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让师兄活到HE[重生][玄幻科幻]——BY:叶重阑
叶重阑  发于:2020年0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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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双深紫色的眼睛一瞬间凝聚了杀气,但是待到看清了坐在床边的人之后,杀气便已经彻底消散无踪。
  陆宇琴见他醒了,露出一副果然你又在骗我的表情,默默将手收了回去。
  等他调整好情绪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已经不带有过多情绪:“我只想知道兄长到底何时才能回来。”
  “就在这几日,此番只是路上耽搁,并未遇到意外。”
  夜朔云说完,目光便专注地停留在陆宇琴身上。
  那明明是个温柔的人,但是在他面前却表现得极为冰冷淡漠,就好像曾经关心照顾沈北雪的那个人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若是夜朔云像其他魔族一样可以活上千年百年,自然有的是时间等宇琴回心转意。
  可他成为魔皇所付出的代价就是不断地消耗自己的寿命,他已经没法再等下去了……
  陆宇琴见魔皇脸色郁郁,心中不知又在筹谋着什么,更是一刻都不想在这寝殿中待下去:“若无事,就请容我先行告退。”
  “等一下!”夜朔云好不容易才见到对方一面,哪里舍得就这么将人放走,此刻也顾不得身体不适,直接拉住了陆宇琴的衣袖。
  “宇琴,过些时日我打算去望雪宫调养。到时候苍羽君也会随行,你也同去好吗?”
  望雪宫是北陵附近的一座行宫,宫苑中景色秀丽,还有数眼药泉,向来是魔皇一脉调理身体的绝佳去处。
  而过一段时间,地处北方的魔域就会先行入冬,恰好赶上望雪宫景色最佳的时期。
  夜朔云所言的调养身体固然是实话,可是他更希望借着这个离开北陵散心的机会让宇琴回心转意,因此提出邀约之时眼中满含期待。
  陆宇琴不着痕迹地抽回衣袖,那双暖褐色的眼睛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魔皇陛下早已经做好了打算,哪里给过我拒绝的机会。”
  这一次他头也不回离开得干脆,直接把魔皇晾在了身后。
  夜朔云思及那个即将实施的计划,心口又开始闷疼。
  他拿起帕子,拭去唇角断断续续渗出的鲜血,眼中的执念愈发深重。
  他不能让魔皇一脉就这样断在自己手中……
  ……
  自从见到了舒亦寄院子里的仲遥华之后,云溯望就一直怀揣心事。
  昨夜他轻手轻脚地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竟是一宿没合眼。
  好不容易熬到天光大亮,变回了一只大猫猫,才终于抵不过全身泛起的倦意,缩进了安师弟的被窝里。
  他原本一心修炼,并不像夜朔云有那么多千回百转的害人心思。
  可自从魔皇之血觉醒,对最亲近的安师弟产生了变态的渴血感之后,一切就都变了样。
  他一边压抑着身体的本能,一边独自思虑着让自己恢复正常的方法。
  以往一直能够帮他分担压力和痛苦的安归澜,反倒成了他此刻最怕面对的人。
  在来自身心的双重压力之下,云溯望的身体竟比之前还要脆弱。
  等到日落之时他再次由猫变人,才发觉自己的体温高得反常。皮外伤都已经好了,他却在这个时候发起烧来。
  一整天的时间,他都在有意无意地躲着安师弟。生怕一时冲动,再去喝对方的血。
  但是到了这种时候,对安师弟的依赖和渴望变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体力被消磨得差不多了之后,意志力也跟着被削弱。
  云溯望循着鲜血的味道找到了房间中安归澜还未来得及清洗的衣物,明明渴求得眼角泛泪,却仍保持着最后一线清明。
  忍到最后,也只是克制地将带着血气的衣服拢到自己的怀中,说什么也不愿做出昨夜的举动。
  魔皇之血发生错乱,带来的不光有超出控制的强大力量,还有一波一波腐蚀神经的焦灼感。
  云溯望近乎失态地蜷缩在床榻的一角,终于忍无可忍,张口咬住了自己的手腕。
  很快血腥味儿就在口中弥漫开来。
  他闭着眼睛,纤长的睫羽如蝶翅一般颤动不止,只是一心想要用自己的血快点把这股焦渴感压下去。
  可惜天不遂人愿,正当他狠心加深自己腕上伤口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少年音:
  “云师兄,你怎么了?为何要自伤?”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更是下午三点~


第50章
  云溯望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对抗魔皇血脉之上, 根本没有注意到安师弟是何时进来的。
  直到听到了对方的声音, 他才如梦初醒地睁开眼睛,口中卸了力道只余下一片血腥。
  安归澜也是眼疾手快,趁着云师兄失神的功夫, 已经把那只饱受摧残的手拉到了自己眼前开始包扎。
  “云师兄, 可以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吗?”
  少年的声音没有半分埋怨责怪, 可是满满的心疼却是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了的。
  明明他才是师弟, 可是此刻反倒成了照顾人的那一方。
  云溯望突然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他自以为可以熬过魔皇之血的暴动, 不想成为安师弟的拖累。
  可百般隐瞒到头来只会让安师弟更加担心。
  自以为是的结果只能是伤害到唯一关心自己的人。
  “安师弟,对不起。”
  一天没有开口说话, 云溯望的声音带着些沙哑。说不上好听, 但是传到安归澜耳中仍是带来了一种难言的悸动。
  “师兄永远不需要和我说对不起。”
  他一边这样回应着,一边除下外套和鞋子, 到了床上。
  许是觉得自己现在满口血腥味儿, 云溯望听到了声响却没有立刻转过头来, 这反倒给了安归澜主动的机会。
  少年伸长了双臂,自背后轻轻揽住了云溯望。
  在原来的世界中他并没有和人亲密接触的经验, 来到异世之后,也只跟云师兄一人贴得这么近过。
  因此安归澜此刻的动作其实更像是抱猫。
  只不过他怀中的大猫猫体型实在太过巨大, 一头墨色长发挡住了他的视线,宽肩窄腰和他的身体无限契合,就连体温也因为高烧化成滚滚热浪,传导到他的身上。
  “师兄, 你发烧了,是伤口感染了么?”
  云溯望本就是病中,浑身虚软无力,犹如陷在棉花里,哪里还受得起安师弟这般撩拨。
  他不敢动也不敢回头,只是用没有被咬破的左手默默捂住了半张脸,几乎语无伦次:
  “不是伤口的问题,只是魔皇之血……我身体中的魔皇之血已经快要失控了。
  安师弟,你贴得太近了,我怕我会克制不住……我不想喝你的血……”
  说到最后一句,云溯望声音里竟带了点哭腔,他把自己逼得太狠了。
  安归澜听了这话,算是全明白了,原来云师兄一整天避而不见是为了不喝他的血。
  云师兄虽然是妖魔混血,但是自小是被师门按照灵洲修真之人的标准培养长大的,喝人血这种事情无论是道德上还是情感上都是一道迈不过去的坎。
  仿佛一旦破戒,就是堕为邪魔万劫不复。
  可是在安归澜看来云溯望魔皇血脉暴动想要喝血,就和生病的时候想要喝药一样正常。
  师兄生病了,他怎么忍心眼睁睁看着对方一直受这种不必要的煎熬。
  安归澜笑了笑,语气竟变得轻快了许多。故意凑到云溯望耳根,轻声道:“师兄想喝我的血,那就喝好了。”
  说罢他竟真的聚灵成刃,在手臂上割了一道伤口,送到云溯望嘴边:“我如今好歹是有些灵力的元婴修为,不会那么轻易就被师兄伤到的。”
  云溯望猝不及防,被师弟举动吓得呼吸一滞。他苦笑:“哪有你想的那般简单,我要是喝了,就真的与妖魔无异了。”
  说到这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更加黯淡:
  “虽然我也称不上是人,但至少不会像魔皇那样暴戾嗜杀。一旦喝了安师弟的血,岂不是彻底本性暴露。
  到了那个时候,一切就都停不下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清明却又决绝。不伤害安师弟,是他最后的底线。
  “云师兄是怕一不小心把我吸成人干?”安归澜的神情认真专注,但为了减轻云溯望的心理压力,语气仍是如往常一般。
  “放心好了,若是真的受不住了,我便将师兄打晕。”
  “可是……”
  云溯望还想说什么,却不料安归澜果断得很,直接用手臂堵住了他未说出口的种种顾虑。
  汩汩鲜血涌入口中,消弭了错乱的魔皇之血带来的不适。
  安归澜将云师兄紧紧揽在怀里,恍惚间竟仿佛时光回到了那个飘雪的冬日,他抱着当时心情低落的大猫猫,一起坐在小木屋前看雪景。
  借安十七的身体重生的时间越长,魂魄与身体的融合程度就越高,如今安归澜的声线已经接近与云溯望初见之时,说出的话也很像是在劝慰很久以前刚刚变猫的云师兄:
  “云师兄就是云师兄,是人也好,是猫也好,是妖魔也好,对我而言都是一样的。
  所以云师兄不需要被别人的看法和言论束缚,灵洲和魔域的法则也都不值得放在心上。
  只要顺其自然不违本心,无论云师兄做什么我都会一直站在你这一边。”
  云溯望的心结便是他那非妖非魔怪物一般的身世,不止灵洲的人族视他为异类,就连同父异母的魔皇也会用那些不堪入耳的词语对他进行侮辱。
  可是他最在意的从来就只有安师弟的看法,如今安师弟说不在乎,他那些惨痛的经历便真的不再重要了。
  云溯望闭上眼睛,那些积蓄许久不曾落下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安归澜觉得自己的手臂上除了有点痛,还被滴上了些许温热的水珠,心中正疑惑。
  却不料云溯望竟主动转过身,用那双浸满泪水的漂亮异瞳看着他。
  紧接着,就是来自大猫猫细细碎碎的吻,自额头一路向下延伸。
  安归澜原本平稳的呼吸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彻底打乱了,他不自觉地揽住了云师兄,正想要回应,手上动作却戛然而止。
  “云师兄……”安归澜的脸被墨色的长发遮了一半,清润透亮的灰色眼睛也带着些雾气,“我摸到毛茸茸的耳朵了。”
  这句话直接把云溯望从一片意乱情迷中拽回了现实,他刚才太过激动,好不容易通过饮下安师弟的血暂时平复了魔皇之血的暴动,却不料又爆发了妖力。
  照理说他现在披头散发,猫耳朵不会那么快就被察觉,可是竟然好巧不巧被安师弟摸到了……摸到了……
  一瞬间,云溯望一张俊脸竟比刚才发烧的时候还要红上几分。
  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俱是变成人形时应该隐藏的部分,更是他身上的敏感点。
  就算被安师弟轻轻抚摸,也会让他产生强烈的反应。这种时候他被刺激的只想往后退,哪里还记得刚才和师弟的温存。
  安归澜恋恋不舍地摸了那对毛茸茸的耳朵两下,终究还是舍不得折腾生病的云师兄,有些遗憾地将手移开。
  他换了一个与云师兄相拥的姿势,将手规规矩矩地放在了触碰不到耳朵和尾巴的位置,声音温柔:“云师兄,你的烧退了吗?”
  云溯望点点头,丝毫没注意到那对毛茸茸的雪白耳朵从乌发里钻了出来,也在随着他的动作轻颤。
  少年薄唇噙着一抹笑意,清透的眼睛里倒映着月光:“那就睡吧。明日还要去猎妖兽,若起得晚了又要叫镇上的魔族捡便宜了……”
  云溯望见安师弟是真的困了,就连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便将一腔的柔情都埋在了心里。
  等到明天再同安师弟商量仲遥华的事情,应该也不算晚吧。
  ……
  与安归澜不同的是,云溯望血脉觉醒之后作息也变得不甚规律。今夜解开了心结,他反倒没了睡意。
  他安安静静地侧卧在床上,借着窗外的皎洁月色,用目光一遍遍描绘安师弟的轮廓。
  少年鼻梁高挺,薄唇微抿,几乎就是前世他御兽场所见的青年的缩小版。
  云溯望只觉得若是像这样的平静日子能持续下去,就算一辈子都和安师弟生活在偏远的浮流镇也心甘情愿。
  他越想越多,越想越长远,直到窗外的月光变成了诡异的红色,院子外边传来火焰吞噬木头的“噼啪”声响。
  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滚滚浓烟已经钻进了屋子,呛人的焦糊味儿开始在空气中弥漫。
  是什么地方着火了么?
  云溯望变了脸色,草草披上外衣想要推门出去查看情况。却发现大火已经把整栋屋子围住,隔着简陋的木门和窗纸,屋中映出残阳般的血色。
  若不是安师弟为防万一在门外预先设置了一道防御结界,屋内恐怕早就化为一片火海。
  这火灾发生的颇为蹊跷,像是从很近的地方突然着了起来,无声无息,待到火势变大的时候所有的逃生路径都已经被封死。
  云溯望的可怕猜测很快就得到了证实,这并不是普通的火灾,而是用魔气引燃的灵火。
  虽然不是无法可解,但是远比普通的火焰难缠。灵火最具杀伤力的并不是可以破开低等防护罩的火焰,而是无孔不入麻痹身体的毒烟。
  困于火场之中尚且可以突围,可一旦吸入了过量的毒烟就只能浑身无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大火吞噬。
  云溯望已经没时间去想到底是何人想用这种方式取自己的性命,他片刻也不敢迟疑,摇醒了安师弟之后便召出玄溯,想要带着对方御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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