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怎么都在说川神。”祝昕儒怀疑。
“有个网友说,我甩狙很像我。我就说,我跟我自己学过两手。”邵靖川道。
“……那好吧。”这个说法也是很特别了。
后面的游戏都是邵靖川打的,照旧是播到两个小时就结束了。
“你想不想跟我学学?”邵靖川放开鼠标,捏住祝昕儒的手捏来捏去。
祝昕儒:“学,学什么?”
“学玩儿枪啊,学不学?”邵靖川的手从他的上半身往下落,在枪套口摩挲了两下,“亲身教学,包学包会,收你当关门弟子。穿太多了不方便教学,我帮你。”另一只手把祝昕儒的衬衣纽扣一颗颗解开。
轻轻的吻如视珍宝般落在祝昕儒的肌肤上,他屏住呼吸,眼神跟随着邵靖川的手指飞舞。
邵靖川摩挲着枪套,爱惜得如同对待自己的爱人。等到枪支有勇气上战场的时候,他才轻轻把枪套取下来,准备引导他参与火热的战场。
上了油的枪管十分顺滑,在邵靖川耐心且花样繁多的教导下,枪管才吐出自己珍贵的弹药,同时枪身因为长时间的训练发烫发热,没过多久,就熟练地吐出第二第三颗弹药。
祝昕儒在这场学习中十分努力,连汗水都随着呼吸颤抖。
“你要不要试试我的?”邵靖川把他的手拉到自己别着的枪套外。
一只雄赳赳的枪显露真身,让祝昕儒吃惊。
“我,我学不了,这枪的型号太大了,不适合我。”祝昕儒憋屈地握住枪。
“你试试,适合你的。”邵靖川扶着他抬起这把枪,开始亲身教学。
一场学习下来,祝昕儒只能不停按着自己的手腕揉,这把枪也太重了,还蓄力那么久,跟自己的枪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剩下的我们以后再学。”邵靖川爱怜地摸他的头,放过了一脸委屈的小朋友。
邵靖川只放两天的假,所以第二天只和祝昕儒一起吃了午饭,晚上还得回基地训练。那一口袋没吃完的零食全部都被祝昕儒带回家里了。
十一月上旬结束的时候,已经立冬了。
A市正式开始寒冷起来。祝昕儒开始把一些厚衣服往身上裹,他平日里是最怕冷的,早早的便开始做御寒准备。
中旬,PUBG全球总决赛正式开始。
AF全队及经理出发前往柏林。
祝昕儒想到要分开那么长时间,还是决定去送机。
“川哥。”祝昕儒一到机场就看见了AF的众人,他站的有些距离,冲着邵靖川那个方向喊到。
邵靖川取下口罩,放开箱子走到小朋友旁边。
“你出国注意身体,好好吃饭,适当休息,还有,加油,你和AF是最棒的!”祝昕儒攥住他的衣袖,有些不舍,“我会想你的,你比赛之余,也要想我。”
“粘人精,我知道了,我会好好休息,好好比赛,好好想你的。”邵靖川捏他的脸,伸手把人揽进怀里,安抚地拍拍他的背,“你乖乖等我回来,穿厚一点,A市早冬挺冷的,注意身体,把自己养胖一点,回来摸着舒服一点。”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嘱咐着彼此,邵靖川背后的几个人却被惊得瞪大了眼睛。
“这是谁?”小树苗戳戳皮带。
皮带打开他的手,“你问我我问谁去?这带着口罩也看不清楚。”
“男朋友。”蒋波看着这个熟悉的身影,下定结论,引得三个人的目光都往他身上看。
孙木挤过来,咬牙切齿:“你说邵靖川那个搞事的老东西交男朋友了?你认识对方吗?我需不需要提点他几句?”
“不用,川爷知道分寸。”蒋波摇头。
“BoBo,你怎么知道?”小树苗努力往他跟前凑。
蒋波用手抵开他的头,“你不会看吗?这么明显。”
小树苗歪头想了想,也是,川爷这感觉非同一般的架势,应该是男朋友没跑了!这么一想,他还认同地对蒋波点点头。
孙木猛吸气,“我得提前准备准备,必须准备准备。”他神神叨叨地转过去,在手机上敲敲打打。
登机提醒响起,邵靖川在他额头上亲了亲,“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祝昕儒是等飞机在天空里划出弧线,飞出视线之后才离开的。
第20章 Chapter20
等AF出场的第一场比赛,全国观众翘首以盼盯着解说的直播。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们现在直播的是绝地求生20XX年全球总决赛,我是直播解说阿木。”阿木对着摄像头道。
“我是解说明光。现在直播的是开场第一局比赛,大家看到的是来自我们华国的AF战队,欧美强敌QE,韩国劲旅JL战队和日本的战队OOA等老牌战队都参与了本届全球总决赛,可谓竞争激烈啊。”
“是的,同时我们更希望AF发力,继续拿下本次比赛,赢得PUBG史上第一次三连冠,期待他们的表现。”
“各个国家的战队队员正在做准备,我们先来看……”
祝昕儒深夜抱着电脑看直播,手边还放着一堆零食。现场导播一点都不给力,镜头往往只在AF那里停留一会儿便错开来,导致祝昕儒都无法多看邵靖川两眼。
全球总决赛采用一局16支队伍,64人的FPP模式(第一人称模式),在海岛与沙漠图下进行角逐。
现场的外国解说一直试图侧面打压AF,听得祝昕儒就来气。他们到底会不会说话,都说了不会说话就把嘴巴让给有需要的人。祝昕儒直翻白眼儿。
AF一进圈,就和日本的一支队伍撞上,导播这才舍得把镜头给过来。
“皮带,探个路。”邵靖川把全息安在枪上。“树苗,压上。BoBo把守住右侧。”
全员在他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往前压,和日本那队人一照面,邵靖川先预判开枪,对面应声倒下一个人。
和这一队对阵AF倒是没有太大压力,没有僵持太久,AF就把对方三人淘汰出局了,还有一只独狼跑了。
祝昕儒好半天没看见AF的镜头,被迫观战欧美队QE和他们一只本土队伍掐架。
在为数不多的镜头里,AF还是挺进了决赛,不过现在只剩下邵靖川和小树苗,进圈途中被韩国和日本两支队伍夹击,皮带和BoBo都被送走了。
圈内的九个人之间好似弥漫着硝烟,放眼望去,全是老牌强队留在场上,不过无一例外的是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折损。
全球总决赛使用积分制规则。
也就是说,目前为止,AF至少拿到了前四。
当然,大家都虎视眈眈着第一名,这一局的,以及接下来的每一局的。
邵靖川和小树苗埋在毒圈边缘,他们的运气不错,下一个圈他们还是在圈内。现在安全区的范围只有一小块,你躲我藏也还是会被发现。
这么一说,邵靖川对面的队伍已经开始对枪了,安装了消音的枪打起来是闷响,配合着□□□□拉栓的声音,气氛紧张得如同是在让大家应对真正的战场。
一阵脚步声靠近,来人是背对着邵靖川的。他丝毫没有犹豫,果断开枪,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把人给淘汰了。他旁边显然是跟着有队员,小树苗也伺机而动,在血条告罄之前,把人给送走。
场上还剩下四个人。
也许是2/2,也许是2/1/1。
下一个圈缩得如同一个针孔。
在下一个脚步靠近之前,邵靖川听见侧方响起枪声。他和小树苗默契地一左一右往圈里靠。在电脑上千万的观众屏息之下,成功拿下第一把鸡。
这一把鸡无疑鼓舞了AF的士气,还有华国观众人民的。
趁此,AF一鼓作气,在第二局上同样顺利拿下第一名。
但是高强度的两场比赛下来,孙木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皮带的手,之前一个月的养疗并没有让他的手恢复得很好,医生再三强调不可以过度用手,否则他的手就彻底救不回来了。但是眼下的情况,AF那边根本找不到合适的人来接替皮带的位子,能力不够,节奏跟不上,到赛场上之后只能发挥拖油瓶的作用。
况且皮带不愿意,他坚持想打完这一届比赛。
大赛之前突然更换一队队员,孙木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些网友会说的多难听。
皮带的手的影响是在第四局开始体现出来的。
第三局他们还拿了第二名。AF官博还发博文做赛场预告。
但是第四局,皮带一个手瓢,被敌方丝血反杀。连着对面一队如饿狼扑食一般,把这边几个人都给击破,AF只拿到第五名。
阿木的声音恨不成钢:“皮带怎么关键时刻这个枪不给劲儿呢?如果他这一波压稳了,把打头阵的人给送走,川神几人跟上,往前压,完全是有机会把对方全部都拿下的。但是一朝失手满盘皆输啊,AF这一局可惜了,只拿到第五。”
直播弹幕上的言论遮天蔽日,糊得祝昕儒连屏幕里的场景都看不真切。
他摸到鼠标,晃动两下关掉弹幕。
屏幕上的画面已经切给还在场上比赛的其他队伍,看不见AF那边是什么情况。祝昕儒想,一定是低气压笼罩的。
皮带那边挺不对劲儿的,祝昕儒心里有个猜测,要等比赛结束才可以向邵靖川验证。
皮带抬起手,故作轻松地抹了一把脸,“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发挥不好,拖大家后腿了。”他宽松的袖口往下滑了一截,露出白白的绷带,缠的很紧,把他的手都勒得颤抖。
小树苗一把抓住他的右手,嘴巴动了又动,都不知道应该说一点什么。他想起之前皮带那次失误,想起皮带被川爷和经理叫去谈话,想起他请的假,还想起他减少的训练。如果说小树苗在比赛之前没去敲皮带的门,他也许不会听见皮带压抑的哭声,闷闷的,间歇的,那么痛苦。如果小树苗不知道他的挣扎,也许今天他知道的时候会是愤懑的,而不像现在这样,沉默得可怕。
一双手对于一个电竞选手来说就是生命。
手不能用了。
就像有人在你面前残忍的把你生命的长度一点点砍短。
残忍得令人心惊胆战。
小树苗不知道自己怎么做才能把皮带那里倾倒的信仰扶起来。
“咱们不是拿了两个第一一个第二了吗?下面还有四局呢,打回来就是。”蒋波拍他的肩膀。
邵靖川的手指在键盘上无意识敲动,没说话。
事实也许远不如人愿。
他们并没有越来越好。
除了第五局拿了个第三,第六局第七,第七局第六。
邵靖川唇线绷紧,面部表情看不出来波动。
皮带的手抖得厉害,连鼠标都不太握得住了,他看见邵靖川想叫组委会的工作人员,抖着手去拉他,“川爷,川爷,最后一把了,就这最后一把了。”
邵靖川从座位上站起来,“汤带,你的手,不只是在比赛场上用。”邵靖川叫了他的大名。
其实皮带自己心里明白,最后一把自己上场只是一个累赘,连鼠标都拿不住,还怎么作为一个突击手在比赛场上冲锋陷阵?
导播像是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把镜头切过来。
邵靖川叫来工作人员,申请弃赛。
直播的弹幕多到平台直接卡死,花了十来分钟后台技术调整才重新流畅起来,但是那个时候,AF已经从比赛场上退下来了。
那两个外国解说的声音巴不得把会场房顶都掀开,惊讶又不失快乐。祝昕儒想两坨烂泥糊在他们嘴里,这都是什么破解说?
一场万众瞩目的比赛潦草收场。
大家看着一个欣欣向荣的开头,就满心欢喜准备接受硕果丰成的结尾。
结果一场期待落空,大好的势头像被下了降头,江河直转而下。
第21章 Chapter21
这场比赛被网友称为戏剧。
网上明晃晃的刀子戳的毫不手软,连暗地里的嘲讽都不屑了。
连骂带嫌,把皮带,把邵靖川,把AF上上下下贬得一文不值,就差变成过街老鼠让他们人人喊打了。
从赛场上下来,他们不敢有耽搁,立马把皮带送去医院。等到从医院就诊出来,皮带的手已经吊在脖子上,医生再三嘱咐接下来的一个月,他不可以打游戏,不可以玩儿电脑。
比赛落败,在国外多呆也没有意义。
孙木挡了很多采访,把AF带回国。
飞机落地之时,邵靖川还想起来给自家小朋友打个电话报平安。
祝昕儒这两天愁的不得了,他发现自己无法力挑百万黑粉,怼人怼得手抽筋。正正沮丧之时,他就收到了邵靖川的电话。
“我刚下飞机,你吃饭了吗?”邵靖川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冬日黑得早,天空乌压压的一片。
祝昕儒整理一下情绪后答到:“还没吃。”
“那我过来找你吧,到了再说,我们出去吃。”邵靖川不用想都知道祝昕儒想问什么。他走出航站口,跟队友说了一声,招手叫来一辆的士,往祝昕儒那里开。
天气虽冷,天色也晚了,但是这个时候正是下班高峰期。
一截不长不远的路程硬是花费了两个小时。
中间堵在路上水泄不通的邵靖川揉着眉心,后悔自己没有坐地铁。
门口密码锁滴滴叫上两声,祝昕儒就知道邵靖川来了。
“你先把外套脱了吧,我刚才想着外面太冷,就点了一些外卖,就将就在家里面吃吧,暖和一些,应该马上就快到了。”祝昕儒想着他刚下飞机,没来得及吃饭,路上又耽搁了那么久,大晚上出去吃饭怪冷的,就先点好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