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你也太贪心了。“季蕴故作遗憾地摇头。
“那......那只要你的可以吗？“女孩一鼓作气追问。
“那也不行，我有对象了。“季蕴语气平静地扔出了一个炸弹。
顾恺知眼神波动，放在桌上的手指不自觉紧了紧。
“啊，这样啊.......”女孩失望地离开了。
季非显然第一次听到季蕴的八卦，他好奇地追问：“真的假的？也没听你说过有对象了。”
“假的，逗她的。“季蕴语气随意。
季非：“...........”
季非：“你真行，你也太会瞎掰了。”
顾恺知暗中松了一口气。
季非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顾恺知，说：“那我们三现在都是单身狗对吧？”
顾恺知怎么会注意不到季非缓和气氛的意思，他笑道：“可不是么。”
三人就单身狗这一话题融洽地交谈了一会儿。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交警也赶到了现场。
处理完事故，季蕴季非赶时间，便和顾恺知交换了联系方式就匆匆别过。
顾恺知站在原地目送他们，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握成拳头，直到季蕴的车走远才上了自己的车。
季蕴坐在车上，出神地看着后视镜里顾恺知的人影越变越小直至消失不见才收回视线。
顾恺知么，季蕴的眼神变得很柔和。
他低头摆弄手机，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划动，亮起的屏幕显示的是和顾恺知微信对话框。
[顾：小猪转圈圈.jpg]
[顾：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吃个饭？]
季蕴弯了弯嘴角，这小猪转圈圈的动态图还真是可爱得不像是顾恺知那样一个大男人会用的。
[小季：摸摸头.jpg]
[小季：等几天有空再说。]
[顾：好。]
[顾：等你。]
他按熄了手机屏幕，心情颇有些愉悦，他没想到回国第一天就会遇到高中时期的好朋友顾恺知。
尽管长时间的空白让他们变得生疏，但也挡不住他的好心情。
长途飞机旅行让他有些疲劳，他转头对季非说：“我眯一会，快到了喊我。”
“行，你睡吧。”季非答。
季蕴打了个哈欠，侧头靠在座椅，额前微长的碎发挡住了眼睛，单薄的唇透着红润的色泽，鼻翼的阴影像是一道狭长的弧。
他伴随着车载音乐舒缓的歌声，慢慢陷入了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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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蕴他爸季于康是个标准的相貌英俊的alpha，而他妈林倩只是个beta，这在社会普遍是AO结合的大环境中显然不那么平常。
尽管季蕴承认他妈妈林倩足够漂亮和优秀，他还是无法理解为何两人会结合。
根据林倩在他小时候告诉他的故事说，她年轻时对季于康一见钟情，对他展开了强烈的追求攻势。
那时季于康还是个年轻气盛的小毛头，在美人如此激烈的追求下，两人一头陷入爱河，很快两人未婚先孕，有了爱情的结晶，也就是季蕴。
然而，季于康的母亲，季老太太，对林倩的beta性别不满意，她一直想要一个omega儿媳，于是对两人的婚事多加阻挠，但最后还是在两人的软磨硬泡下勉强答应了他们的婚事，不过他要求将来一定要生个alpha孙子。
两个陷入爱情的人是没有任何理智的，满口就答应这样荒唐的要求。
alpha与beta结合本就不容易怀孕，生出beta的几率也高，要孕育一个alpha孩子可谓是个大难题。而且林倩在生季蕴时伤了身体，医生诊断不容易再受孕。
这下可被季老太太抓住了把柄，经常在林倩面前冷嘲热讽，指桑骂槐，季康正是季老太太一手抚养长大的，对他妈无可奈何，只劝林倩忍忍。
因为两人婚前对季老太太做过保证，于是夫妻俩一忍再忍。在季蕴年纪还小的时候还经常跑医院尝试各种治疗，但是半点效果也无。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夫妻俩累得筋疲力尽，加之处得久了发现了双方的性格缺陷，矛盾频发，感情大不如前。
季于康在季老太太的影响下，也变得有些偏执。他想既然生不出alpha，那就把季蕴当个alpha一样严格训练教育，要求季蕴样样都要超过alpha的标准，把小季蕴搞得苦不堪言。林倩虽然心疼季蕴，但也没多说什么。
于是，季蕴的童年就这样在夫妻俩的大吵小吵和季老太太的漠视中度过了。
终于，在季蕴读初三的时候夫妻俩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战争，家里被情绪爆发的两人砸得翻天覆地，完全不顾在他们旁边面无表情的儿子。
很快，夫妻俩离了婚，季蕴归季于康抚养，林倩则远赴国外将一番精力都挥洒在事业上。
季蕴受了刺激，自那以后就变了，好像是放飞了自己，把自己从名为家的这个牢笼中解脱出来。
他原本是那种在校听老师话，在家听长辈话的乖乖牌，成绩优异，德智体美全面发展，被各种夸奖的隔壁家的孩子。
后来，他一改以前安静乖巧的顺从样子，和季于康没说几句就能吵起来，还学会了抽烟喝酒逃课打架。
季于康对季蕴无可奈何，他忙于工作，父子俩从没好好沟通过，他将对婚姻的失望牵连到了季蕴身上，几次管教之后没有效果之后，也就季蕴也就不闻不问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季蕴只是想通过这些行为向他抗议，大概就是青春叛逆期的发泄，而不是真正地想要变成坏孩子。
季蕴就是在这段时期认识顾恺知的。
那是季蕴上高一时的事情了，某次季蕴和季于康在饭桌上又一次不欢而散，晚饭都没来得及吃一口就夺门而出。
入了冬，天气越来越冷，寒风卷着街上的垃圾袋呼啸而过，估计再过几天就要下雪。
街道两旁的路灯已经早早地亮起来，天空就像季蕴的心情一样黑沉沉的。
季蕴漫无目的地在街上瞎转悠，冷风吹得他打了个哆嗦，他有些后悔没吃两口饭就跑出来了，胃里传来的灼烧感让他心情低落，他掏了掏裤袋，扣扣索索地凑了七元钱，打算给自己买个超级豪华手抓饼。
路过一个偏僻的小巷子时，风中传来几个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这小子也算alpha，也太弱鸡了吧。”
“看他，还打不过我一个beta，哈哈。”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不会是个哑巴吧！”
“呸，垃圾。”
“.............”
季蕴在巷子口探头瞧了一眼，看见三个染着五颜六色爆炸头不良beta少年正压着一个穿着二高校服的学生拳打脚踢。
那学生面朝着他的方向躺在地上，蜷着身子，双手护着头，一声不吭的挨揍。
躲闪之间，视线不经意间和季蕴对上，眼睛亮了一下，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没有开口向他呼救。
季蕴被那认命的眼神激得心里一涩。
他衡量了一下自己和社会青年三人组的武力值，决定为躺地上的小可怜挺身而出。正好他现在心情不爽快，打了这几个社会青年也不算错，既救人又出气，正正好。
季蕴从墙边的阴影里走出来，大声喊道：“喂，傻逼们，这样欺负人不好吧？”
领头的红毛闻言转身，上下扫视了一下同样穿着二高校服的季蕴，语气轻蔑道：“呦，二高的救他同学来了？瞧瞧这小胳膊小腿，特意过来送菜的吧？”
季蕴翻了个白眼，边快步走向红毛，边说：“要打就打，废话少说。”
他趁着红毛还没反应过来一拳挥向他右脸，拉住他的右臂，一个干脆利落的过肩摔就将人甩了出去。
黄毛和紫毛还在愣神，他们没想到红毛一下子就被解决了，连忙跑过去扶起来躺在地上**的红毛。
“你......你别过来，再过来我们就联手揍你！“黄毛哆哆嗦嗦地放狠话。
季蕴挑眉，也没想到这三个人这么不堪一击，他双手抱臂，向前迈了一步，吓得混混三人后退了几步。
这三人本就不是什么打架好手，只不过是占着人多捏了个软柿子，见季蕴有两下子就打了退堂鼓，落荒而逃了。
季蕴蹲下身查看还躺在地上的小可怜，这个人瘦瘦小小的，嘴角青了一大块，颧骨那儿也有些青黑，过长的额发贴在因疼痛而出了汗的脸上，双手捂着肚子处的伤口，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发亮地盯着他。
“喂，不起来吗？“季蕴向在地上躺着的人伸出了一只手。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只混着汗水和灰尘的手搭上了他的手，手掌接触的瞬间季蕴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毛，既而使劲把人拽了起来。
季蕴注意到眼前这个小个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问道：“看我做什么？”
“你是omega吗？”一个小小的声音的怯怯地问。
季蕴的脸黑了。
“对......对不起。你看起来很漂亮，我......我就以为你是......”小个子手忙脚乱地解释。
季蕴摆摆手，说道：“我叫季蕴，高一的，性别beta。我刚刚听那些人说你是alpha你叫什么名字？”
说罢，他扫视了一下眼前这个疑似alpha性别的人，个头只到他眼睛处，二高的校服穿在他身上显得肥大松垮，头发泛着不健康的枯黄，瘦小的不像个alpha。
简而言之，看起来像个omega，闻起来像个没有味道beta。
“嗯，我是个alpha......我叫顾恺知，也是高一的。”顾恺知回答道。
顾恺知，这个名字季蕴倒是有所耳闻。
他在同学谈论八卦时听了一耳朵，今年高一年段有个奇特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淡到几乎没有，对omega和alpha的信息素极度不敏感，个头也达不到这个年龄alpha的最低标准，每次alpha集体活动时，顾恺知就像是误入狼群的小羊羔，简直不能更引人注目。
“咕～”
季蕴有些尬尴地摸了摸鼻子，胃里传来的饥饿感愈发强烈，他故作淡然对顾恺知说：“你有事没？没事我走了，吃饭去了。”
顾恺知看季蕴着急要走的样子，连忙拽住他的衣服下摆，道：“我请你，我也没吃饭，还有谢谢你刚才帮助我。”
季蕴思考了一下兜里的那几枚硬币，答应了顾恺知的邀请。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啦啦啦，继续求收藏，么么哒！
季蕴：你也太弱鸡了吧！！
顾恺知：呜呜呜，我好可怜。
季蕴：行了，救你。


第3章 一起喝粥
季蕴带着顾恺知到一家他经常光临的粥铺。
这个时间段已经过了饭点了，店里不怎么热闹，只稀稀拉拉坐着几个客人。
两人挑了一张干净的桌子坐下，季蕴将菜单递给顾恺知，询问道：“你看看菜单要吃什么，我推荐排骨粥，你可以试试。”
顾恺知伸手接过菜单，随便扫了一眼就说：“嗯，就点排骨粥吧。”
“周阿姨，还有排骨粥么？来两份。“季蕴抬手招呼道。
“有的有的。今天怎么这么晚来吃饭，你们这些小孩子也真是的，不把身体当回事。“后厨传来一道爽朗女声。
季蕴笑了笑没说话。
自从他爸妈离婚后，家里没人煮饭，他就成了周围餐饮店的常客。这家店的老板娘和他家有点亲戚关系，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心疼他一个小孩子，平时对他多有照顾。
季蕴转眼就见顾恺知盯着他的脸出神，问道：“你怎么老盯着我看？我脸上有东西？”
“你好看。”顾恺知愣愣地说，随后又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连忙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季蕴挑眉：“谢谢夸奖，我知道我很好看。”
他精致的眉眼在暖黄的灯光下熠熠发光。
季蕴顿了顿，指着顾恺知脸上的伤口问：“你现在身上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么？”
顾恺知抿抿嘴，说：“没事，我习惯了。”
“习惯？”季蕴疑惑。
顾恺知微微低下头，轻声道：“你知道的，大家都不喜欢我这样的alpha，所以有的人就......”
季蕴听懂了他的话语中的未尽之意。
Alpha在智商和体力方面的综合实力远超过其他性别，且没有发情期的困扰，因此在社会的各个行业中的领头人物大都是alpha。也不是没有优秀得足以和alpha比肩的beta和omega，但那也只是极少数。
在这种社会环境下人们对alpha的推崇显而易见，某些心胸狭隘的人就如那三个beta少年一样，对alpha怀有怨气，而顾恺知作为一个弱鸡alpha就成了他们发泄的窗口。
季蕴同情地拍了拍顾恺知的肩膀，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又咽下了。
虽然季于康致力于将他培养成一个和alpha优秀的beta，但他本身对alpha这个群体没什么意见，性别是天生的，怨恨又改变不了什么，做自己就好了。
“你刚才怎么都不还手？打回去不会么？“季蕴又问。
“我打不过他们，而且还手的话会受伤更重。而且妈妈说过叫我不要惹事的。”顾恺知语气落寞。
“惹事？又不是你惹的事？“季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奇怪的言论。
什么叫惹事？被人打不还手也叫惹事？
顾恺知被季蕴突然拔高的声音下了一跳，呐呐地说：“可是要听妈妈的话啊。”
季蕴颇有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顾恺知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被人抛弃的小狗一样，委屈巴巴的，他想多说两句，又怕交浅言深。
“哎，粥来咯，小心烫到啊。”
老板娘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她热情地把排骨粥端到他们面前，边笑边招呼道。
“吃饭吧，你多吃点清淡的好好养养。”季蕴说道。
他用勺子搅拌了两下粥，热气腾腾的白雾夹杂着粥的香气扑鼻而来，漂亮的脸庞掩在中白雾美得不真实。
对面的顾恺知看着这一幕，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他掩饰般地舀了一勺粥塞进嘴里。
“烫，好烫！“顾恺知飞快地在桌面上抽了一张纸巾，将口中的粥吐到纸巾上，面容扭曲，龇牙咧嘴地吸气，夸张的表情带动了脸上的伤口，看起来惨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