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老婆都不能自己选,我有个屁的选。”靳燃看手腕被他包扎的干净整洁,起身摆了下手说,“走了。”
他走到门口,回过头冲裴行遇歪了下头,“长官,开个门。”
裴行遇起身走过去识别了虹膜,顿了顿跟他说:“过几天十一军团跟十三军团的人过来演习对练,你跟梅浦不对付,不许胡闹知不知道?”
“胡闹要关禁闭吗?”
“你说呢。”
靳燃“啧”了声,背对着冲他摆了下手,“尽量。”
裴行遇摇了下头转身回了生态舱收拾工具,握着那小半管信息素,低声叹了口气,“对不起啊靳燃。”
靳燃出了生态舱,差点跪在地上,就势坐在了墙角把手搁在曲起来的膝盖上缓了会。
裴行遇的信息素对他的影响太大了,丝丝缕缕地捆住他的每一寸脉搏,激发他的强占欲和控制欲以及心底抑制不住的摧毁一切的戾气。
他想占有裴行遇。
信息素催发他的理智,叫嚣着要去强行占有那个清冷不近人情的长官,让他染上同样的信息素,让他柔软成水,软化为泥。
本能的影响太大了,靳燃明知道自己并不喜欢裴行遇可还是想要去占有他,看他眼角氤氲红透,听他嗓音沙哑,让他无力挣扎。
他刚刚再不出来,可能会真的把裴行遇当场按下标记。
靳燃撑着几乎裂开的头,信息素催化他从小就做,可没有一次这么难受过,仿佛将他四肢百骸都拧碎一遍。
“靳燃?”
宋思深从训练室出来吃午饭,看到角落坐着的靳燃,走过来拍了他一下,“喂,你还好吧。”
靳燃抬起头,面上毫无痛苦,笑着说:“没事,关心哥哥?”
“没事算了。”
“啧,怎么听起来还有那么一点失望?怎么,这么想看哥哥出事啊。”靳燃强撑着身子站起来,顺势搭在了宋思深的肩膀上,“哟,长高了。”
宋思深不耐地想拨他的手,结果闻到了一道浓烈的白麝香气味和他惨白的脸色,立即皱起了眉头,“你信息素怎么回事?”
“刚从你男神裴司令那儿出来,做信息素引导。”
宋思深知道他们俩的婚姻关系,又是个少年,靳燃一直挺喜欢他的所以甚少有事瞒他,“扶着哥哥一点,崽儿我跟你说以后分化个beta得了,别像哥哥一样堵车,疏导的时候蛋都要碎了。”
宋思深被他这个粗鄙之语弄得不忍直视,硬生生转了个话题问他:“裴司令干嘛给你做疏导啊?”
靳燃撑着他的肩膀往前走,闻言冲司令指挥舰看了一眼,说:“可能是报答老公吧。”
“呕。”
靳燃“噗嗤”一声笑出来,拍了下宋思深的脑袋,“哥做了这么长时间的信息素疏导还没吐你就吐了,干什么呢。”
“被你恶心的。”
靳燃从指挥舰的方向收回视线,轻轻舒了口气不由得又想,裴行遇是个omega,给他做信息素疏导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被影响,难道他找人标记过了?
一想到这里,靳燃心底蔓延出一股毁灭欲。
“你干嘛!”宋思深胳膊让他掐的生疼,挣扎了下才把靳燃拉回神,忙松了手说:“哎哟抱歉抱歉,没掐坏吧。”
“没有!”宋思深将他推进空间舱扔在椅子上,“我没有那么弱好不好,就算将来分化成个omega我都一定要比你还强,等着吧我一定会超过你!”
靳燃颔首轻笑,“行,哥等着那一天,到时候手下留情别下死手。”
宋思深意味不明地垂下眼睛,说:“好。”
高强度的演习对练会催发信息素的飙升,裴行遇之前已经抽了半管,想着稍微克制一点应该能够撑过去,第二次就别抽靳燃的信息素了。
结果靳燃没来,步虞先来了,裴行遇又将空间舱的门关上。
“芯片破解的怎么样了?”
步虞用自己带过来的晶片板调出数据,将虚拟影像投射在空中,转了下椅子没找着合适的东西伸手要去捞裴行遇搁在架子上那把军刀。
“别拿那个。”裴行遇扔了个未完成的机械手给他,“用这个。”
“啧,谁稀罕似的,不碰就不碰。”步虞握着机械手冲虚拟影像指,“芯片上有九层密钥,我尝试过强行破解密钥重启,但是那样可能会损坏里面的内容,你说自己的权限识别不了,那这个可能并不是你原先的记忆芯片。”
“不是原先的记忆芯片?我应该不至于连这个都认错。”
步虞指了另一处,说:“这个记忆芯片是你的不假,但是里头的内容被换过了,你是被人送到星际医院的,期间有多少人能接触这枚芯片你想过没有。”
裴行遇当然想过,但既然有人费尽心思还给他留了一枚芯片,那就代表这里头的东西不管是好是坏都重要至极。
“密钥前三层我解开了。”步虞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好像是挑起了什么记忆般停了一会,又说:“设置这个密钥的人可能跟我是从一个地方出来的,我觉得你应该留心一下,星际联邦应该有他们的人。”
裴行遇倏地望向他,“黄泉要塞?”
“嗯,不过我觉得这件事跟黄泉本人可能没什么关系,估计是跟我一样的叛逃者,不过也都是我猜测,毕竟“天纪”号舰毁人亡太离奇了。”
“好,我知道。”
步虞点点头,说完了正事儿又从怀里摸出个小盒子扔在桌上,“对了你上次问我抑制剂的事情,我托人带了两管来,对练演习的时候如果感觉信息素有不对劲你就用,别担心……”
裴行遇沉默良久,半晌抬起头看着他,“步虞。”
“嗯?感谢的话就不用了,你也不擅长说那个,咱俩之间也不需……”
“步虞。”裴行遇打断他的话,几乎一字一顿地说:“抑制剂对我失效了,我以后没有办法靠着抑制剂来维持正常,隐瞒身份了。”
步虞腾地一下站起身,连带着椅子砰地一声倒在地上,“什么玩意?!谁失效了?”
裴行遇眉宇间含着一丝忧虑和无奈,叹了口气说,“上次接你回来之后我就发现抑制剂对我失去作用了,起先我以为是压力导致的信息素紊乱,但现在过了将近一个月,我基本能够确定它对我没有作用了。”
步虞理了半天,觉得自己的逻辑成了一团乱麻,“不是,你这段时间发情期来过?那你怎么过的?有没有人知道?你怎么没告诉我?那以后怎么办?我咬你一口?”
步虞连珠炮似的问了一串,裴行遇等他问完了,稍微等了几秒钟才说,“应该没有人知道,你咬我没用。”
“什么意思?我怎么说也是a级信息素,嫌配不上你?”步虞苦中作乐的调侃了句,“别是要给你家的小疯狗守贞?”
裴行遇摇头,“不是,我这里有全舰的信息素采集样本,我试过孟如钱和贺星阑的信息素,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那这怎么办?!”步虞拧着眉头,连调侃的心情都没有了,“那这全都无效了你岂不是……”
裴行遇轻舒了一口气,说:“有一个人的信息素可以安抚我。”
“谁?”
“靳燃。”
靳燃过来做第二次信息素疏导,结果一到指挥舰门口就发现空间舱不仅关上了还上了锁。
独渊在门口兢兢业业地扫地,不予乐乎。
靳燃不忍直视地看了它一眼,蹲下身按住锃亮的银色外壳,“哎,你们家司令在里头干嘛呢?跟谁在里头?”
独渊走不了,只好说:“步虞长官。”
“步虞?”那个裴行遇亲自去接的,还没躲开他搭肩膀的野男人?
嘶。
靳燃磨了磨牙,他一个omega跟alpha共处一室干什么呢。
“哎独渊。”
靳燃敲了敲独渊,“宝贝儿,开个门,让我听听你家司令跟那个野男人在聊什么呢。”
独渊义正言辞地拒绝,“司令跟其他长官说话的时候不允许被打扰,请您稍等,另外请您让让,脚下那块地板我要擦干净。”
靳燃“嘶”了声,把独渊从地上拎起来跟自己视线齐平,“欠拆。”
独渊“滴滴滴”疯狂报警,一贯随主子一样冷静的机器人连声音都会抖了,“滴滴滴!!!靳燃你别胡来,你再拆我司令会把你关禁闭的,请尊重我的人格,请放下我!”
靳燃冲它笑,“关紧闭也拆。”
老婆都跟人孤o寡a共处一室了,还把舱门都锁上,这还得了?
他眼里还有没有自己这个正经老公了。
靳燃心口堵着一口气,眼前似乎浮现了步虞那双手搁在他肩膀上而裴行遇对他颔首轻笑的样子,又想到裴行遇低垂着眼睛,漆黑睫毛覆下来,由着步虞咬上娇嫩腺体。
他咬紧牙关仍旧抑制不住的清冷嗓音,以及眼角的红痕。
靳燃突然又想到他“不受”自己信息素影响的样子,难道真的找步虞标记他了?
这么一想,本能的独占欲瞬间升腾而起,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就将理智烧成了灰烬,一吹就散了。
他们现在还没离婚呢,这能行的?
那必须不行。
独渊眼睁睁感觉到自己的外壳被掀开了,尖锐的工具抵在自己的“心脏”上,突然有什么东西贴住了,它问:“你放放了什么在我身体里!!!”
“纽扣弹。”靳燃帮他重新装好外壳,温柔地放在了地上,“来,给你一分钟考虑。”
独渊委屈,“你是人吗?”
靳燃说:“是不是都行。”
独渊:“那你能做个人吗?”
靳燃说:“做不做人看你司令表现。”
第23章 心疼
靳燃在门口威胁独渊的功夫, 裴行遇就说完话跟步虞前后出来了, 后者一脸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 在裴行遇肩膀上拍了拍。
裴行遇微垂眼睛,“不碍事。”
“行,那要是有什么问题你随时找我, 只要有我在绝对不会到那个地步的,总有退路的。”
“嗯。”
靳燃脚尖点着独渊靠在一边, 看着裴行遇和步虞亲昵的姿态, 暗自磨了磨牙。
独渊发出“咯吱”一声报警又归于平静, 步虞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侧头瞧了一眼, “哟,靳燃过来做信息素引导啊,那行遇我先走了。”
裴行遇“嗯”了声,扫了靳燃一眼, “进来。”
靳燃抬了脚, 和步虞擦肩而过的时候, 嗤了声。
步虞被他的眼神搞得头皮发麻, 这眼神怎么要跟活剥了自己似的, 吃错什么药了。
靳燃进了生态舱,眼神一直盯在裴行遇的军装后领上, 仿佛要活生生烧穿那一小块布料。
“看什么?我领子乱了?”裴行遇伸手摸了摸,略微蹙眉看着他直勾勾的眼神,“你怎么这个眼神?”
靳燃收回视线, “没事。”
裴行遇带他进了自己的生态舱,视线稍有些不自然的掠过床沿,挂在窗前的那件黑色军装外套已经收起来了,舱内没有白麝香气味,可他平白却觉得有些心热。
靳燃坐在椅子上,偏头问他:“裴长官。”
“嗯?”
“您跟步虞这么熟?”
裴行遇手上动作没停,轻轻按压他的腺体,声音从口罩中传出来有些闷,“我跟你离婚之前不会跟步虞有什么,不用担心。”
“离婚了你就想跟他有什么了?”
裴行遇声线没有多余起伏,“离了婚就跟你无关了,婚姻关系在时我会对你忠诚,这点你不用猜忌。”
靳燃牙疼的磨了磨,利用完了就把他一脚踹了?想得美。
“你现在还是我老婆,别老是由着野男人跟你勾肩搭背,我还没死呢就不顾及我了?”
裴行遇声音淡淡:“正常接触。”
“我说不正常就是不正常,我再看见步虞摸你我就把他手剁了。”靳燃斜着眼睛看裴行遇,银灰色的眼珠里仿佛真就透着一股疯意。
裴行遇按住他腺体,冷了嗓音斥他:“你要是敢伤害步虞,我先揍你一顿,胡闹起来无法无天!”
“我靠谋杀亲夫!轻点儿!老子腺体要让你掐烂了,以后不好使了疼不了老婆你负责啊!”
裴行遇一贯冷静,但每次都能被靳燃气的不像话,“闭嘴!”
第二次催化要比第一次稍微快一些,靳燃很快就感觉脑子里阵阵发懵,晕乎乎地犯恶心,偏偏腺体透着一股麻痒,又滚烫。
烫的几乎烧起来。
靳燃忍不住想象着,如果今天坐在这儿做信息素引导的是裴行遇,他会是什么模样,闭着眼睛睫毛轻颤,还是和平时那样一脸冷漠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不过不管怎么样,他都会从后颈散发出一股股的石斛兰气味,抑制不住控制不了,本能会让他变得柔软不再有攻击性,如果真的来了发q期,说不定还会求着别人标记。
靳燃猛地一睁眼,感觉后颈的那只手都握在了他的心窝上。
靳燃皱眉呼出一口气,嗓音喑哑,“裴行遇,把你手套摘了直接用手。”
手指虽然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医用手套,但还是隔绝了温度,也没有温腻的触感,只像是隔靴搔痒。
裴行遇顿了顿,摘掉手套直接用指腹按在腺体上,微凉的指尖搁在滚烫的后颈上让他平白战栗了下,呼出一口微颤的气息。
靳燃轻轻哼了一声喑哑嗓音,尾音像是落在了裴行遇的手指上,让他颤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