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南喻迷迷糊糊了一会儿, 轻手轻脚地把猫抱到了床上放着。
湛章语睡得正香,被放在床上之后翻了个身, 肚子朝天的睡着。
看着它那毫无防备的小肚子, 任南喻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笑,他摸了摸,湛章语都没反应的。
网上说猫是很警惕的动物, 一般情况只有在感到安心的环境, 才会把肚子露出来睡觉。
任南喻看了一会儿, 起身洗漱,顺便去外面买了早餐。
湛章语一般时候都醒得比他早, 今天他睡懒觉,任南喻就得担起买早餐的责任。
任南喻提着早餐回来时湛章语已经起床,两人坐在桌前吃完, 一句话没说,默契的出了门,一起向着公司走去。
十月过去, 十一月将近,天气逐渐转冷。
大概是昨天睡够了,任南喻精神不错,到了公司之后心情就更加好了起来。
冬儿姐晚一步来,进了门,见任南喻一脸灿烂的笑容,挑着眉头打量着他。
“干嘛?”任南喻看了过去。
“是发生什么好事了,笑成这样。”任南喻请假之前虽然没表现出来,但还是让人能感觉到他心情不好,这才两天过去,今天再来上班,他整个人就笑得像个傻子似的。
“有吗?”任南喻摸了摸自己的脸,他有笑吗?
“怎么,到手了?”冬儿姐对着一旁湛章语的办公室挤眉弄眼,一脸的八卦样。
任南喻本能朝着湛章语那边看了一眼,赶紧说道:“别胡说。”
湛章语到了办公室后就开始看起了电脑,他神色严肃,一丝不苟。
冬儿姐在自己的位置前坐下,她把包塞进柜子里,又从里面掏出一袋香瓜子。
现在离上班时间还有一点时间,她照例是要嗑一会儿瓜子吃点水果的。
“对了,前两天发生了件事。”冬儿姐一边忙着削苹果,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
“什么事?”任南喻看了过去。
冬儿姐消息很灵通,别说他们公司,就这一整栋楼里其他公司的人家里要是发生点什么事情,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就上次那郑东起的事。”冬儿姐削完苹果,吃了起来。
“他?他怎么了?”任南喻停下手上的动作。
“他被警//察带走了。”
“什么?”任南喻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前天的事。”冬儿姐八卦起来,“你请假的那天,警察突然就跑到楼下来抓人来了……”
要说起这件事情,还要从那土猫的主人说起。
那土猫的主人,就是之前那个小姑娘,叶曼萤。
猫找回来之后,她就把猫接回去照顾了,因为发现的及时,再加上之前已经看诊过一段时间,猫的情况还好,伤口结痂后毛也在慢慢的长出来。
不过再怎么痊愈得快,也始终有影响,那猫现在身上就坑坑洼洼的,也比以前更加怕人了。
见着自己家陪伴了自己十多年的猫变成这样,叶曼萤咽不下那口气,就一直想着要替自己家猫讨回公道。
不过猫这种东西没有明确的保护法,说白了,就是只能自认倒霉。
叶曼萤一直对这件事情难以放下,她父亲见自己女儿心疼成这样,也多少有些心疼,所以便去咨询了律师。
对这种事,律师也没有明确的办法,毕竟叶曼萤养的猫只是只土猫,就算按市场价估价也不过才小两百块钱,根本不构成犯罪。
知道没办法,叶曼莹的父亲只能劝自己女儿想开一些。
倒是叶曼萤听了这些话之后立刻就想到了一件事,她的猫是不怎么值钱,但是猫之前脖子上带着的那项圈却挺值钱的。
因为怕猫走丢,所以那项圈是叶曼萤特意找人做的,前后加起来花了差不多四千多。
一般两千块就已经构成损害财产罪,四千多绰绰有余。
叶曼萤当时就找了当初的收据,然后托她父亲的关系联系了警//察,她也没想着能把郑东起怎么样,但如果什么都不做,她也真地咽不下这口气。
叶曼萤报警后,警方很快就介入调查,因为这件事情不少人都知道,也有着明确的证据,所以警方很快便立案。
“前天警察突然就找了过来,不少人都知道。”冬儿姐说起这件事,也有些愤愤。
之前事情闹开之后,郑东起有那么一段时间还挺嚣张,别人说起那就是反正他又不犯法。
冬儿姐是见过叶曼萤的,看到她过因为那猫的事情哭得有多惨,所以对郑东起一点好感都没有。
“然后呢?”任南喻连忙询问。
“最后说是赔了钱。”冬儿姐摊手,翻了个白眼,“那怂蛋,之前不还那么嚣张,结果一遇到警察立刻就软了。”
一般这种情况,态度好赔了钱最多也就是被记个案底。
不过虽然惩罚得不重,但因为警察都找上门来,所以事情闹得挺大,郑东起他们公司也因为这件事情觉得影响不好,所以把人辞退掉了。
除了公司这边,他们那小区和附近小区的人也基本都知道了,特别是一些家里养着猫狗的,直接就把郑东起拉入了黑名单。
听完冬儿姐的话,任南喻面上的笑容更加浓郁了几分,“他活该!”
这一次也算是郑东起自己倒霉,如果不是因为叶曼莹之前给猫带的项圈挺值钱,估计还奈何不了他。
“要我说这种人就应该给他抓去关起来,最好是也让他自己尝尝那种滋味。”冬儿姐愤愤。
“在说什么?”季留跑了过来,见两个人聊天,他也要来凑个热闹。
听说是在说郑东起的事情,季留也立刻跟着讨论起来。之前那件事发生的时候季留被辞退回家了,所以知道的不多。
讨论着郑东起的事情,任南喻才又想起另外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那就是他们今天该发工资。
他来这边上班已经一个多月,算起来这还是第一次领工资,加上他之前谈成的那一笔单子,仔细一算这个月的工资还挺可观。
而且这还是他人生中第一笔工资,意义自然不同。
想着发工资的事,任南喻一张脸都笑开了花。
见湛章语开心成这样,季留立刻就嚷嚷着要让任南喻请客。
自从跟着任南喻之后,大概是因为任南喻不怕他,能把他凶住,季留倒是没有再犯混,老实了挺长一段时间了。
季留嚷嚷着要让任南喻请客,任南喻想了想之后也同意了,这还是他第一次领工资,也是他的第一份工资,要是不做点什么好像总觉得怪怪的。
想着工资的事情,任南喻一整天的时间都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就会看看时间。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发工资的时候,任南喻兴奋得两只眼睛都有些泛红。
工资是直接打到他们卡上的,财务部门开始发工资后,任南喻一直不停的在那看手机。
大概因为他是新人,慕阳他们的工资都发完了,才轮到任南喻。
到账短信一到,任南喻立刻就迫不及待地打开看了起来,只是看清楚上面到账的数字,任南喻脸上的笑容却僵住。
他到账的工资只是最基础的底薪,之前签的那合同的抽成没给。
因为那一笔抽成数字不小,甚至都超过了底薪,突然少了这么多,落差巨大,任南喻都有些茫然。
任南喻给冬儿姐说了这事,冬儿姐让他去财务部门问一问,任南喻去问了,对方却说是湛章语的意思。
任南喻一听说是湛章语让扣下他的抽成,转到了自己账里,他连忙上了楼,敲响了湛章语的办公室。
“进来。”湛章语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任南喻进了门,看着坐在办公室后面的湛章语,原本还有些气冲冲的他气势瞬间就弱了下去。
在家里的时候他根本就不怕湛章语,甚至敢把人压在床上欺负,到了公司里面却总是莫名的就气弱。
“有事?”在公司里的湛章语,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我是想问一下工资的事情……”任南喻把自己的来因说了一遍。
“等你三个月到期之后一起给你。”湛章语不容拒绝。
“凭什么?”任南喻急了,又是合同又是扣工资的,湛章语这是犯法!
“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还住在我家?”湛章语镜片后的眼看了过来,“为什么会住到我家,你就心里没点底?”
“钱我先替你收着,到时候一起给你。”湛章语不容拒绝,“没事的话就去做事。”话说完,他就又低头去看面前的资料。
任南喻一噎,湛章语就像是个管家婆!
不过被湛章语这么一说,任南喻又有些心虚起来。
他是有点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之前突然被赶出来之后他也不至于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更惨的是,那段时间要不是因为湛章语每天做饭,他可能连肚子都填不饱。
想起之前的事情,任南喻面上微微有些泛红。
湛章语一直没有跟他说过伙食费的事情,因为那会儿他没钱,他也不好意思主动开口,他本还以为是湛章语没往这方面想,原来湛章语早就注意到了。
知道湛章语早就注意到,只不过是没说,任南喻越发心虚。
不过湛章语是不是管得太宽了一点?
任南喻眼睛都瞪圆,想了想,最终却又没再说什么。
真要说起来,湛章语的银行卡都还在他钱包里放着,密码他也知道,真要着急也应该是湛章语先着急才对。
灰溜溜的夹着尾巴回了办公室,任南喻推了和季留的约定,老老实实的开始忙自己的工作。
下了班,回去的路上任南喻查了查,看着自己卡上多出来的钱,下午的好心情很快又回来。
第一次拿到工资,任南喻都有一点不知所措,一路上都一心琢磨着要买一点什么东西。
揣着自己鼓起来的钱包,任南喻哼哼着小曲往家里走,路过一家精品店看到玻璃窗后的娃娃时,他停下脚步。
任南喻在精品店里面逛了好一会,最终选择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布娃娃。
他对这种东西不怎么了解,只知道那娃娃看上去还挺好看,像是什么狗。
娃娃脑袋顶上系着根绳,绳子上面是个塑料喇叭,可以贴在光滑的地方。
拿着娃娃,任南喻回了家。
他到家时,湛章语已经在家里,正围着围裙在煮饭。
听见开门声,湛章语回头看了过来。
任南喻看准机会,把自己揣着的娃娃扔了过去。
“这是什么?”湛章语接住之后看了看,看见只是个娃娃,有些茫然。
“娃娃呀!”任南喻向沙发那边走去,舒舒服服地躺在了沙发上。
两个人一起住得久了,他和湛章语都有了默契,一个煮饭一个善后。
湛章语眉头轻皱,不知道任南喻给他这个干嘛。
“你不是喜欢?”任南喻舒舒服服地翘着脚等吃饭。
因为看变成猫之后的湛章语经常叼着他那个丑丑的布娃娃到处玩,任南喻就想着要给他再买一个漂亮点的。
湛章语愣了愣,神色柔和下来。
他把娃娃贴在了身边的墙壁上,看了看,又用手指戳了戳。
那娃娃是长耳兔的造型,两只耳朵长长的,看上去十分的可爱。特别是知道是任南喻特意给他买的后,湛章语就觉得那娃娃越看越可爱。
湛章语望着娃娃傻笑,任南喻扬起头来看见,一脸的无奈。
他倒是真没想到湛章语这种堂堂的总经理,竟然会喜欢这种毛茸茸的玩具,一个小布娃娃就收买了。
想着这些,任南喻坐起身来,踩着拖鞋跑到湛章语身边去。
来到湛章语身边,任南喻把下巴放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后朝着锅里看去,“今天吃啥?”
察觉到任南喻的动作,湛章语身体僵了僵,很快又放松下来,由着任南喻整个人都靠在他的身上,“水煮鱼。”
任南喻嗅了嗅了香味,一脸馋猫样,他最喜欢吃鱼了,湛章语一直记着,他真的是个好妈妈。
想到这,任南喻都不禁露出感激的神情来。
“怎么?”湛章语被看得头皮发麻。
“没什么。”任南喻乖乖走开,不打扰湛章语做饭。
重新回到沙发上,任南喻躺下之后两只眼睛一直看着在忙碌的湛章语。
湛章语身形高挑,穿着围裙的样子比起平时在办公室时少了几分疏离,多了几分生气,却也更多了几分禁//欲的气息。
修身微有些紧的白衬衫,微微扯开些的领带,标准的到三角背影,挺翘的……
特别是他为了方便挽起袖子时露出的手腕,白皙的皮肤,若隐若现地经脉,光是看着就让人有一种想要伸手抓住,然后把它们抵在床头的冲动。
看着湛章语把煮好的鱼装进盘里,任南喻喉结轻轻滑动了一下,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吃饭了。”
湛章语叫了两声,任南喻才回过神来,他连忙跑过去帮着端碗装饭。
装好饭,任南喻在桌子前坐下,对面湛章语也已经把围裙取下坐了下来。
湛章语坐下之后先装了两碗汤,坐下慢慢喝了一口,这才动筷。
他吃饭的时候不怎么说话,细嚼慢咽地吃得十分的认真,大概是因为他的关系,任南喻现在也习惯了吃饭的时候就专心吃饭。
任南喻一边吃着嘴里的东西,一边打量着对面的湛章语,看着湛章语领口露出的喉结,他都有些食不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