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予西怒极,干脆在原地坐下不动弹了,坐了一会儿他又犯困,想起之前做过的那些糟心梦,他死撑着不让自己睡着。
可惜事与愿违。
半梦半醒间,他又迷迷糊糊的想,还好那是梦,要是褚又铭真的对他又亲又啃,还按着他一直做,问他喜不喜欢,他估计得疯。
这么想着,忽然身后出现了一双手,紧紧的抱住了他。
秦予西:“!!!”
他吓得差点屁滚尿流,好在神智还算清醒,转过身摸了摸:“你、你谁?”
来人毫无声息,劈头盖脸的亲了过来。
秦予西愤怒的偏头,狠狠揍了他一拳,对方轻松避开,如影随形的吻住了他的唇。
秦予西:“??!”
卧槽,他一个大男人居然被强吻了!
秦予西挣扎得愈发厉害,就差送对方一记猴子偷桃爪,一脚断子绝孙腿,好让他飘飘然升仙了无牵挂。
“是我。”褚又铭哑着声音道。
秦予西一呆,都忘了挣扎:“你你你去哪儿了?!你怎么能说话了!”
褚又铭不作回答,只是轻啄他的唇瓣:“找到你了。”
话毕,褚又铭的手指穿过他的短发,牢牢的固定住他的后脑。
“喂!褚又铭你……!”话语被吞咽在喉咙里,秦予西只能瞪大眼睛,惊恐的呜呜呜直叫。
他的手指轻磨他的耳廓,声音低沉而暧昧:“喜欢这样吗?”
秦予西睁大眼睛,瞬间梦境与现实重合,猛地一个激灵,手忙脚乱的推开褚又铭,跌跌撞撞的爬了出去。
还没爬出几步,他被人抓着脚踝硬生生拖了回来,熟悉的体温覆了上来:“西西,乖。”
接下来就是一场噩梦。
秦予西猛地睁开眼,吓得全身冷汗。
还好是梦,这梦中梦也太逼真了吧,真是吓死他了!
秦予西长舒了一口气,刚从地上爬起来,一只手忽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秦予西:“!!!”
有人在他手心里写道:是我。
秦予西浑身一抖,整个人倾斜着远离他:“褚褚褚又铭?”
你怎么了?手心里又写道。
秦予西深呼吸再深呼吸,拍着自己的胸口调整了好久,这才回答他:没事没事。
褚又铭担忧道:要不要睡会儿觉?
秦予西立马回绝:不用不用。
秦予西站起身,抓着他的手:我们随便走走吧,我睡饱了。
褚又铭点头,走近了一些。
秦予西紧张不已,悄悄隔开了一点距离。感觉到褚又铭动作一顿,若无其事,他明显松了一口气。
太不厚道了,做了噩梦居然怪到好友头上!
秦予西心怀愧疚,犹豫片刻,还是与褚又铭挨在了一处,问他:你刚刚去哪儿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褚又铭道:我找不到你,走了好久,累了就闭眼休息,做了几个奇怪的梦。
秦予西好奇道:做了什么梦?
褚又铭:……最担心的事成真了,这种梦。
秦予西惊讶:好巧,我也是诶!
这般言语之下,警戒少了许多。
褚又铭试图靠近他,成功了,不经意的问道:具体是什么梦?
秦予西浑身一僵,摸着脑袋哈哈哈的带过,愣是不肯多说一句。
褚又铭心下了然,验证了心中的想法。
原来是真的。
这里能透过黑暗,把心中最恐惧的事情具象化。
把你最害怕的事情变为现实。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个bug,实际上是伏笔来着
第53章 恩赐
两人在原地休整片刻, 继续寻找出路。
走着走着, 秦予西感觉哪里不对劲。
他蓦地停下脚步,气势汹汹的质问道:“你是不是骗我?”
他在他的手心里恶狠狠的写下这几个字。
褚又铭皱眉,回了他一个问号。
做梦?你做个鬼梦哦!
秦予西手指戳得相当用力, 他道:你一个不睡觉的人怎么可能做梦!
褚又铭:白日做梦。
他解释道:我不是不睡觉, 我是不用睡觉,左右脑交替睡眠与工作,双线并行, 懂吗?
秦予西的脑袋卡壳了,拨浪鼓似的摇摇摇头,理直气壮道:“不懂!”
褚又铭叹气, 忽然抬手, 捏了捏他的耳廓,道:不懂算了。
秦予西浑身一抖,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他他他为什么要摸他的耳朵?!为什么要做梦里那样的事!?
他慌张的退后了一步,褚又铭若无其事,抓起他的手:走吧,我饿了。
秦予西总觉得这话好像在暗示着什么。褚又铭饿了?他又想吻他了吗?
秦予西猛然加快脚步,急匆匆的走在前头:走吧, 我们快点想办法出去!
谁知, 走出去没几步, 周围瞬间亮堂了起来。
这光线太过强烈,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秦予西眯成好一会儿才适应了光线, 再一看周遭的景象,一双眼睛瞪得老圆。
他们还在那个纯白色的密闭房间里。
他和褚又铭站在角落里,其他人散布在房间的各个位置,脸色都相当的糟糕。
一片寂静之下,余青看了眼手表,先开了口:“只过了二十四小时,我们被提前放了出来。”
他环视一周,不仅在观察周围人的神情,还在观察这个始终密闭的空间:“刚刚不能视物不能说话,大家都做了什么?”
余青的话音顿了顿,主动透露了自己的情况:“我一直没走出去,累了,原地睡了一会儿,梦见自己被淹死了,再醒来就站在这儿了。”
高达似有同感的点点头,他道:“我也是走了很久没走到尽头,干脆睡了一觉,梦见自己一蹦蹦到五六十米那么高,摔死了。”
周立道:“我梦到自己被头发缠成了一个人茧,一扯头发就疼,不扯又出不去,最后闷死了。”
徐智涛更是一双眼睛肿泡得吓人,怕是狠狠哭过了,他哑着声音道:“我梦见悠悠死了,她被杂技团的那群人害死了。”
拥有蓝血的路斜阳:“我梦见大老板死了……我复仇失败,被抓去实验室,作为素材被解剖。”
荧光棒体质贺一航:“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发现自己不发光了,有点高兴,但我睡觉的时候,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让人睁不开眼的人形发光体,所有人都不敢直视我,又偷偷看着我,暗地里嘲笑我。”
变音徐维:“我没睡,我就一直走着,不能出声吓我一跳,还好不是真的。”
蓝毛韩屿非:“我?我梦见喜欢的人羽化而登仙。”
众人默了一瞬:“……”
接下来就剩下三个人没说话。
视线围拢过来,秦予西身形一顿,结结巴巴的撒谎道:“我、我的机车全被卖了,我可难过了。”
褚又铭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我也一样,我失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最后一个人,是蹲在墙边的九岁小姑娘肖娜,她涨红了脸,艰难道:“我……我梦见自己变成了小婴儿,尿裤子了……然后我……你们再不要问了!”
周围一群男人,只有肖娜一个小女孩,她捂着脸都快哭了。
余青心细,察觉到一点端倪,主动转移话题:“这次集训难度有点大,考验的是大家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恐惧,这样,我们中场休息一天,第三天还有集训,有谁受不住?可以申请暂退。”
肖娜和徐智涛举手。
余青环视一周:“其他人还有想暂退的吗?”
秦予西犹豫了一瞬,颤颤巍巍的想要举手。
眼角不经意的一瞥,褚又铭正盯着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轻微卷曲着,似有准备。
秦予西突然怂了,默默的放下手。
余青满意的点头:“很好,明天的这个时候进行第二场集训。”
话毕,他走到墙边敲了敲墙壁,刺耳的撕裂声传来,一扇门突兀的出现了。
大家默不作声,一个接着一个,井然有序的走出了地下室。
躲避技能满点的俞老依旧守在客厅,貔貅喵喵喵的狠抓沙发,听到动静机敏的转头,呆了一瞬,快速跳跃钻进了老人的怀里。
俞老老神在在的瞅着他们,道:“受挫了?常有的事,再等个二十分钟,我家老婆子给你们送饭来喽。”
“麻烦阿姨了,”余青客气道,“我开车去接她吧,拿那么多饭盒估计累得慌。”
俞老背着手起身:“快去!赶紧去!我也跟着去!”
周立大步跟上:“我也去!俞老您别忙活了,坐下来好好休息!”
俞老嗤笑:“休息?我都休息一天了……”
三人渐行渐远。
“不用这么麻烦高人大叔和他老婆吧?”秦予西道,“我们应该叫个吃吗外卖,既快又好。”
这家伙,关爱老人的同时,还不忘给老东家打广告。
“让他忙活会开心些呢。”徐智涛去厨房取了冰块敷眼睛,此时已经好上了许多,“俞叔的儿子十几年前车祸去了,多忙碌点,二老不会想东想西。”
肖娜换完衣服蹦蹦跳跳的下了楼,跟在徐智涛之后补充道:“你们说话的时候注意点,不要提到俞老的儿子,不然他又得自责了。”
秦予西一愣:“自责?”
肖娜道:“很久之前的旧事,我们都是听会长说的,当时俞老和他儿子一块儿出门,走人行道的时候卡车失控撞了过来,俞老去推他儿子,他儿子反把他爸推开,白发人送黑发人。”
秦褚韩三个新人皆是一愣。
肖娜的话音顿了顿,继续道:“那件事之后,俞老太自责了,经常想不开闯红灯,可每次都能躲开车祸。被会长遇见那次,俞老躲开了车祸,却没躲开路边的花坛墩子,摔了一跤坐在地上大哭,会长就送他去医院,旁敲侧击的说明来意。俞老刚开始不愿意加入组织,后来……”
“后来我扛着初代检测设备去找他们,给俞叔做了个检测,”徐智涛接话道,“我告诉俞叔他的异能的时候,他简直要哭晕过去,一直念叨着要是早知道自己有这异能,一定拼死也要把他儿子推开……”
“最后还是余青聪明,撒了个谎,说我检测错了,这异能其实是他儿子送给他的,俞老儿子死后一直保护着他,想让他好好活着。”
徐智涛说到这里猛地眨眼,似乎想起当初的情景,又或者联想到了其他,他道:
“有的异能对我们来说是一种罪孽,但异能本身是没有对错的呀。生活已经很苦了,我们还比普通人拥有得多一点,幸运一点。与其咒骂这多余的天赋,为什么不把上帝给我们的恩赐,看作是一种幸福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Bate灌溉的营养液~=333=
第54章 西瓜
十分钟后, 余青周立各提着两摞保温盒回来了, 后面俞老拿着一大袋小西红柿,和俞婶手拉着手慢悠悠的走在后头。
在客厅的桌上一摆开,足足八菜三汤, 还不算那一桶压实的米饭。
高达默默上前, 接过俞老手里的水果,去厨房清洗,徐智涛已经拿了一叠碗筷出来, 一碗一碗的添饭。
肖娜蹬蹬蹬跑上前,甜甜的道:“俞奶奶真好,最喜欢俞奶奶做的饭了!”
俞婶被这么一夸, 脸上笑开了花, 抱着肖娜转了一圈,乐呵呵的道:“听说你们人多,就多做了点。”
俞老没和俞婶说异能的事,只是说来做保安的,十多年过去了,大家处得像一家人一样。
瞧到陌生的三张脸,俞婶眼睛一亮:“这是新来的实验员?”
对外, 组织里的所有人都挂着药厂实验员的名号。
“对, ”余青介绍道, “这三个是小秦小褚和小韩,前两个月刚来的。”
秦褚韩三人乖乖的打了招呼,秦予西嘴抹了蜜似的打了个嘴炮:“俞婶好年轻啊, 看起来就四十多,感觉比俞老小了一轮。”
俞婶捂着嘴乐得不行,俞老就不乐意了,哼了一声,摆着张臭脸,嘴角却偷偷上撇。
秦予西笑嘻嘻的打补丁道:“俞老仙风道骨,简直是世间高人的典范,和俞婶站在一块儿,您俩绝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俞老勉强满意的点点头,又哼唧了一声,明贬实褒:“就你会说话!”
闲聊了一会儿,一大家子开始吃饭,俞婶是真的很喜欢肖娜,抱不释手,还准备一口一口的喂饭——俞老称肖娜是侏儒症,这让她心疼不已,十多年来一直把小姑娘当做孙女看待,有时间还给她缝小裙子。
肖娜真是既感动又心虚,也不知道做什么报答俞婶,只好撒撒娇讨她开心。
茶余饭后,大家又一块儿绕着药厂转了两圈消食,留守的徐维和贺一航已经洗好碗筷,把保温盒都装进了布袋子里。
俞婶笑着接过,拒绝了余青接送的好意,挽着拎布袋的俞老一步步走回家。
肖娜望着老人们离去的身影,忽然道:“俞老崩溃的时候,都是俞婶在撑着这个家,她是个温柔而强大的女人。”
闻言,韩屿非瞧了她一眼:“你可真不像一个小孩。”
“我只是外表看着像小孩而已!”
肖娜气嘟嘟的踢上他的小腿,小孩子力道轻,用得还是脚背,韩屿非不痛不痒,露出一声嗤笑。
肖娜气得又踢了他一脚。
秦予西无聊的看着蓝毛逗小孩,评价道:“这家伙真不讨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