊。”虎翼听见这事顿时急了,声音都有些微微拔高。
藤岩沉默了一会儿道,“虎翼,你和狼目你俩先运回去一趟食物,然后再来。”
“我跟狼目回去吧,虎翼留下。”哈密举手提议道,“我撑船撑的好,速度能快些,虎翼和狼目他俩都是撑船新手,撑的慢,一来一回太费时间了。”
就像他们一开始试验着撑竹筏时,竹筏一直在河面原地打转,还是自己教了他们的撑蒿方法,他们才能将竹筏撑走。
“说的对。”狼目看了一眼藤岩,接着道,“况且咱们的干柴也没有多少了,需要留两个兽人在这里,一个兽人保护赤果和小虎头煮盐,另一个兽人需要去捡柴。”
然后他又看了眼哈密,坦坦荡荡的道,“我没有双翼不会飞,在加上兽体本来对水就有畏惧感,我去还不如让虎翼去,如果碰见什么凶猛的水兽,至少关键时刻,虎翼能将你安全的带回来。”
哈密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最后拍板,由哈密和虎翼一起按照原路返回,先送回一批干海货在说。
***
上午十点左右,哈密和虎翼匆匆吃过饭,将一背篓一背篓的海货依次装在竹筏上,竹筏装的满满当当,为了防止竹筏上的水透过竹背篓将干海货浸湿,哈密在装干海货的背篓里放了许多的芭蕉叶,还在竹筏上铺了好多张。
远远看去,一片绿油油的。
虎翼跳上竹筏后,哈密紧跟着要跳上去,突然感觉小腿肚子一紧,低头就看见小海豹用两只小鱼鳍扒着他小腿肚子,然后小嘴巴一张一合,吱吱喳喳的说着什么。
哈密看了半天才看明白,原来这小家伙是想跟着他一起回山洞,他问,“我们要去很远的地方,最快也要一天半的时间才能回来,你的家人看不见你不会着急吗?”
小海豹人性化的摇摇头,两只小鱼鳍更加用力的抱紧了哈密的大腿。
哈密无奈的抱起小家伙,跳上竹筏坐在竹凳子上,将小家伙放在自己□□来回给它顺毛。
反正山洞附近也有瀑布水源,小海豹在那里呆个一天左右应该也没问题的,毕竟他不能将它带回部落,海豹是不能离开水太久的。
哈密跟大家挥了挥手,虎翼将竹篙撑下又抬起,竹筏就顺着水流飘出很远。
哈密拿起一捆竹篾,试着编草帽,做个草帽挡挡阳光,这海上的大太阳太毒了,他果露在外的皮肤都给晒的爆起了一层皮,火辣辣的疼,尤其脸上,都崩瓷了不说,竟然还在脸蛋子上出现了两坨高原红。
哈密实在忍受不了自己顶着两个红脸蛋子,他挖了一点猪油出来,抹在自己的脸上,才觉得脸上不那么紧巴巴的,但却觉得油腻腻的。
哈密将竹篾编成七股辫,用手工打螺形底,然后用手弯成脑袋大小的弧度继续编,再用压一挑一的方式,在帽沿上编一个圈边,一个草帽就做成了。
由于哈密之前没学过怎么做草帽,只能自己瞎摸索着做,此时做出来的这个圆草帽的帽沿就有些歪七扭八,但聊胜于无。
他将这外形有些惨不忍睹的草帽戴在头上,虽说不好看,但功能该有的一点都没差,既遮阳又能通风透气,十分凉爽。
小海豹看的眼气,小鱼鳍扒在草帽上说什么也不让哈密带,哈密笑眯眯的摸了摸它的小脑袋问,“你也想要一个这样的草帽?”
小海豹眼巴巴的瞅着草帽点点头。
此时竹筏已经游出海面,进入了河道岔口,碧绿河面上时不时长有高高挺立的不知名青草和五颜六色的花朵,哈密伸手拽了一些下来,给小海豹用各色花朵编了一个小花貌,给它戴在头上后,它照着水面美滋滋的看了一眼后,美的小尾巴一直啪啪啪的拍打着竹筏。
哈密想,既然小海豹都有草帽了,那也不差虎翼一个,哈密照葫芦画瓢,给虎翼也做了一个草帽,草帽一带上,虎翼顿时觉得脑门凉快了不少。
等回到山洞后,山洞口的木锁完好无损,院子里也和他们离开前一样,看来并没有什么小动物光顾过。
哈密用竹篾打开木锁,然后和虎翼两人先将干海货分门别类的放进竹柜子里存上,然后将苦槠栗子从坛子里拿出来,放进大陶缸里,泡上水浸泡个七天左右,时间长点好浸透栗子没有硬芯,在浸泡的过程中,要时不时的换水,否则水会发酸,栗子就坏了。
第35章
哈密和虎翼来回换着撑竹篙回到山洞后,又马不停蹄的将海货都搬到山洞里收纳好,做完这一些,两人都已经累的不行了,可肚子又很饿,一个劲咕噜噜的响,虎翼此时已经在灶坑里升起了火,哈密只好强撑着精神从温热的炕上坐起来,草草的炒了点鸡蛋和虎翼一起吃了后就倒头睡去。
第二天凌晨两三点钟,外面还是一片漆黑的时候,哈密和虎翼就已经摸黑起来了,他在洞里挂了几盏油灯,洞里被微弱的火光照的影影绰绰的,但能看清东西,他知道大家最近都吃腻了寡淡无味的海鲜,所以他俩准备做点好吃的给大家带回去。
他甩了甩胳膊,睡了一夜,感觉身体上的乏累感减轻了不少,至少胳膊能抬起来了,肌肉也没那么酸疼了。
他摸了摸昨天泡的苦槠栗子,还有些硬芯,不过现在他没时间等它泡软了,他直接从陶缸里拿出一部分来,和虎翼俩一起用石磨磨成了浆水,然后用竹筛子过滤去掉渣滓后,放在水里反复洗粉,最后将清水倒掉,留下湿粉煮了一锅苦槠栗子羹,然后晾凉冷却后切成一片一片的苦槠豆腐。
他用腊肉和野山葱在洞里炒了一大瓦盆腊肉豆腐,然后在瓦盆上盖上芭蕉叶子,放在竹筏上,对虎翼道,“咱们走吧。”
“嗯。”虎翼将竹背篓摞在船尾,在竹棚子上点了两盏竹油灯,竹篙一撑,竹筏就在乌沉沉的水面上漂动起来。
可惜,天公不作美,他们竹筏飘浮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天空便飘飘洒洒的落下了细雨,原本犹如一潭死水平静无波的水面也顿时变得波涛汹涌起来,猛烈的水浪击打在竹筏上,碰起阵阵水花,将哈密和虎翼全身上下都给彻底淋湿了。
同时竹棚子上挂着的两盏竹油灯也跟着熄灭了,放眼看去,四周一片黑乎乎的,只有不断流动的水流声响起,在这样的雨夜显得格外瘆人。
哈密抹了一把落在眼睛上的雨水,原本模糊不清的视线,顿时变得清晰起来,原本放在竹棚子里的背篓,在竹筏上东倒西歪的晃来晃去,哈密回头一看,见装着满满一盆腊肉苦槠豆腐的瓦盆,就差一点点就要滑到竹筏边缘上掉下去了,他赶紧伸出一只手拽住,然后将瓦盆一点点拽回来紧紧抱在怀里。
哈密趴在竹筏上,一手抓住绑在竹筏上的竹凳子固定住身体,一边朝站在船尾拿着竹篙急得不停往水里插,完全没有了章法的虎翼喊道,“虎翼!竹筏正在原地打转!快往前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