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言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就是突然很生气很恐惧,竟然能失控到当着那么多虫的面给季远征脸色看,季远征一定觉得很丢脸,他肯定会讨厌自己的。
季远征看着幸言柔软的发旋,没忍住笑出声,之后越笑越开怀。
幸言红着眼眶抬起头,苦着脸看季远征。
季远征笑够了,才调侃道:“上将先生是吃醋了?”
幸言不懂他为什么突然提起醋来了,诚实的摇摇头,他晚上还没来得及吃饭呢。
“呃......”季远征有些尴尬,试探性问他,“你是不懂还是真没吃醋?”
幸言不知道季远征是不是生气了,此刻表现的特别乖巧,问什么答什么:“咱们晚上还没吃饭呢呀。”
季远征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他自作多情,心情颇好地对幸言解释:“吃醋的意思就是......”
季远征想了想,继续道:“大概就是你看到有别的虫喜欢我,然后你就会觉得心里酸酸的,很不开心。”
幸言可怜巴巴的看着季远征,声音又低又哀伤:“那我就是吃醋了,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我开心还来不及呢。”季远征捧住他的脸,在他唇上亲了口带响的,笑道,“这证明你在乎我,我高兴着呢。”
幸言悄悄红了脸,松了口气的同时思绪被这个吻带飞,昨天晚上季远征也这么亲过他......
季远征眼尖的看到幸言发生变化的地方,爆笑出声。
幸言觉得丢脸死了,小心推开季远征,红着脸一言不发的发动军舰。
季远征笑归笑,手下动作却没停下,在幸言的惊呼声中把自己贴上去。
......
科学院,二号实验室。
季远征虫逢喜事精神爽,连带着工作效率也高起来,带动着艾尔和加里加仑也莫名充满了干劲儿。
“你今天怎么了?”艾尔在休息间隙忍不住问季远征,“看起来春光满面的。”
季远征喝了口咖啡,心里美滋滋:“我们家上将昨天终于肯叫我名字了。”季远征昨晚上硬逼着幸言叫了他的大名,兴奋地缠着幸言来了一次又一次。
单身两辈子的季远征一开荤就不知道节制了,昨天最后那一次还差点失控伤了幸言。
想到这季远征心里有些不安,他昨天胸口那股暴躁的感觉来的蹊跷,让他忍不住想伤害幸言,但这不是他的本意,所以让他想起来有些心悸。
之前把艾尔吓哭那回,他也差点失控,那两种感觉很像。
艾尔停了季远征的话后一脸无语,吐槽道:“我现在对你什么话都不想说了,你真是每一天都在颠覆我前二十年的虫生。”
被自己的雌君叫名字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吗?不应该大发雷霆惩罚他们才对吗?
季远征跟他说不清楚,反过来问他:“你有没有那种突然很暴躁的时候?就是突然有想破坏什么东西的那种冲动?”
艾尔耸肩:“有啊,我每天都有这种时候。”
季远征皱起眉:“你不觉得奇怪?那种感觉不像是咱们自己的情绪。”
“奇怪吗?”艾尔无所谓道,“雄虫们不都这样吗?”
季远征心里的不安感更强了,所有的雄虫都有这种反应,所以说原著里设定的雄虫们各个暴戾是没有原因的?难道是基因问题?
“艾尔,生物部门应该也在科学院吧?”季远征有一种感觉,他有必要弄清楚这件事,不然以后不小心伤到幸言就晚了。
艾尔无奈:“你还真是除了机甲什么都不知道,生物部门就在楼下啊,不过你找生物部门干什么?”
“没什么,随便问问。”
“对了!”艾尔一拍手,“你知道我昨天看到什么了吗?”
季远征配合问道:“什么?”
艾尔瞪了眼偷听了半天的加里加仑两兄弟,对季远征八卦道:“昨天你走了之后,哈里曼首领来了,还把哈顿带进了‘小别墅’!”
“小别墅”不就是那个做身体交易的地方吗?哈里曼带着哈顿进“小别墅”?哈里曼不是哈顿的叔叔吗?
季远征被自己的设想给恶心到了。
“啧!”艾尔瞪大眼,“你想什么呢?哈里斯是把哈顿送给别的虫了!据说里面有四五个议会成员!”
“议会?”
艾尔撇了撇嘴,语气里带上一些轻蔑:“我雄父之前说过几次,哈里曼已经不满足首领的地位了,想要进入议会,现在可劲儿讨好那些议会成员呢。”
季远征更恶心了,不是亲叔叔吗?他记得昨天哈顿好像喝的很醉,哈里曼真是趁虫之危,为了地位连自己的亲侄子都不放过,而且昨天哈顿的雄父明明也在场。
季远征皱起眉,涌上一股浓浓的无助感。
在虫族社会,好像是把古地球的一些陋习放大了无数倍,使那些不合理的行为变得合理合法合乎规则。
“没有反抗吗?”
“什么?”艾尔侧头看季远征,“你说哈顿吗?他都醉成那样了,还怎么......”
季远征轻声问他:“从古至今,没有雌虫反抗吗?”
艾尔心里一阵突突,大惊失色:“你怎么问这种问题!他们当然不敢反抗,我们稀少又有最聪明的头脑,还掌握着最先进的武器,他们当然反抗不了。”
“可他们数量多,身体机能强大。”季远征想不通,按着原著内容最后虫族灭绝也只是因为他们不能繁衍,但这是可以解决的,只要雌虫们够聪明,留下几个雄虫繁衍也不是问题。
不过,季远征有些想不起来内容了,书里的幸言最后是为什么没有留下雄虫呢?
艾尔摇头一笑:“雄虫学校里都教过的你都忘了?被动的雄虫没有繁衍后代的能力,就算他们真的反抗成功,最后也没有任何雄虫甘愿成为他们的生育机器,我们宁可选择自_杀。”
“我相信你也会。”艾尔看向季远征,挑眉一笑。
艾尔说自_杀的时候满脸的骄傲,加里加仑闻言也同样面露笑意,季远征有些震惊。
看起来柔弱的雄虫们原来有着这样鱼死网破的决心,这是他们自小在雄虫学校被灌输的思想,这个时代对思想的控制原来不仅针对雌虫,雄虫们也是一样的。
季远征陷入沉思,他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自私的雄虫们真的愿意自_杀吗?
他们身体里暴躁的气息又是怎么来的?
季远征站起身,对艾尔和两位助手交代了一句:“我出去一趟。”
“你又干什么去?”艾尔无语。
季远征摆摆手,他要去生物部门,他现在需要知道他身体里那股暴戾之气的由来。
第18章 、雄主不渣
生物部就在楼下,季远征直接走了步梯。
生物部的环境相对季远征的顶层要热闹一些,十多间工作室都用玻璃墙隔开,每一间里面都有两三只雄虫忙碌着。
“季先生,您好。”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雄虫走过来。
季远征礼貌笑道:“你好,我想找一下你们部长。”
雄虫内心好奇,但也不会多问,领着季远征来到最里面的一间办公室前,轻声道:“季先生,部长在里面。”
“谢谢。”季远征随口答谢,吓得雄虫连连摇头,惊慌失措的行了一个礼后快步离开了。
季远征好笑,转过头去看,这是整层楼唯一一间不透明的工作室,门上挂着牌子——生物部部长。
礼貌的轻敲了三下门,里面恍惚传来一道声音,季远征推开门走进去。
有一只清瘦高挑的雄虫穿着白大褂,正背对着门的方向,不知道在鼓捣什么。
“你好?”季远征关上门,叫了他一声。
雄虫转过身,他顶着黑色的寸头,眉眼清秀看起来像个刚毕业的学生。
“季先生?”雄虫惊讶的瞪大眼,手忙脚乱的摘下口罩和手套,拿过一边的湿毛巾擦了手,这才过来和季远征握手,“我是泰勒,生物部部长。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季远征温和的笑笑:“没事儿,就下来转转,透透气。”
泰勒金色的瞳孔闪了闪,点点头:“那您先坐一会,我把手头上的活儿弄完了再招呼您。”
“你忙。”季远征笑眯眯点头,就像是来朋友家串门的一样,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眼泰勒的办公室。
泰勒的办公室是素白装饰的科技感极强,处处显示着性冷淡的风格,就连他自己看起来都像是不食虫间烟火的样子。
泰勒转过身重新戴上口罩和手套,摆弄着一只昆虫尸_体。
季远征走到他身边,好奇的跟着他一起看。
只见泰勒小心翼翼分开这只昆虫的双翼,又一节一节拆下它的四肢,拿着极细的针尖去挑开它的后甲。“砰”的一声,一股绿色的粘液喷出来,季远征唰的跳开。
泰勒瞥了他一眼,转过头去继续解剖,同时跟季远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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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话,声音透过口罩发出来有些发闷:“季先生这是第一来我们生物部吧?”
季远征学尖了,离得远了些看向泰勒:“是。”
“有句古话不知道季先生听说过没有。”泰勒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手里的昆虫,手上动作不停,“那句话叫无事不登三宝殿。”
季远征挑眉一笑:“泰勒先生对古地球文化有研究?”
“感兴趣而已,比不上季先生身体力行。”泰勒轻飘飘抬眼扫了季远征一眼。
季远征双眼微眯,黑洞般深邃的双眸显得有些神秘,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
“泰勒先生是什么意思?”
“好了。”泰勒直起身,没回答季远征的问题,反而满意的看了眼手里刚刚做好的标本,随后把它放进标本框里,摆到墙边摆满了标本的架子上。
“这只虫学名叫‘狂’,体内有一种狂躁病毒,全星际一共只出现过十只,第一次发现是在九百年前。”泰勒摘下手套和口罩,脱下白大褂,露出里面的白衬衫和黑西裤。
“这么稀有?”季远征和他一起走到沙发边。
“就是这么稀有。”泰勒礼貌的指了下沙发,“请坐。”
季远征坐下,笑眯眯的问他:“你们在研究这类虫吗?”
泰勒笑了下:“对,而且卓有成效。”
“具体可以说说吗?”季远征觉得和泰勒说话有点累,因为他总觉得泰勒是话里有话,好像一不小心就会错过什么重要信息。
“其实不算什么大秘密,但是也只有我和几个已经去世的老教授知道。”泰勒叹了口气,“准确的说,现在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我和雄皇阁下。”
“那就别说了。”季远征直直看向泰勒,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奇怪的情绪。
泰勒叹了口气:“季先生您很聪明,在智慧上甚至强过我很多。所以我们就别打什么哑谜了,白白浪费时间,您直接说出您来找我的目的吧。”
季远征绷紧的身体放松下来,也不打算跟他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你们研究过虫族的基因吧,我想知道雄虫和雌虫在基因上的不同。”
泰勒遗憾的耸了耸肩:“基因可是个很复杂的概念,我们从人类进化过来,到现在基因已经完全颠覆过去,甚至还在不断发生异变,我没有办法给您准确的答案。”
“我不用知道的很详细,我只想知道雄虫的暴戾情绪是怎么来的。”季远征明显看到泰勒的眼睛亮了好几度,像是有些兴奋。
泰勒确实兴奋,他有些神经质的看了看周围,拿过桌子上的遥控器按了下,周围没发生任何改变。
“我开启了隔音和卫星屏蔽,只有三分钟时间,我就长话短说了。”
季远征皱起眉,他觉得泰勒接下来的话可能会颠覆他的观念。
泰勒深呼了口气,开口语速极快:“季先生,我知道您最近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可能是您极高的智慧让您洞悉了什么未来,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身上也发生了一些事。”
季远征看着泰勒灿金色的瞳孔,后背阵阵发凉。
“三天前我做了个梦。”泰勒身体微微发颤,“我梦到了雌虫叛变,虫族灭绝,我还梦到了您!”
季远征呼吸一窒,怎么会?
泰勒:“我不记得具体的过程,但我知道您是关键,梦醒后正好看到您的改变,这让我很不安。所以即便今天您不来找我,我也会找个时间去找您。”
“我能感觉到您心里有什么计划,您可以不告诉我,但我希望您能保护雄虫,保护整个虫族。”泰勒面色严肃,“无论您有什么计划,我都会尽可能的帮助您。”
季远征震惊到不敢说话了,他现在不能有任何表示,他不知道泰勒是不是来试探他的,他不知道身为全星际最强生物教授的泰勒,是不是发现了他的身份,至少现在他还不能相信泰勒。
泰勒看了眼时间,还剩一分钟。
“季先生,我知道您不相信我,但我接下来要说的事会表达我的忠心。”泰勒指向标本架,“那只狂虫,它基因里的狂躁病毒具有遗传性,它可以进入我们的身体。一旦进入,我们就会产生类似于狂躁暴戾的情绪,会想要破坏眼前的任何东西,包括雌虫。”
“你是说......”季远征不敢置信。
“生物部的前辈们在九百年前研制出了一种类似‘狂’的病毒,这是科研部的机密!”泰勒看了眼时间,还剩半分钟,“而雄虫出生后会统一送进帝国医院进行身体检查,事实上是检查我们体内有没有遗传下来“狂”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