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修无情道后 完结+番外[玄幻科幻]——BY:落月无痕
落月无痕  发于:2020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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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觉得这是好事。
  有时候又觉得,有些不甘心。
  “横竖早晚都要回来的,就当是让他散个心。这十年他一直在我这里,也该去你那里住两日。晏齐,你准备好——”
  但是说到这里都没听身后有个动静。
  “晏齐?”连照情皱着眉头转过身,这人怎么半天不说话。“你气死了?”
  一回头,却是穿着青纱袍的弟子站在那里,不陌生的脸,但并不是晏齐。
  “……”
  连照情拧起眉头:“晏齐呢?”他先前分明感觉晏齐来了。因为确定是晏齐,才放任自己一个人在那里,抒发着些许感慨思愁。
  “刚来就走了。”弟子实诚道,“说怕山头被炸了。”
  所以站在这的其实一直只有他一个人。
  “但是宗主放心。” 弟子捂上耳朵,双目明澈,十分真诚。“我生有耳疾,什么也听不见。”
  连照情:“……”
  听不见你刚才回答个鬼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送兔子。
  一个送月亮。
  连照情(手动再见):再学嫦娥上个天呗。
  花他的钱泡仔,能耐。


第22章 糖衣炮弹
  无情宗弟子有个优点。
  想哪里有病就哪里有病。
  说瞎就瞎。
  该聋就聋。
  当晚清溪峰没炸。
  连照情幸灾乐祸和晏齐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白晚楼在江原这里很好。
  江原叫白晚楼坐,他就坐。
  江原叫白晚楼睡,白晚楼就躺下了。
  不但躺下,还一动不动看着江原。
  灯火朦胧下,白晚楼眼里像漾着烟波。如果成沅君见了,就算是当下去死一死,也一定要先嘴上放肆一番的。他从前初见白晚楼时,就是如此不要命。当时白晚楼还年少,没有这般成熟稳重,但也不苟言笑。
  少年模样的白晚楼头发束得高高的,乌黑一捧荡在脑后,随着他挥剑的动作,晃啊晃。脸庞稍显青涩,但已可见往后的风采。
  成沅君最喜欢这种青涩的果子,最好是别人没碰过,能采下来自己捂熟。当下眼睛一亮,溜溜达达转到白晚楼身侧。
  “小师侄,一个人,你师父呢?”
  这张嘴是真的信口开河,成沅君也不想想,谁是他师侄,他既然叫了白晚楼师侄,岂不是把自己和苏沐摆在一个位置上,难道他们有同一个师父吗?
  白晚楼没理他,兀自挥剑。
  成沅君贼心顿起,左瞧右看,没看见苏沐那硬茬,便偷摸要伸贼手。他也不想干嘛,就是手欠。凑巧白晚楼也不想干嘛,就是想挥剑。
  寒光一凛,成沅君就憋住气贴在了树上。
  剑尖挑着耀眼的光,离他脐下只有一毫厘。
  差点成王爷就成了太监。
  然而可气的不是这些。
  可气的是他头上还被砸了个果子。
  硬茬苏沐不是不在,而是斜卧在树上,姿势放浪不羁。嘴角噙笑,上上下下抛着一个果子,往嘴里啃了一口,才又朝成沅君扔过去,说:“好师弟,寒舍没有招待,勉强请你的。”
  这声‘师弟’分明就是嘲讽先前成沅君所称师侄。
  成沅君哪敢接,他连动也没敢动。心知苏沐一直看他笑话,心头恼怒,拿眼神示意了一下道:“还不让他把剑挪开,本王若是断子绝孙,就叫你也生不出儿子!”
  苏沐这才嘻嘻一笑,跳下树来,说:“晚楼,饶了他吧。”
  他看着年纪也不大,这声‘晚楼’却像是在叫小辈,极为熟稔自然。
  白晚楼挪开剑。
  成沅君这才松开筋骨。
  他没再敢挑衅白晚楼。果子虽青涩,但生在荆棘中不好入口。他横了苏沐一眼,欲揽上对方肩头,却叫苏沐一指:“你哪根手指碰我,我就削了你哪根指头。”
  ……
  成沅君发誓,他这辈子都不喜欢无情宗几个人。
  按说白晚楼如今这样乖顺,又生得好相貌,谁还记得那种动动手指就要人命的凶残,是个人都要心神荡漾一番。江原也不例外。
  他似有动容,俯身凑近白晚楼。青衣一矮,拂过白晚楼的手。
  白晚楼眼神微动。
  江原细细观察道:“你眼睛也有病吗?”
  很久没眨了。
  有点吓人。
  “……”白晚楼眨了下眼。
  江原松了口气。
  有些庆幸,又有些懊恼。庆幸于白晚楼没病,懊恼于应该事先问清楚连照情,白晚楼除了发疯还有什么问题。只需提前知道的,便不是他的错。万一在他这里出了毛病,他拿什么负责。
  “我有一个朋友,他能把死人医活,下次引荐给你们。”江原起身离开,一边说着,一边自己去外面搭了个床板。床板是用之前为了雕玉凤练手时砍下来的木头做的。当时嫌重没费力扔,就搁在一边,现在正好拿来用。
  对于床上躺的是萝卜还是人,丝毫不为所动。
  江原说的当然是薛灿。
  但是中原人不喜欢西域,也不喜欢西域魔城,薛灿如果到无情宗来,见到白晚楼,不知道会不会打起来。如果打起来,江原想过了,他就谁也不帮。因为一般话本都是这样的,打架的人不会死,劝架的人死的最快。
  命最重要。
  兄弟和美色都靠后。
  略过这一插曲,一夜无话。
  江原睡了个贼香。
  连白晚楼半夜悄悄爬起来打坐也没有发现。
  第二天晴光初现,江原的小屋就摸来了人。
  云行轻袖一挥,悄无声息落在地上。他理了理衣襟,自怀中拿出两枚果子来,便轻巧迈步上前,要去敲门。
  云行已经憋了一个晚上。
  好不容易天边泛白。
  他一定要当第一个客人。
  昨日云行一直埋头在晗宝阁整理宝物,外面的事一概不知。整理宝库的事,是江原请他做的。原本云行不太情愿,但想到怎么说也有两个月同门情谊,万一江原下场太惨,这就是他最后的心愿,一时心软,也就干了。
  结果等整理完毕灰头土脸一踏出门,就听说江原被连照情放回来了,好端端的,没断胳膊没少腿,还捞了个大活计,傍上了大长老。
  扑棱一下从杂役攀上枝头当了凤凰!
  云行:“……”突然就心绪复杂,觉得自己有点亏。
  他有心找江原,又觉得太晚不方便。
  这不,天一亮就摸过来找人。
  想到江原不喜别人过分亲近,又已被雷劈过心有余悸,云行耐着性子敲门,手里还拿了两个果子。红通通的,是九灵果,吃了能补脾胃,安定心神。江原才从阴森森的牢里出来,又经连照情连唬带吓,心神大伤,此刻应该正需要。
  江原一日在清溪峰,便一日是他峰下弟子,他身为大师兄,理应多加照拂。既然是前来探望,当然要携礼才行。
  眼见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小江。”云行上前一步,说道,“可醒了么?我听说连宗主叫你看护白长老你——”
  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堂而皇之冲击在云行眼前。
  “你——你早。”
  云行噎了很久,才把‘你拒绝了’四个字,给咽了回去,正儿八经换了一句。“清溪峰大弟子云行见过白长老。”
  白晚楼面无表情看了云行一眼,视线落在他怀中。
  两枚红通通的果子就在那里。
  他把果子拿了回去。
  然后关上了门。
  云行:“……”
  那一瞬间,云行脑子里只盘旋环绕了三句话。
  连照情真的叫了江原。
  江原真的答应了连照情。
  白晚楼真的来了清溪峰。
  但是——
  白晚楼怎么会来清溪峰?
  等无情宗开始上早课,‘白长老睡在小江屋里’这个消息已经悄摸摸传遍了每个弟子的被窝。
  无情宗很闷,弟子们都不苟言笑,在外人看来就犹如一潭死水,寡淡无趣。但其实不是的,他们只是不明着显摆,闷着咆哮。上梁不正,苏沐那样任性妄为的性格,能带出什么深沉的货色。
  消息偷摸传了几传早就变了样,很快大家都知道晏齐新招的杂役是个深藏不露的人。看着平时不和弟子们来往,本本分分是个老实样,原来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已经直接勾搭上了宗主?多少人挤破头也进不去内宗,终其一生徘徊在道门之外,竟然被个瞎子抢得了先机!
  风评‘低’极化的那些人平时就不喜欢江原,此时更恍然大悟,怪不得江原从不往晏齐跟前凑,他们以为是故作清高呢,原来人家心思深沉,目标远大,盯得是上面那位。
  一时之间啧啧有声。
  此人心计之深,不可不防。
  “我说他闷不作声必有城府。”有弟子私下道,“听说是晴空万里突然起雷,他替连宗主挡了雷,这才受到青睐。”
  “但他一个杂役,怎么能上岳仞峰浮陨坛?”
  “云行师兄带上去的。”
  便有人故作了然:“原来先搭上了大师兄。”
  闲言碎语如同蚊蝇。
  嗡嗡飞到江原耳边。
  啪一巴掌被他拍死在半途,随后挠了挠脸。
  “你在这里不要乱动。”江原叮嘱白晚楼。
  白晚楼跟着他迈进来的腿就又收了回去,一个人站在门口。
  答应了连照情的事要做,本份内的活也要干,毕竟收了工钱。江原照常辰时不到起床,在院内闭目凝神片刻,然后去打理晗宝阁,跟着把地扫一遍。地是要天天扫的,因为树叶会天天落。山里的叶子总是格外的多。
  与往常有异的是,如今江原身边跟了一个人。
  江原不知道白晚楼从前是如何生活的,但眼下白晚楼亦步亦趋跟着他。
  江原到东,白晚楼到东。
  江原到西,白晚楼也到西。
  江原嫌白晚楼碍事,这才把他送出门,又叫他不要乱动。
  但看白晚楼只是站着,挡了外头的光不说,这么大一个人立在那也很碍事,就又说:“外面很空,长老若是不练剑,就去坐会儿。”
  等门口瞧不见人,江原这才觉得清静。
  其实他心里有所怀疑。
  都说白晚楼疯了还没好。但江原觉得白晚楼疯不疯一个模样,都是生人勿近,行为难以叫人判定。如今叫白晚楼他也理,和他说话也能听懂,岂非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这是疯了吗?
  江原不动声色想,别是连照情坑他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无情宗有个内部投票。
  是兔子精厉害,还是小江厉害。
  一半的人押小江。
  毕竟没人见过兔子精x
  今日份小剧场
  说到平时做些什么——
  晏齐在片场干嘛?
  白晚楼:背台词。
  连照情呢?
  背台词。
  江原呢?
  背台词。
  那你干什么。
  白晚楼:看他们背台词XD。


第23章 把人忘了
  不怪江原心底存疑。
  无情宗叱咤中原十来年,前有苏沐挑遍天下敌手,后有白晚楼一战成名,但前者死后者疯,顾青衡还叛门而出自立为宗,值此风雨交加之际,一个弄不好,苏沐打下的基业就成了一盘散沙,太好趁此机会一网打尽了。
  但它偏偏就叉腰狂到现在。
  有人说白晚楼那么厉害,谁敢上前叫板。
  也不尽然。
  白晚楼再锋利,也是人,也会累。若眉山佛门联手,加上成沅君朝堂威压之力,岂会拿不下一个白晚楼,不过是需要付出代价罢了。死一些人的代价,总是付得起的。
  之所以没人这么做。
  不是不敢。
  而是因为连照情。
  江原刚摔醒时,脑袋可能受了震荡,时常犯晕,加之眼睛也有病,就成天窝在栖凤谷。栖凤谷不见外客,只是偶尔有人来和薛灿汇报事宜。西域的事,多半是薛灿操心,江原不怎么管。但多少还是能听到两句。依稀听到些无情宗中原之类的字样。
  江原等魔域的人走了,才从树上跳下来问薛灿。
  “我怎么没有听过无情宗?”
  薛灿抬眼:“你连自家的事都不操心,管中原做什么。”
  江原摸着下巴:“你要把手伸到中原去?”
  “我不伸,怕他们也要伸过来。”薛灿摘了朵凤栖花,将它碾成汁,滴在天蛛丝上。“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不未雨绸缪,你是要替他们欺负我么?”
  这当然不是。
  “我只是奇怪,无情宗就算是拔地而起,也不过新秀之流,那连照情有这么厉害,能叫你和手下再三叮嘱多加抵防。”
  江原看着薛灿替他捣鼓天蛛丝。他看薛灿是一点事都没有的,大概是因为看腻了。就是平时西域那些漂亮的姑娘——平时还能多看两眼的,眼下都不能瞧。上回他瞧过那个女修后,所在之处立马就成了雷腹之食,劈地江原都有点懵。
  这天雷不是打打而已。
  是真的能要人命。
  薛灿一边将凤栖花的汁液抹在天蛛丝上,一边想着怎么回答江原。他想了会儿,觉得可以这么和江原开头。“从前无情宗还不如现在这般壮大时,本来眉山和佛门有一个机会,可以匡扶大义,趁无情宗站稳脚跟前,将它一举剿灭。”就像当初想对付罗煞门一样。因为当时无情宗和罗煞门算是各伤元气,想要坐收渔翁之利并非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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