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阳冷笑一声, 抱臂道，“郑哥，你翻脸可真快, 女孩子有什么好？何况她还没胸。”
　　祁易：……
　　慕杨柔弱的靠着祁易, 皮笑肉不笑道，“说的就好像你有似的。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比你好看。你说是吧，郑哥？”
　　祁易想了想, 认真点头道, “你的确很好看。”他从未对一个女生产生这么大的反应，那样莫名的熟悉感，让他忍不住想去靠近, 很特别的感觉，祁易在心底给定义为——一见钟情。
　　慕杨愉悦的低笑出声, 叹了口气道，“你怎么这么可爱？”
　　被夸“可爱”的祁易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脖子一路红到了耳根，他解释道，“不要对一个男生说可爱，男生都不可爱的。”
　　比如他和简修文。
　　“你们过来看。”齐清站在档案室门口，转头朝他们挥了挥手，道，“这档案室是遭贼了吗？”
　　祁易闻言，便走过去看来两眼，觉得齐清用“遭贼”形容，都算是文雅的了，这里面何止是遭贼了，简直就是台风过境的灾难现场，所有的柜子都翻到在地，里面的档案散落的全部都是，还有各种撕碎的碎片。
　　“毁灭证据？”齐清摇头道，“谁呢？谁会这么干呢？鬼牌吗？”
　　祁易放开了慕杨的手，迈步走到一个翻倒的柜子旁，他盯着柜子下方的一块阴影看了三秒后，将这柜子推移开来，果然发现下面有一块暗红的血迹。
　　“你和张忧儿来这里的时候，有人先来过了吗？”祁易转头看向徐林林。
　　徐林林还未从耿敏敏惨死的恐惧中回过神，她惨白着脸，愣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道，“没有，我和张忧儿都是被那个学姐带来的，学姐用钥匙打开了档案室的门，应该没人先来。”
　　“你们走的时候，把门关上了吗？”祁易问道。
　　“关……关上了。”徐林林回答道。
　　慕杨闻言，便直接走到了门边，他半蹲下身子，将头发上固定乱发的夹子取了下来，掰直之后倒腾了一下门锁，道，“没有被人为破坏的迹象，应该是用原钥匙打开的。”
　　祁易看着这一幕，叹了口气，果然觉得这一幕莫名的熟悉，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难道他曾经见过慕杨？不对啊，这么好看的女生，见过一面就难以忘记了。
　　“应该还是那个学姐打开的，除非她钥匙丢了，或者被杀了。对吧？”慕杨转过头看向徐林林，唇角微微扬起，不善道，“当然这一切的猜测都建立在……你确实说了实话上面。”
　　“有人会去杀NPC吗？”齐清开口问道，“我记得如果杀了NPC，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吧。”
　　“虽然有些NPC并不无辜，但是也只能将他们交给死者去杀，比如那个老头子。”祁易摸了摸鼻尖，眯缝了一下眼睛，道，“当然，也不排除有人已经丧心病狂了。还有四十五分钟，现在这里乱成这个样子，寻找起来难度不小。”
　　徐林林踉跄的往前走了几步，按照记忆在一堆废墟里寻找，最终站在了一个木架子旁边，道，“就是这里，我们看完之后本来准备把文件带出来，但是那个学姐突然回来了，我们只能匆匆把文件档案塞到了这个木架子的书里，所以就算那个学姐要翻找，一时间也找不到的。”
　　“做的不错。”祁易难得赞赏道，“也许那位NPC就是因为找不到档案，才故意将这里弄成这样，让我们误以为档案已经被销毁了。”
　　徐林林在一堆文件档案袋里，终于找到了乔璐的档案袋，她将其拿了出来，递给祁易，道，“就是这个了。”
　　祁易接过来翻看了几眼，目光停顿在“车祸身亡”四个字上面，看了眼落款日期，的确是三个月前。
　　他轻轻摸索了一下档案袋子和里面的纸张，又蹲下将其他档案袋里的东西翻出来，对比了一下，才微微抿唇，道，“这份档案是假的。”
　　“假的？”齐清一愣，问道，“你怎么确定？”
　　“里面的纸和其他档案里的纸不一样，最重要的是，下方的章明显是新盖上去的。”他将这两份档案递给了齐清，道，“你自己看看。”
　　诚如祁易所说，齐清在仔细对比了之后，也点头道，“的确，可是如果档案是假的，那为什么线索也是这个？这不应该啊。”
　　徐林林此时却有些怀疑的看向了齐清，她开口道，“线索只有你一个人看到了，如果你给的是假线索呢？现在并不能确定鬼牌是男是女啊。”
　　齐清冷笑了一声，道，“你难道不知道卡牌世界的规矩吗？卡牌只能自己看，不得以任何形式透露卡牌，如果你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那你我岂不是都要死？”
　　徐林林嗫嚅道，“话是这么说，但是线索还是只有你一个人看到了，假如你是鬼牌的话，你肯定不会告诉我们真正的线索是什么。”
　　眼看两人就要争执起来了，眼眶通红的朱桦却忽然开口道，“要不找找周佳恒的档案？也许周佳恒的档案也在这里。”
　　祁易早已蹲在里面翻找了，他摇头道，“太难了，这里档案太多，人群周佳恒如果是鬼牌，她可能已经把档案给拿走了。”
　　“你说，那个学姐NPC可不可能是周佳恒？”慕杨靠在墙壁旁，一手不动声色个的按着腰侧，道，“既然那对人贩子NPC都能出现，再出现一个周佳恒NPC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不过这么一想，鬼牌的身份就更加扑朔迷离了。”
　　“我真怀疑你就是鬼牌。”边阳嗤笑一声，他道，“本来线索逐渐明确了，几乎就要按照周佳恒就是鬼牌的路线去找，说不定很快就能得到答案，结果你忽然冒出了这么个结论，等于把之前所有猜测都给粉碎了。”
　　“与其一头扎进了死胡同里，还不如想想真相到底是什么。”慕杨冷着脸回道，“再想想一开始的剧情提示，提到了五个人，乔璐，两个人贩子，乔璐的父母……总感觉少了一点什么。”
　　“你们先找着吧，我先去上个厕所。”齐清叹了口气，他路过朱桦的时候停顿了一下脚步，拍了拍朱桦的肩头，道，“兄弟，节哀。”
　　朱桦面无表情的看了眼他，一言不发。
　　那张薄薄的人皮被朱桦卷了起来，极为珍惜的护在了怀中，生怕蹭破了一点点。
　　******
　　齐清上完厕所之后，刚刚将裤子给弄好，便听到了身后的隔间“砰”的一声，吓得他一抖，差点就夺路而逃。
　　“什……什么东西？谁在那？”齐清深吸了一口气，警惕的看着隔间，准备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立刻就跑。
　　隔间十分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仿佛刚刚的声音是一个错觉。
　　齐清想了想，转头打开水，准备洗一把手，眼角余光瞥视到镜子一脚，忽而僵住了身子，愣怔的看着从隔间拐角缓缓流出的一滩红色液体。
　　齐清二话不说立刻转头往隔间走去，“砰砰”的用力拍打着隔间，喊道，“喂，里面有人吗？喂！”
　　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老旧的换气扇发出钝重的摩擦声。
　　厕所外传来了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祁易站在厕所门口，看到齐清正用力锤击着门，停顿了一下，问道，“怎么了？”
　　“里面有人受伤了，你看地上的血。”齐清说道。
　　“说不定是死了。”边阳抱臂补充了一句。
　　只有慕杨半靠在一旁，形状好看的眸子里满是沉静，她对所看到的一切并不感到疑惑，如果仔细看去，便发现她不仅是平静，甚至能称得上悠闲。
　　她冷眸看着齐清半跪在地上，趴伏着透过隔间的缝隙，看向里面，忽然吓得往后跌倒，胸口剧烈起伏，道，“死……死了。”
　　既然人死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边阳走过去将这扇门猛地撞开，本来厕所隔间的门就不是很牢靠，随便一撞便开了。
　　“早知道人死了，我就直接撞门了。”齐清叹了口气，道，“他刚刚好像一头砸在门上了，我怕我一撞门，就把他给撞摔了，我还以为他只是受伤了，不敢对他造成二次伤害……”
　　门被弄开之后，众人才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隔间里几乎被血给浸透了，四周的隔板上都是喷溅的鲜血，而范杰倒在地上，他的后脑勺整个都凹了进去，应该是被钝器砸的，双目怒瞪，似乎死的极不甘心。
　　死不瞑目。
　　“被杀了。”祁易开口道，“人做的……这次的游戏倒是有点意思。”他虽是在笑着，可眼底却透着一股冷冽的寒意。
　　“他的胸口里，好像有点东西。”慕杨半眯起了眼睛，从范杰扭曲的面孔下，看到衣领下露出了一点点黄色的东西。
　　祁易微微挑眉，道，“你的眼力是真的很好。”他半蹲到范杰面前，将其翻开，把范杰的衣服掀开后，果然发现里面有个黄色档案袋。
　　祁易将其拿出打开，发现上面正是周佳恒的资料。
　　“品学兼优，勤工俭学，父母双亡，被爷爷奶奶抚养？”祁易半眯起了眼睛，将这份文件左右看了看，确定这份文件的真伪，好一会儿他才道，“是真的。”
　　“这就是周佳恒？”照片上一个女生头发披散，素面朝天，穿着一身破旧的衣物，在镜头面前似乎有些羞涩，微微缩其脖颈，怯生生的模样让人心生怜爱。
　　“这幅样子，比起乔璐的确差很多啊。”齐清感慨了一声，又转头看了眼慕杨，在她冷若冰霜的视线下，怯懦的往后退了一步，往祁易身后躲了躲，小声说道，“慕杨长得倒是好看，但是这脾气也是真的差劲。”
　　祁易摇头道，“那是你冒犯到她了。”
　　齐清：……呵。
　　“他的卡牌应该跟着那个杀人者了，现在至少死亡两个人，张忧儿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如果死亡超过一半的人数，各位也不是新手了，应该知道是什么后果。”他从齐清手中接过那几张文件，道，“照片上的女生就是周佳恒，但是……我不记得在玩家中见过这个人。”
　　“咳。”慕杨低声咳嗽，她微微勾唇笑道，“听说过四大邪术吗？变|性，整容，P图还有化妆，第一个不用考虑，第二个时间不够，第三个……P图照片不会出现在这种档案上的，只剩下化妆了。要不把所有女生都卸妆一遍？”
　　齐清脸色微变，道，“你是魔鬼吗？”
　　其实其他人心中也是这么想的，徐林林捂着脸道，“你这是什么主意？”
　　“都快死了，还在乎什么？卸妆吧，卸了我才能分辨出谁是鬼牌。”祁易皱起眉头，指着一旁的洗手池，道，“各位，请配合一下。”
　　慕杨低笑了一声，点头应道，“好，既然是你提出的，我当然愿意。”
　　边阳不屑的站在一旁，嗤笑道，“郑哥提的？真会颠倒黑白，明明是你自己提的，真是不要脸了。”
　　齐清拍了拍边阳的肩头，道，“又不是让你卸妆，你急什么？跟个女生较劲，你可长本事了。”
　　徐林林没办法，慕杨都去洗了，她总不能不去，只好硬着头皮去洗了把脸，将脸上的妆容给卸了。
　　边阳摇头道，“我真是不懂了，参加卡牌世界，为什么还要化妆？真是心态极好啊。”
　　“你也就现在让她们卸妆，反正出去之后，谁也不认识谁，如果你在现实生活，让她们卸妆，呵……兄弟，你坟头草都三尺高了。”齐清也跟着叹了口气。
　　徐林林卸妆后，露出了一张清秀的面容，她有些害羞的往后躲了躲，手上的伤口因为接触了凉水，又开始往外渗血了。
　　“我觉得你这样，比你化妆好看，我不知道你真正长什么样，但是我觉得你素颜更好。”祁易开口道。
　　“你不会懂得。”被卸了妆了徐林林仿佛脱去了一层精神气，她有气无力的耸搭着脑袋，道，“你们都是一群魔鬼。”
　　慕杨则是十分清爽的抬起头，她的容貌和之前并无区别，一样美的惊人，她转头看向祁易，问道，“郑哥，你觉得我素颜怎么样？”
　　“你……都没有什么改变。”祁易想了想，说道。
　　“因为我根本没化妆，因为有点麻烦。”慕杨唇角微微扬起一个愉悦的弧度，她半眯起了眼睛，笑道，“看来鬼牌得锁定在江雨霏，张忧儿，苏亚乐和陈琴身上了。”
　　“缩小了鬼牌的范围。”祁易点头，他垂眸道，“还有二十三分钟。现在赶去美味饭馆还来得及。”
　　他话音刚落，便听到安全通道传来了脚步声，几人立刻转头看去，只见江雨霏穿着一身黑色的裙子，从安全通道那边走了过来，待看到祁易一行人后，她露出了诧异的神色，道，“你们怎么也在这？”
　　“找档案。”祁易开口回道。
　　“你来的正好，去卸妆吧。”徐林林并不放过这个让江雨霏卸妆的机会，她道，“我们找到了鬼牌是谁，如果没猜错，应该就是乔璐的那个舍友，叫做周佳恒。刚刚我们发现范杰死在了厕所里，他的怀里藏着一份关于周佳恒的文件，上面就有周佳恒的照片。”
　　“一张照片能说明什么？如果是假的呢？”江雨霏的眉头紧紧皱起。
　　“郑哥说这份档案是真的，你快去洗洗吧，所有不卸妆的女生，都是由嫌疑的。”徐林林幸灾乐祸道。
　　江雨霏停顿了一下，她转头看向祁易，问道，“就凭一份文件，你就确定鬼牌是谁？我本以为你是个理智的人，没想到你这么容易就被骗。再者，你说让卸妆就卸妆？我们凭什么要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