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享天师APP[玄幻科幻]——BY:一袭白衣
一袭白衣  发于:2020年04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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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雅文:“……”他露出一个惊恐的表情,像极了超市里被来来去去的人随便蹂躏的尖叫鸡,“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我不想死在这儿——你放我出去!我爸妈会担心我的!至少让我打个电话,我只打一个电话给他们好不好?!”
  “当初你霸凌那些孩子的时候想过他们的爸妈什么心情,想过他们什么心情吗?”林机玄抿了抿唇,深刻意识到和一个正处在极度恐慌中的人无法沟通,而且,他不可能把分局的存在意义和他们的目的告诉段雅文。
  段雅文哑口无言,不甘地咬着牙。
  “我们现在是在保护你,”在轰鸣震动中,林机玄的声音像是冬日拍在脸上的一抔雪,冷得段雅文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他听到这个男人以极其冷漠的语气说,“哪怕知道你是个心里腐烂发臭,以折磨他人为乐的混账东西。”
  就在这一瞬间,桌面的人偶忽然震动了起来。
  林机玄猛地回头,看到从门缝里钻进来一滩没有形体的液体,在橙黄色的灯光下扭曲着向房间淌了进来。
  它像是在寻觅什么,停顿了几秒后,忽然向段雅文扑了过去,林机玄睨了他一眼,没有阻止。
  段雅文被吓了一跳,脸色苍白,脑海里所有的知识都无法给到这东西任何定位,恐惧感让他条件反射地退后了一步,意识到那东西的目标是自己后,踉跄地往后退去。
  他大吼一声:“救我!!!”
  水团席卷上段雅文的头,将他牢牢地包裹,段雅文屏住呼吸,向林机玄伸手,直直地看着林机玄,目光中溢满了恳求。
  林机玄无动于衷地看着段雅文,神色冷漠。
  那个眼神让段雅文回忆起了在那些学生眼里看到的自己,不,比这个眼神还要冷漠,那时候的他,每一个神经末梢都充斥着兴奋的愉悦,让他忘记了学业和来自父母的所有压力。确切来说,他不仅仅是冷漠,更是欢愉,以折磨这些人为乐。
  他是人渣吗?他是,他无法否认。他也曾经后悔做过这些丑陋的事情,但他无法克制住身体追求这些愉悦。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账!畜生!
  但他不想死,他想活着!
  段雅文满脑子都是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我后悔了!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林机玄轻轻眨了眨眼,对段雅文露出一个充满了讥讽意味的冷笑。
  我不会救你。
  他的眼神里明确写着——
  因为你该死。
  -
  贺娴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不敢相信地看着玻璃对面的少年。
  项捷抬手,胳膊重重击打在玻璃上,他望着贺娴,神情狂肆的五官几乎贴在玻璃上:“你们阻止不了本王,趁现在,臣服于我,我留你一条性命。”
  贺娴:“……”这是什么中二的台词,她忍住没翻白眼,极力劝告自己这可能是青少年青春期正常该有的妄想,哪怕她知道实际是项捷体内另一个人格完全占据了主导地位。
  不对,贺娴调整了下自己的认知,不单单是里人格那么简单,这是影响到项捷的残留意识,既不是因心理问题而分裂出的第二人格,也不是谁的鬼魂附身到了他的体内。
  残留意识的影响比这两种还要顽固,人格分裂可以配合药物和精神刺激的治疗,鬼魂附身可以驱逐出去,想要解决项捷如今的情况,只能通过他自身的觉醒。
  让他拒绝这个意识,否定这个意识,彻底摆脱这个意识。
  事情比想象中的还要棘手,贺娴背过手,想瞧瞧给贺洞渊打去电话,她看着项捷,尽量用自己的能力柔声安抚项捷的情绪:“害了赵子琛的那些人都是一群混账小孩,理当该罚。但是,大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该如何罚应当有各自的依据,杀人者,当罚多少?偷鸡摸狗者,当罚多少?淫乱者又当罚多少?”
  项捷看着贺娴,沉默片刻,忽然一拳砸在玻璃上。贺娴惊得表情都扭曲了,她眼睁睁地看着防弹玻璃被项捷脆弱的肉体一拳砸碎,那双钢铁似的手臂从参差的碎玻璃中伸了出来,一把捏住她的喉咙。
  这死小孩!贺娴被还没自己高的孩子拎了起来,失力下,手机掉在地上,屏幕上映出贺洞渊的名字,但没有任何声音。
  项捷瞥了一眼手机,冷笑:“本王就是规矩,本王想怎么罚便怎么罚。”
  贺娴:“……”
  贺洞渊听到了这个声音,更加肯定是贺娴出了事情,这通电话从接通开始,贺娴没发出一点声音,这很不符合常情。他当即向分局指挥部快步跑去,在路过林机玄的房间时,他脚步停下,看到整个房门都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液体。
  像是正在汩汩流动的水,将门框封得死死的。
  这间房间只有一个门是出入口,房间是密闭的,没有窗户,如果这层水流长时间覆盖在门口,门内的氧气会被不断消耗,屋里的人迟早会被憋死。
  里面发生了什么?
  贺洞渊几乎忘了呼吸,一震修行珠,下一秒,那些水流像是触碰到什么东西,忽然猛地向门内全部滑了进去,“砰”的一声巨响,房门由内向外整个弹了出去。
  “小玄!”贺洞渊紧张地高呼一声,门内的人转头看他,露出一瞬迷茫,他歪了下脑袋,问道:“怎么了?”
  段雅文跪坐在林机玄脚边,魂都被吓散了,少年人的脸色一片苍白。
  地上,人偶裂开,湿漉漉地躺着。
  -
  紧紧掐住贺娴咽喉的项捷忽然呕出一口水,随后,鼻腔、双眼、耳洞全都涌出大量的水,这些流动着的液体像是要堵塞出他的呼吸一样,疯狂向外涌出。
  他松开贺娴,双手卡在喉咙上,窒息感让他大张着嘴,但只能涌出更多的水。
  贺娴没明白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咳嗽了好久让呼吸顺畅了一点后抓起电话对贺洞渊喊道:“别杀了项捷这孩子,他受到了意识干扰,在幕后利用他、操控他的人是朱闻!赵子琛继父的儿子——如果我猜错的话,King也是他!”


第131章 杀生刃(十)
  “小闻明年就高考了,今年咱们家里说什么都要全力支持他。”
  “子琛,你要抓紧时间,再努力一点。你要向小闻学习,他每次都能考年级第一,你呢?不是妈妈数落你,只是你这孩子太不用心了。”
  “没事做的时候,不要去打扰小闻,他这一年要做高考前的最终冲刺,你是听话的孩子,如果有什么不懂的东西留着明天问老师,不要去问小闻,他没有那个时间。”
  “妈妈嫁给这么一个称心的人不容易,你就体谅体谅妈妈,好不好?叔叔很在乎小闻的成绩,不要因为你和妈妈影响了他的成绩。”
  “跟你不一样,他是要上重点大学的。”
  项捷断断续续又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他听得懂又像是听不懂,那些堵塞在自己五官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压得他喘不上气。
  他想睁开眼看看,甚至是挥手赶走那些声音,可他们还是像密密麻麻的蝗灾一样疯狂向他涌了过来。
  “我能体谅妈妈的想法,所以我很少和那个所谓的哥哥说话。我们本该是法律上最亲密无间的兄弟,但成了同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还好大家都在学校,三中那么大,彼此也碰不到。”
  “可每回碰到,他都会跟我打招呼。他其实是个挺不错的人,待人温柔,成绩好,长得帅,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
  “这次我又考砸了,我搞不懂为什么一直这样,我为什么再怎么努力依然会搞砸这些事情。”
  “可是也没关系,妈妈不会在乎我的成绩。”
  “我没想到,他会主动来帮我。我拒绝了很多次,但他坚持。他真的太聪明了,所有难题在他手里都游刃有余!而且讲解思路清晰,我一听就懂!我怎么这么笨,这些题都做不出来,这样就明白多了!”
  “他真厉害,我好佩服他。”
  ……
  “我把陈文康他们的事情都跟他说了,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扛不住这些了。如果是他说的话,会不会有更多人相信?会不会引起重视?”
  “但也会影响到他吧?明明他的生活一帆风顺,这些肮脏的东西离他远远的,只要一年后,高考结束,他就可以离开这片泥潭,去往广阔的未来。可是我把他拉了下来。每次想起这些我就十分后悔,这件事情……我做错了吗?”
  “他告诉我不要紧张,等时机合适会和我一起揭露那些人丑陋的面容。”
  “真温柔啊,他就像光一样温暖。”
  ……
  项捷听见耳边有人在喊他,他挣开疲惫的眼睛,隐约看到了一个女人的模样,随后,他用尽浑身力气想睁开眼睛,但没用,脑袋昏昏沉沉的,体内有一股力量抗拒着,他又阖上了眼睛。
  “他为什么一直没有行动?明明说好了,等这次年级大会结束后和我一起去找校长。”
  “都是借口!他怎么能说自己被事情绊住了!”
  ……
  “他是King!原来他就是King!难怪他一直拖着没有去揭露这些人!他被他骗了,原来是他一直在背后主导这一切!”
  ……
  “真可笑啊。我已经不能相信任何人了。”
  “一起长大的袁瑜,人面兽心的朱闻……”
  “我要向他们复仇!哪怕用最惨烈的形式!”
  项捷眼前漆黑的世界被一道光撕裂了,他看到少年站在天台上,被夏夜的风贯穿身体,他正在给谁打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他垂着冰冷的眼,看向对面窗户里正纠缠在一起的年轻男女,轻笑着对电话那边说:“朱闻,King,你抬头看看。”
  玻璃窗被拉开,一张戴着金色莲纹面具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那一瞬间,赵子琛从楼上一跃而下。
  喧嚣的风声填满了他空荡荡的世界。
  “我是因你而死,畜生。”他在手机里留下了在这个世界最后的怒吼。
  -
  “事情就是这样,”贺娴把从项捷那里读到的消息告诉林机玄他们,“你们现在赶紧去把这个朱闻抓起来,他利用三中的霸凌圈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名堂。我?我没事,这是我的地盘,这死孩子还不能把我怎么样。我倒是要问你们,刚才这是怎么回事?”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贺娴听出来是贺洞渊把电话给了旁边的人,耳机里传出林机玄的声音:“我用了咒术反噬,巫诅之咒的力量作用到了施术者的身上。”
  “原来如此,那几个学生没事吧?”
  “没事,项捷情况怎么样了?”
  “咒术的劲儿过去了,现在缓和点了,就是心脏跳得太快了,”贺娴蹙眉,“我已经叫人来帮忙了,这边不要你们惦记。”
  叮嘱了几句后,贺娴把电话挂断,不远处,几个天师过来帮贺娴处理局面,他们正要给项捷套上束缚力量的环,但谁也没料到,这个看似已经丧失了浑身所有力气的少年突然会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他猛地冲了出去,直接撞碎了一旁的窗户玻璃,从近三十米的高楼一跃而下。
  贺娴吓得惊叫一声,赶过去一看,少年简直像是超越了人体极限,落地之后飞快地冲了出去,很快便消失在视野里。
  她回头给贺洞渊他们打去电话,说道:“先承认错误,我这掉链子了,项捷跑了,向着西南方向去的,看着像是有什么目标。”
  “西南边?”贺洞渊正在分局地下停车库里,他打开车门,把手机开了外放,丢在前面,踩下油门,估算了下贺娴工作室西南方向,说道,“三中也在那个方向。”
  “嗯,”贺娴说,“他整个人都变得不太对劲,虽然我对什么鬼气煞气之类的感知很差,但我能明显从他身上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息。他直接从七楼跳了下去,狂奔而去的背影冷冽锋利,像是一把开了刃的利器,我只能这么给你形容。”
  贺洞渊把车开了出去,跑车在宽阔的路上一路疾奔而去。路上,分局各支援单元正在先后往三中赶去。
  姜凭风坐镇总指挥,冷静地说:“学生的安全是最优先的,一定不能伤及人命!现在情况有多严重还无法估计,我们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他把现在能调用的天师全都派去三中支援林机玄他们,有了先前凯欣制鞋厂的经验,姜凭风这回处理起来游刃有余。
  临时会议散去,姜凭风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房门被敲了两下,他把眼镜戴上,神色严肃地问:“怎么了?”
  “姜主任,”来人嘴里咬着一支烟,含糊不清地叫了一声姜凭风的名字,他一身白大褂,手里拿着那把在分局引起轰动的枪头,说,“有件事情我还没能完全肯定,但想着有必要在你这备个案。”
  “什么?”姜凭风右眼皮重重一跳。
  “这枪头可能是个仿制品,”邵战扬说,“刚才我对它进行了具体的剖析,无论是年代还是制型以及上面缭绕的阴气和煞气都可以证明它是霸王枪的枪头,但奇怪的是,它没有内核,也就是枪内没有经年累月积蓄的灵气。我现在还无法肯定,枪灵是还在沉睡,还是说……”他吐了口烟,呼吸沉重得仿佛向姜凭风丢过了一块大石头。
  “枪魂本身就不在这里,失去了枪魂,他仍然是个跨越了数千年时代的古物,但对我们天师分局来说,不值一文。”
  姜凭风用力咬了下指甲,从邵战扬手里拿过枪头,快步往停车场走去,他给贺洞渊打去电话,一接通就赶忙说:“这把杀生刃是伪造的,你小心点!三中可能会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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