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还远远不够。
诱导剂最重要的一个作用,就是为了强制让Omega进入发情的阶段。
而白秋秋之所以这么难受主要还是因为他本身排斥席鸿文的信息素,现在他整个人都被霍琅的信息素包裹,原本苍白的脸色都开始透出一股不自然的潮红。
“我没事。”白秋秋摇了摇头,他看着被压在地上、状若疯狂的席鸿文, 问, “卓居呢?”
席鸿文闻言抬头:“他死了。”
白秋秋抓着霍琅的手一颤。
席鸿文像是一只想要想主人讨得欢心的宠物,笑容里还带着几份纯真的意味来:“我亲自动的手,你不喜欢吗?”
白秋秋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表情:“我为什么要喜欢?”
“他背叛了你, 我替你杀了他。他死了,你难道不高兴吗?”
白秋秋觉得他真的不可理喻。
霍琅缠在白秋秋腰间的手微微用力, 他看出了白秋秋眉宇间的疲惫:“我们走吧。”
席鸿文最看不得霍琅与白秋秋的亲密动作, 挣扎的力度变得更大了一些,恨不得把霍琅咬碎了咽进肚子里:“霍琅!”
“席家倒了, 席鸿文也抓到了,都没事了。”对于席鸿文的挣扎,霍琅置若罔闻, 他拨弄了一下白秋秋的发梢, “你现在还好吗?”
白秋秋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走吧。”
他的脚步还有些虚软,几乎是被霍琅半搀着离开的。而在他们身后,是阴暗而空荡的走廊,里头回响着可怕的嘶吼声。
白秋秋握紧了霍琅的手腕,朝着远处的光点往前走去。
-
刚进休息室, 白秋秋就被霍琅仰面摁在了沙发上。
白秋秋还没有回过神,但身上alpha的目光宛若实质,一寸一寸地抚摸过他的肌肤。
想都不用想,他都能感觉到霍琅现在的心情差到了极致。
“霍——”
白秋秋微微张口,话还未说完,余下的声音就被霍琅封存在了唇齿间。
四周空气中清清冷冷的草木气息缠了上来,被席鸿文信息素引动的排斥反应也好了许多,原本还被灼烧着的腺体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白秋秋闭上了眼睛,舌头试探性地动了动,扫过了霍琅的上颌内侧。
下一刻,更凶猛的吻如疾风骤雨落了下来,吻得白秋秋差点喘不过气来。
“都过去了,啾啾。”霍琅几乎都要把白秋秋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他细碎的吻落在了他的唇角、下颌、脸颊、耳畔,“我在这里,别怕。”
白秋秋觉得霍琅的滤镜有点重。
他哪只眼睛看到自己怕了?
“霍琅,你是不是傻!”白秋秋揪着霍琅的领子,喊,“你没看到我都要进入发情期了吗!抑制剂呢!”
也就是那一刹那,霍琅的眼眸一深,他起身,接着,白秋秋整个人就被翻了过去。
霍琅整个人都覆在了他的背上。
白秋秋的脖颈处早就晕染上了桃花般的色彩,但身后的人始终没有别的动作。
两人身形交叠,以一种极其亲密的姿态纠缠在一起。
“霍琅!”白秋秋不耐烦地拿手肘拐了一下霍琅,“不咬就赶紧给我滚下去!”
霍琅微微撑起身子,目光死死落在白秋秋后颈处那雪白光滑的皮肤上,眼底充斥着不可言说的欲望。
他舔了舔自己的犬齿,低声道:“是我疏忽了。”
霍琅的语气乍听起来有点像是在自责懊悔,甚至是有些低落的,但再细细回味,便能听出里头涌动的情|欲。
面对自己心爱的Omega的邀请,没有alpha能够拒绝。
他俯下身,发尾扫过白秋秋的脖颈,狠狠地咬了下去。
“唔——”
不知道是不是被刚才危险的一幕给刺激到了,霍琅这一次咬得格外深,动作也比往常要粗暴上许多,alpha骨子里的兽性在这一刻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随着信息素的注入,白秋秋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的喉咙里吐出两声含糊的呻|吟,指尖不自觉地在身下的沙发上挠了两下。
整个休息室里静悄悄的,白秋秋只能听到自己发出的、细碎又暧昧的声响。
被诱导剂引动的生理性发情期被临时标记给镇压了下去,但白秋秋浑身上下也都没了力气,像是一团任人揉搓的面团,瘫在沙发上。
“我跟节目组说了,让我们休息两天,大后天再去完成最后一项任务。”霍琅有一下没一下地啄着刚刚烙印上的牙印。
他每啄一下,身下的身体就会忍不住颤抖一下。
这个认知让alpha心底的独占欲和阴暗的想法稍稍缓解了一些。
过来好一会,霍琅将白秋秋翻了过来,对上了他湿漉漉的双眸。
他叼着白秋秋的下唇瓣,轻轻磨了磨:“好不好?”
白秋秋眼睫微微颤抖,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刺激里回过神。
许久后,霍琅才听见他说——
“好。”
-
《恋爱进行时》的节目组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听说白秋秋遇上了失去理智的私生饭,被刺激地不轻。
节目被迫中断,但官博也发出了公告,表示直播推迟,但两位嘉宾并没有退出,综艺还会继续。
两天后。
白秋秋和霍琅精心乔装打扮了一番,顶着日出前的清冷来到了坐落于A市市区内的碧云观。
碧云观坐西朝东,依山势而建,观中香火不断,传闻,其中的月老灵签最为灵验。
今天一整天的行程都是他们两个一起安排好的。
好不容易逮住一个可以光明正大出来约会的机会,白秋秋并不想轻易放过。
虽然偷偷摸摸地也很刺激,但是他还是很高兴能有个机会可以大大方方地拉着霍琅的手,不用去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不过……
白秋秋面无表情盯着白色石板铺就的台阶,默默地后退一步。
所以他为什么脑子一抽要来求签呢?
平光金丝框的眼镜后,霍琅狭长的眸子一眯:“崽崽,怎么了?”
【我崽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
【我就想知道是谁提出的来爬山的hhhhhhh】
【是崽崽自己,捂脸.jpg】
【霍影帝:能不能爬山你心里没点AC数吗?】
【崽崽: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是时候考验一波霍影帝的负重越野了】
“为什么这里没有缆车?”QAQ
霍琅揉了揉鼻根:“我背你上去?”
白秋秋看了看戴着眼镜跟个斯文败类一样的文弱霍琅,又看了看脚底的台阶:“算了,我还是自己爬吧,你背我显得我心不诚。”
霍琅:“……”
其实白秋秋最开始是想来碧云观看日出的,但是想法总是美好的。
光起床白秋秋就整整拖延了半个小时,这台阶才走到一半,原本擦黑的天空就已经亮了起来,晨辉洒在了台阶上,镀上了一层细碎的金光。
山林间的鸟儿纷纷总枝丫间探出头来,黑豆豆的小眼睛纷纷看着白秋秋。
外人听起来只是叽叽喳喳的鸟鸣声,而在白秋秋和霍琅的耳朵里便是大型粉丝见面会现场。
“我见到大王了!我快要昏古去了!”
“大王那么小一只,好可爱QAQ”
“啊啊啊啊啊我要给大王生蛋!!!”
生蛋?
霍琅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他伸手扣住了白秋秋的手腕,在他不解的目光中,解释道:“我扶着你,会轻松些。”
白秋秋可有可无地“哦”了一声,也不知道霍琅突然发什么神经。
直到有一只鸟儿衔着一小串带着晨露的、红色的野果,落在了白秋秋的肩上。
“大王!吃!”
见白秋秋结过了自己上供的果子,那只鸟豆豆一般大小的眼里冒着亮晶晶的光,整只鸟都晕晕乎乎了。
“大王收下了我的果子了!!!”
还不等它尖叫完,就被一边的鸟当头一翅膀给扇了过去:“闪开!你挡着我觐见大王的路了!”
白秋秋看着越来越热情的鸟群,赶紧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直播间里的观众们看着在白秋秋肩上相互互相扇翅膀的鸟,纷纷陷入了深思。
【这个争宠的样子像极了隔壁的宫斗剧】
【小绿:死开你这个贱|蹄子!竟然敢当着我的面勾引陛下!】
【小黄:来人呐,赐一丈红!】
霍琅不动神色地驱散了白秋秋肩上的鸟,转眸间,便对上了白秋秋似笑非笑的目光。
“怎么了?”霍琅故作不解地歪了歪头。
“没什么。”白秋秋哼笑一声,“今天中午我要吃饺子。”
霍琅扣着白秋秋的手微微收紧。
半晌,他才闷闷地答了一声:“好。”
有鸟群在一旁耍宝添堵,白秋秋还没怎么感觉到累,就到了碧云观。
碧云观中最为出名的,便是这观中年岁过千的一颗银杏树。
那树干有两人合抱大小,上头缠着一根手臂那么粗的红线,树下垂落这各种红线木签,银杏树四周围着的铁索上还扣着许多同心锁。
白秋秋看着遮天蔽日的枝条,微微眯起了眼:“我们先去求支签吧。”
大早上的还没有什么人,碧云观中只有观中道士清扫落叶和念诵经文的声音,中间偶尔夹着一丝悦耳的鸟鸣。
“因荷而得藕,有杏不须梅。”白秋秋缓缓念出纸签上的文字,眉头微皱,却不解其中含义,只能凑到霍琅身边,“让我看看你抽到了什么签!”
“风弄竹声,只道金佩响;月移花影,疑是玉人来。”白秋秋朝他挤了挤眼睛,调侃道,“你这个倒是比我的容易看懂,好事将近啊霍影帝。”
霍琅眼皮抬了抬,手指下意识地就要去碰口袋里的戒指。
他慢条斯理地收起了签文,微微凑近了白秋秋:“确实是好事将近了。”
白秋秋下意识地往后一仰,手心里微微出了一些汗。
霍琅不会是知道了他的打算吧?
不不不,不可能。
他可是好不容易让白焱把戒指送过来的,肯定不会露馅。
但白秋秋还是立马转移开了话题:“不过这里就没有解签的地方吗?”
话音未落,只见一位仙风道骨的白发老道施施然地走了进来,行了一礼:“两位施主可是要解签?”
白秋秋把手中玄而又玄的签文递了过去,有模有样地行礼道:“劳烦道长了。”
老道看着手中签文,目光落在了白秋秋的脸上,随即又看向了霍琅,忽而一笑。
他恭恭敬敬地将手中签文递了回去:“此诗文者以同音谐之。施主种善因得善果,如今自然可缘定三生。”
白秋秋接过签文的手微微收紧,目光微闪。
种善因得善果?
若种的不是善因,那原身的故事……
“崽崽?”
霍琅的声音将白秋秋的思绪拉了回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发呆的时间有些久了。
老道双手合十:“缘分已成,施主无需介怀。”
“看来我这个签是个上签了。”白秋秋释怀一笑,“多谢道长。”
告别过了老道,白秋秋拿起签文在霍琅面前晃了晃,有些得意:“听见了吗?缘定三世!”
“这么高兴?”
白秋秋招了招手,示意霍琅低下头。
他凑到霍琅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调侃:“说不定下辈子你就真是我的童养夫啦,霍影帝!”
霍琅对上了他含笑的眼眸,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眉眼微弯。
“是啊,我的小少爷。”
-
吃过做作又庸俗的烛光晚餐后,白秋秋戴上了口罩和黑框眼镜,看起来就像是个逃课出来的中学生。
他拉着霍琅,来到了约会计划里的最后一站——摩天轮。
他早就约好了烟火,准备到时候给霍琅一个惊喜。
但是他首先要做的就是把身边的镜头统统甩掉。
要知道,A市摩天轮直径有110米,那是摄像头根本无法从外面触及的地方。
白秋秋按着自己的计划,在人山人海中穿梭着,搞得一群摄像头疲于奔命。
尽管节目组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去追他们两个了,可当镜头到达的时候,摩天轮的舱门已经关闭,白秋秋正对着他们在做鬼脸。
“可算是甩掉他们了。”白秋秋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瞥了一眼一直没说话的霍琅,有些欲盖弥彰地解释道:“我就是不想他们跟着,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能正儿八经地跟你出来,还带着一群电灯泡就没意思了。”
摩天轮的座舱可以容纳八个人,白秋秋和霍琅分别坐在两头,显得整个座舱有些太大了些。
玻璃窗外万家灯火,映照在霍琅眼底,便成了流淌的星河。
那一刹那,十丈软红万千星辉都黯淡了下来。
白秋秋看见了霍琅眼里清晰地映照出自己的脸。
“过来。”霍琅朝他伸出了手。
白秋秋将手放入他的掌心。
霍琅轻轻用力,将人拽入了自己怀中。
“啾啾。”
“嗯?”
白秋秋微微抬头。
下一刻,他的唇边被含住。
结实的手臂将他禁锢在这一方天地间,让他再也无法逃开。
一时间,两人的耳畔仅剩下心跳的声音。
时光仿佛流淌了几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