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农家游 完结+番外[玄幻科幻]——BY:桃花半盏
桃花半盏  发于:2020年0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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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父这么说完又放下背篓,掰开牙口给陆骁看。也是担心以后自己不在,陆骁自己来被人坑了。“健康驴的口色鲜润,鼻耳温和。粪球硬度适中,外表湿润光亮。而且吃草的时候,牙齿咬合特别有力。”
  陆父认真教着陆骁,那摊主也不急。牲畜买卖本就不多,自然任由两人看。
  陆骁静静听着,表示自己明白了。陆父点了点头,就开始跟摊主讨价还价。来来回回讨论的很久,最后以五个银石成交。
  看着陆父谈好价格,陆骁在不远处买了两碗面。猪骨头熬的汤,喝起来很清香。猪排也卤的很入味,浇上一层青青红红的剁椒更是过瘾。
  现在家里有钱有地,陆父也不执意吃什么清水面。尤其是自己儿子身体不好,一向是他的一大心病。本就不愿委屈儿子,过了年还有乡试…多补补才好。
  等两个人吃完面,陆骁便提出去书馆买本书。陆父不懂这些也没跟着,只是坐在面摊要了碗汤慢慢喝。
  …
  陆骁并不是真的要买书,陆父么在这方面可从不含糊。他是想给父么买些东西孝敬,要是陆父跟着肯定是不让买的。
  “这簪看着不错…”陆骁看中的是一支银簪,簪身分成双股犹如树枝纠结在一起。簪头雕着数朵梅花。梅花或绽放,或半拢,或紧闭。花心上点缀着少许金色圆点充作花蕊,比起旁的显得格外别致。
  梅花清冷,最是适合他了。
  “先生眼光果然独特…”小二未来得及报价就看见有人掀了内堂的帘子进来,连忙恭恭敬敬的喊了声东家。
  陆骁微愣随即拱手为礼,神色一如既往的温和。倒是那东家眼里一闪而逝过诧异之后显得更加和善,经商多年自然看得出面前人态度虽然疏远却也平和。
  “与兄台应是素昧谋面,还是小弟忘了?”突然出现的男人胖胖的圆脸犹如满月,眼睛眯在一起显得格外好说话的模样。
  “不瞒贤弟,今日贤弟不来此地…过些日子也要去拜访。愚兄魏旬,在家中排行第三。县上望江楼正是在下的产业…”
  陆骁听闻不由恍然,他说这人为何这般突兀原来源头在这呢。魏旬说他便听,面上毫无烦躁敷衍之意。魏旬眼见如此更是卖力说惨,只把自己说成颗小白菜。
  “县上的主顾还好说,可郡上的达官贵人多。那二十几坛果酒除了酒楼留下几坛,剩下的连送人都不够。”魏旬低着头,就跟要哭出来似的“生意难做,上下哪里打点不到都是闷亏。贤弟你可要帮帮我啊…”
  陆骁心里不由暗叹,这人倒也有趣。虽然对酒方有想法却也没有硬逼,唱作俱佳的惹人发笑。虽是好笑,但陆骁心中戒备不减,眼前人绝对不简单。
  “父么年迈,小弟亦是家中独子。那果酒虽好却也不敢太过劳累父么…”陆骁从小就是孤儿,这敷衍太极的本事自然熟练。各种理由说的魏旬都不好意思再问,只觉得自己再说下去就是欺负人家人丁单薄了。
  魏旬有点沮丧,他觉得自己像是把力气往面团上使。这人软硬不接,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其实此事也不是没有办法,小弟家中唯有父么二人…许多事自然是力所不能及。不过…在下还有一个法子就是不知魏兄乐不乐意…”陆骁看着掌上白瓷的茶盏,眼截微垂掩住笑意。他原本只打算将方子卖出便罢,现在却有了别的想法。
  自己软硬不接,敷衍了事。魏旬一开始没有察觉,时间一久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魏旬虽然失望却没有任何恼羞成怒的意思,只是约定不把果酒卖给旁人。由此可见,眼前人虽有商人好利的一面却也是个有底线的商人。
  既然如此,自己与此人长期合作未尝不可。
  “我家中人丁确实单薄但魏兄家有仆从差使,不如你我二人合作。”陆骁不急不缓,魏旬下意识打量他的神色却发觉此人神色无悲无喜,连眼神都被敛下的眼睑遮掩。心知主动权已经被对方握住,不由暗叹后生可畏。
  “那果酒不过是小弟所知其中一种罢了,这一种也是原材料好寻…若是魏兄与小弟合作,自然要将方子告知魏兄。只是此后果酒的利润我要抽取两成,魏兄意下如何?”陆骁这么说,魏旬不由一惊。抽成的说法不是没有,令他意外的是陆骁不过是个读书人怎么懂得经商之道?惊讶之余更添忌惮,但也明白这法子自己并不吃亏。
  “魏兄可知道与我合作除了能够挣钱之外还有旁的好处?”陆骁表现随意,魏旬却再不敢有丝毫轻视。甚至隐隐觉得自己如同透明的摆在人面前一样,句句扎心。
  作者有话要说:
  QAQ~好少的收藏,哭唧唧


第7章 士农工商
  落叶随着轻风掉落在窗户边缘,偶有几个轻轻敲打着窗棂发出沙沙声
  屋内相对坐着的两个人,一个闲适温和另一个虽然极力放松却不由绷紧了面皮。
  “魏家在县里虽然是赚的不少,和县太爷也说的上话。可是到了郡上怕是力有未逮吧!”
  陆骁说的随意,魏旬却是心中大震。自己一心想要酒方子却没有想过自己究竟保不保得住,或者说想过却被利益蒙蔽的忽略了。
  魏旬隐隐知晓因为果酒稀缺,自己拿来讨好官家的那些其实并未真的被收用而是一层层的往上递。就是前几日,县令郡守还在暗示自己。如此大的肥肉,难保旁人眼红。郡上能人多,自己若是着了道…
  “贤弟如此说便是有了应对之法?就请贤弟指点愚兄…”魏旬连忙给人倒上新茶,眼神中满满期待。既然眼前人能提出抽取两成利益,肯定是有应对之法。
  “此事其实简单的很,只是魏兄当局者迷罢了。”陆骁装够了深沉不由一笑,说话也直率了许多“果酒虽好却不值如此大动干戈,归根究底不过是因为物以稀为贵罢了。魏兄得了方子扩大酿酒量,想来就没有如此扎眼了。”
  陆骁说的轻巧,魏旬眼中却是异彩连连。这个法子看着简单却极少有人想到。商中机巧倒是被一个年轻人一眼看破,好一个物以稀为贵。
  “不瞒魏兄,今年春日我对乡试势在必得。若是有幸得一功名,别说县令便是郡守也不敢轻易动你我合作的酒坊。”陆骁说的自信又见眼前人深思不由轻笑,放上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魏兄早些年一直资助自己的妹夫读书之事人尽皆知,可见早就知道自己根基并不稳固。这么多年过去,你妹夫却没有丝毫更进一步的迹象。年近四十还是个童生,便是今年侥幸中了秀才又能如何?四十岁的秀才对县太爷的威慑力实在有限…想必魏兄心里也明白。这几年的资助早就没了当初的用心,如今也不过维护兄妹亲情罢了!”
  士农工商,商人最是轻贱。哪怕腰缠万贯又如何,朝廷之上除了两袖清风的清官哪个缺人贿赂?农民羡慕商人有钱,住的了大宅院娶得了娇妻美妾…可商人处境到底有多尴尬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再有钱也只能穿着布衣…轿子之类更是想都别想。
  魏旬是县里少有的富人商贾可还不是把心爱的妹妹许给一个不过只有童生名号的寒门子弟,商人的地位就是这么低…低到连保障都没有。
  “你能为了自己的妹妹每年白白花上那么些银子,可见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不然…我也不会提出合作。”陆骁不等魏旬反应,接着之前的话继续说“这个方子卖给谁都一样,哪怕现在护不住也无妨…大不了把眼前这个卖了,有了功名在经营其他也是一样的。”
  魏旬这会彻底服气了,自己想要方子,想要借着这酒在郡里彻底扎下根基,笼络人脉就必须有陆骁,有这个方子真正的主人。但陆骁就不一样了,他选择谁都可以。若是有了功名甚至自己干都可以,自己从势强的一方转为被动等待选择的一方,这滋味何止五味杂陈那么简单。
  眼前人把商人的弱处一一踩了一遍而他却无法生气甚至要感激此人给他更上一层楼的机会,商者轻贱便是如此。魏旬心里难受,自己受这个委屈便罢了。可是儿子呢?儿子以后要如何?想到儿子,魏旬突然恍悟心下更为坚定。
  “贤弟说的透彻可见为人磊落,既然如此…为兄不占你便宜,你说的二成利改为三成…只希望有一日贤弟青云直上也提携一把愚兄”
  陆骁看着魏旬有些意外,这个人是真的有意思。哪怕自己将商人一职贬到泥土里,此人也没有丝毫被压弯的意思反而把目光放的更加长远。
  讨好一个权利在握的人自然难,可讨好一个还未出仕的人就简单多了。有这三成利的利益关系,有起于微末时相交的情分。只要不涉及身家性命,自然不会吝啬相帮。甚至于若魏旬之子有意功名,自己的用处也会更大。想通这些不由叹眼前人思维敏捷,明明劣势却依然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甚至将自己也绑上魏家的船。多了这一成的利,自己必然是要承这个情。
  “魏兄是聪明人,希望以后能够守望相助。”陆骁没有犹豫的应了下来,随即让小二取了纸笔一连写了数道酒方。魏旬吃惊之余更加觉得自己想法实在明知,眼前人实在隐藏太深了。
  “自然自然,日后定是要如此才好。听闻贤弟即将娶妻,愚兄也没什么好东西也就这些首饰还不错…”魏旬看了掌柜一眼,那掌柜立刻取了店里极好的首饰和胭脂水粉给人打包,其中自然包括陆骁之前就看中的银簪。
  “父么已经挑好了日子,只是未带请帖…”陆骁推辞一番,魏旬执意如此便收下了那些首饰。又请掌柜去买了一张崭新的喜帖,工工整整的写了邀请“那日兄长可是定要来,那葡萄酒我偷偷留了一小坛…到时请兄长共饮。”
  “好!好!不瞒你说,自从上面盯上这酒我还真没有再尝过滋味。虽说这酒越久越香,只怕没人有这个耐心像贤弟这般藏那么久了。”
  两个人借着婚事又寒暄了几句,眼见天色渐晚才匆匆告辞。遇到魏旬是意外之喜,唯一可惜的是阿父的礼物怕是泡汤了。
  眼看着陆骁离开,魏旬才放松的靠在椅背上连连叹息。此刻的他只是觉得商人不易却不知日后如何庆幸今日的选择。
  …
  陆骁到了县城门口,陆父已经等了许久,眼见他拿着一大包东西,十分意外。有心想要教训两句,马上就要娶妻生子怎么能这般大手大脚。
  陆骁一看陆父神态就知道误会了,连忙凑过去压低声音。将自己和望江楼东家合力开酒坊的事说了,包裹里的这些只是赠礼。
  陆父闻言沉默半晌,对于合力开酒坊这事并不认同。但也知道此事不便在此讨论,只是赶紧驾车回家。
  一路上陆父都很沉默,弄得陆骁忍不住揣测自己说错了什么。好不容易到了家,陆父立刻就把门一关将陆骁领到里屋。陆么一下子就愣住了,也顾不得招呼父子俩吃饭连忙跟了进去。
  “你知道那个方子本身要比这三成红利更值钱?若是那人得了方子反悔又如何?”陆父问的又准又狠,若非陆骁已经考量过此刻怕是已经被问住了。
  “方子确实值钱,可眼下我们护不住这方子。咱们自己酿酒酿不出太多不说还要受各方觊觎,儿子更只是普普通通的童生。这钱不能挣也不敢挣,何况日后要有了功名更不可能去开酒坊,以后再要挣钱也需挂在阿父阿么或者长安名下。”陆骁这番话让陆父眉头微微舒展,说到底他怪的不是儿子自作主张而是怕他年轻胆大受了人骗。
  “至于魏旬,起码在儿子三十之前他是半点不敢违约的。除非他敢也能够彻底灭口,否则凭借儿子已经是童生的身份他日金榜题名必然容不了他。”将之前和魏旬谈的过程仔仔细细的讲给自己的阿父,没有半点隐瞒的意思“而且儿子已经有了其他挣钱的法子。比起酿酒这般引人注目,过于风险的生意…儿子另有他图。”
  这次陆父彻底舒缓了眉头,大感欣慰。自己的儿子果然不是冲动之举,考虑之详密让他也自叹不如。
  陆么别的听不太懂只知道每月都有三成利的进项顿时眉开眼笑,笑完之后连忙招呼父子俩吃菜。
  等到酒足饭饱,陆骁才想起因为陆么被遗忘的包裹。连忙去取了看,里面装着一根玉簪,两根金簪,四根银簪。除此之外还有三盒胭脂和两盒口脂。
  陆骁想了想将唯一的玉簪留给阿么,金簪银簪也各自留了一个。剩下一个金簪送给岳么,两个银簪给郑哥儿还有一个给郑小哥儿…对岳父和郑大海他有些犹豫,但肯定不能忘了。最后在陆父建议下去村口买了三斤上好的米酒和两斤腊肉,男人嘛无非就是酒肉二字。
  陆么听着安排并没有因为儿子大手笔给岳家而生气,陆父之前已经告诉过他日后生意做大了少不了让岳家来帮衬。陌生人和岳家相比,自然是岳家更亲近。何况郑大海每次打到什么野味也没少往这送,他明白这个做哥哥的想法。说到底不过是希望自己的弟哥儿嫁过来之后能够把日子过好,这样仁厚的人家他乐意好好来往。何况儿子心里还是更看重自己这个母亲的,这唯一的玉簪可不是只留给自己了吗?岳家自家加起来也不过多两个银簪…
  阿父阿么都支持,陆骁才没有后顾之忧。之前那般斟酌相看不就是为了以后没有所谓婆媳矛盾,否则为难的还是他。
  陆骁将东西装好放起来就回房休息了,和魏旬斗智看起来稳操胜券其实步步惊心。若是稍有心虚气短,自己绝不会怀疑魏旬立刻就能反转局面。自己是有优势但这个优势终究还是虚的,只有真的取得了功名才算坐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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