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迢越心里更不爽,他直问:“你怎么了?”
他已经习惯了他围着他转的情形了。突然有一天,他察觉一直围着他转的人有了离心的倾向,他整个人感觉很不舒服。
莫凉没有回话,他躺下床,拉上被子,背过身低声说:“我累了,我先睡了。”
他说完就不再管他,闭上眼。
于迢越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抑制住了把人揪起来问清楚的冲动。
他看了看人好长一会儿,决定先进去洗澡冷静冷静,他怕他真的冲动起来把人拽起来。
于迢越闭着眼让头上的冷水器冲刷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莫凉不顺着他的行为,他心里有个强硬的声音,凶狠地要他服从。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所有的事,所有的人,都是理智而合理的。
他有些烦躁。
卫生间的水声响了很久,才停下。于迢越**随意围着围巾,赤着上身走出来了。他又出去的时候,瞥了一眼床上的人,走了出去。
他在客厅抽了一根烟,走到阳台打了一个电话给沈恒。
他交代他明天送莫凉回去,说完后,他顿了顿,对他说:“看好他,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都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头张恒意识到于迢越话里的不寻常,问他:“怎么了?”
“他有些不对劲。这次,你把他的动向报给我。”
“不是吧,少爷!喂?”
于迢越交代完后直接挂了电话。
张恒穿着睡衣,操了一声放下手机。
第46章 我做了一个梦
莫凉拿着装了属于自己的东西的手提袋坐在车上,别的人看起来像是很快回来的样子。他坐在车上,经过重重关检,当他透过车窗看到外面的天空,立马就降下车窗,深呼吸了一口气。
他感觉自己不那么窒息了,只是呼吸进去气体的让他身体凉凉的。
莫凉单手撑着车窗,眼里倒映着变换的自然景色。
“莫先生,看到什么好看的东西,让你舍不得移开眼。”张恒开着车,余光看到莫凉一直在看外面。
“蓝天白云,阳光树草,很美不是吗。”莫凉说。
和那个让他窒息的军部对比,外面的风景多好。
莫凉在这时突然觉得很不可思议,他是怎么在那个地方住了快两年,他现在一秒都呆不下去了。
他回到了他熟悉的国都。
心里没有欢喜,只有悲凉。
他先去中城,接了越越和它的孩子们出来。那个地方,他住不惯,他回到了那个住了一年多的小别墅。
他和于迢越关系最好的那段时间就在那个别墅度过的。
莫凉躺在床上,床下地毯躺着五只狗子。
他失眠了。
这个房子和当初记忆的样子已经很不一样了。
现在他即使开了窗通了好几个小时的风,还是残留着几年的灰尘味。
当真的来到了这里,曾经对于他美好的记忆,在这物是人非的现实中,化成碎片。
第二天一早,天光乍亮的时候,莫凉小心翼翼下床,跨过五个打着小呼噜的狗子出了房。
看着尘味很重的客厅和厨房,并没有收拾整理的精力。他给狗子们倒够了狗粮,就开车出去了。
他早上去看了爸妈,中午留在老宅吃了顿饭就开车去公司走了走。
万浅行还是那个样子,温文尔雅,见谁都是笑眯眯的。他看到莫凉,眼睛一亮,快步走过来对他说:“你回来啦?”
莫凉“嗯”了一声。
万浅行看了看他的脸色说:“回来一趟很辛苦吧,脸色都差了很多,公司随时能来,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再来。”
莫凉面对他的关心,略有些僵硬地回道:“来到都来了,还要我开车回去休息?”
万浅行笑了笑: “说的也是,公司也可以好好休息,你的办公室每天都有人清理,还是按照以前的样子,你要先去坐一会儿吗?”
“等下吧,我先去看看前天说的那件事做得怎么样了。”莫凉说。
他这几年都是线上的,公司的事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也就再看看费不了多少时间。
他看没事了,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进了房间,看着还是他当初走的样子。
仿佛他没有走一样。
他知道肯定是万浅行特意交代过的,让他哪天回来进了办公室,看到还是和走时一样,让他觉得这个公司还是和以前一样,有他的位置,不会有太大的落差感。
他放下包,进了里面的午睡间,没有灰尘味,和两年前他还在这里时一样。
他脱下鞋,合衣躺下,闭上了双眼,他以为他会睡不着。但是他很快睡过去了,直到万浅行推了推,他才缓缓醒来。
莫凉看着万浅行,万浅行被他看着有些奇怪,轻声说:“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了,我看你没有动静,敲了门也没有人应,我就进来了,你怎么了?”
莫凉深呼吸了一口气,视线从万浅行脸上移开,坐了起来,平静地说:“我做了一个梦。”
万浅行还在等待后续,只是莫凉不再说了。他下了床穿好鞋子,对他说:“我没事,只是昨晚没睡好,你走吧,你要接孩子吧,不要让孩子等久了。”
万浅行看了看他,他知道他并不是想说这个,可是他也知道,他不想说逼他也没用。且他们已经不再是亲密的关系了。他只能笑着说:“是呀。我先走了,你也准备吃饭吧。”
莫凉看着他走了,关上门。
他醒来看到他,像很久以前,无数个平凡的午后,他温柔地叫醒午睡的他。他以为做了一个梦,梦醒来,他们还是一对亲密的情侣,没有意外,也没有算计。
只是这个梦太短了,只有一句话的时间。
第47章 我帮你去除标记
莫凉坐了一会儿,拿了包走出去。他打开办公室的门,看见门边站着一个高大又漂亮的beta。
赵日超笑着看他:“凉总,好久没见,去喝一杯吗?”
莫凉应了一声,他现在不想回去那个失去了记忆中色彩的别墅,而且他知道赵日超能带他暂时性从烦恼中解脱出来。
赵日超没有带他去热闹的酒吧,而是带他来到一个适合聊天的清吧。
两人安静地喝了一杯,赵日超放下酒杯,对莫凉说:“我下周就要离职了。”
莫凉惊讶地看着他:“怎么这么突然?”
“朝九晚五的生活过腻了,想换一种。”赵日超说。
莫凉看了他一眼,不像是有苦衷的样子,他倒了一杯酒给他,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莫凉放下酒瓶,举起杯子对他说:“祝你顺利。”
赵日超笑了:“伤心了啊,好歹挽留一下我啊。”
莫凉看着他说:“你看起来就不像一个会做一辈子助理的人。你很有自己的想法,想必是你想要的决定,是一件好事。”
赵日超拿起酒杯,和莫凉碰杯,喝了酒:“你说的对,我有更想做的事。”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莫凉问。
赵日超想了想说:“出外面走走,其他再说吧。不说我了,说说你吧,我看你状态不佳啊,最近怎么了?”
莫凉喝了一杯酒,毫不在意说:“我?我更没啥好说的。”
“你跟他去了军部,我在公司是越来越没意思了。你在军部有什么好玩的事啊?”
莫凉苦笑了一声:“你觉得军部有什么好玩的?”
“看来是不好玩了,你是特意去陪他的。”
莫凉继续喝酒,不说话。
赵日超看了看他难看的脸色:“在军部看来是发生了很不愉快的事,你要回来不去了吗?”
莫凉顿了顿说:“你怎么知道?”
赵日超笑了笑:“你的性子看起来不像会让自己受委屈,我总觉得你有苦衷。”
莫凉喝了一杯,眼神有些迷离,看着夜色,低声说:“没得选了。”
莫凉不再说话了,一杯杯酒往肚子里灌,像是渴了几个世纪。他已经接近五年没有尽兴喝酒了。
赵日超察觉到他的情绪很低落,也安静下来不再说话。他放下酒杯,静静看着莫凉喝酒,直到莫凉趴在桌上。
他叹了口气,叫来服务员把单埋了,才把醉醺醺的人抱回了自己住所。
赵日超俯身给人盖上被子的时候,听到莫凉低声说:“可以去除标记就好了。”
“什么?”赵日超愣住了,不确认地发问。
莫凉缩着身子,无神的双眼没有焦距,喃喃道出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好想去除标记。”
赵日超沉默了一会儿,眼神温柔且坚定,他伸手理了一下床上的人的头发,在他耳边说:“好!安心睡吧,我帮你去除标记。”
莫凉醉醺醺地爬起来抓着他的手,说:“真的吗?”
“真的,要拉勾约定吗?”赵日超宠溺地看着他。
“拉!”莫凉胡乱地抓着他的手,握了握,就倒在他身上,睡着了。
第48章 误会
莫凉睡到自然醒,已经是中午了。他看着眼前房间,懵了一会儿。
这是中城。
他揉了揉脑袋,他记得昨晚明明和赵日超一起喝酒的,他怎么会回到了中城,于迢越家。
中城不是随便能出入的地方啊。他走出去,问了管家才知道是张恒送回来的。
他现在有点乱,他闻了闻身上的酒味。他决定先去洗个澡。
莫凉吃饱了喝足了,把狗接回来安顿好后,给张恒打了电话问他怎么送他回来了。
张恒在电话那边笑了一声,脸上却没有笑意。
昨晚,他知道莫凉和赵日超出去了。于迢越问起的时候,他就如实说了。
于迢越听完,对他说:“他玩够后,就接他回去。”
张恒看着赵日超抱着人出来,没有阻止。他一路跟着赵日超的车。去了他去了很多次的房子。
他靠在车上,在黑暗中点燃一根烟,抬头看着,那亮着的窗户。
一根烟还没完,房间暗了。张恒踩灭了烟,插着裤兜上了楼。
他敲开了门,张恒微抬头,看着赵日超,面无表情说:“那是于少的omega。”
“我知道,但他很痛苦。”赵日超走进去坐到沙发。
“这不是你插入他们的理由!”
“这也不是你干涉我的理由。”
两人看着对方,赵日超先移开了眼,拿了一根烟。
“即使里面那人不是于少想要的人,也不容他人插足,你好自为之。”张恒丢下一句话,就把人带走了。
他有私心,他纵容赵日超带人回去,他想知道他到底要干嘛。
现在,他听到莫凉用一种质问的语气问他,他笑了一下说:“莫先生,你是我带出来的,我得负责你的安全,你要出了事,我没法交代。莫先生,你是于少的人,和别的人喝得不省人事也就算了,还跟他回去过夜,不太好吧。”
莫凉直接挂了电话。
第二天,他约了赵日超出来
他在吃完饭后,突然说:“那次你是什么意思?”
赵日超愣了一下,笑了笑:“你还记得啊。”他瞅到了莫凉黑了的脸,又说:“不是逗你的,是真的。倒是你,真的想做吗?”
莫凉深呼吸了一口气,他冷静地发问:“你怎么帮我做?这个手术医院不给做。”
“只要你想做,我能找到地方帮你做。”
“你和赵家什么关系?”
掌权的四个家族,都是常见的百家姓,一般不会有人怀疑在自己身边会有那样的人。
经过了于迢越这事后,莫凉再听赵日超,一副特权阶级的样子,就有了猜测。
赵日超说:“我和于四少不一样,我上面有九个alpha哥哥。这不重要,做这个手术还是不难的”
莫凉此时,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对于赵日超来讲不难的手术,为什么当初于迢越不帮他做了这个手术。
当初于迢越压根不想要他,他是知道的。那清醒过来第一次反应,应该是立马做去除标记手术,既然不想要,解除了,就没关系了。
莫凉想到于迢越未来会再次和别的人缔结婚姻,想着,他肯定不是死板地恪守成规。
还有什么理由能让那时的于迢越和一个不想要的人结婚。
那必定是为了更重要的人。莫凉脸色发白想起,他算计他后,于迢越质问他的话,他因为面子过不去,说了许多出格的话。
莫凉身体一寸寸发凉,他想到一个可能性,他内心有一个邪恶的声音在说:还能因为什么,于迢越定是为了防止我继续算计万浅行,防止他最爱的秦初陷入绝境,而委屈自己接盘我。
连报复都不算,报复的对象至少是能威胁他的存在,而他从来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谁会把自己的附属品放在眼里呢。
他用标记作为笼子,把我整个人都控制在他的手上。
我哪是和他结婚,我分明是成了他笼中的鸟。
而他现在要迎娶他真正的伴侣。
莫凉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曾经他以为美好的某些回忆都染上了晦暗的色彩。
他整个人都陷入了崩溃的混乱中。
莫凉青着脸,对赵日超说:“什么时候可以做手术?我想尽快。”
第49章 你疯了
莫凉坐在一张凳子上,赵日超陪在一旁。
一个人拿着一张单子走过来,对赵日超说:“这位先生不适合做去除标记,他的体质没法去除标记。要是强行去除标记只能毁坏腺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