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让师兄活到HE[重生][玄幻科幻]——BY:叶重阑
叶重阑  发于:2020年0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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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多的细节他已经想不起来,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腿上已经传来了锐痛。
  他那异母弟弟果真下手不留情,只一下便废了他的双腿。
  沈北雪猛地抬头,眼眶发红,其中的恨意几乎凝成实质。
  可他人族形态的容貌毫无威慑力,眼尾那三粒小小的泪痣倒显得他凄惨可怜泫然欲泣。
  “这一剑算是回报魔皇陛下在雷云剑宗的污蔑。”
  魔皇冷笑一声,除了浑身痛得发抖眼中并无半分悔意。
  第二剑似乎也算好了位置,自肋下刺入,从后背穿出,形成了一个对穿的窟窿。虽不致命,却疼痛钻心。
  “这一剑是回报皇兄教会了我如何用魔皇之血祭剑。”
  沈北雪并无第一次杀死云溯望的记忆,他有些迷茫地看了对方一眼,仍是不愿示弱。
  只是这一剑选的位置格外地疼,身上喷涌而出的魔皇之血很快就带走了他身上仅有的力气。
  他疼得说不出话,也再无心瞪云溯望。
  第三剑刺在心口附近,为了不让魔皇那么快就死,有意避开了要害。
  “这一剑是想让魔皇陛下记住在浮流镇放的那场大火。”
  魔皇伤得严重,啐出一口血沫:“孤只恨那场大火没有烧死你……”
  他面前的白衣剑修似是被这句话刺激,俊美的脸上浮现出奇异的笑意:“我确实被烧死了,只是心有不甘,如今想要拉上皇兄一同下地狱。”
  然而沈北雪根本不信,只当他在说疯话。
  云溯望见他不肯信,极轻地笑了一声,讥讽之意再明显不过。
  他剑尖一转,停在了魔皇的丹田,那恰好是灵洲修真者元婴所在的位置。魔胎消散之前,也是居于此处。
  这一剑的意图十分明显,沈北雪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想要蜷起身子。
  他躲得太急,身上锁着的铁链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云溯望见他反应激烈,动作微微顿了一下。
  魔族修炼并没有什么金丹元婴的说法,魔皇这般紧张多半是为了肚子里那已经不复存在的魔胎。
  可是魔胎是他自己舍弃的,现在反过来后悔又有什么用。
  经历了几番生死,云溯望早已看透了魔皇,那一剑到底刺了下去。
  沈北雪丹田本就疼痛难忍,重创之下连最后的一丝骄傲和体面也无法维持。
  他在地上缩成一团,嘴唇毫无血色,大颗大颗的冷汗顺着高挺的鼻梁往下流,眼角泛出的泪水将泪痣浸润得如同墨滴。
  “魔皇下令剖别人元婴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也有像这样任人宰割的时候。”
  云溯望的语气还算平静,但过往的种种梦魇一起涌上心头,他其实并不好过。
  情绪起伏过大就难免会刺激魔皇之血,让他自身也陷入危险的境地。这些道理云溯望都明白,他现在不能放任自己失去理智,他还要去救安师弟……
  一度被仇恨冲昏的头脑,在想到安归澜之时难得地恢复了清明,接下来几剑都精准避过了魔皇的要害。
  显然云溯望现在只是想给魔皇放血。
  待到魔皇身上的伤口已经足够多,云溯望手上的长剑也喝饱了血。接下来成剑、认主一系列操作他早已驾轻就熟。
  这把剑他是打算留给自己的,而用他自己的血铸成的玄溯则留师弟。
  魔皇身上的愤怒和不甘导致这把刚铸成的剑无比凶煞,寻常人根本无法驾驭。
  不过云溯望倒不是担心安师弟镇不住,他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心上人拿着一柄和旁人有千丝万缕联系的佩剑。
  在离开之前,他又看了一眼伏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魔皇。而魔皇也用仅剩的力气恶狠狠地瞪着云溯望。
  兄弟二人目光交错,说不清楚到底是哪边的仇恨更深些。
  到最后,反倒是云溯望忽地一笑,对魔皇的恨意毫不在意:“皇兄是不是还想说我名不正言不顺,朝中大臣没有几个人会服我。”
  他见对方又露出种轻蔑的神情,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将话继续说了下去:
  “你知不知道朝中那些人怕你怕到了什么地步?连宣城君刚出生没几个月的孙儿都能被你的名号吓哭。那些人生怕你一个不高兴大开杀戒,早就巴不得你退位。”
  说到这儿云溯望脸上的笑意倒是真切了几分,他转身丢下倒在血泊之中的异母兄长,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屋子外面,凛冽的北风裹着雪花扑面而来,那抹修长的身影很快就融入了苍茫的白色之中看不真切。
  作者有话要说:  云师兄:翻开我的记仇小本本,我是不是还少捅了几下?感谢在2020-02-15 06:50:30~2020-02-16 21:12: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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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9章
  报复过魔皇, 云溯望便将人丢在了那座别苑中等死。
  他深恨魔皇, 却也懒得和他面对面一分一秒地耗下去。
  反正只要放完了血魔皇必定会死,届时先皇所出便只剩下他一人。
  他对那高高在上的位子倒没有夜朔云那般病态执着,但是既然得到这个位置既能救安师弟又能救自己, 他便会为之步步筹谋, 直至达成目的。
  魔皇的势力尚未清除干净, 他要做的事情多得数不过来。下午去捅了沈北雪几下权当给自己减压。
  可是减压过后该做的仍是要继续做, 就这样他在望雪宫中一直忙到深夜。
  夜宁人静无人打扰之时, 云溯望时常会想起安归澜。凝霜宫外一别, 已经过了七日。
  这七日他打探不到一点镇墓之地的消息,身边也再无可疑的动物主动接近。
  若说心中没有抛下一切立刻跑去镇墓之地的冲动肯定是假的。但经历了几番生死, 云溯望到底多了几分沉稳。
  他现在所做的, 便是将未来所有可能威胁到他和安师弟的隐患一一排除。他想亲手为安师弟铺就一片坦途。
  “舒望君。”
  云溯望专心做事之时不喜人打扰,听到门外魔族的声音, 面露不悦:“何事?”
  “别苑的沈北雪发疯伤人, 宫中的医者看过之后说大限只怕就在这两三日了。”
  对于这个消息, 云溯望并不意外:“发疯便发疯,别去管他, 药和吃食也都断了吧。”
  他又想起了什么,继续问道:“跟着魔皇残部的人可有传回消息?他们潜回北陵暗中联系的大臣都记下来了么?”
  门外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 紧接着那魔族答道:“回舒望君,魔皇残部护送陆宇琴至苍羽君府上,而后大部分藏匿不出。
  苍羽君虽被关押,但他手下的人却极不安分, 像是在筹谋着营救魔皇。”
  云溯望手中的笔停了下来,面色称不上好:“苍羽君还在牢里,魔皇残部无人统御,他们要想成事必定要先选出个主事之人。
  说到底……只看宇琴如何抉择了。”
  云溯望所料不错,仅仅是第二日北陵便传出了魔皇旧部起事的消息。
  只因沈北雪现在还在他手上,这群旧部群龙无首,最后竟宣称陆宇琴便是魔皇选定的魔后,强行将人推了出来。
  不过陆宇琴态度颇为犹豫,他没有跟着起事,反而托人传话,想要来望雪宫与云溯望单独见上一面。
  毕竟是多年好友,云溯望没有拒绝。
  自从魔皇在雷云剑宗当众现身,挑衅了整个灵洲又掳走了雷云剑宗大弟子,他便再也没见过陆宇琴。
  时隔许久再次相见,两人的话都少了许多。
  陆宇琴瘦了许多,那双暖褐色的眼睛仍旧温润明亮,只是间或闪过一抹忧色,似是心中藏着数不尽的烦恼。
  “溯望。”他声音略有些哑,说起话来仍带着自小养成的世家公子气度,不疾不徐,“我一直以为你是不喜欢和人争权夺利的。
  这次……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难道是魔皇他又欺负你了?”
  云溯望自始至终都看着陆宇琴,见他面上的关切不似作伪,方才放松了戒备,轻描淡写地答道:
  “没有苦衷,只是忽然想通了。权力可以带来想要的东西,可以保护自己喜欢的人。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去争一争?”
  陆宇琴叹了口气:“溯望,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这些日子,我都在尽最大的努力拦住沈北雪,让他不要再做错事。”
  云溯望想到自己身在北境,除了仲氏兄妹一直在监视着他,魔皇好像真的没再找其他麻烦。这才似有所悟地看向陆宇琴:
  “这段时日,是你控制了沈北雪?”
  他对面的清俊修士点点头。
  “那他腹中的魔胎,也是你自愿的?”
  陆宇琴到底面皮薄,听到如此直白的问题耳根烧得通红。
  云溯望很快就什么都明白了,陆宇琴对他那魔皇兄长到底是旧情难忘。
  他垂眸,眼中情绪晦暗难明:“你应该知道,他根本活不了多久。为了赢,他也根本没顾及什么魔胎。”
  “我能见见他吗?”陆宇琴有了决断,声音温和却坚定,“我并不是想要替他求情或是放他走。我只是想要见他一面……陪他走完这最后一段路。”
  雷云剑宗的内门首徒,为人处世自然正直公允,他认定了云溯望所作所为没错,便不会提出过分的要求让对方为难。
  只是再公允正直的人终究也有自己的软肋,他最终还是没法留沈北雪孤身一人悄无声息地死去。
  云溯望看着挚友,许久才答了一个“好”字。
  他陪着陆宇琴再次来到了那座冷僻的别苑,但沈北雪已经不省人事。
  说到底,魔皇落得如今的下场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他生来体弱,为了争一时之气又不懂得保养身体,原本至少百余年的寿命硬生生被他作的砍半再砍半。
  如今奄奄一息,眼看着最后一口气也吊不住了。
  陆宇琴一见沈北雪满身鲜血,原本的平静稳重也有些维持不住:“溯望,他毕竟是你同父异母的兄长。”
  “并不是天底下所有的兄长都能和苍羽君一般。”云溯望抬眼,冷冷瞥了一眼魔皇,“便是没有我,他胡乱服了那么多年的药物又能得几日周全?”
  陆宇琴定定看着他,没反驳也没责怪,但是两人之间的距离却不知为何疏远了许多。
  半晌,陆宇琴长叹一声:“溯望,终究是我和沈北雪对不住你。但至少为将来考虑,别再弄脏自己的手,沾上弑兄夺位的污名。”
  这话说得委婉恳切,但是云溯望听了却难免心灰意冷。
  陆宇琴不知道他已经在魔皇手下惨死两次,他也无意将血淋淋的伤口揭开给旁人看。不知者不罪,可是陆宇琴对魔皇的那份关心和情意却是实打实的。
  在不违底线的情况下,他那多年的挚友已经为魔皇做出了最大的牺牲和退让。
  到最后,云溯望发现这世上真正站在他这一边,无条件支持他信任他的,竟只有安师弟一人。
  可据他所知,就连那在他心里独一无二的安师弟也并非一开始就存在与这片天地。那个人来自另一个世界,若是按照原本的轨迹一路走下去大概不会和他有半分交集。
  安归澜最终能出现在他身边,能两次与他同生共死,现在看来倒像是天道给予他的最大的善意。
  云溯望不敢想,若是一路走来没有碰上这样一个人,自己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也许会满心怨恨,做出比现在疯狂得多的事情。
  陆宇琴见他面色不对,忍不住关切问道:“可是身体不适?”
  云溯望想明白了种种复杂的因果,内心也跟着通透起来。他已经足够幸运,得以有一知己生死相随……
  他摇头示意自己无恙,再看向陆宇琴时眼中已无悲无喜:“魔皇已经时日无多,我其实也无需再动手。
  对我而言,让他就这么多煎熬几日,其实比直接给他个痛快划算。如果你想要在此陪他,我不会阻拦,但我也不会出手相助。”
  云溯望说得认真,陆宇琴也了解他的性子。
  更何况在望雪宫中和沈北雪朝夕相处了许多时日,他也早已清楚了魔皇的身体状况。不是他不想救,实在是他救不了。
  “生死有命,这道理我清楚。”陆宇琴无奈地笑了笑,看起来有些疲惫,“有时候我倒希望他不是什么魔皇,就仅仅是一个普通的琴修——沈北雪。”
  他看着云溯望离开的背影:“谢谢你,溯望。”
  陆宇琴一直都是个识大体有分寸的人,即便他动了真情,云溯望也并不担心他坏自己的事。
  更何况,那囚禁魔皇的别苑一直有专人看管,随时向他通报情况。
  回到在望雪宫的临时居所之后,云溯望便开始为打开镇墓之地做准备。
  他找了许多北陵宫和望雪宫储存的典籍一一翻看,总算对镇墓之地封印的原理有了了解。
  根据书上记载,只有魔皇有权封印和打开镇墓之地。
  而在魔域成为魔皇只需满足两个条件,其一是出自魔皇一脉,其二是成为魔皇一脉的最强者。
  之前云溯望与夜朔云不相上下,可现在明显是云溯望更强。
  即便他现在还没来得及举办声势浩大的登基庆典,天道也已经自动承认了他魔皇的身份。
  云溯望继续翻着古籍,将开启镇墓之地的具体步骤也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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