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力知道阮眠之所以不住在这里,应该是卢炀给他安排了其他住的地方,所以没有多问,只是神色有些暗淡的对阮眠说:“我们先进去了。”
阮眠点点头,目送他们两个进了各自房间。
他们离开之后,赵医生带他来到楼下,两名士兵等在这里,看到他便行了一个军礼,“嫂子好!”
阮眠听到这个称呼,不由脸颊一红,讷讷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刘明虎目光发亮看着他,他今天穿着一件米色的风衣,衬得身材修长,乌黑浓密的头发看起来很软,面颊白皙,五官精致柔美,可爱中透着几分清秀。
刘明虎忍不住心道少将真是好福气,这么好看的omega,难怪要少将早早订婚,他这是怕他离开太久,omega被其他人抢了去,所以才这么急着把人定下来吧。
他看阮眠似乎有些拘谨,粗犷的笑了笑,拍着胸脯道:“嫂子,你不用害羞,我跟少将那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你是他媳妇,就是我一辈子的嫂子,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你就跟我说,无论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一定都为你做到。”
阮眠被他夸张的语气逗得笑了笑,刚才的那点窘迫消散了不少,阮眠学着他的语气道:“你是卢炀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也直接跟我说。”
刘明虎听到阮眠的话,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他哪里好意思让这么漂亮的omega帮忙啊,他平时在军队里看到的都是一群粗声粗气的汉子,现在突然面对这玉人一般的omega,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他挠了挠头,不会说话,只好帮忙做些力气活,他上前接过阮眠手里的行李。
“嫂子,少将吩咐我们送你去住的地方,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阮眠看了一眼车里空着的后座,轻轻抿了一下唇,有些失落的问:“他呢?”
刘明虎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少将现在不在安城,他昨天突然接到通知,军部总部有紧急任务交给他,他只能立刻行动,出任务去了。”
阮眠垂下眸子,轻轻‘哦’了一声。
刘明虎见他神色有些失落,连忙解释道:“少将也不想去,可是这次的任务离开他不行,所以他才不得不去的,他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差不多明天就可以回来了,到时候你就能见到他了。”
“我明白的,工作要紧,我可以等他。”
阮眠虽然有些失落,但是并没有责怪卢炀的意思,军律严明,有令必达是基本守则,他从小就住在东城别墅,那里最多的就是军人,他明白这些道理。
他转身跟赵医生道别,然后背着包,乖乖爬上了车后座坐好。
刘明虎看着阮眠乖巧的模样,不由愣了愣,他本来以为阮眠会像其他omega那样闹脾气,要费一番唇舌才能让阮眠消气,他在来的路上,已经把哄人的话想好了,没想到他做足了准备,却没有派上用场,阮眠竟然这么快就接受了。
他还记得昨天少将突然接到任务的时,脸沉得像能滴出水一样,少将出发时特意把他留下来,让他接待阮眠,还对他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要好好照顾阮眠,也一定要跟阮眠解释清楚事情的经过。
他以为少将之所以这么担心,是因为阮眠脾气火爆,怕阮眠会发火,所以让他留下来安抚,可是现在看到阮眠这么乖,他不由有些惊讶。
他眨了眨眼睛,忽然明白过来,阮眠这么乖,根本就不可能发脾气,少将之所以让他一定要解释清楚,根本就是不想让阮眠伤心。
刘明虎:“……”他忽然觉得自己吃了一嘴狗粮,这份狗粮可能还要持续吃很久。
第42章
刘明虎开车把阮眠带到军区内部的宿舍, 亲自把他送到二楼, 递给他一张门牌卡。
刘明虎指着其中一间朝阳的房间道:“嫂子,这就是你的房间, 这间屋子是军区宿舍里最好的一间, 屋里宽敞舒服,开窗就能看到外面的山水景色,空气很好。”
阮眠点点头,他上楼的时候就发现,从窗外看出去, 景色确实不错。
“这里以前是我们少将住的地方,他听说你要过来,连夜把地方给你倒出来了,屋子里面的摆件和东西都是少将亲自给你准备的,你等会进去看看喜不喜欢, 如果有觉得不合适的地方,你再跟我说。”
刘明虎以前从来都没有发现他们少将这么细心,也从来都没看到少将把谁这样放在心上,亏陈小二还以为他们两个这么早订婚,是家族联姻。
阮眠攥着房卡,轻轻点了点头, “卢……你们少将,他现在住哪间房?”
刘明虎笑了一下, 指着他对面的屋子说:“就这里, 这间房是背阴面, 本来有更好的房间,少将非要住这里,我猜他是想离你近点。”
刘明虎没好意思直说,他们少将这分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自己的Omega,圈到自己的领地上。
所有狼都是一个德行,不但霸道,还占有欲极强,偏偏要装大尾巴狼,假装满不在乎。
“这是少将的房卡,他让我把这个也交给你。”刘明虎看着阮眠,暧昧的眨了眨眼睛,“嫂子,少将说了,他的房间里可以随便进去,不管他在不在,想什么时候进都行,你明天可以直接去少将的房间等他,给他一个惊喜。”
他意有所指的说完,就见阮眠抬起眸子,轻轻眨了一下眼睛,一双眸子像水洗过的黑珍珠一样干净,不含丝毫杂质。
刘明虎:“……”他忽然觉得自己好脏。
他握拳抵在唇边,轻轻咳嗽了一声:“那个……嫂子,我刚才的话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让你好好休息,那个……你先忙,我先走了。”
“好,再见。”阮眠点点头,一直把他送到楼梯口,才转身回到屋前,刷卡进去。
屋子里很宽敞,干净明亮,一眼望去,屋子里摆放的一件一物都是他喜欢的风格,他不由笑了笑,低头换拖鞋。
他打开鞋柜,里面放着一双小狼拖鞋和一双兔子拖鞋,他自动自觉的把小狼拖鞋拿出来,穿在脚上。
他看着脚上的小狼拖鞋,眼里划过一丝温柔的笑意,想了想,把兔子拖鞋拿出来,放在脚边比了一下。
兔子拖鞋比小狼拖鞋大了几寸,看来卢炀的脚长大了不少,比他的脚要大一些。
阮眠看了一会儿,把兔子拖鞋放回柜子里放好,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往窗外看了一眼,这里的景色确实如刘明虎所说的那般优美,青山碧水,空气清新。
阮眠静静的看了一会儿,这些景致是这几年来,卢炀每次往窗外看去,都会看到的景色。
自从来到安城,他心里面一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安心,这里到处都充满着卢炀的气息,即使卢炀还没有回来,这里也处处都有他行走过的痕迹。
阮眠无声的笑了笑,收回视线,转身把行李箱打开,开始放置自己的东西。
他拿着水杯想要放到桌上的时候,才发现桌子上放着一个盒子,他不由轻笑了一下,不用想也知道那个盒子里面,放置的东西会是什么。
他走过去把盒子打开,果然不出他所料,里面放着用胡萝卜雕成的雪狼和垂耳兔,垂耳兔抱着兔耳朵靠在雪狼的肩膀上,雪狼的怀里抱着一个牌子,上面刻着‘欢迎兔兔’四个字。
卢炀现在的技术越来越高超,已经可以把垂耳兔和雪狼雕刻的活灵活现,非常的可爱滑稽。
阮眠忍不住莞尔,伸手戳了戳的雪狼的小脑袋,“快点回来。”
他在屋里休息了一会儿,傍晚,他换了一身衣服,准时来到医学院宿舍楼下的大厅,大厅已经被布置成了聚餐的模样,医院里,除了值班的医生和护士,剩下的人基本都来了,大家聚在一起,说说笑笑,气氛轻松。
阮眠坐在新人桌,王大力和沈承坐在他身侧,来实习的医生和护士们互相认识了一下,他们中有的人早就互相认识,有的来自不同的学校,还互不相识,今天才算熟悉起来。
大家说话的间隙,王大力转头看着阮眠,小声问:“你看到卢炀了?”
阮眠摇了摇头,“没有见到,他出任务去了,明天才能回来。”
“住的地方怎么样?”
阮眠抿唇笑了笑,甜滋滋的说了一声:“挺好的。”
卢炀依旧了解他,还清楚的记得他的喜好,屋里的东西基本都是他喜欢的。
“还缺什么东西吗?如果缺什么东西,你就告诉我,我去隔壁超市给你买,你等会回去的时候带回去。”
阮眠摇了摇头,“不用了,卢炀都给我买齐了,如果我想要什么会跟他说的。”
王大力越问越心塞,这里是卢炀的地盘,有卢炀在,哪里轮得到他操心,他心里郁闷,忍不住仰头喝了一杯酒。
阮眠看到他借酒消愁,以为他是吃醋了,虽然不应该安慰情敌,但是王大力毕竟是他的朋友,他想了想道:“大力,你也想见卢炀对不对?你放心,等明天他回来之后,你就可以经常见到他了,想要天天见都行。”
王大力:“……”更心塞了。
他举着杯子,化悲愤为酒量,一口接一口的往嘴里倒。
大家坐下吃了几口菜,赵医生举着杯子站起来,笑容满面的看着大家说:“我代表军区医院欢迎你们!”
大家纷纷鼓掌,赵医生笑了笑,继续道:“你们能选择军区医院,我很开心,现在的年轻人很多都怕苦怕累,你们能做到不怕辛苦,远道而来,为帝国奉献,全都是好样的!”
沈承举着杯子有点心虚,他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不是自愿来的,但是他现在听到赵医生的话,忍不住有点骄傲,心虚和骄傲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他忽然觉得能被分到军区医院似乎也不错。
阮眠看着杯子里的酒,微微蹙眉,他还没有喝过酒,不知道自己酒量如何,有点无从下口。
“我敬大家!”赵医生仰头把酒干了,对大家伸了伸手说:“大家能喝的就多喝一点,不能喝的就少喝一点,但是今天欢聚一堂,你们多少都要喝上几口,意思一下,特别是小伙子们,你们可不能被姑娘们比下去了。”
赵医生既然都这样说了,阮眠自然不能不喝,这么多人兴致勃勃,他总不能做扫兴的那一个。
他端着酒杯,低头轻抿了一口,酒味辛辣,他的眼角瞬间沁出一点泪来。
他眨了眨眼睛,刚想放下酒杯,就发现赵医生正含笑看着他,他的手不由顿住,眼角余光看到对面的女护士几口就把一杯酒喝了下去,不由有些心虚。
他硬着头皮,又低头喝了几口酒,待喝了半杯,才把酒杯放下来。
赵医生看着他笑了笑,他知道阮眠和卢炀的关系后,对少将未来的伴侣不由有些好奇,他以前跟卢炀接触过几次,卢炀这个人向来冷冰冰的,看起来生人勿近,很不好接触的样子,没想到阮眠跟他的性子相反,温和亲切,一看就很好相处。
阮眠放下酒杯之后,连忙吃了几口菜,努力把嘴里的酒味压下去。
他觉得身体有些热,知道这是酒精的正常反应,就没有太在乎,毕竟他才喝了几口酒,按理说应该不会醉,除非他的酒量奇差无比。
一屋子的人渐渐熟悉起来,桌子上的气氛越来越热闹,医院里的同事们关系很好,一片欢声笑语,说着医院里的趣事,只有阮眠脸颊越来越红,一直低头努力吃菜,反应越来越迟钝。
他旁边的王大力跟他差不多,王大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脑袋一歪,倒在了沈承的肩膀上,抱着沈承的肩膀大喊:“喝!今朝有酒今朝醉!把酒问青天!”
沈承夸张的哎哟了一声:“这大脑袋!”
他拍了拍王大力的脸颊,“大力,醒醒!”
王大力醉眼朦胧,挣扎了几下,又脑袋一歪,倒了回去,嘴里还是那句话,“喝!不喝不是鸡!喝了就**!”
沈承忍不住骂了一声:“你才是鸡!”
“我就是鸡!”王大力理直气壮。
沈承:“……”果然醉得不轻。
他无奈的站起来,扶着王大力,对阮眠道:“小眠,他醉得不轻,我先送他上楼去了。”
阮眠头也不抬的点了点头,手里拿着筷子,呆呆数着面前的花生,动作看起来有些迟钝,嘴里喃喃的念着,“十八、十九、二十……”
沈承觉得阮眠的状态似乎也有些不对,但是王大力正好耍起了酒疯,他无暇他顾,就没有多想,扶着王大力先上了楼。
阮眠的脑袋像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的,他的脑袋越来越晕,思绪渐渐变得迟钝。
他数了一会儿盘子里的花生,花生被别人拿去吃了几颗,数字又乱了,他委屈的鼓了鼓嘴巴,动作缓慢的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他单手撑着头,闭了一会儿眼睛,在大家不注意的时候,砰的一声便成了一只垂耳兔。
阮眠眨了眨兔眼,两只眼睛水水润润的,他越是眨眼睛越看不清东西,他感觉屋里的所有东西都在晃来晃去,看得他阵阵发晕,他努力挣了一会儿眼睛,终于支撑不住,一下子歪倒在了椅子上,摊着四肢,迷迷糊糊的昏睡了过去。
沈承回来的时候,左看右看都没有看到阮眠的身影,只在他的椅子上看到了一只可爱的垂耳兔。
沈承不知道阮眠是纯血Omega,也不知道阮眠的原形是垂耳兔,他在屋里找了一圈儿,没看到了阮眠的身影,就以为阮眠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