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沈导。”
最后的最后,左和泽给了白秋秋一个非常用力的拥抱:“男神,我……”
他不想走。
但是现在他还不能停下,不然就辜负了男神对他的帮助了。
“等过段时间电影宣发,我们有的是机会见面。”白秋秋感受到他的不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
霍琅有些对上了左和泽略有些挑衅和威胁的眼神,并没有任何动作,是远远地看着。
郦仪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在想这人是不是被魂穿了。
霍琅逮住了郦仪的眼神,漫不经心道:“很好奇?”
郦仪点头。
“没必要。”霍琅淡淡答道。
没必要因为这种事情跟一个失败者计较,更没必要因为这种事惹秋宝不高兴。
虽然他确实看左和泽不爽。
最后,左和泽还在缓缓松开了白秋秋。
今天拍了一场大戏,春节前的拍摄工作算是都做完了,这比沈导预计的还要快些。
再过两天就是情人节兼除夕夜,沈导挥挥手,让大伙准备回去过年,初五再回来继续拍摄。
四周的工作人员来来往往,收拾各种东西。
左和泽捏了捏白秋秋的脸颊,低声道:“男神,我走了。”
白秋秋拍拍他低落的头,又伸手揉了揉:“别不高兴了,红包收的不够快乐吗?”
天际又有雪落了下来。
“好了好了,提前跟你说句新年快乐,这样高兴了吧?”白秋秋面上露出一股子嫌弃,话里话外却都是在哄人高兴。
“新年快乐,给你拜个早年。”
“记得过几天来我家拜年!”白秋秋露出一个“敢不来就鲨了你”的表情。
“一定会去的!”
“……男神再见。”
“再见再见!”白秋秋摆了摆手,表现得有些不耐烦。
可他却仍然站在原地,目送着左和泽离开。
直到左和泽的身影彻底不见了,白秋秋的眉宇间才流露出一点落寞来。
不过他也没伤感多久,便有一双手分别从他的身体两侧伸了出来,环住了他的腰。
“啾啾,我有点吃醋了。”霍琅把头埋在他的肩上。
“醋死你得了!”白秋秋摁了摁霍琅的脑袋,发现没用,只能带着这个大号背部挂件往酒店的方向走去。
吃完一顿丰盛的晚餐,白秋秋惬意地泡了个澡,准备今天把歌词给写完了。
穿着奶牛睡衣的白秋秋刚走去浴室,便看见床上多出来的一个长相英俊、身材完美的Alpha。
“你是田螺姑娘吗?”白秋秋看着已经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房间,挑眉。
霍琅看着在热水里泡的粉嫩嫩的小朋友,舌尖舔了舔上颌:“我听说你在写歌词,特意从沈导那里要了一段原片给你,说不定你能有些灵感。”
白秋秋有些警惕地看着他:“什么原片?”
不会是他们床戏的那一段原片吧?
白秋秋:!!!!
有、有点羞耻怎么办?
霍琅捏起他背后的小帽子就往他头上一扣:“不是床戏的原片,你在想什么?”
“……你怎么知道——”白秋秋话说到一半,发现自己露馅了,急忙捂住嘴。
霍琅扯了扯小奶牛头顶的耳朵,语调温吞,语气带着调侃:“你在想什么我会看不出来?”
行吧,你赢了。
白秋秋气哼哼地坐在了床上:“哪段原片?”
霍琅眉眼一弯,心想着就小朋友这脾气除了自己也没人能忍得了,又想到啾啾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又是他给纵容出来了,心头又有些热。
“沈照青的结局。”
白秋秋精神一振:“可以,让我看看。”说着便要去拿那个平板。
不料霍琅手臂一动,将平板放远了一些。
白秋秋对上了他的视线,磨了磨牙:“霍哥?”
霍琅伸手拍了拍自己身侧的床榻,这是个什么意思就不必明说了。
“霍琅,我可还没有答应你!”白秋秋戳了戳他的肩膀。
霍琅眼尾一挑,灯光下,眼尾的泪痣显得更加魅惑。
他嗓音又轻又撩,带着些笑意:“我这不是,为了更好地和你培养一下感情么?”
“你少来!你少给我得寸进尺!”
霍琅失笑,眼眸中似乎有星河流转:“Alpha最擅长蹬鼻子上脸,啾啾不知道吗?”
啾啾很气,气成球的那种气。
“就给我抱一会,不碰你。”霍琅把握着分寸,哄道,“就当做是安慰安慰我下午受伤的心灵,好么?”
白秋秋顺着霍琅递过来的梯子,勉强躺了下来。
他枕在霍琅的手臂上:“这一段的剧本我没有仔细去看。”
“这是李澈死后十年的事情。”霍琅点开视频,给白秋秋解释剧情,“李澈死后,沈照青没有称帝,他依旧以摄政王的身份统领朝堂,一面肃清朝中世家贵族,选拔寒门子弟,一面南征北伐,收复失地、震慑边疆心怀不轨的人。”
“十年后,河清王不满沈照青独断乾纲,暗中准备谋反,起事之后发现皇宫中早就空无一人,只有一份传位给河清王儿子的诏书。”
白秋秋轻轻一颤,一时间心里也有些复杂。
沈照青,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李澈呢?
但这个问题注定是没有答案了。
视频已经开始了。
一开头,便是漫天的鹅毛大雪。
很快便有马蹄声传来。
这时的沈照青明明正值壮年,又大权独揽多年,本应该是意气风发,而此刻看上去却已经是两鬓斑白,眼神里透露着一股暮气。
在他的鬓边还夹着一朵被制成干花的梅花,乍一看还有些可笑。
白秋秋记得,那朵花是李澈临死前插上去的。
此外,白秋秋还注意到了——沈照青并没有带着佩剑。
准确的说,除了青玉瓶和干花,还有一匹老马,沈照青什么都没有带。
佩剑白秋秋能理解,大概是自从李澈死后,沈照青就再也拿不起那把剑了吧。
可是一个没有武器、没有食物、没有水的人,如何在这样的天气里穿过这茫茫雪原?
显然,沈照青是去赴死的。
他完成了曾经对小皇帝的许诺,空悬帝位十年,如今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也到了他该卸下重担,去陪他了,
只见沈照青拿起了腰间的青玉瓶子,轻轻摩挲了一下,随即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温柔地仿佛是在对待自己的情人。
“那里面装着李澈的骨灰,一直被沈照青贴身戴着。”霍琅适时解释道。
白秋秋的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
“阿澈,今个儿是冬至,你的生日。”沈照青捧着青玉瓶,眼神温柔又缱绻,“你看,这里就是雁门关,从这里一直往北,就是鄂尔沁草原,再往北,就是匈奴……你不是一直都想来这看看?”
可是那个人在十年前就死了,死在了他的手上。
沈照青拉动缰绳,示意马儿向前,但是胯||下的老马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刨着马蹄,踯躅着不肯向前。
无奈,沈照青只能翻身下马,轻轻拍了拍老伙计的脖子:“去吧。”
老马打了一个响鼻。
画面的最后一幕,便是沈照青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北边走去,渐渐的,雪大了,淹没了他的背影。
霍琅拿起湿巾,轻轻擦拭着白秋秋脸上的眼泪,抬手关了视频。
他将白秋秋摁进了自己怀里,手掌轻轻抚过他的脊背:“都是假的,秋秋,那些都是假的,不哭。”
白秋秋在霍琅怀中闭了闭眼睛,咬着唇。
霍琅低下头,轻轻啄了一下白秋秋的唇角。
雪竹气息铺天盖地而来,将白秋秋整个包裹起来,抚平了他心中的不安和悲伤。
良久,白秋秋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轻声说:“笔。”
霍琅将放在床头的纸笔递了过去。
只见白秋秋在纸上潦草地写到——
“雪融后人间爱恨汹涌
刹那间繁花绮梦成空
天真的沉沦的都尘封
留谁发疯(注)”
作者有话要说: 留我发疯啊啊啊啊啊
【注】《飞雪折梦》歌词
作者准备参加月初日万活动,这里请假,3月1号三更!!!!!
今天20晋江币的交易奉上=3=
第77章 抱枕(一更)
白家的一贯传统是有钱没钱, 回家过年。
除夕夜是白秋秋一家难得可以在饭桌上聚齐的日子。
为了不破坏这种难得且温馨的家庭气氛,每年,家长们都会给家里的保姆管家放个假,然后自己动手——
热一桌年夜饭。
每分钟几百万上下的白总白乾和小白总白焱,此刻都绑着白色蕾丝裙边的围裙,站在厨房里。
两人长相相似, 此刻都绷着一张冷肃的脸, 目光凝重地盯着管家留下来的小册子。
这一幕每一年都要上演一遍。
“烤箱要200度预热?”
“嗯。”
“蒸鱼要等蒸锅上汽再蒸8分钟?”
“嗯。”
“佛跳墙的火不要断,再煲多久能好?你能不能换个词?”
“噢,十分钟。”
“……算了。”
阮茵则坐在沙发上, 用来修整指甲的小刀银亮轻薄,在她的指间翻花般上下舞动。
白秋秋穿了一身熊猫样式的、毛茸茸的睡衣, 整个人都窝在了沙发里, 一手端着盛着凉拌鸡丝的玻璃大碗,一手拿着筷子, 眼睛时不时看向厨房。
“放心吧。”阮茵吹了吹自己刚刚修好的手指甲,温柔地看向自家崽崽,“反正前期工作都让阿姨准备好了, 就让他们两个热一热而已, 而且还有你刘叔留下的小册子,他们不会把厨房炸了的。”
“可是,去年……”白秋秋想到了去年除夕夜厨房涌出的浓浓黑烟,心有余悸,“哥哥差点把厨房给炸了。”
“没事, ”阮茵一脸无所谓,还出言安慰道,“去年那是你哥第一次当主厨,失误了也正常。
当年我跟你爸结婚后过的第一年春节,你爸才是真的把厨房给炸了。”
她轻描淡写道:“就算你哥再炸一次也无所谓,反正咱家门口有个消防栓,没事的。”
“……噢!”白秋秋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直接乖乖地坐在一边等吃。
阮茵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扶着额头,看起来有些苦恼:“秋秋宝贝,过来。”
白秋秋不明所以,舔了舔油光发亮的唇角,走上前去。
阮茵捏了捏他的脸蛋:“秋宝……”
此时,门铃叮咚响了一声。
这除夕夜的,又是谁会在这个点过来?
阮茵咽下想要说的话,揉了揉他的脸:“去开门吧。”
白秋秋趿拉着兔子拖鞋,凑到了监控前看了看——
霍琅?!!
白秋秋看着门外穿着及膝黑色双排扣风衣、外面披着件羽绒服、手里拎着各种礼物的霍琅,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时间。
今天是大年初一吗?
门铃又响了几声。
“秋宝?”阮茵的声音远远传来。
白秋秋这才如梦初醒般打开了大门。
见霍琅穿过了庭院,白秋秋才把实木大门开了一条缝。
寒气夹着雪花扑了白秋秋一脸。
让他打了个寒颤。
霍琅看见了穿着睡衣的小朋友有些冷,赶紧反手把门关上。
借着玄关昏暗的光线,他看见白秋秋唇角还粘着一点芝麻和红油。
他抬手想帮小朋友摘了,但又觉得自己的手太冷,怕把白秋秋给冻着了。
白秋秋接过他手里的东西,问:“你怎么了来了?”
霍琅的表情里流露出了一丝可怜的意味:“爷爷把我赶出家门了,你就可怜可怜我,收留我一下?”
“如果我不呢?”白秋秋一脸冷酷。
“那我就只能……”
白秋秋好整以暇地看霍琅卖惨,然后再让他好好求一求自己!
“待会偷偷爬上秋宝的房间了。”霍琅脱了自己的羽绒服,待手暖和了一些后轻轻刮了一下白秋秋的鼻子,调侃道,“秋宝,你的房间在哪儿?”
“才不告诉你!”白秋秋当即身上悄悄拿胳膊肘拐了霍琅的腰一下。
Alpha的嘴,骗人的鬼!
“呼噜呼噜毛。”霍琅拿出撸小肥啾的手法揉揉白秋秋的发顶,从他手中拿过礼物,走到客厅。
白焱端了一道菜来,见客厅里突然出现的霍琅,眼里先是闪过一丝不爽,而后又按捺了下来。
他板着那张冷到南极圈的脸,淡淡道:“来了。”
白秋秋被白焱的平淡反应给震惊了。
霍琅这是在什么时候跟他哥哥达成了不可描述的协议?
“伯母好。”
阮茵点头,随后拉过满脸茫然的小儿子,怜爱地把他抱紧怀里,跟安抚小孩子一样拍着他的背:“是我让霍琅来的。”
“啊?”
虽然白秋秋还是有些不太懂,但隐约感觉到这可能是跟这几天自己信息素不稳定的有关系。
白秋秋挣扎着从埋‖胸的境地中挣脱出来,坐到一边,问:“为什么?”
白秋秋看见阮茵的脸上第一次有了凝重的色彩。
要知道,当时白秋秋被全网黑的时候阮茵都没有这么严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