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陈豆豆毫不犹豫地反驳:“我可是直男,胸大皮肤白的眼睛娘永远是我的挚爱!”
直男?
许涧顿了顿,问:“你恐同?”
陈豆豆听后一愣,随即摇头:“我不恐同啊。”
许涧闻言出了一口气:“那就行。”
察觉到许涧的语气变化,陈豆豆也愣了:“你怎么这么问?难道——”
后面的话陈豆豆没有说出来,听许涧认真的语气,他突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迟疑开口:
“二涧,你……”
见陈豆豆‘你’了半天也没理出个所以然, 知道他想问什么的许涧贴心抢答:
“我不是,你别误会。”
陈豆豆听后松了一口气。
但还没等那边的陈豆豆一口气松完,许涧目光扫到客厅的秦沉,语气突然又不是那么确定了:
“但是……我好想也不是那么直?”
陈豆豆:“???”
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和秦沉平时的相处,许涧惆怅地伸出手指去戳阳台上的多肉,压低了声音:
“总感觉我最近在弯和直两条路上反复横跳。”
陈豆豆:“!!!”
顾不上许涧语气里淡淡的失落和惆怅,躺在床上陈豆豆直接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握草!真的假的,你被人掰弯了?对方是谁?”
手欠不停祸祸多肉的许涧,自然不可能把秦沉的名字说出来,只是道:
“我现在也不确定……”
陈豆豆现在什么男二试镜都抛到了脑后,没有什么比兄弟的性取向和终生幸福重要:
“你是对哪个男人有好感了吗?”
这点许涧倒是不否认,低声应了一声。
陈豆豆惊呆了:“你喜欢对方?”
那这他妈不就是弯成了蚊香?还不确定?
许涧听后倒是皱眉:“有好感就是喜欢?”
许涧承认自己对秦沉有好感,但要说喜欢……他不确定了。
他不确定对秦沉的好感,是成年人互相喜欢的那种好感,还是因为秦沉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施以援手、心怀感激的好感。
和许涧不一样,陈豆豆在学生时期有过两个女朋友,所以他确定问题的方式简单粗暴:
“他喜欢你吗?”
许涧皱眉:“不……吧?”
秦沉喜欢的,应该是猫身的牛奶,不是他。
听出许涧语气的迟疑,知道他在这方面迟钝得可怕,有些问题问了也白问,陈豆豆又换了个方向:
“你们接过吻吗?”
被陈豆豆的直白哽了一下,许涧眼神一闪,手上一用力,没注意把多肉揪了一片叶子下来。
看着手里无辜的多肉,许涧心虚地瞟了屋内的秦沉一眼,见他没注意才掩耳盗铃般把揪掉的叶子原位放回去,努力做出一副无事发生的假象。
熟悉他性格、没听到他回答的陈豆豆当他默认了,倒吸一口凉气后又问:
“你们上床了吗?”
许涧耳根一热,赶紧摆手:“当然没有!”
因为太过激动忘记控制音量,秦沉听见许涧又羞又恼的声音,忍不住侧目看他。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刚才还在跟陈豆豆讨论接吻上床的许涧觉得有些尴尬,眸光一闪,十分没底气地移开了目光。
见他紧张那样,秦沉眉头微蹙——
这人……在心虚什么?
许涧这个人一紧张除了容易顺拐之外,手还不老实,手里非得捏个什么东西,所以祸害了多肉后,他把毒手又转向了旁边的龙舌兰,对着电话含含糊糊道:
“没那啥,就…亲了几次。”
还是因为渡阳气。
但渡阳气这事许涧没法跟陈豆豆说,就怕对方以为自己不但弯了,脑子还出问题了。
陈豆豆是彻底服了:“就亲了几次?”
许涧摸了摸脖子,赧然:“具体几次记不清了。”
“我没问你几次。”陈豆豆快要翻白眼了:
“二涧你是不是傻?你们都亲了,你还不确定人家喜不喜欢你?要是不喜欢人家亲你做什么?闲的没事干?除非那人本身就是渣男。”
许涧一听赶紧解释:“他不是那种人。”
陈豆豆这次是真的翻白眼了,没好气道:“我就是假设一下,你倒也不用这么护着他。”
许涧老脸一红:“不是我护着他,是他——”
“停!”陈豆豆出声打断他:“我不是很想听你秀,我就问你一句,你们都进展到接吻这一步了,你还有什么不确定的?”
听了陈豆豆的话,许涧沉默了两秒,用食指指腹碰了两下龙舌兰叶子的尖,轻微刺痛后他几不可闻地叹口气:
“他……有对象的。”
说来说去,杜总才是让许涧如此纠结不确定的源头。
而秦沉和杜总的事许涧不好跟陈豆豆明说,所以他换了一个方式。
今晚陈豆豆瞳孔第二次地震:
“什么?他有男朋友了?”
许涧皱了一下眉,补充:“也有可能是女朋友。”
他至今都不知道杜总是男是女。
这次轮到陈豆豆哑口无言了,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
“他有对象还撩你,你还说不是渣男?”
现在的人都玩这么花的吗?
生怕感情经历一片空白的许涧受人蒙骗,最后人财两空,所以在心里感叹完后,陈豆豆第一反应是劝他:
“二涧啊,虽然我时常说你二,但也并不想你进步变三涧,人家都有对象了,我们还是不要去插足了。”
“天涯何处无芳草,咱们要身材有身材,要颜值有颜值,还怕找不着对象?咱们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没等许涧说话,陈豆豆又很不屑开口:“那渣男明显是想脚踏两条船,他是秦沉还是沈席啊?想得真美。”
许涧:“……”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对方还真是秦沉。
最后陈豆豆又推心置腹、苦口婆心地跟许涧说了很多,但许涧越听情绪越低迷。
因为和陈豆豆聊过之后,许涧终于发现自己大概、可能、也许真的是喜欢上秦沉了。
挂上电话之后,望着已经黑透的天,许涧满心惆怅。
面对秦沉时,许涧心中的老鹿总是时不时蹦跶几下彰显自己的存在,所以现在得出自己对秦沉真的‘心怀不轨’的结论时,他心里并没有多少意外和震惊。
甚至还有种‘果然如此’的微妙心情。
许涧没打算当小三,但他知道秦沉和杜总之间不是情侣关系,而是不健康扭曲的包养潜规则的关系,不存在二涧变三涧的情况。
但依照现在的情况,他要想和秦沉在一起,就是挖杜总的墙角。
一想秦沉现在的身价,许涧整个人就颓了,有心无力。
秦沉比他有钱多了,对方反过来包养他还差不多。
这就让人很难受了……
…………
睡前躺在床上时,许涧还在为自己还未开花就已经夭折的初恋失落,心里很不是滋味——
别人失恋,不管是暗恋明恋,终归是恋过,而自己,上一秒刚理清楚自己的感情线,下一秒就因为贫穷失恋了。
已经变回猫的许涧窝在被窝里想着秦沉,抱着自己的尾巴愁得猫毛都掉了。
二十四岁才情窦初开的许涧心烦意乱,无心睡眠的他拿被子枕头出气,爪爪被子咬咬枕头,一直折腾到十二点多还没一点睡意,精神得能立马下床跑酷。
最后许涧四仰八叉、整只猫呈‘太’字型躺在被子上,望着天花吊灯伤春悲秋,越想越觉得猫猫委屈:
别人谈恋爱都那么容易,怎么到他这里就这么难呢?
恋爱不易,猫猫叹气。
一墙之隔,秦沉也没睡着,许涧打完电话后情绪不对劲他自然察觉到了,但当他问时,许涧深深地望了他一眼,随后摇头说没事。
当时许涧不管是语气还是神态,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大写加粗的‘颓’。
秦沉还没有见过许涧那么颓丧的模样,直觉告诉他肯定发生什么事了。
心里正想着,秦沉听到门外来一阵‘哒哒哒’的声音,他转头看向门边。
这个声音秦沉很熟悉,是许涧小短腿走路时、爪子和地板相碰撞的声音,动静很轻,但在寂静的夜里很清晰。
拿过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到一点了。
秦沉皱了一下眉——小祖宗果然有事瞒着他。
于是秦沉轻手轻脚起床,慢慢朝客厅靠近,想看许涧大晚上不睡觉是想做什么。
走到门边,‘啪’一下按亮客厅的灯,等看清楚许涧在干什么后,秦沉:
“……许牛奶,你在做什么?”
半夜被抓包的许牛奶一惊:“!”
第81章 偷吃
许涧也没干什么坏事, 他只是心里想着自己夭折的初恋,扒拉着尾巴尖盘算自己有多少资产,结果越想越郁闷不说, 还把自己想饿了。
所以半夜近一点,许涧一个猫猫打滚从床上下来,觉得秦沉这个时间点肯定睡着了,迈着小短腿溜溜达达出来找吃的。
白天买的三包薯片被他吃完了,可乐还剩一瓶放在冰箱,冰箱里面还有小鱼干和他喜欢吃的饼干。
仗着自己夜视能力好, 又怕吵醒秦沉,所以许涧没有开灯,一双大大的猫眼在夜晚宛如探照灯,准确无误朝冰箱走去。
全身心都投入到开冰箱事业中的许涧没注意到秦沉起床了, 所以秦沉‘啪嗒’一下把客厅的灯打开,看到的就是如下景象:
某只白猫只用两条后腿支撑自己十五斤的身体, 左前腿扒着冰箱边缘直立着,右腿则勾着冰箱门把手,一副正准备开冰箱的架势。
望着长长的尾巴拖在地上,尾巴尖还一晃一晃的许涧,秦沉嘴角勾了勾,缓缓朝猫脸懵逼的他走去:
“许先生,你是准备偷吃吗?”
秦沉突然出现吓了许涧一跳,猫眼条件反射成了竖瞳,见是他后才慢慢恢复正常。
心情郁闷,半夜起来准备用可乐、小鱼干、饼干等买醉的许涧, 冰箱一条缝还没打开就被当场抓包,猫脸一囧, 讪讪松开自己勾着把手的爪子。
抬起肉垫撩了撩自己的耳朵,许涧摇摇猫脑袋,极力装作无事发生:“喵~”
许涧在心里想,要是他说他刚才不是为了偷吃,只是来检查一下冰箱门关好没有,不知道秦沉会不会相信。
就在许涧盘算怎么解释能挽回自己在秦沉心里的形象时,秦沉已经走到他身边蹲下了。
捏了捏许涧的肉垫,秦沉在心里感叹这柔软手感的同时,表情却一本正经:
“许先生,你到底是猫,还是老鼠?”
本来还羞愧的许某猫不乐意了,把自己的爪子从秦沉手中抽出来,仰头看他:“喵呜……”
我是人,才不是猫和老鼠!
听着他奶声奶气的猫叫,秦沉乐了,伸手把他抱起来:
“猫叫反驳无效。”
许涧被秦沉一只手抱怀里,还没等他反驳,对方抬手打开了冰箱。
看着冰箱里满满当当的食物,许涧闭嘴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可乐和小鱼干。
然而秦沉一揉他猫头,开口戳破了他的梦:
“这么晚了,可乐你就别想了,想想你如今两位数的体重。”
许涧:“……”
你再提两位数的体重,我就不喜欢你了!
不知道许涧心里想什么的秦沉仔细看了看冰箱,最后道:“饼干和小鱼干,你选什么?”
对于时不时就提他体重、猫身攻击他的秦沉,许涧不满地‘喵’ 一声,故意扭头不看冰箱。
看着把脸埋进自己怀里的许涧,秦沉以为他闹脾气了,刚想出声哄两句,就见某只猫缓缓抬起右前腿。
秦沉顺着他腿指的方向转头一看,就见这猫的腿,正指着冰箱里面装饼干的玻璃罐。
秦沉无声地笑了笑,故意握住他的爪子往旁边移了移,指向一颗新鲜的西蓝花。
在他怀里拱了拱,许涧蹬了蹬后腿,移了移后,再次准确无误地指向饼干罐。
被他彻底逗笑,秦沉没忍住笑出了声,在某只猫羞愤欲死之前,把饼干罐从冰箱里面拿出来。
把许涧放餐桌上,贴心地帮他把饼干罐的盖子拧开后,秦沉给他顺了顺毛:
“你等会儿,我去给你热点牛奶。”
大晚上吃饼干,秦沉都替他渴。
半夜偷吃被自己喜欢的人抓包,许涧觉得过于丢脸,所以此时并不是很想理秦沉,一声不喵。
用奶锅给许涧热了杯牛奶,秦沉端着杯子出来的时候,就见他歪着脑袋半坐在饼干罐前,爪子已经探进了罐子里面。
看着肉垫紧紧地贴在玻璃罐上,肉垫和玻璃中间还夹着一块饼干,在努力往外面拿饼干的许涧,秦沉哭笑不得:
“不是让你等我?有这么饿?”
聚精会神的许涧爪子一松,好不容易勾到罐子口的饼干,啪叽一下又掉了回去。
许涧:“……”
爪子就是没有手灵活,许涧没脾气了,老老实实等着秦沉给他拿饼干。
秦沉手托下巴手肘撑在餐桌上,盯着咔呲咔呲吃饼干的许涧吃了一阵,忽然开口:
“所以你之前不高兴,是因为没有吃饱?”
许涧因为吃东西一鼓一鼓的腮帮子一顿,低头不说话,心里却在想——
谁会因为没有吃饱而不高兴,他又不是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