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星之刃 完结+番外[玄幻科幻]——BY:金曦银尘
金曦银尘  发于:2020年0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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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帅不予置评,转而道:“我在战术师区,我们两个极有可能在连胜三场之前碰上。”
  他们要深入调查太阳斗兽场,就得保证不停获胜下去。
  布莱克让身体陷在墙角中,既放松又颓然地道:“我是三号,你是四号,碰上的概率按照目前轮换的排序看,是很大。好在每天只有三场,还有充分的时间给我们,万一真的碰上,总会有解决办法。”
  元帅迟疑片刻,走开之前,说:“别死在这里。”
  当天,布莱克就要出场。
  元帅在选手休息区大厅,透过直播屏幕观看比赛。
  历经炮火洗礼,见过更残酷的战场中死里求生的场面,甚至于有过暗不见天日的回忆,这些铭刻在血骨中的过往,使这个男人早将意志磨砺如钢铁,眼中犹如风雨不摧的沉静山峰,对于杀戮赛这种小场面,并不会有多大反应。
  大厅中群情澎湃,亦有人胆战心惊,而他却像是一道冰冷的影子,格外镇定地盯着屏幕。
  两名选手被放入有岩石草木等掩蔽物的斗技场中,布莱克身穿红色选手服,骑着一头像犀牛似的独角灰鳞甲兽,而他的对手是重武区的,骑着比之大两三倍的类龙兽,且猛兽四爪、身侧、头部都有机械勾刺,喷出团团烈火,开始不久便将布莱克掀下坐骑。
  这些猛兽都被斗兽场打过药物,进行过特殊调|教,一旦骑手落下去,那头灰鳞甲兽便双瞳发红地追着它本来的骑手布莱克攻击。
  骑着类龙兽的对手也不肯放过他,布莱克面临双面夹击,被逼进死角,无路可逃。
  大厅中早因为这一幕而喧哗沸腾了,“咬死他!咬死他!”这种无情的呼声回响不绝,令人发憷。
  唯有元帅仍然不动声色,双眼紧紧盯着屏幕中狼狈不堪的布莱克。
  骑手会佩戴精神控制的AI向导仪,在布莱克眼前,各种数据刷新着,向导仪能发挥出多少作用,全看骑手的精神控制有多精确。这玩意就相当于S级机甲全息眼罩的简化版。
  能熟练驾驭者,可通过它及时获得猛兽、对手、武器、攻击效果等各种参数信息,并对地图识别出战术要点。
  如果长期训练,许多人能熟练驾驭,但斗兽场并不给新人摸索它的机会,全靠临场应变能力。
  忽然,布莱克向类龙兽不要命般地拔腿狂奔,灰鳞甲兽掉头紧随直追,张开血盆大口,口水直流,几次堪堪要咬到布莱克后背。由于屡次扑空,它骤然暴怒地张口咆哮,喷出酸液,溅洒在类龙兽头上。
  类龙兽被腐蚀性酸液伤到,也发狂暴怒起来,冲上去与灰鳞甲兽凶狠地撕咬。
  这时候,类龙兽的骑手也被掀下来,几乎只是一瞬间,身体即刻被类龙兽前爪一脚踩得开膛破肚,肠子外流,啊啊痛苦惨叫。
  血腥和凄惨的场面反掀起了赌客看台上一片惊喜,在那些冷漠而灼灼发亮的目视下,不出片刻,那人便双眼凝滞,不再发出叫声。
  而两头猛兽仍在腥风血雨地搏斗,火焰和灰尘四处飞散,夹杂着骇人耳目的嘶吼。用不了多时,两只几乎同归于尽地倒在地上,遍地是血迹和碎肉。
  背景声中响起一阵唏嘘。
  大厅中的人也开始议论:“另外那个家伙呢?”
  “早被踩烂,变成肉饼了吧。”习以为常的选手淡定地说道。
  “又是两败俱伤,根本就不是骑手间的较量,只是纯粹的看他们怎么被猛兽弄死。”说话的人心有余悸地感到恶心。
  “这两个都算死的痛快的,上次有一个,被一头正在发情的蝎尾兽缠住身体,足足被上了半个小时才慢慢折磨死。”
  “不过那只蝎尾兽还真的动了情,当场伤心地跟着殉情死了。”老选手们苦中作乐着,新选手们则更脸色难看起来。
  元帅目光阴沉,目不转睛注视着屏幕。
  他现在是一副冷艳而禁欲感十足的女装打扮,好几个肌肉贲张的男人想跟“她”搭讪,“她”全然没有理会。
  岩石间爬出一个人影,尽管衣衫褴褛、遍体伤痕、蓬头垢面,狼狈得快认不出原貌,却露出招牌式的轻松笑容,摘掉半包住左耳和后脑的向导仪,一双眼睛灿亮如星辰,挥手向高处的裁判示意。
  裁判终于激情昂扬地宣布:“红方,今天新进的选手巴瑞德惊险胜出!真是一场峰回路转的比赛……”
  “这家伙运气也太好了吧!”
  “这运气,也只不过是能让他活到下一场更残酷的比赛前。”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元帅轻轻叹了口气。


第34章 居家晚餐
  布莱克通过杀戮赛,暗暗观察过元帅。
  他的两次比赛虽都惊险而过,命大福大地活了下来,但回过头再一想,真是步步惊心,运气背一点就身首异处了。
  元帅却和他相反,实力很快在战术师区被赌客评为排名第一,很被看好能升为常驻选手,且斗兽场负责人明金对“她”很有兴趣。
  “你在保留什么实力?”对于这种情况,元帅似乎有所怀疑。
  “什么保留实力。”
  布莱克坐在他们简陋小居中央那张摇摇欲坠的圆桌边,抖腿等着晚饭,无奈耸肩道:“我只是不擅长斗兽技,如果是纯人对人的格斗技,就不会赢得那么吃力了。”他说完,自觉乏力而担忧地长长一叹。
  布莱克的单兵武术格斗技,早在刚救起他时,元帅就见识过了。
  由于房间里不方便讲话,元帅提着煮了什锦面的锅子,也坐到桌边,一边分到布莱克碗里,一边打开电视节目,轻声道:“是不是你的左手有点迟钝,以及伤没有好的关系?”
  布莱克讶异元帅明明注意到了,却一直没表露过。
  他曲张着左手五指,道:“手其实已经完全恢复了,麻醉效力应该全部褪尽了。”
  “之前,你应付不了那些幽灵暗杀者,是因为这个原因?”
  布莱克微微一怔,想着那诡异的情况,却说:“那些人,有点奇怪,不过我认为这不是我们现下需要讨论的东西。关于‘幽灵暗杀者’,你应该掌握着我不了解的情报吧,我们可以在恰当的时机做一次讨论。”
  这种回答,很像是基西雅莲的风格。
  不再持续这个话题,元帅道:“那就谈谈明金的身份吧,他可能是丹特利亚元帅的一个旧部。”
  “丹特利亚元帅还有旧部在帝国?”
  “丹统帅早年曾是戈蓝那撒的书童,所以他的党团亲信中,有一部分是霍尔德家族的势力,而且这股势力不小。”
  “可不是传言,最后是霍尔德家族的人把丹特利亚元帅干掉的?”
  元帅眼芒中有一股极度冷静、克制的理性,让人相信他只是对既定事实做陈述:“丹统帅和戈蓝那撒等于是发小,他帮助戈蓝那撒清除对手,掌控霍尔德家族有二十年,后来两人还一同参军,是抵抗“红骷髅会”亡星兵团的主力军团成员。这两人的交情在前期道加林整治高文家族时,非常深厚亲密,从丹统帅留下的部分私人信件,以及他们当时的交流记录可以证实。但从天盾要塞哗变事件以后,两人关系迅速破裂,现在,比较公认的说法是,从军事哗变之后,丹统帅的党团内部,产生了平民将领和另一部分霍尔德家族势力的严重分裂。”
  元帅稍作停顿,语气从克制的陈述转为大胆猜疑:“丹统帅的三大心腹后来举旗反叛帝国,向帝国宣战,其中必有一部分不能与之同道的成员。道加林皇帝曾肃清或招安这些残余党羽,里面总有漏网之鱼隐姓埋名到现在。而且,这里是丹统帅的故乡。”
  他在说的时候,一直使用“丹统帅”这个称呼。丹特利亚的“三军统帅”之衔没当几天,基本上等于一个敬称。可见在元帅眼中,并不把这位饱受争议、污点与荣耀并存的帝国前元帅当做叛徒。
  布莱克油腔滑调地嬉笑道:“明金就是其中一个隐姓埋名,跑到丹特利亚元帅故乡来苟且过日子的残党?”
  仿佛对布莱克的不正经视若无睹,元帅依然严肃道:“他的容貌特征和履历完全变了,但我百分之九十确定他是丹统帅比较亲近的某一位官衔不低的将军。”
  “你怎么判断的?”
  元帅意味深长地抬眼,瞥了布莱克一下,道:“那些斗兽场猎头的训养方式,使用的武器,组织管理形式。”
  布莱克故作不懂,戏谑说:“你和丹特利亚元帅并不是同时代的人吧,他死的时候,你还是个在襁褓中的婴儿。”
  元帅有些鄙夷地用眼神表达了下对布莱克这种轻佻调调的不悦,沉眉说:“我阅读过丹统帅的很多资料、传记。”
  布莱克却浑然不买账地继续含笑揶揄:“你对这个背叛了帝国,导致千年唯一政体分裂,皇权衰落,战乱不止,孕育出军阀势力独|裁危机,使得军政协作充满隐患的前元帅很感兴趣?”
  元帅道:“不是对他本人感兴趣。”
  似乎打算结束这个话题,元帅不再多言,低头开始收拾一桌的残羹剩渣。
  尽管他们的日子过得很寒碜,不过元帅似乎与生具有一种在困境中也依然享受生活的美德,给一顿简单的快餐还添了炸香肠、炖土豆泥两样精致小菜,让布莱克吃得心满意足地越发惬意抖着腿。
  他们搬进来时,冰箱当然空空如也,不知不觉地,每天买菜,增添冰箱储备的琐事,元帅不声不响就包办了。
  “如果你不是元帅,应该是个居家好男人。伊丽莎白小姐会很有口福。”布莱克满怀真心地表达着酒足饭饱的那份愉悦。
  元帅却一板一眼道:“她的御用厨子手艺比我好得多。”
  “是吗?但如果是你亲手做给她吃的,意义不同吧。”布莱克随便闲聊着。
  元帅笔挺地站在水槽边,手势纯熟地刷着油腻腻的锅碗瓢盆,丝毫不嫌脏。这两天,他把这间破陋小居也收拾的窗明几净。他道:“你喜欢?”
  “嗯?喜欢什么?”布莱克调着电视节目,心不在焉问。
  “喜欢爱人亲手做饭给你吃?”
  “喜欢啊……”布莱克随口接着话,眼神不由自主地向水槽那边瞟了眼。
  可能是因为女装打扮的关系,元帅此刻的背影看起来特别贤惠持家,长发及腰,甚至有种温婉贤淑的错觉。布莱克不禁想,如果成了家,婚后生活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他下意识想摸脖子里的项坠,却手中一空,失神地笑了笑。心说,拿元帅来脑补这种事,也太荒谬了。
  乔装成情侣住在一起,果然是个馊主意,下回可要不得了。
  两人各自洗漱完,准备挤上床早早睡了,为明天养精蓄锐。房间里的窃听器和监视器陆续这两天被他们拆了,元帅有很好的反侦测知识,至少保证房间里不会再有眼睛盯着他们。但是外部的监视就无法避免了,是以他们行事还是很小心。
  刚躺下,黛娜丝的联系信号就在元帅藏于耳廓背后的秃鹫号机甲无线外接器上跳了起来。
  布莱克被红光闪了眼,不由嘴碎道:“你的前女友真会挑时候骚扰你啊。”他一手支起脑袋,侧着身微微低头作美人躺姿态,慵懒的眼睛藏在耷拉下来的碎刘海后面,又俏皮又挑衅地盯着元帅。
  元帅好像有点不自在地扭过头,由于刚好露出了附在耳廓上的外接器,布莱克顺手用手指尖点了下,打开通讯器。元帅就像是被戳了耳朵,敏感的猫咪一样,猛地回过头来,却见布莱克张大嘴,用手拍拍嘴巴打哈气,活像没规没矩的小野狗,浑不知刚刚伸爪挑逗了性子冷淡的猫。
  “……”
  “你们俩这两天每晚挤那么紧?”黛娜丝的脸出现在悬停投影屏上,神情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不会假戏真做,挤着挤着,挤出感情来吧?”
  元帅揉按着鼻梁骨,沉默不语。
  他的侧面轮廓看起来非常清冷,甚至自然有股不低头的高傲,闭着眼,好像不知在为什么动气。
  布莱克保持着姿势懒得挪动,不管元帅被他挤得紧贴墙头是不是不舒服,若无其事道:“我们两个大直男,怎么睡都睡不出感情的。有什么事?”
  黛娜丝收起玩笑的表情,道:“浮沙清醒些了,他有事想请你们俩帮忙。”
  一区阿勒克托城,五角巷口。
  “浮沙不能亲自过来,所以就派你们两个代他来吗?”缩在一堆雕刻工艺品和切割工具中的小老头慢悠悠把自己挪出来,不急不躁来到柜台前。
  布莱克指了指自己卸在柜面上的一只大麻袋:“这是他说好给你的凤尾兽牙,一共四十六颗。我们是共济会的燃灯使,帮助他是我们的任务。”
  老者已入花甲之年,瘦小精悍,工匠打扮,头发夹着银丝,脸上爬了些许皱纹,反而使他神容看起来有种风平浪静般的和蔼。
  他似笑非笑地说:“维京就是我介绍去共济会的,本来以为是帮了他,却没想到他会弄成这样。”
  他将一支装了透明黄色溶液的封口试剂管轻轻放在布莱克面前:“跟浮沙说,这是最后一支了,之后,我也帮不了他了。”
  布莱克点头,把珍贵的试剂收好,同时道:“这种缓解恶化的药剂,是您自己调配的,还是从别的渠道得来的?别担心,我只是想知道,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治好维京。”
  老者把一袋凤尾兽牙搁背后货架上,动作迟缓,良久才隐晦不清地说:“我跟浮沙说过,我们之间仅能做的交易,就是他用凤尾兽牙来换取这种药剂。我没有骗你们,这的确是维京能用的最后一支了。用的时间久了,就会有抗性,之后,这种药对他已经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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