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和狗不同,狗在开心的时候会摇尾巴,猫摇尾巴大多数时候却都代表着生气。
任南喻猫经读得不多,不过这一次他还是读懂了湛章语的意思,湛章语好像还挺开心的。
知道了湛章语的意思,任南喻有些犹豫,但也只犹豫了片刻,毕竟他现在也没得选。
湛章语就住在他们这小区,离他最近,他现在这么多东西,近一点搬起来也方便。
想明白,任南喻立刻乖乖的把地上的东西都装好,然后跟着湛章语下了楼。
此时已是夜里一点多将近两点,小区里一片安静,只剩下灯光微弱的路灯还在工作着。
下了楼梯,湛章语立刻向着小区另外一边小跑着去,它往前跑一段,又停下来看看身后的任南喻,确定任南喻有一直跟着它。
任南喻提着一堆东西,走得慢,顺着小区的路走了大概有六七分钟,前面的湛章语才在一栋房子前停下来。
任南喻停下歇息的功夫,抬头朝着四周看了看。
湛章语住的地方已经是小区的另外一头,和他隔得挺远,也难怪平时没碰见。
歇息片刻后,任南喻提着东西一鼓作气跟着湛章语上了楼。
湛章语住在五楼,电梯房,倒也方便。
任南喻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四周,直到他在一扇门前停下,“你有钥匙吗?”
任南喻一头黑线地看着湛章语,湛章语如今是一只猫的形态,它身上怎么看也不像带了钥匙,这让他怎么进去?
这么一想,任南喻更加疑惑湛章语平时是怎么回家的?
“喵……”湛章语叫了一声。
它往一旁跑去,很快便来到走廊尽头,那边的阳台上放着一些盆栽,盆栽有些乱,看样子应该不是住户种的。
湛章语钻了进去,没多久之后就从里面叼出了一串钥匙。
湛章语显然是早就已经防备着这样的情况,所以早有准备。
“你还挺聪明。”任南喻接过钥匙,挨着试,试到第三把钥匙的时候才把门打开。
开了门,湛章语立刻就从任南喻脚边窜进门去。
它好像有些兴奋,进门之后绕着客厅转了一圈,那模样完全就像是只猫,一点不像是人。
任南喻这会儿没空理它,他把自己带来的行李全部都搬了进来,放在了门旁边,然后打量起了面前的房子。
湛章语住的地方比他住的要稍微好些,至少他住的那房子就没有电梯。
这房子面积比任南喻的房子大一些,是两室两厅的布局,屋里的家具之类很齐全,看样子应该是专门装修出来出租的那种公寓。
房间很整洁,也很干净,比起任南喻之前住的那房子,都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是两个极端。
甚至极端到任南喻脑海中都不由浮现出了一句话,房间整洁没异味,不是伪娘就是gay。
不过这想法也就一闪而过,任南喻对于看到的这一切倒也不是那么意外。
毕竟这可以说是湛章语一贯的作风了,他的办公室也是这样,整洁干净的苍蝇都站不稳脚。
湛章语的房间干净整洁,任南喻不算意外,真正引起他注意的,反倒是放在餐桌上的那两样小东西。
桌上一共两样东西,一个盘子,里面放着根本就没动过的水煮牛肉碎粒,另外一个则是一盆水。
这两样东西突兀的摆在桌上,一看就知道不是给湛章语自己吃的,更准确来说,不是给人形的他自己吃的。
像是为了印证任南喻的想法,就在任南喻打量着那两样东西时,变成猫的湛章语跳上了桌。
它小心翼翼地来到那两样东西前嗅了嗅,然后半点没有兴趣似地走开。
走到任南喻身边,它扬起头来,特别乖觉得撒起了娇,“嗷呜……”
听着那一声撒娇意味十足的叫声,再看着面前已经用脑袋在他手臂上蹭的猫,脑子里都是湛章语那张脸的任南喻没忍住,打了个冷颤。
“这不是有东西吃吗?而且我还要收拾我的东西呢!”任南喻赶紧跑开。
他得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检查一遍,看有没有缺什么。
任南喻来到门边,他把自己的东西都拿出来检查了一遍。
确定所有东西都在后,任南喻正准备把东西再一件件放回去,一张硬卡片就从他手边滑到了地上。
那是一张银行卡,任南喻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的,但打开钱包后,他却发现他的卡好好的躺在钱包里。
任南喻把那卡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没看出什么花样,他也想过这卡可能是那变态的,不过这显然不太可能。
那变态给他一张卡干嘛?封口费?
任南喻正满腹疑惑,他膝盖上已经多了一只雪白的猫爪,湛章语扶着他的膝盖站了起来。
它用爪子刨了刨那银行卡,然后看着任南喻喵喵地叫了起来。
见到这一幕,任南喻猛地反应过来,“这是你的?”
任南喻话一出口,便立刻觉得不可能。这卡怎么可能是湛章语的,湛章语不可能把卡掉他家。
任南喻又把那卡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后,放到了一旁的桌上。
湛章语见状却有些急了,它连忙小跑着来到桌子旁,先是跳上了凳子,又跳上了桌子,紧接着便是一阵鼓弄。
任南喻忙着整理东西,没有理它,直到片刻之后,他看见湛章语叼着银行卡来到他的身边,然后把卡塞进了他的怀里。
“喵……喵嗷……”湛章语白白的小爪子扶着任南喻的膝盖,嗷嗷地叫着,好像在说什么。
“这是给我的?”任南喻看着被塞到怀中的卡。
“喵呜。”
“你给我卡干嘛?”任南喻不解。
湛章语又喵喵地叫了两声,见任南喻根本听不懂,它绕着任南喻小跑一圈,来到了任南喻放在地上的那盒牛肉前。
它伸出爪子,霸气地按在了盒子上,“喵。”
那牛肉原本是任南喻为了收买湛章语,下班的时候特意去买的,不过湛章语一直没出现,后来又被扔到了楼道里,盒子都已经有些散。
刚刚收拾东西的时候看到,任南喻都已经准备拿去扔了。
“你桌上不是有吃的吗?”任南喻道,“这个别吃了。”说话间,任南喻想把那牛肉拿出来扔进垃圾桶。
他手才碰到牛肉,湛章语就连忙用另外一只爪子把他的手按住,不给他扔。
阻止了任南喻,湛章语又低下头用脑袋蹭了蹭那牛肉,一副爱不释手非它不可的模样。
那瞬间,任南喻有些明白过来。湛章语平时不是没给自己准备吃的,只不过它自己好像根本不买账?
湛章语对变成猫后的自己好像不能控制,任南喻已经隐约有所察觉,但真的看到面前向着他的猫,任南喻还是有些感动。
特别是在看到那猫又把一旁的银行卡往他怀里推了推后,他就更加感动了。
任南喻放下怀中抱着的东西,伸出手去,有些笨拙的从咯吱窝拖住湛章语,把它抱了起来。
湛章语平时看着毛茸茸的,在那一身长毛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仙气十足,可被他托住胳肢窝往上一抱,身体立刻像弹簧似的拉得老长老长。
任南喻看着这一幕,吸了吸鼻子,差点没能继续感动下去而是直接笑场。
忍住笑意,任南喻特感动的把湛章语抱了起来,把它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与它深情对视。
湛章语变成猫后,原本一双摄人的黑眸变成了如同翡翠般的深绿色宝石,无比清澈,又让人不经意间就沉浸其中。
任南喻与那样一双眼对视着,他心中的感动更甚几分,原来湛章语没忘记把他吃得快破产的事,还知道要给他钱。
感动至深,任南喻无以言喻,只剩下一声深情的呼喊,“乖儿子!”
认完亲,任南喻痛哭流涕间不忘问道:“密码你知道吗?”
第13章 湛总就挺不错
回应任南喻的是一声嗲嗲的喵叫,叫完,它还粘乎乎的把脑袋凑任南喻的脸上蹭了蹭,撒娇意味十足。
任南喻吃了一嘴毛,不过这依然不改他心中的感动。
趁着热乎把密码套出来后,任南喻看着手机里的那一串数字,他突然觉得其实铲屎他也可以的。
收拾完东西,任南喻伺候着它吃完牛肉,躺到床上时都已经是凌晨三点多。
第二天,他是被身旁突然传来的一阵动静吵醒的。窗外还没大亮,看样子才六点,根本不到他平时起床的时间。
头发睡得乱糟糟的任南喻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朝身旁看去,对上的却是湛章语那双惊慌的眼。
湛章语已经变成了人,和之前一样,他身上一丝.不挂。
“你怎么会在这里?”湛章语语气有些不善,其中惊慌更多,听上去倒有几分惊慌失措的味道,和平时在公司的稳重截然不同。
“不是你自己把我带回来的吗?”任南喻迷怔一会后彻底清醒过来。
他本能地看向湛章语裸.露在被子外的上身,湛章语身材是真的很好,明明同样都是坐办公室的人,任南喻却在他身上看出嫉妒的感觉。
“看什么?”湛章语察觉,身体微微颤了颤,被任南喻看过的地方都变得滚烫。
湛章语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他这一拉被子都被扯走,被子下的任南喻暴露出来。
被子下,任南喻同样没穿衣服。
见到这,湛章语呼吸愈发乱了,他眼神慌乱地别开头去。想到之前的事,他身体本能紧绷,身上也越发火烧火燎的发烫。
为什么任南喻会在他家,还睡在他的床上?
“把衣服穿上。”
“谁说我没穿衣服了?”任南喻坐起来,扯了扯自己的沙滩睡裤,这不好好穿着吗?
“穿上!”
任南喻只得拿了衣服穿上,末了不忘回头看了一眼湛章语,一丝/不挂的人还好意思说他。
湛章语也真的是个老古板,都是男人,不就是没穿衣服吗,干嘛那么大惊小怪?
这么一想,任南喻再看裹着被子的湛章语时,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怪异的感觉来,两个大男人一丝.不挂地睡在同一张床上,好像是有点怪。
任南喻穿好衣服,湛章语立刻又开口,“你先出去。”
任南喻扁嘴,该看的他早就都看过了,湛章语这模样,反倒是让他觉得他昨夜好像对湛章语做了什么奇怪的事。
任南喻出门,片刻后,湛章语才出来。
穿上衣服的湛章语把自己裹得结结实实的,要不是最近天气还热,任南喻都怀疑现在是不是已经到了冬天。
客厅中,湛章语紧盯着任南喻,他薄唇抿着,眉头轻蹙,神色间有几分动摇与慌乱。
被那样看着,任南喻头皮发麻地解释,“是你自己让我睡床的,我本来想睡沙发,结果你一直闹。”
沙发太小,任南喻睡沙发,变成猫的湛章语就没地方躺,它非要粘着任南喻。
湛章语不语,有些气鼓鼓的,也莫名的有几分可爱,他好像对这超出预料的事情有些接受不能。
任南喻把这尽收眼底,更加确信湛章语控制不了自己变成猫之后的行为,甚至就连记忆都不多。
湛章语不知在想些什么,自己把自己气得不轻,半晌后他才注意到客厅放着任南喻的行李。
“我先去上班了。”任南喻触电般站了起来,话说完,他不等湛章语反应便出门。
要是湛章语也赶他走,那他就没地方去了,而且上班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就算要重新找地方住也要下班之后才有时间。
出了门,任南喻先是去附近绕了一圈,没看到有房子出租后,又吃了早餐,这才去了公司。
任南喻一路都在琢磨着租房子,直到进了办公室,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公司的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怪异。
不同于昨天的那种玩笑的怪异,今天那些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几分避讳,就好像在看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任南喻莫名其妙,转头就想问旁边的冬儿姐,他还没开口,冬儿姐已经迫不及待的先问道:“你跟姐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实话?”任南喻茫然。
冬儿姐往他这边挪了挪,皱着眉头说了起来。
她少有这般严肃的时候,任南喻都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不过听完她的话,他的紧张就全变成了怒火。
冬儿姐说,公司里面有人传他作风有问题,家里经常都有陌生的男人出入,所以昨天晚上被房东给赶出来了。
“这些都是谁说的?”任南喻满腹怒火。
“楼下另一家公司的人,姓郑,说是住你们一个小区,看着你被赶出来的。”冬儿姐道。
他们这公司是租的办公楼,上下租了好几层,楼下和楼上也都还有其他公司的人。
平时大家都不怎么来往,但经常在电梯里碰见,见得多了也有那么几个面熟的。
“郑?”任南喻诧异,“郑东起?”
“怎么,你认识?”
“那变态!”任南喻气急,那房东就叫郑东起,他没想到他没先去找那变态算账,对方居然先贼喊捉贼。
“这到底怎么回事?”冬儿姐抓住想去找对方算账的任南喻。
小组其他人也都看了过来,这会还不到正式上班的时间,大家都比较闲。
任南喻揉了揉鼻梁,想要解释,却有些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我是被赶出来了,但绝对不是因为他说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