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非常想。”阿辰猛力的点头。
“那你可愿意拜我为师。当了我的徒弟,将来我所有的一切都归你。”墨堇接着问道。
“愿意。”阿辰想也未想的答应。从第一眼便知道墨堇不是普通人,不管怎样,当了他的徒弟一定不会吃亏。
墨堇嘴角微微上翘,点头道:“我这一门进着容易出着难,而且将来还有可能面临着全天下人的唾骂,不过他们却奈何不了你。最后可能只剩你一人。”
将该说的都说明了,省的到时候阿辰反悔,他白忙活一场。
阿辰一听果然面露犹豫,墨堇这一门怕是得罪的仇人太多,不好找到弟子才会选在他的头上,否则他一个资质平平的人怎么会被仙人相中,转念一想,听墨堇的意思,像是很厉害的样子。
“徒儿拜见师父。若有人敢欺负师父,徒儿一定会将他揍得面目全非。”阿辰拍着胸脯保证,跪下来恭恭敬敬的对着墨堇磕了三个响头,师父二字叫的极其顺溜。
墨堇莞尔一笑,想不到收了个好徒弟。
“你师父我还没到任人欺凌的地步。我也没什么礼物相赠与你,就送给你一本阵法图籍,你自己先琢磨着,有何不懂得地方可以来问我。”墨堇翻手取出本古旧泛黄的图籍,又拿出了个百宝囊,一并交给了阿辰。
图籍算不上十分珍贵的东西,只能说是一般宗门内都会有,但没有墨堇这本的全面。这本图籍是孤本,上面记载的阵法从入门到高深都有,而且还有详尽的介绍。
“嗯,你将血液滴在百宝囊上就算是认了主,以后他就是你的了。等我以后想起有什么可以给你的再给你吧!”墨堇心血来潮收了个徒弟,不知能有几天的兴趣去教导他,怕过上个十天半个月就会将阿辰彻底抛在脑后。
“谢谢师父。”阿辰激动的拿起百宝囊和图籍。将百宝囊认主后,翻开图籍看了看,便知道这本图籍要比百宝囊更加珍贵。
盘腿直接坐在地上,如饥似渴的看着图籍上详细的介绍。将那些阵法都一个个的熟记在脑海中。其间遇到不懂的都会去问墨堇,墨堇也一一替他解答了。
走了一段时日的水路,两人又改走陆路。
如果说雨泽的地方温润似水,那么恬涧这个地方就是粗犷豪放,民风淳朴却又不失精明。街上来往的小贩见到墨堇和阿辰两人后,吆喝声大了几分。
有大汉自来熟的站在路边问道:“小兄弟,打哪来去哪里?需不需要个歇脚的地方。我给你介绍个好的歇脚的地方。”
“打雨泽来,到恬涧去。那就麻烦您给指个好地方让我们师徒二人歇脚了。”墨堇回到。
那大汉手指往西南方一指,道:“顺着这街一直走,顶头往左转就能看见一间客栈。那可是我们这里最好的一家了。”
“多谢。”颔首道。
“师父,他说的话可不可信?万一是坑害我们怎么办,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阿辰人小鬼大,人看着老实,心眼不少。
“没事。恬涧的人最为率直,一般不会坑害人的。”墨堇说道。他虽然没有来过恬涧,但也听闻过这里的为人。
那个大汉果然没有骗他们,这家客栈价格公道,住宿条件也不错。墨堇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选了几道当地的特色菜,手指扣了扣桌子,端起放在手边的茶水,吹开浮沫浅咂了一口。
阿辰走了一路又渴又累,端起茶杯后狠狠地灌了几大口,偷瞄到墨堇的喝茶方式后,脸上羞的微红。端端正正的学着墨堇的样子喝了口茶,只觉得实在太不解渴,又不敢在墨堇面前太过放肆,只好压下口中那中渴意,照模照样的模仿着。
他们的临侧坐了四五个道修,几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一件事,好不热闹。
竟是秋亦就要结道侣的消息,秋亦和金铃儿结为道侣的时日选的不偏不倚,恰好是一甲子(六十年)一度的道修大会的那日。两者碰到了一起,且又是同一家宗门举办,一番商议之下,决定两者同时进行,正好也免去了让其他道修奔波两次的麻烦。
道修大会是各大宗门家族聚集起来商议道修之间重要事宜的大会,不过久而久之,性质发生了些变化,期间多了一项宗门家族年轻弟子进行比试的规矩。通过年轻弟子的实力来判断这个宗门、家族未来的走向。
这次能接到道宗发出的请帖的人无一不是赫赫有名之辈。
墨堇对这并无太大的兴趣,当听到这次年轻弟子中拔得头筹的人将会被夏合晟收为弟子时,挑了挑眉,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
“道修大会,应该挺有意思的。阿辰,你也去参加那个道修大会,刚好可以锻炼一下你这些时日的修炼成果。”墨堇说道。
“师父,我入门时日尚短,道行不足,还是不要出去给师父丢脸了。”阿辰摇头拒绝道。
“无妨。就当去开开眼界。”墨堇的语气不容置疑。
“是。”阿辰没了会给师父丢脸的那层心里压力,对道修大会隐隐的升腾起期待之感,他会见到许多的和他同龄的优秀弟子还有那些声名显赫的道修。
“你先行去往道宗。我还有些事要办,我会在道修大会开始之前赶过去。”墨堇想了想说道。
“是。”阿辰仍旧只是应道。
师徒二人就从这里分道扬镳,距道修大会开始也还剩三四日的时间,阿辰为了不误时辰,日夜兼程的按照原路返回。
墨堇站在原地,将手中的折扇向上一抛,玉纹扇在空中自行展开,漂浮在半空,扇面一点点变大,直到变得一张席子般大小才停下来,轻轻跃到扇面上,盘腿坐下,“走。”
拿手指在眉间点了点,笑着摇头道:“差点就忘了玉纹扇的飞行能力。这要让我自己飞回去还不要累死我。”
阿辰连着赶了三日的路,终于在第三日暮色时分到了雨泽,却犯了愁,他虽然生活在雨泽但并不知道道宗具体所在之地。打听了不少人,但却无人知道道宗所在之地。
车到山前必有路,阿辰一路打听下去,居然真的让他问清道宗那个所在之地,马不停蹄的到了道宗的山门前,便被守山的弟子给拦住。
“都和你说了,没有请帖的人一律不准进入,你就算是再说多少次都无用,我不能让你进去。”赵白说道,就是不让阿辰进去。
“我、我是来参加道修大会的比试,不是来参加结契典礼的。”阿辰急的解释道。
“无论你是来干什么,没有请帖就不能进去。或者你报上你是哪个宗门家族的人也可以。”赵白说道。
“没有宗门家族,我只有一个师父。”阿辰缓慢而坚定的摇头。
“什么?”赵白惊讶的张着嘴问道,来道宗参加道修大会的人竟然没有宗门家族,“那你总知道你师父的名号吧!”
“不知道。”阿辰呐呐说道。他虽然拜了墨堇为师父,但对于墨堇的一切一无所知,甚至连名字都不清楚,对他的身份也都是他推测出来的。
赵白再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什么也不知道就来参加道修大会,莫不是在拿他寻开心,但看阿辰那一副忠厚的模样便知不可能。
“你先让我进去参加比试,等我师父来了他会解释清的。”阿辰说道。
“不行。你要等你师父就在山外等吧!”赵白不答应。
“你······对了,是不是只要有代表身份的物什就可以进去?”阿辰黑亮黑亮的眸子望着赵白。
“可以。”
阿辰在墨堇送与他的百宝囊中好一阵翻腾才找到一块腐朽的极其严重的令牌,令牌上布着坑坑洼洼的虫蛀痕迹,灰扑扑的颜色仿佛在土里埋了上百年那么久。令牌脆弱的看上去像是一捏就会断为两截。
阿辰直接捏在手中递给赵白,“你看,这是一块家族的令牌。”
令牌上面的“洛”字模糊不清,赵白看了半天才认出这是块家族的令牌,嘴角抽搐,“你是去哪里掘的坟墓才找出这么一块令牌,令牌老的比你岁数还要大。这是洛家的令牌?”眼睛瞪得圆圆的,这竟然是百年前消失的洛家的令牌。
听说那个洛家原是依附于云宗的最大的家族,但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洛家一夜之间全家上下失踪,云宗却也不闻不问,后来云宗也在一夜之间被灭了宗门。两者之间应该有着某种联系!
阿辰面上一红,“胡、胡说,你要是看清后就还给我。”
“好好,给你。”赵白将令牌塞给了他。
阿辰慌忙将令牌收起,问道:“我可以进去了吧?”
“进去,进去。”虽然那块令牌老的掉牙,但也是块家族的令牌,赵白放阿辰进了道宗。
☆、三宗点绛(1)
阿辰进了道宗就有人将他安排了住处,在道宗的半山腰处,因为阿辰说他的师父还未到,道宗的弟子便给他安排在一处两进屋子的院落,院落中种着一株凤凰树。
阿辰便在这里住下,等墨堇到来。他来的时候不早也不迟,第二日就是秋亦的结契典礼,然后接下来便是道修大会的开启。
虽然有弟子对他千叮咛万嘱咐叫他不要随意在道宗内走动,阿辰仍是好奇道修的结契典礼是何模样,是不是像普通人一样的娶亲流程。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阿辰出了他的住处。
顺着道宗足有上千级的阶梯往上爬,阿辰遥望不到山顶,中途遇到了不少同他一样往上爬的人,都是去看结契典礼的人。
道宗的正殿在山顶处,若想要去看热闹,就一定要亲自走上这条有着通天路之称的阶梯,方才有诚意。
上了山顶,阿辰混迹在看热闹的一群弟子中,同他们一样伸长脖子往正殿内看去。
阿辰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正殿内坐着的都是德高望重的道修,一个个神态各异,有年轻貌美的女道修,也有须发皆白的老道修······各种各样的人看得他心头一热,恁的生出一种豪气万千的胸怀,想要自己将来也可以成为那些人中的一个。
在心中暗暗发誓要好好修习,将来定要成为名垂青史、四海共主的那般人。
秋亦身穿大红色的喜服站在殿口,平日里紧绷的脸也舒展开,露出一点笑意,目光望向天际。
阿辰的眼睛从他身上跳跃开,落在殿内正襟危坐的夏合晟身上,艳羡的眼神在他身上不断流转,他将来就该成为这样的人!肃杀之意盈身,眉目浅淡如画,像是座让人敬仰的神像。
叮叮当当的清脆声从天际传来,一顶粉色轻纱帷幕的轿子在天空中渐渐放大,镂空木质花纹雕刻精致,整座轿子大气不失秀丽,在最前面引路的是灵玉,四个长相清秀的婢女随侍在轿子旁侧,一同踏空而来。
灵玉此时已经摘下面纱,鹅卵石般的精致脸庞。
轿子稳当的停在正殿前的宽阔的广场,青玉石铺成的地面光滑可鉴,灵玉站在原地朗声说道:“合宗灵玉代表全体弟子恭送师叔出宗。”话落,转身让开了道路。
大殿上不少弟子翘首以盼,期望能见上一面有着极响名声的金铃儿,金铃儿不仅美貌数一数二,修为也是合宗名列前茅的人。
秋亦从殿内走到轿前,弯腰伸手掀开轿帘,将自己的手递送到金铃儿面前,女子娇笑声传出轿子,金铃儿将柔弱无骨的手放在秋亦的掌心,随着他出了轿子。
金铃儿一出轿子,便传来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用美若天仙来形容金铃儿也不为过,阿辰踮着脚尖瞅见金铃儿一眼,觉得是很惊艳,但却比不上他的师父,他师父的容貌那才叫好看,只不过先要除了那条蒙着的白布。
金铃儿一身红色长袖衣裙曳地,头上珠环翠玉叮当作响,莲步微移,左手被秋亦小心的牵着,往前走着。
入了正殿,门口正对的是道宗历代掌门牌位之位,道修之间没有凡俗那么繁文缛节,只有经过三道程序便算是道宗的人。
一是拜过祖上。两人对着牌位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青烟袅袅的香插在牌位前的香炉里。
二是向现任掌门敬茶。金铃儿从弟子手中接过茶杯奉到夏合晟面前,乖巧的叫到:“掌门师兄请用茶。”
夏合晟端过茶杯在嘴边抿了口,“嗯。”
三是互定情缘。道修之间结契不比凡人,没有和离或休妻一说,若选定一人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同生共死、不离不弃。自然也会有那种两人之间情缘已了,想要分开的,但是只要两人分开便再也不可寻找新的道侣,基本上就是常伴青灯古佛。
“请两位道友交换过信物,同饮一杯酒水。”主持此事的人朗声道。
金铃儿拿出的是她亲手编织的香囊,秋亦拿出的是一只通体碧玉的玉簪,当场俯身将玉簪插在金铃儿的头上,金铃儿亦将香囊系在秋亦的腰间。两人喝同一杯酒是免不了鼻尖碰着鼻尖,金铃儿娇羞的垂着眼眸,哪里还有她平日的泼野。
“事成!恭祝两位道友早日飞升做一对活神仙,只羡鸳鸯不羡仙······”主持的人笑着说道。
“且慢。”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声音,墨堇单手负于身后,站在殿外似笑非笑。
“你······是何人?就算你有天大的事也不能打断结契典礼,有何重要的事也请等典礼结束后。”主持面色不愉的望着不速之客。
“半分也等不得!我是来送贺礼的,这贺礼也是有趣的很。你们要不要现在看看?”墨堇脸上露着揶揄之色,容貌早已恢复为他原先的样子,因而见过止水的人不认识他,但他眼睛上的白布却逃不过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