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修无情道后 完结+番外[玄幻科幻]——BY:落月无痕
落月无痕  发于:2020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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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若是能跳出来。
  江原的心恐怕已经飞上了天,寻不见了。
  说时简单,解释时难。
  江原也不晓得自己什么意思。
  他只是顺着当时的心境就这么做了,不愿白晚楼一个人在风雪之中。
  江原干巴巴道:“那是为了救你。”
  白晚楼有样学样,抱了江原,问:“这又是什么意思。”
  江原嗓子发干,说道:“那也是为了救你。”
  “那这样呢?”
  白晚楼低下头,轻轻碰在江原唇上。
  如今白晚楼做的,都是江原做过的。
  白晚楼也抱过江原,在雷阵之中。那是情急为了救人,救人之时,当然什么都不用考虑的,而且犯起疯病时的事,白晚楼记得不多。他只是方才在这里吹风吹了很久,隐约想起来,似乎是有过一段时间,颇为依赖江原的。
  但疯之后的事,白晚楼记得就清了。
  比如在心境中,江原抱过他。
  在先前不久,江原与他渡气。
  如果是别人对白晚楼这样,眼下已身首异处了。但这个人是江原,江原做事,白晚楼总是很有耐心。江原若喜欢一样东西,只要一分,白晚楼会给十分。
  江原采玉,白晚楼给他金山玉海。江原喜欢月色,白晚楼便将月色握下来送给他。但玉别人也能送,月色谁都瞧得见,如今江原要与他渡气,气不能随便渡,渡多了白晚楼也会死。所以白晚楼就想问一句,江原是什么意思。
  他若果真喜欢抱,那就抱久一些。
  若果真喜欢渡气,适度的也可以。
  白晚楼做事只讲结果,不问缘由,只管自己喜好,不管别人意愿。他第一次想等一个人,对人有交待,但没能等到。那么这一次,他头一回问别人一件事,是不是也会同那一次一样,等不到人,也没有答案?
  江原视线落在白晚楼血色淡薄的唇上。
  这个人,人虽然冰冷,又动不动就要掐人脖子,但唇却是柔软的。江原不是没有触碰过,先前给白晚楼喂血丹时,便是这样将药以嘴相渡,但当时一心想着救人,并没有想太多。如今回味起来忽然觉得那种感觉份外真实,好像就在眼前。
  他本不掺杂狎昵之意,但忽遭此问,两种滋味同时涌上心头,江原一时之间心绪纷乱复杂,哑了半天,说:“那也是因为要救你。”
  “那——”白晚楼伸手按上江原的心口,道,“你心跳得这么快,也是为了救我。”但江原的心跳得这么快,是救不了白晚楼的。一颗心跳在别人的胸膛里,又怎么能救另一个人呢。
  江原顿时攥紧了手。
  他心跳得这么快,不止是因为手里有一只兔子。更是因为心里有一只兔子。它在那活蹦乱跳四处溜达,搅得他心神不宁,一时之间连话也答不出来。因为他现在思来想去,满心满眼,若要说回答,也无从回答,但要开口,便只想着叫一个名字。
  白晚楼。
  多的也不说。
  但凡好像叫这个名字,心里就涌起无上的喜悦,比见到了天下第一的美人还要来得高兴。也但凡只有见这一个人,就胜却人间美景无数了。
  “这不是为了救你。”江原眼中映着白晚楼,他低声道,“因为我有些紧张。”
  白晚楼也低声道:“为何紧张。”
  “你离我太近。”
  “你离连照情也近。”白晚楼道,“你与成沅君也近。”
  江原道:“他们当然不一样。”
  白晚楼道:“他们会叫你渡气?”
  渡气?
  江原一愣。
  白晚楼便又在他嘴上碰了一碰,但这回没有退开,而是学着方才江原的样子,交缠间渡过一口真气:“你对他们这样?”
  “当然不会!”
  江原一口真气吸得猝不及妨,面色染得绯红,眼睛亮晶晶的。白晚楼没有见过山下的烟花,但他觉得这双眼中的光彩就很好看,应当不比那山下的烟花来得差。
  “白长老。”
  “叫我晚楼。”
  作者有话要说:  敲黑板!
  无情宗的宗旨是!
  来——往往往往往XD
  节日快乐呀,前一万(?)名有小惊喜!
  (人人都是欧皇系列)


第52章 不能这样
  白晚楼不是没有执着的要江原叫他的名字。
  这句话从前白晚楼就说过。
  但那时白晚楼犯着疯病,连自己都认不太清,莫名因着固执,不愿意江原叫他‘白长老’这样疏离生分。一个犯了病的人,你同他有什么道理好讲,又何必计较呢。江原只顺着白晚楼的固执叫过一次,后来就也抛之脑后。
  若要算起来,这是白晚楼第二次这么说。
  但这次他没有疯,十分清醒。
  他想听江原叫他的名字。
  之前情急之下,江原已叫过许多声‘白晚楼’,但如今这种情境,念那两个字,莫名叫人面上染一层血色。他心跳得快,脸也发烫,舌尖滚了半天,才叫了一句。
  “晚楼。”
  江原从没有如此亲近叫过别人。
  即便是薛灿也不曾。
  来无情宗前,江原在栖凤谷呆了大半年,这大半年间,多数时候只有他一个人,与这谷内清风,遍地摇曳的花草,还有那一对,据说是害他摔伤了脑子的夙鸟。
  偶尔还有薛灿。
  栖凤谷不进外人,能进来的当然只有薛灿。薛灿说他从树上摔下来,摔伤了根骨,身体没有调养好,最好是静心调养,并不赞同江原出谷。
  如是自己要死不死,江原是不理会的,但薛灿道:“我为了替你治伤,把自己搞成这个模样,你不顾自己死活,难道也不念着我的情分吗?”
  他伸出脉叫江原把,的确有伤在身。
  而江原自己调息过,行气有阻,郁结不通,非朝夕所能化解。又薛灿说的不错,总觉得不该就此浪费别人的好意,就没和身体过不去,转而听了薛灿的话。
  除却刚开始那段时间薛灿时时陪在江原身侧,以防他突然又犯病,后来江原身体好些后,薛灿就不常来了。他忙,忙起来十天半月不见踪迹,回来时身上还带血气。
  西域不太平,总有些七七八八的事需要薛灿去操心。江原能理解,因为他素来不爱管这些事,从前只负责打架收拾人,具体怎么摆平,都靠薛灿舌灿莲花。而到后来有不识趣的人闯进谷来找薛灿麻烦找到江原头上,江原也处理地很干脆。
  头一回江原刚把来人吊在树上,薛灿就一脸紧张追了来。见江原无事,才松了口气。江原见薛灿一脸紧张,还忍俊不禁。他那时已然以罗网覆眼,瞧着像是半个瞎子,要是背后再背个箩筐举个幡,就是个假半仙,算命不要钱。
  “你担心什么,难道怕我打死他吗?”
  薛灿命手下将人抬走,才道:“当然是担心你,可惜你没有良心,不能体会我的好意分毫。我即便是果真担心,也是白操心的。”
  江原坐在树上晃着腿,叹了口气:“我还是情愿摔死了,也好过现在你天天在我耳边念叨。”欠人命容易,欠人情难啊。
  不过这话在见到薛灿不悦的神色时,江原也识相地不说了。毕竟薛灿对他是真的不错。即便是忙,也总是情愿呆在谷中多陪伴他。是江原不喜欢因为自己的事拖累到别人,就只作不理会薛灿,好叫薛灿走。
  但一个人又确实无趣,江原就成天研究那一对据说是害他从树上摔下来的鸟,若非后来被他寻到一个合理而正当的理由,一个人溜出西域来中原给薛灿上演一出报恩戏码。这两只鸟大约会被他拔了毛煲汤喝。
  薛灿曾无数次说:“江原,你没有良心,我这样对你,你半点动容都没有,还时常要赶我走。我真的怀疑你究竟当不当我是朋友。”
  江原道:“我若不当你是朋友,你是怎么自由来去这栖凤谷的?这里是谁的地盘,进谷者死,这条规矩难道你忘记了吗?”
  薛灿便不说话了。
  因为栖凤谷是江原的地盘,别人不能进,进来走不了几步路,就会迷失在这片凤栖花海之中,永远找不到归途。薛灿能进,当然是因为江原。
  江原这个人,你对他好一分,他嘴上不说,心里能记三分。薛灿救他,他可以把命还回去。可江原要对一个人亲近还是冷淡,却不是时间长短就能够影响的。所以如果是薛灿对他做这种事,恐怕会在惊愕之余,被江原打死。
  早前在栖凤谷,薛灿同他开玩笑说双修时就被江原一口回绝了。世间美人如此之多,江原没有喜欢过人,即便是爱慕颜色,也是见之即忘,并不放在心上。除了年幼时说过诨话。
  但那个诨话,也并不当真的。不过是瞧不清人,又年纪小,从而胡言乱语。
  其实那时候江原懂什么呢,只以为他是男的,那是个女的。两个人在一起,就是一男一女,像那对鸟一样,会生一个蛋。那个蛋变成一个娃娃,便有了家。江原自出生起就是一个人,天生地养,他当然也想有个家。
  然而岁月流逝,后来江原就没了这念头。
  但白晚楼不一样,从最开始就不一样。
  江原一开始对白晚楼好奇时,甚至都不曾见过他。只是从薛灿嘴里听到无情宗,便留心多听了一句,然后就从那一溜长串的名字中,记住了白晚楼。
  如今想来,中原有无情宗,蝴蝶谷,药谷,三个地方他可以去,为什么冥冥之中先选择了无情宗呢。难道果真只是因为此处有忘忧丹?还是因为,正好有个合适的缘由,叫他可以来这个留下印象的地方,亲眼来瞧一瞧,看一看?
  无从说清。
  或许两者兼有。
  可能是因为像白晚楼这样疯起来连自己都打的人,竟然会既救他,又对他好。也可能是因为这样强大的一个人,孤零零有那样柔弱的一面,总之种种,都叫江原上心。
  上着心上着心,就上了心。
  江原叫了一声‘晚楼’,方说:“你不能这样。”
  “不能怎样?”
  “你方才做的这些事,并非同任何人都可以这么做的。有的事,只有和亲密的人才能做。你有师娘吗?你若是有师娘,你师父就只同她做这一件事。”
  江原说完,却见白晚楼只是看着他,江原这才想起来,白晚楼既然光明正大,敢于在人前对他如何亲近,必然是不受拘束,想如何就如何,但不一定明白其中道理的。
  想来白晚楼疯的时候,没人教导他男女之事,而在疯之前,年岁又太小,他那个不着调的师父可能来不及教他就嗝屁了。所以白晚楼不知道这些,江原一点也不奇怪。
  西域花样多,江原也是见多了才知道这些,其实自己也没真枪上阵。他只是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替了白晚楼那老师父的职,要教白晚楼什么是亲密的事。
  固然先前白晚楼所为,叫江原心头跳得极快,但江原不欺负无知者。他只是耐心地告诉白晚楼:“渡气不必以口相哺。只有伤重含咽困难,又情急之下,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这或许是一种途径。”而修道中人,一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江原细细说来,自觉已经将种种可能说了一个遍,末了想到一事,便又加紧补充:“但若对方是个女的,你无论如何也不能这么做。若是这么做,之后就要娶她的。”
  无情宗很少有女弟子,稀有的很。就算曾经有,但不论是晏齐,还是连照情,甚或是云行,都不是怜香惜玉的人,多半也不曾有过温情,大约在踏进内宗的门前,就吓回家了。
  白晚楼道:“为什么要娶她。”
  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这是极亲密的事。若是叫人亲了,或是叫人看见了,又不对别人负责,岂非是对人家大大的不尊么?但白晚楼可能真的能做出这种事。大约没有几个女儿家愿意被他掐着脖子说滚。
  江原道:“没有为什么。”
  白晚楼道:“那你呢?”
  “我什么?”
  “你娶女的。”
  江原震惊道:“我当然没有。”
  他长这么大,连雌鸟都只见过那么一两只,何况是人呢。自水中将白晚楼捞出来时,所触肌肤细腻,都是揪着衣服并不曾轻薄。即便是喂药,也是情急之中不得不为之。连对白晚楼都是如此,何况是对别人,不被他一道雷劈死就不错了。
  江原自觉说的是实话,却莫名从白晚楼眼神中看出了不信的味道。
  “你有。”白晚楼道,“你说娶她。”
  娶——
  江原在如芒刺背的眼神中硬生生想出这么一个人,顿时觉得自己给自己挖坑,实在是哭笑不得。他道:“不过是半大小子的话,不能当真的。”何况这也已经是永远不可能的事。
  “你没有同她渡气吗?”
  江原斩钉截铁:“当然没有。”
  “也不会和别人有?”
  “不会!”
  白晚楼:“为什么不会。”
  江原简直头大:“哪有什么为什么!”
  “那你只同我这样?”
  “我当然——”
  江原话未说完,眼见白晚楼有凑过来的意思,比起惊喜,更像是惊吓,顿时往后一退,就撞上了石栏。
  这口真气已经渡得够够的了,再渡下去,恐怕要补过头。只是江原心里是这样想的,但谁能知道,其间震惊与躲避之意过于明显,叫白晚楼看在眼底。
  白晚楼看了会儿江原,便退开了一些。原来如此,江原所做所为,都是为了救他。但他不需要别人救,白晚楼如果需要别人救助才能活下去,恐怕早就死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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