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身狼狈的许涧，秦沉笑着开口：“恭喜杀青，很棒。”说完后，秦沉凑近许涧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低声道：“还好做了两手准备。”
　　知道秦沉指的是提前渡阳气的事，许涧脸一热，好在脸上又是‘血’又是灰的，看不出来。
　　其实拍到后面许涧也庆幸，但是秦沉这么明晃晃说出来他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没有忘记化妆的时候，给他化妆的薛老师随口说的那句——你的唇色挺艳的，得化苍白一些，晚饭是吃了什么刺激的食物吗？
　　当时许涧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只得顺着说吃了辣。
　　得了便宜就别卖乖，以免以后没有便宜可占，秦沉深谙此道，逗了一句就收，以免脸皮薄的某人被他逗得原地变猫。
　　许涧的戏份拍完了，剧组今天也收工了，还没到酒店许涧收到沈席的消息，问他要不要出去吃夜宵，庆祝他圆满杀青。
　　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面对偶像的邀请，许涧虽然心动但又怕当着偶像的面变成猫，所以纠结两秒准备拒绝。
　　结果没等他拒绝的话发出去，那边沈席的消息又来了：
　　【就在酒店旁边，东西我们已经点好了，林斜也在，知道你今天杀青，他特意赶过来的，叫上秦沉一起。】
　　沈席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地点又是在酒店旁边，许涧犹豫了下，最后看秦沉：
　　“去不去？”
　　秦沉瞧了一眼他手机，眼神一闪，不知道想到什么，开口道：
　　“姜总都来了，去吧。”
　　许涧听后点点头，给沈席回完消息后心想：今天渡了那么多次阳气，应该能坚持到十二点以后。
　　而旁边秦沉心里想的则是——
　　阳气不够了可以现渡，正大光明占便宜的机会又来了。
　　…………
　　导航到沈席发来的地址，许涧一看他们选的地方是一家私密性还算不错的餐厅，看招牌主打小龙虾。
　　被引到沈席说的包间，秦沉和许涧一进门就听到姜林斜带笑的声音：
　　“总算是来了。”
　　冷不丁听到姜林斜的声音，许涧莫名觉得耳熟，有种不久前自己才听过这声音的错觉。
　　但事实上他们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有好一阵了。
　　包厢内一张大圆桌，上面摆满了各种口味的小龙虾和清淡的小菜，沈席招呼秦沉和许涧坐下后一拍手：
　　“终于可以开动了！”
　　看了一眼开始戴一次性手套对小龙虾下手的沈席，许涧转眼看姜林斜：
　　“姜总，你什么时候来的？”
　　姜林斜笑：“刚下飞机没多久。”
　　听了他的话后，许涧点了点头，心想——
　　难怪戏拍到后面没看见沈老师，原来是去机场接姜总了。
　　许涧在和姜林斜闲聊，说拍戏遇到的事，而之前就怀疑姜林斜不对劲的秦沉，从一进包厢就不动声色地在打量姜林斜，想从他身上看出什么蛛丝马迹。
　　而和许涧谈笑风生的姜林斜表情神态都很自然，说话间还转了一下桌子，笑着对许涧开口：
　　“你最喜欢吃的啤酒虾，这家店手艺不错，尝尝。”
　　许涧看着面前一大盘诱人的小龙虾，有些意外：
　　“姜总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秦沉微微挑了一下眉，他都不知道许涧喜欢吃小龙虾。


第73章 薄荷
　　许涧还在得古的时候, 每次和陈豆豆出去吃夜宵，都会选择公司后面那条街。
　　后街晚上很热闹，支几张桌椅就是夜宵摊, 点了小龙虾边吃边聊，陈豆豆和许涧两人能吃好几斤，每次结账时龙虾壳堆成小山高。
　　许涧虽然不喝酒，但所有小龙虾中，啤酒虾是他最喜欢的口味。
　　但自从变猫后，许涧就没有吃过小龙虾了，也没提过, 所以连秦沉都不知道他喜欢吃这个。
　　姜林斜看着意外的许涧，笑：
　　“这又不是什么保密的事情，我知道不是很正常吗？”
　　许涧听后觉得很有道理：
　　“也是。”
　　几句话的功夫, 沈席已经剥好一小碟虾肉了，他把碟子往姜林斜跟前送：
　　“林斜，你吃这个。”
　　姜林斜低头看了一眼沾着辣油、一看就很有食欲的虾肉, 却是缓缓摇头：
　　“你自己吃，我自己剥。”
　　戴好手套正剥虾的许涧偷眼瞧了一眼对面两人，在心里暗暗猜想——偶像这是还没追到姜总？
　　正走神，许涧眼前一花，再一看，就见自己面前的碗里多了几只已经剥好的虾。
　　许涧转头看秦沉：“你不吃？”
　　秦沉：“我不太喜欢吃这个。”
　　秦沉看起来慢条斯理的，手上的动作却很干脆，修长的手指分别捏着小龙虾头和尾，一转一拧虾肉就出来了，几秒钟就能剥好一只, 许涧见了赞叹不已。
　　这些年许涧和陈豆豆两人一起祸祸了不知道多少小龙虾，他自认为自己剥虾的手艺已经炉火纯青是个行家, 却没想到一山更比一山高，秦沉的动作比他还利落。
　　望着秦沉的动作，许涧忍不住开口问：“你为什么动作这么熟练？”
　　沈席和姜林斜闻声也看向他，把刚剥好的虾肉放许涧碗里，秦沉解释：“之前拍戏练过。”
　　很久之前秦沉拍一部电视剧，剧里有他饰演的男主给女主剥虾的戏份，秦沉为此专门去练过如何快速剥虾。
　　姜林斜听后一愣：“你们拍戏还要学这些？”
　　秦沉淡淡开口：“镜头需要。”
　　姜林斜一脸‘厉害了’的表情，他旁边的沈席撇了撇嘴，没说话。
　　有秦沉在，闲聊间许涧碗里的虾肉越来越多，他目光扫到姜林斜和沈席，莫名有些不好意思，用手肘碰碰秦沉的，小声开口：
　　“我够了，不用剥了，凉了就不好吃了。”
　　秦沉听后点头：“行，吃了再说。”
　　把秦沉和许涧两人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姜林斜挑了挑眉，视线一转落到许涧手腕上的手链，突然开口：
　　“手链还喜欢吗？”
　　许涧下意识低头瞧了一眼银铃铛，随即弯了弯眼睛：“喜欢，谢谢姜总。”
　　姜林斜点点头：“喜欢就好。”
　　挑了一只麻辣味的虾，姜林斜一边剥一边对许涧道：
　　“我这次还带了几个剧本过来，你待会儿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听了他的话，其余三人都看他，秦沉摘下一次性手套，用纸擦手的同时瞧他：
　　“姜总，许涧现在是我们公司的人。”
　　姜林斜闻言一挑眉：
　　“虽然小涧签了乐娱，但我给恩人儿子资源不过分吧？”
　　是合情合理，但这消息一传出去，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许涧和前东家没断干净，惹人非议。
　　沈席也想到了这点，对姜林斜道：
　　“乐娱那么大一公司，还能亏待了许涧不成？你就放心吧。”
　　许涧倒没想那么远，只是觉得自己现在既然已经不是得古的艺人了，就不该占着公司的资源，于是摆手：
　　“不用了姜总。”
　　但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心理，许涧顿了顿，看姜林斜：
　　“姜总，你知道陈豆豆吗？”
　　听了许涧的话，旁边的秦沉看了他一眼。
　　瞧见许涧的表情，姜林斜瞬间明白他什么意思：“你是想让我把这些资源给你室友？”
　　心思被拆穿许涧也不尴尬，他点了点头，一脸认真为自己好友争取：
　　“他演技很好，各方面条件也不错，就是一直没有足够的曝光量。”
　　沈席想了想，问：“陈豆豆，是不是之前你帮着要签名的那个？”
　　许涧赶紧点头：“就是他。”
　　而姜林斜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道：“他娃娃脸的长相有点吃亏，很多角色并不适合他。”
　　陈豆豆一张娃娃脸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小几岁，适合演校园剧，比较高大威猛严肃的角色对他来说就很勉强。
　　比如总裁将军之类的。
　　许涧自然清楚这点：“要是姜总有合适的资源，可以给他一个试镜的机会，他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姜林斜笑着点头：“行，我让人留意，既然是你的朋友，我自然不会亏待他。”
　　许涧闻言双眼一亮：“谢谢姜总。”
　　姜林斜摆摆手：“你跟我客气什么。”
　　接下来许涧和姜林斜两人围绕着陈豆豆的戏路展开了讨论，秦沉和沈席不认识陈豆豆，都插不上话。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无奈。
　　也许是和许涧聊得过于投入，一心两用的姜林斜没注意被虾壳划了一下手指，虾壳穿透一次性透明手套，在他右手拇指上留下了一小条血痕。
　　被表面全是辣油的虾壳划一下还挺疼，姜林斜‘嘶’地吸了一口凉气，刚把手套摘了，沈席湿纸巾和创可贴就递过来了。
　　姜林斜伸手接过，抬眼看沈席：“你怎么还随身带着这些东西？”
　　沈席笑：“有备无患么。”
　　拍戏经常磕着碰着，小南随身的包里也背着创口贴棉签和酒精。
　　不过是小伤口，几天就好了，在姜林斜贴创口贴的时候，许涧皱了皱眉，动了动鼻子后转头小声问秦沉：
　　“你有没有闻到有什么味道？”
　　秦沉听后也闻了闻，随后道：“闻到了辣油和蒜味。”
　　许涧看了一眼满桌的小龙虾：“……我不是说这个。”
　　许涧指的自然不是龙虾味，他是闻到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别的味道。
　　但是现在包间内全是各种龙虾的味道，辣味、蒜蓉味、啤酒香等各种带刺激性的味道交杂在一起，他一时想不起来刚才那股味道到底是什么。
　　直到吃完夜宵，许涧都没想起是什么味道，倒是他们四人从包间出来后，衣服上都带着一股麻辣小龙虾的味。
　　夜宵结束的比许涧预想的早，考虑到他和秦沉都拍了一天戏，姜林斜沈席早早就放他们回酒店休息了。
　　所以许涧没有阳气不足变猫，秦沉也没找到占便宜的机会。
　　到房间后，许涧先去洗澡，脱完上衣后，他眼神无意扫到手腕上的铃铛，灵光一闪，一拍脑门：
　　“我想起来了！”
　　外面的秦沉听到他的声音，随口问：
　　“你想起什么了？”
　　浴室里的许涧提高了音量回：“薄荷，刚才吃小龙虾的时候，我闻到的是薄荷味。”
　　当时包间里龙虾的味道太重，淡淡的薄荷味掺杂在里面导致许涧一时没闻出来，现在他看见手链就想起来了。
　　他就说味道有点熟悉，原来是薄荷。
　　秦沉打字的动作一顿：“做龙虾会用到薄荷吗？”
　　许涧现在觉得他刚才闻到的应该是手链上的味道，于是道：
　　“没事了。”
　　不过是个小插曲，秦沉也没放心上，开口提醒：
　　“已经快十二点半了，你洗快点，不然待会儿洗一半变猫了。”
　　许涧不想变成落汤猫，听了秦沉的话后，不由地加快了动作，回：“马上。”
　　听见浴室里哗哗的水流声，秦沉都能想象到许涧在里面火急火燎的样子，扬了扬唇角。
　　三人小群里，唐离又在喊秦沉发男朋友的照片，秦沉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回：【不。】
　　唐离发了一个咬牙跺脚的表情包：【你不发，我就实名去微博上曝光你恋爱了！】
　　杜则舟：【+1】
　　秦沉完全不受威胁：【我是无所谓，但友情提醒一句，我相册里还有你小时候穿裙子的照片。】
　　唐离：【！！！】
　　丢下这句话后，秦沉心情愉悦地登上微博，用牛奶的账号晒了两张猫图，配字：
　　@秦沉说我今天也是可爱满分的一天~
　　晚上许涧窝在床上，用猫爪艰难刷微博，在看见这条秦沉用牛奶口气发的微博后：“……”
　　可爱满分和后面的波浪号什么的，也太羞耻了吧！
　　心里这样想着的许涧，默默抬起肉垫给这条微博点了一个赞。
　　…………
　　许涧的戏份虽然拍完了，但他现在也没有别的工作，于是继续待在剧组，等秦沉杀青后，一起回南枫市。
　　六天后，历时三个多月的《杀伐者》终于杀青，吃过杀青宴后，秦沉许涧一行人飞回南枫市，到达南枫市时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大家都很累，为了方便，来接他们的司机先送潘敏回家，等小南也下车后，司机转头问许涧住哪儿。
　　许涧还没回答，秦沉就先开口了：“他和我住，直接回我哪儿就行。”
　　司机闻言愣了愣，迟钝地‘哦’了一声后才重新发动车子。
　　没来得及说话的许涧观察了一下司机，发现对方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
　　顿了顿，许涧拉了拉秦沉的衣服吸引他的注意力，凑过去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音量小声开口：
　　“你刚才那么说，司机好像误会了。”
　　秦沉闻言看他，一脸无辜：“误会什么？”
　　许涧：“……”
　　许涧纠结几秒也不知道该怎么跟秦沉说司机可能误会他们两人的关系了，最后只得放弃：
　　“算了，没什么。”
　　许涧不说，明明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的秦沉也自然地跳过这个话题，问：
　　“待会儿吃什么？回家吃，还是在外面吃？”
　　听到‘回家’两个字，前排司机的表情更一言难尽了，还小心翼翼从后视镜瞄了两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