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摸了摸下巴:“这个场景看上去更眼熟了……对不对啊,高宣……高宣?”
高宣定定地看着布满雪花点的电视屏幕,心脏也仿佛碎成了雪花点,气若游丝道:“啊。”
这他妈的不是午夜X铃里面的经典场景吗!?
啊啊啊要不要直接闭着眼睛拿剑捅过去趁着里面还没有爬出来一个贞子赶紧将未知掐灭在源头之中!
电视屏幕里的画面逐渐稳定了下来,偶尔闪过几个雪花点,也掩盖不了屏幕中央那个充满辨识力的黑色井口。
以及一双死死地扒在井口,惨白的双手。
一个黑白的身影从井内缓缓地爬了出来,长长的黑色头发遮住了脸,一身白裙,僵硬的身体在攀爬出来的过程中略有不便,但并没有拖慢它爬出来的速度。
白秋好奇地凑了过去。
被白秋灵力绳索绑住的高宣惊慌失措地被拖了过去。
而正要破电视机而出的那个玩意儿,却在白秋靠近的那一瞬间,僵了一下。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新爬回了井中。
“……”白秋有些不甘,“居然跑了。”
高宣腿一软跪在了地上:“看来是我错了。”
白秋:“嗯?”
高宣语气中莫名带着一丝崇敬:“虽然鬼比你可怕,但是鬼见了都怕你。”
白秋:“……”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部恐怖片还是挺久以前看的,细节记不太清了,而且这两个里面有些情节有点傻傻分不清。
咒怨里那个从指缝里看鬼,不记得到底是哪两个手指之间,然后我就去百度了一下。
结果出来的第一个是百度图片……
差点没给我吓死。
溜了溜了,凭记忆写了,打死也不去百度这个了。
第72章
这么一通折腾下来,高宣是彻底没了力气。
他也顾不上地上脏不脏,腿一软就跪了下来,然后又觉得这个姿势有碍观瞻,勉强折腾成了个坐姿,浑身无力,就差翻白眼了。
哪怕白秋不赞同的目光扫视了过来,他也不动。
不是不想动,实在是惊吓过度情绪起伏太大,软了。
岑砚一直站在一旁,注视着白秋的一举一动,他的目光温和而专注,像是在看什么易碎的珍宝一样。
白秋爱玩,岑砚就在一边警惕着可能出现的危险,让他能顺利的游玩下去。
这片区域虽然诡异,却并不是无力抵抗,更何况自从自己灵根重塑之后,修炼一途顺畅无比的同时,也莫名地触摸到了以往从未达到的领域。
以往刻板的修真境界划分对于他来说已经逐渐失去了意义,其他人一直以为他还在元婴境界,而实际上……他也不知道现在处于怎样一个境界。
体内流动着的灵力已经悄悄朝着另一个方向变化,虽然不知道具体如何,但隐约能感觉到,并不是一件坏事。
岑砚思绪稍微飘走了一瞬,返回时就见白秋撇了撇嘴,瞪着地上的高宣,叹了口气:“哎,无聊,恐怖片没有人吓还有什么意思。”
高宣真的翻了个白眼:“所以拉我进来就是用来逗乐的?”
“不全是,把你从人界拉过来的时候还不知道你怕鬼呢,要是你不怕,在门口我就把你送回去啦,”白秋语气轻快,“所以你是半路被选中来逗乐哒。”
在门口就送回去啦。
送回去啦。
回去啦。
高宣捂着心口:“我最喜欢的花是鸢尾花……”
白秋:“嗯?”
高宣:“明年的今天,请把它放在我的墓前。”
白秋:“……”
完了,吓过头了,这个人也开始不正常了起来。
白秋怜爱地摸了摸高宣的狗头,也没了继续体验恐怖片的念头,毕竟根据他也只看过咒X和午夜X铃这两部格外出名的恐怖片而已。
没有剧本的情况下继续体验恐怖片还有什么乐趣。
白秋左右看了一下,在还算干净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面前的电视机屏幕已经熄灭,地面上全是镜子的碎片,客厅厚重的窗帘被拉开,透过窗可以看到,天空中似乎翻滚着什么。
白秋翘了个二郎腿,提高声音道:“还不出来吗?”
一片静悄悄。
高宣脸上写着一个非常明显的问号。
“出来什么?”他忍不住问道,“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我是说,不是鬼的那种人。”
白秋分给了他一点目光:“当然有人了,不然你以为这个地方怎么来的?贞子和伽椰子凭空诞生的?”
高宣:“你不是说这里是鬼界吗?鬼不是这里的土著吗?”
“错了,鬼是每一部恐怖片里的土著,”白秋用了他的形容,土著这个词还挺有意思的,“但这是另外一个世界,一个和人界隔绝的世界,且不说有没有鬼的存在……你觉得在这里看到熟悉的恐怖片主角正常吗?”
高宣反应了过来。
恐怖片是人界的玩意儿,而且还不是上古流传下来的,而是近代出现的娱乐片,出现在这种地方,摆明了告诉他们——
这里是人类创造出来的。
“哎呀,被发现了,”带着几分嘶哑的嗓音传来,偏中性,听上去年纪不大,“我还以为你们会继续探索下去呢。”
宛如时空变换。
原本陈旧且充满复古感的客厅像是被加了一层滤镜,明明灭灭的白光擦过,大屁股的小电视变成了超薄高清,拨盘复古电话回归了正常,就连顶上重重叠叠超级华丽的水晶灯都变成了简约北欧风。
穿着黑色斗篷,从脖子以下都被罩住的年轻男性从二楼缓慢往下走。
露出来的头看上去就是个正常人类模样,黑发黑眸,长相还算不错,皮肤挺好,五官只能算是端正,气质中带了几分不太相称的邪性。
白秋刚从空间内摸了个灵果出来啃,还给了岑砚一颗,看高宣可怜也给他塞了一个,三个人啃着果子齐齐转头。
“鬼修?”白秋含糊不清地嚼着果子,咽了下去,“唔不太对,啊这是什么品种的?我居然没吃过。”
岑砚不知道何时端着个盘子,里面装了不少雪白的果子,闻上去一阵清香。
“后天变异的品种,有修士突发奇想,把现代基因工程优化过的品种拿回去用灵气培育,出来的果实味道还不错,”岑砚把盘子放在茶几上,也坐在了沙发上,“朱厌,好久不见。”
被称为朱厌的年轻男性有些意外:“你见过我?”
同一时刻,啃着果子的白秋发出了一声惊天大咳。
“咳咳咳——等等,这人叫什么?”
朱厌往这边走着:“朱厌哦,讨厌的厌,怎么了?很奇怪吗?”
白秋的表情一言难尽:“没事,只是想到了个同名的人。”
岑砚是知道白秋貔貅身份的,听他这么说,意识到那个同名的人可能就是真的“朱厌”,传闻中能够引起天下大战争的凶兽。
朱厌有些好奇:“这名字居然还有同名的?”
白秋:“你也知道你名字奇怪啊?”
“当然,毕竟‘厌’这个字的寓意又不好,而且还是单字,用来取名肯定很奇怪,”朱厌语气平静,“而且好像传说中这还是个凶兽的名字?听上去就不太吉利。”
白秋也来了兴趣:“那你怎么还留着这个名字?反正你现在血亲已亡,又在这三不管的地带,自己给自己取个好听点的名字就是了。”
朱厌脸色微变:“你怎么知道我血亲已亡?”
白秋眨巴了一下眼睛:“咦我居然说出来了?那没办法了,只好找个好的理由来糊弄一下你了。”
朱厌:“……”
“开玩笑的啦,”白秋见面前朱厌一脸难看,心里对听到朱厌这个名字的厌恶也逐渐淡去了,“魂修的标准可比鬼修严格许多,血亲俱亡是基础要求之一,毕竟魂魄只要在世上有所牵挂,就没有办法真正的脱离。”
朱厌沉吟片刻:“你懂的还挺多的。”
关于魂修的事情,在修真界早已经是千年前的遗留产物,要不是他无意中掉落到这里,拿到那本上古的魂修传承,恐怕也从未听过这种存在。
这时,回过神来的高宣幽怨地开了口:“敢情这些个贞子伽椰子……都是你弄出来的?图什么啊?”
朱厌微笑:“没办法,我是一个恐怖片爱好者。”
高宣:“……”
“这两部是我最先看的两部片,所以放在一楼了,”朱厌看上去还有点遗憾,“你们要是继续上楼,还有其他各种类型的,国产的欧美的唯心的唯物的……应有尽有哦。”
高宣默不作声地往旁边挪了挪,离这位恐怖片爱好者远了一点。
眼看白秋已经有点上头,还想拉着朱厌聊些什么,岑砚不得不把剧情给拉回来,他们来这里可是有事情要做的。
“七年前的联合宗门大比里,我见过你,”岑砚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他为什么会认识朱厌,“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找一个人,不知道你——”
朱厌奇怪道:“见一面你就记住我了?”
岑砚:“因为名字。”
朱厌:“……”
岑砚继续道:“你有见过一个女人吗?二十多岁,棕色卷发,应该是穿着蓝色的居家睡衣,左手无名指带着银色的指环。”
这是阮染告诉他们的,柳佩琪消失之前身上的穿着。
朱厌:“柳佩琪?”
岑砚了然:“看来是在这里了。”
埋头吃果子的白秋和高宣二人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场边吃瓜群众。
白秋舔了舔手指,摸向下一个果子:“看来还活着。”
高宣被这种灵气浓郁味道清甜的灵果征服了,含糊道:“那应该是救了她一命,我记得当时法医说,她被入室抢劫的捅了之后,出血量得有两三升了。”
说完,二人齐齐看向朱厌,目光中写着四个大字。
是个好人。
朱厌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莫名有点牙疼。
虽然这还是第一次有外人来到他精心制作的恐怖片庄园,但他还不是魂修的时候,在修真界的风评也不怎么样,还是第一次被发好人卡,一发还是两张。
岑砚无奈地敲了白秋一下,轻飘飘的倒像是在调情,旁边朱厌看了莫名觉得有点牙酸。
“是这样的,”岑砚道,“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把柳佩琪带回去,有什么条件,你可以提。”
这番话说的直白不加修饰,朱厌以往和人勾心斗角惯了,乍一听这么简单明了的利益交换关系,还有点不适应。
朱厌沉默了片刻,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岑砚反问:“柳小姐有跟你说,她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吗?”
“这里是鬼界的边缘,我当初是在逃命的时候,意外从一个空间薄弱点处掉了进来,”朱厌也是想一出是一出,居然开始回忆起了往事,“那本魂修的传承也是在这里捡到的。”
“那个时候我受了重伤,根基已毁,干脆就转了魂修,也零零碎碎知道了不少隐秘的事情,正常的鬼界和人界是被严格分开的,然而不知为何,我成为鬼修后的第三年,鬼界的边缘却出现了裂隙,裂隙一旦蔓延开来,两个世界的壁垒会逐渐的崩碎。”
白秋插了句话:“所以这座庄园,其实也有镇压裂隙的作用?”
朱厌有些意外这个……看上去除了脸之外实力似乎一般的人,居然知道这么多:“对,又时候,还顺带着解决一些溜出去的破碎魂魄。但裂隙不单纯是镇压就能解决问题,柳佩琪之所以掉下来,已经能够说明,两界的裂隙已经严重到可以穿梭活人的程度了。”
白秋若有所思:“听你这话,你有什么合上裂隙的方法?”
一旦人界和鬼界之间的屏障真的脆弱到了那种程度,那可是真真切切的人间炼狱了。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世界间的屏障怎么可能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第73章
白秋琢磨了片刻,也没琢磨出个缘由来。
他向来不喜欢斗智,信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索性把这件事情暂时抛到脑后,有一句没一句地拉着朱厌聊起天来。
这期间夹杂着岑砚见机行事地把话题拉回正轨,三个人也差不多理出了一个事情的前因后果。
这位朱厌,原本也是人界中人。
出生于某个破落的小山村,从小爹不疼娘不爱,十来岁的时候被路过的某位修真者捡回去当了个外门弟子,他天赋一般,四灵根,修炼了十多年,勉强筑基。
后面的剧情就比较老套了,无非是有人的地方就有勾心斗角,修真界也不是人人都清心寡欲跟个仙人一样,可怜的朱厌随随便便就得罪了个脑子不好的修二代,那人追杀朱厌的同时顺带着灭了朱厌老家。
朱厌虽然对生父生母没太多眷恋,但这种事还是让他有些难以接受,当即脑子一热硬刚了上去,然后拖着一身的伤继续逃跑。
不知道是他运气好还是倒霉,逃亡途中正巧掉到了两界交界处,所谓的鬼界边缘,哪怕意外中成了稀少物种魂修,也还是倒霉。
更倒霉的是,这鬼界的边缘还出现了通向人界的裂隙,等裂隙扩大到一定程度,鬼界的鬼气也好,魂魄也罢,都有可能扩散到人界那边去。
朱厌算不上大善人,但也有着基本的道德良知和还算正的三观,加上自己在人界也无牵无挂了,索性在这里住下了,还造了栋庄园,按照自己的喜好在里面还原一些恐怖片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