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川皱了皱眉，看着散乱的报纸觉得策划是个垃圾。
　　找了半天，就告诉他，少了一版？他忍着这么的灰尘，就给他看这个？
　　“川儿，你来看。”就在季川气的眼皮都要跳的时候，那边的时间似乎有了线索。
　　季川走到另一排架子后面见时间正翻着一本相册看，见季川来了，他将手里的东西往前一递。
　　“你看这个人。”他指了指大合照前排老师里面的其中一个，“你觉不觉得有点眼熟？”
　　时间指的是最边上的一个男老师，他穿着一身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笑的一脸虚假。
　　电压不是很足，小小的灯泡没有多少光，年代久远的照片模糊不清，季川趴下去凑近了才看清这个人的长相。
　　季川盯了一会儿，才看出这人是谁来。
　　“陈老师？”显然这个答案让季川有点儿惊讶，再看看他的穿着打扮，季川忍不住讲，“他竟然是校医？”
　　“看样子是的。”时间点点头，大脑开始快速运转。“他不是跑了吗？”
　　“是校长。”季川转了转眼珠，“我们出去找陆飞一起说。”
　　“等一等。”时间突然小声拉住季川，往门口看了一眼，然后突然往前翻页，无声的指了指其中一个人。
　　历届学生的照片都在这本相册里，学校为了方便管理、查阅和回忆，前面的学生单人照片下面写了学生的名字。
　　而诡异的地方是，王南仁的那张照片上，显示出的就是陆飞穿校服的样子。
　　季川瞪大了双眼，发现事情和自己想的有点儿出入。
　　本来他想的是陆飞大概也就是和他们不同阵营，没想到陆飞在这个游戏里扮演的却是其中一个NPC。
　　“刚刚追你的时候，我看到陆飞从音乐教室里走出来，里面是被拆得不成样子的福尔慕斯。”原本没多想，直到看到这张照片，时间才明白当时在场的陆飞意味着什么。
　　“我是不是该高兴他把我们留到了最后？”季川想了想陆飞一路下来的骚操作，觉得他跟时间命是真的大，如果当初被白衣和黑衣小姐姐她们抓到，那么先凉的就是他们两个了。
　　“怪物换了目标追，止戈可能也……”时间张了张嘴，然后艰难的说，“如果苦杏仁也没救了的话，排除山狮整个副本可能只剩下我们三个了。”
　　第一次加入玩家对立方法，而且系统还没给提示，如果不是季川对陆飞足够熟悉，想必也已经早就着了道。
　　“我觉得苦杏仁还能抢救一下，不然只剩我们跟陆飞就太恶心了！”季川为了缓解自己成为陆飞眼中钉的时间，决定做一次好人，“走，我们去找他。”
　　两个人放了东西从资料室出来，发现陆飞果然已经没了踪影。现有能用的上的鬼怪都被季川打的打收的收，他身边还跟着个奇行种大哥，想来也不是太好对付，陆飞自然不会现在来碰钉子。
　　季川和时间两个人来到楼梯，奇行种大哥正在无聊的打瞌睡，看到季川之后高兴的冲他笑了笑。
　　虽然这笑让时间忍不住往后退了小半步就是了。
　　两人一鬼下了楼，再次回到生物实验室的时候，意外的发现苦杏仁竟然没在里面，取而代之的是从窗户跑掉的那只怪物正在他们刚刚打开的吴老师用来做活体实验的密室里治疗自己的胳膊。
　　见到奇行种大哥和季川他们之后，他甚至畏缩的往角落里缩了缩，显然更加畏惧此时此刻的奇行种了。
　　季川知道大概是因为奇行种吃了无脸男，实力又增强了的原因，仗着奇行种大哥还能再待一会儿，季川决定利用这个机会速战速决。
　　“那什么，程坤？你能听见吗？”季川现在奇行种身后。狐假虎威的试图搭话。
　　如果它代表程坤，那么想要解脱时间，怪物就必须被消灭。
　　听到季川的喊声，怪物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只是更用力的将自己缩成了一团。
　　“看来是没办法沟通了。”季川叹了口气，拍拍奇行种的支撑起来的手肘，“麻烦你了。”
　　本以为被召唤过来做打手，结果当了一路的美食家，奇行种大哥虽然撑了但是依然很高兴，自己在副本里可吃不着这些好东西。
　　这次的斗争没有什么悬念，奇行种大哥以绝对的优势制服残疾的怪物，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季川和时间不想看，从屋里退了出来。
　　“现在还剩下张莹。赵欣。还有陆飞了。”喀嚓声减弱之后，时间有些感慨的讲。
　　“不，还有那个校医，也就是陈老师。再然后就剩下最后在幕后的那个人了。”季川缓缓开口。
　　“幕后？还有幕后？”时间愣了愣，忍不住问，“谁？”
　　“校长。”季川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的答案，“别忘了，当初让陈老师带着咱们去领这个工作名牌的人是谁，校长也是组成整个阴谋的一部分。”
　　“可他扮演的又是哪个角色呢？”时间不明白了，到现在为止，校长只出现过那么一次，有关他的事情一项都没有。
　　“赵欣和吴老师偷偷恋爱，之后吴老师用手段伙同校医陈老师让她流产之后，赵欣来找吴老师理论，结果死在了教学楼顶。吴老师又对张莹下手，结果张莹喜欢程坤，他掳了程坤让校医给他换了脸皮，然后在程坤还昏迷的情况下用他做了实验，当张莹看到吴老师这张脸之后，明白发生了什么，她杀了吴老师，最后从楼上跳了下去。”季川将目前为止捋出来的线索完整的复述了一遍，然后看着时间问，“既然西村高中出了那么多事，死或者失踪了不止那么多人，为什么我刚刚翻报纸的时候，只有一版的报道被人剪掉了，其他的消息一概没有上报？”
　　“你的意思是说，所有的事情都被压了下去？”时间很快跟上了季川的思路，“而压下这些事情的人，就是校长？”
　　“没错，只能是他。”奇行种吃完了怪物就消失了，季川见状开始和时间往外走，“然后这栋校舍开始出现奇怪的事情，他们不得不搬到新校舍，但是噩梦还在继续。”
　　“然后校长为了安宁，想方设法重新把陈老师找来，想把他交给这栋废校舍以平息它们的怒气，不让鬼怪的怒气牵扯到自己？”时间突然觉得自己的思维被自己弟弟开拓了。
　　“对，然后陈老师发现上当了之后，就想到了一个方法，用献祭活人的方式来抵消他们死亡的命运，所以校长就用招聘考察团的名义忽悠人过来，再给他们套上工作牌……”
　　“他们为什么不跑！？”时间看不懂了。
　　“我怀疑，新校舍已经被控制起来了，它更像是旧校舍鬼怪圈养饵料的温床。”季川深吸口气，想起刚来的时候观察到的事情，“刚来副本的时候我发现两边的气候不一样，新校舍这边更像是四季如春的春天，而旧校舍这边是秋天，你没发现宿舍楼前的树都是郁郁葱葱的吗？”
　　“而现在是新学期刚开学……季节应该是秋天才对！”虽然当时时间也有疑惑过两边土壤湿度和两边的光线不一样，但他确实没往这方面想。
　　“送走旧校舍的所有鬼怪之后，新校舍的禁锢估计也会取消但是……我不想让罪有应得人逍遥法外，对过去犯下的所有错误无动于衷。”季川说着握紧了拳头，眼神坚定。
　　其他的也就算了，这种人渣行为绝对不能姑息，哪怕是个游戏，别忘了还很多人在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两人说着下了楼，准备去见陈老师和校长，但出了教学楼之后他们才发现，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之前因为光线本来就不怎么好，去的几个地方又不像普通教室有那种采光好的窗户，都是靠电灯支撑，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外面的日头已经完全落了下去。
　　日头落下去了，四周变成了连星光都不愿吝啬的黑，然而陈老师却没来喊他们回去。
　　“周末是祭祀日，被献祭的人不会活过两天。”季川从对方的行为上判断出了祭祀的日期。
　　“早上铁门已经锁上了。”时间拽了拽，发现果然打不开，转头问季川，“我们要在这里过夜？”
　　“我们怎样才能带你们出去？”然而季川没有回答时间，而是背对着黑暗向谁问了一句。
　　“你只能带他们进来。”黑暗中，白衣女鬼的声音传了过来，然后他的大腿再次被抱住。
　　被白衣女鬼带走的双马尾的小女孩竟然没有回到召唤书里？！这让季川有些惊喜，脑子里瞬间形成了一个计划。
　　这些鬼怪离不开这里，但是双马尾是他的召唤物，可以随时跟在他身边。然而这个计划还需要最关键的一个人，那就是陆飞。
　　鬼怪离不开，陆飞作为特殊的NPC玩家却成了连接两端的唯一纽带。
　　“我想，是时候说出你的故事了吧？”季川转过身，看向打着手电筒从黑暗中走来的陆飞。
　　陆飞和赵欣还有张莹站在一起，孤零零的光柱投射在季川脚下，好像他们唯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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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我是谁17
　　手电筒的光柱一点一点变短，直到最后，只剩小半截光照在他的膝盖上，而陆飞也走到了他的面前。
　　按了一下手电筒的后面，将光线变成不那么刺眼的大光圈，陆飞将手电竖了起来，浅白色的光从下面照射过来，打在三个人中间，像舞台光一样。
　　“你什么时候猜出来玩家分了阵营的？”说实话，陆飞这次真的吃惊不小。
　　天知道当时他知道自己是玩家阵营里唯一的‘鬼’的时候他有多兴奋又有多害怕，虽然当时第一个想法确实是找季川商量，但也意味着自己的身份暴露。
　　但是转念一想，这次又是他唯一能赢的机会，因为阵营划分是第一次出现，也就是说根本没有玩家知道这件事，也根本没人防着他。
　　连福尔慕斯那么精明的人都被他骗回了音乐教室里，苦杏仁和止戈就更难不倒他了，唯一困难的就是季川和时间。
　　首先是他不想骗他们，其次是自己很可能骗不过他们。在前两次没有得到结果之后他就暂时放弃去找别的目标，除掉其他玩家之后再一心一意的对付他们，结果却落后了一步。
　　“第一次进这栋楼的时候。”季川笑了笑，从陆飞的手里拿过手电，开始查看四周的情况。
　　“不可能！那时候我也才刚知道自己是对立阵营没多久，你怎么可能知道？”陆飞简直惊呆了，难道季川通过山狮那边取得的消息？可是不对啊，他们三个可是一直在一起的，和山狮加起来没五句话。
　　“哦……那看来我没猜错，那天夜里你睡觉的时候发生的异常，是不是跟你对立阵营的事情有关系？”季川边找着什么边问。
　　“靠！真神了！”陆飞紧走几步跟上了季川，“你怎么知道的？”
　　“你只有那晚不对劲，除非系统一开始就说明了，不过也没什么区别。”季川绕着围墙走了一圈，也没发现除了铁门之外的其他出口。
　　“那天晚上的异常是因为我本来就是西村高中跑出去的鬼，所以不受控制的被这里召唤，让我帮着他们把其他玩家都留在废旧校舍，不然死的就是我了。”第一次玩反派陆飞还有点小兴奋，跟在季川身后不停叨叨，“我是被他们联合送出废旧校舍禁锢的，为了将所有和当年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的相关人员骗过来，为它们报仇，但是王南仁却跑了。”
　　“王南仁又是怎么死的？”季川又重新回到了铁门面前，用手电筒照着门锁思考着什么。
　　“霸凌。”陆飞抿了抿嘴，声音听起来又气又悲哀，“王南仁是个怂货，胆子小自卑，但是唱歌好，音乐老师看重当了主唱，就被合唱队的其他人看不顺眼，然后就被欺负了，我有次被那帮人堵在卫生间，欺负太过，摔到了头意外死了，那帮人害怕被发现，就偷了吴老师的工具，把王南仁切碎了从厕所冲走了。”
　　“你这拿的不应该是福尔慕斯的剧本吗？”时间听完之后越来越懵了，“他才是死在音乐教室的人啊。”
　　“福尔慕斯是后续，王南仁死了之后，合唱队没了主唱，肯定要重选，福尔慕斯扮演的付姜是霸凌里面的其中一个，每次换了领唱他们就合起火来欺负一个，最后一个因为没了别人，所以顺顺利利的一直唱下去了，那个人就是付姜。”陆飞说完之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报纸，正好是季川翻看报纸的时候少的那一期的第三版，“为了给玩家了解对立阵营提供线索，‘西村高中合唱队领唱的诅咒’也是唯一一件被报道出来的事情，其他的就像川儿你猜的，全都被校长压了下去，然后将责任推脱的一干二净。”
　　季川接过报纸看了看，上面报道了从王南仁开始的第一个失踪案，直到最后一个付姜，结尾写的是‘付姜究竟能否摆脱合唱队领唱的诅咒呢？’这种勾的人心痒痒的断章。
　　“你刚才说，如果玩家不死，你就会被废旧校舍的钉子户留下？”放下手里的锁，季川看向陆飞问。
　　“是啊，我的作用就是引诱所有的罪魁祸首来这边，如果没能做到我就会被强制留下，然后等你们拆了校舍我直接GAMEOVER。”陆飞点点头，随后脸上的表情又有点庆幸，“我一开始还担心，咱们是组队来的，结果被分成了两个对立阵营，最后如果影响团队积分该怎么办？好在系统当时就说了，团队积分按获胜方算，输赢只影响个人积分我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