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镜头正对着谢警官家的客厅,不可避免的他第一眼还是看到了谢警官。
谢警官似乎是刚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地垂着。受伤的胳膊吊在胸前,赤|裸着上身只腰部裹着浴巾,光脚踩在地板上正仰头喝牛奶。
他愣了下,第一反应是谢警官身材真好。随后第二个念头浮出,谢警官晚上没吃饱吗?不过谢警官好像很喜欢喝牛奶,上次去谢警官家,桌上放的也全是牛奶。
等他意识到自己盯着谢警官看了半天还没开始调整角度后,他像烫手一样飞快后退,心虚地看向李杜白。
【宿主,角度很难调整吗?】李杜白认真地问。
楚予尴尬地点点头。“是有点难。”
他重新凑到镜头前,谢警官还在客厅。他心里默念着“我不是变态,我不是变态”,飞快调整好镜头。很快月亮灰色的身影出现在镜头里,楚予吐了口气让出了位置。
“可以了。”
李杜白沉稳地蹲在镜头前。
看李杜白的样子,楚予很想提醒一句真实的月亮和诗里的月亮不一样,不过现在提醒似乎也晚了。他做好了安慰李杜白的准备,但等了会发现李杜白的情绪一直很稳定,甚至还有兴致继续吟诗。
【兔寒蟾冷桂花白,此夜姮娥应断肠。】
哈?
看着那么一个坑坑洼洼的灰球都还能诗兴大发,文艺狗的想法果然不是他能揣摩。楚予不再管李杜白,捞起路西法和多多准备去洗澡睡觉。
浴室里
,他脱了衣服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勉强他也是有腹肌的人。但世上的事就怕对比。回忆谢警官不穿衣服的样子,他叹了口气,真羡慕啊!
……
手机铃声响起时,谢亦白刚喝完牛奶准备睡觉。这是他在父母去世后养成的习惯,一直保留到现在。
看了眼是宋左,他接起来直接问:“有事?”
电话另一边似乎很吵,警报声、惊呼声、乱糟糟的各种声音都沿着电话灌到耳朵里,最后才是
宋左的声音。“没事才找你闲聊。”
谢亦白笑了起来,问:“在哪?”
“朝阳嘉园,这里出了命案,大晚上也不消停。”
“命案?严重吗?”谢亦白关上电视问了句。
“火灾,烧死两个。”宋左回答的简单,“对了,死的人你也认识。”
“谁?”
“邱岳峰,记得吧?”
谢亦白应了声。邱岳峰是他毕业分配到华严路分局后,跟着许队抓捕的第一个犯|罪嫌疑人。他记得邱岳峰是因为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进去的,判了十三年。
算下时间,谢亦白有点奇怪。“他出来了?”
“生病保外就医,结果倒霉出事了。这次命案的受害者就是他和他小情,两人被烧了个焦。”
“怎么?你怀疑是有人报复纵火?”
“不好说。不过依着邱岳峰当初做的事,有人报复也是该的。”宋左随意道。“诶,你说这时间过得真快,我还记得咱俩刚去分局的样子,结果一眨眼都七年了。”
两人办案多年,见多了死人,宋左也不是因为这个给谢亦白打电话。他纯粹是因为邱岳峰想到了刚毕业那会,大白以全科第一的成绩意气风采来到这里,结果七年后又执意辞职离开了警局,有些感慨罢了。
谢亦白也想到了以前的事。两人刚毕业那会愣头愣脑,没少被许队骂。他笑笑:“是吧,毕业七年了,头也快秃了。”
“滚蛋,你才秃。”宋左骂了句,随口问:“你这是准备睡觉了?晚上吃的什么?我倒霉的泡了碗面一口没吃,就被许队召了过来,现在感觉要饿死了。”
“晚上吃的火锅。”谢亦白实话实说。
“诶诶诶,你过分了啊!吃火锅不喊我,还是不是兄弟。”
谢亦白没搭理他这个话茬。
宋左自顾自叨叨着:“不过说起来许队感觉马上就要全秃了,特别是最近这段时间我看他头发是大把大把的掉。幼儿园那事还没个结果呢,又出来一个整容贷,现在又是火灾烧死人,感觉最近流年不利啊。”
谢亦白没开口,脑海浮现出老工业区那晚赵立说的话。他自然是不信什么世界末日的,但对赵立口中的使徒却十分在意。
“赵立那案子有什么结果吗?”
“没,赵立脑子一直不正常,据说可能要把案子移交给朝青那边。”这些都不算什么秘密,宋左聊起来也没泄密的负担。
谢亦白顿了下,反问道
:“你现在很闲吗?”
“有点。法医过来了,现在没我什么事,一边等着呢。你有事?”
谢亦白捏着手机。关于楚予那天晚上可能出现在老工业区的事,他其实不太愿意跟人说,但他自己心里压着又没个头绪。宋左和师兄是他唯二能说又信得过的人。他沉吟不语,仔细斟酌着措辞。
“是小楚……”
不等他说完,宋左的关注点已经跑偏。“晚上你们一起吃的火锅?”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卡文,有点晚了~谢谢小天使们支持,么么哒(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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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兼职
“昨夜八点半我市凤和区朝阳嘉园一住户家中突发火灾,消防部门八点四十接报后第一时间派员扑救,直到九点二十许明火被扑灭,现场清理过程中发现两人死亡。目前火灾原因正在调查中……市消防局提醒防火重在预防,请提高家居用火和户外防火安全意识,自觉加强防范,消除火灾隐患……”
早晨七点半,凤城早间新闻正在播报昨晚的火灾。出于过往的职业习惯,谢亦白看的十分认真。尤其是死者他还认识。
不过昨天他跟宋左说报复性纵火,今天仔细想想却推翻了这个怀疑。邱岳峰坐牢都七年了,这么长的时间足以淡化一些事情,抚平曾经的伤痛。很多当年的受害者在邱岳峰坐牢时就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如今实在没必要为了一个人渣把后半辈子赔进去,应该是意外居多。
看完新闻他给自己煮了袋水饺,正要吃宋左的电话又来了。
“你每天闲的没事吗?”谢亦白接起电话揶揄了一句。
电话里宋左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火灾那事刚忙完现在正要回局里,折腾了一晚上。”
这是谢亦白曾经熟悉的生活,如果他没辞职,现在多半跟宋左一起。他顿了下,打趣道:“上午没事的话找个地方睡会,别年纪轻轻没有秃顶反而猝死了。”
“滚蛋!”宋左骂了一句自己笑了起来。“哪能没事啊,后面还一堆狗屁倒灶的事呢。诶,你不是要来局里吗?早点过来我等你一起吃饭。”说着他又打了个哈欠。
“那你要失望了。我是去市局不是分局,再说我正吃着呢。”
“又是水饺?”宋左啧啧两声,“你说你天天吃水饺你不觉得腻啊。你起码像我一样,今天水饺明天泡面轮着来,显得生活还丰富多彩一些。”
谢亦白:“……”
他没搭理宋左,宋左自个又笑了起来。“不开玩笑了,跟你说个正事。”
“什么?”
“我昨晚帮你拉了一生意,客户是另一个死者陈晓宇的姐姐,叫陈晓柔。她现在国外,过两天回国去找你。”
谢亦白不解:“找我做什么?调查火灾案子?不有局里调查吗?”
“问题就在这里。”宋左解释道,“昨晚那火灾有点不对劲,消防部门和法医初步得出的结论是自杀。屋子里又烧的一塌糊涂,从仅有的线索指向确实是自杀。但你觉得邱岳峰那人会是自杀的人吗?也是巧,昨晚小吴正联系陈晓宇的姐姐,旁边法医说起自杀的事。也不知道她怎么听到的,当时就情绪激动电话里把小吴给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他草菅人命、破不了案拿自杀敷衍。骂完最后落下一句话她不信我们了,要自己回来找私人侦探调查。我琢磨着就把你推荐了。仅是推荐啊,人看不看得上你还两说呢。”
谢亦白失笑:“那我谢谢你了啊。”
“不用谢,下次你和小楚吃火锅喊上我就行。”
“……”
谢亦白又想
到昨晚的事,骂了句:“滚蛋。”
“恼羞成怒了吧。”宋左哈哈道,“不跟你说了,记得保持手机畅通,真谈成了也算一个开门红。”
挂了电话谢亦白放下手机,思绪转到宋左说的案子上。宋左不信邱岳峰会自杀,他也不信。一个费力办了保外就医的人去自杀,逻辑上根本说不通。不过他尊重消防部门和法医的判断,具体情况到底如何要等拿到执照,接了案子才能介入调查。
脑海里想着这些,谢亦白把放凉的水饺吃完,收拾好拎着垃圾出了门。
下楼后,他下意识看了眼八栋,正遇到骆建国一身运动服推门出来。两人视线对上,骆建国冲着谢亦白点点头。谢亦白礼貌地回应着。两人错身而过再无交集。
出小区路过一碗粥铺,谢亦白扫了眼,门口排队的人足足排出二十米远。不其然他想起楚予跟他说的搬家理由,是想要天天喝到一碗粥铺的粥。他不是傻子,不至于相信这个理由。但要说楚予搬到美景天城的原因,他脑海不由浮现楚予架在厨房的那架望远镜。
“……”
这一刻谢亦白的神情有些微妙,皱眉伸手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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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黄色的出租车停下。他正要上车,敏锐察觉背后似乎有视线黏在他身上。回头看了眼什么都没有,他面露疑惑地上了出租车。
等黄色的出租车消失在视线里,楚予牵着李杜白从一碗粥铺排队的人群后面绕出来。
好险!
他低头看着李杜白,昨晚千算万算他自觉补上了所有的漏洞,却偏偏忘了谢警官见过李杜白。幸好及时反应过来,不然真是要露馅了。
【宿主?】李杜白轻轻叫道,有些奇怪楚予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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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叫大王。】路西法从书包探出头,坚持纠正李杜白的叫法。
楚予把路西法塞回书包,看着李杜白有些发愁。要是换成马伟良,他赌自己把李杜白牵到马伟良身边他也认不出来。就算认出来也不要紧,只要坚持土狗都长一样,马伟良肯定就信了。但是谢警官,楚予肯定不敢这样糊弄。他就怕谢警官看到李杜白联系到什么。万一把他当做使徒给抓了,他可冤死了。
最好就是要避免李杜白跟谢警官见面,可两栋楼离得这么近,他又不能把李杜白关在家里不让它出门活动。
有什么办法呢?
楚予感觉再这样下去他真要耗死脑
细胞了。【主、主人?】多多怯怯地勾着他的手腕,细细的尾巴尖戳了戳,小声提醒道。【前面有瓶子。】
路西法飞快从书包探出头。【哪里?】
“……”
楚予满头黑线地看着两个小家伙,蓦地灵光一闪想到什么。
半小时后,跟美景天城隔了两条街的春田宠物店。店员小哥古怪地看着楚予。“你确定要把这条狗染成黑色的?”
楚予抱着路西法,手腕上缠着多多,
六只眼睛看着蹲在地上面带无措的李杜白,一起点点头。
【黑、黑色很好看呢。多多是女孩子不喜欢黑色,但李杜白大人的话,黑色一定会很威风的。】多多小声道。
路西法竖起的耳朵里捕捉到“威风”两字,马上转过头。【大王喜欢黑色的精灵吗?路西法也可以染成黑色的。】
楚予无奈地看着它。“路西法不需要。”他转向李杜白:“你要是不喜欢黑色,我们可以换个别的颜色。”
【黑色就可以。】李杜白蹲在地上。【偶尔我也想要体验一把叛逆的感觉。】
楚予:“……”
一人一猫一狗一蛇商量好,八只眼睛同时看向店员小哥。
“呃……好吧。”
店员小哥明白了楚予的意思。话说他在宠物店看多了各种稀奇古怪的要求,但把一条黄色的土狗染成黑色的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有什么必要吗?它就是染成七彩的颜色,它也是土狗啊,完全没什么区别。
但顾客是上帝,别说上帝要染成黑色的,就是上帝说要染成七彩黑色的,他也能给染出来。不过小哥强调:“你刚刚挑的染毛剂是进口无害的,比较贵一些,全染了不是一笔小费用。”
楚予咬牙点点头。
“那你们稍坐会,我现在就去准备。”
小哥拿着染毛剂去了后面,楚予看着薄了一大圈的钱包心情复杂。前不久他还嘲笑赵立给多多染色的行为有毒,没想到这才几天他就被迫要给李杜白染黑了。眼看着李杜白跟了进去,他抱着路西法坐在门口的等候椅上,拿出手机登陆本地论坛寻找着兼职信息。
找了半天,楚予的视线落在一个扮演玩偶的兼职信息上。对方给的工资不低,一天200且日结。考虑到这种天气要套着厚重的玩偶服,楚予有点犹豫。但一想到200日结,他还是选择了向金钱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