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磊端着大茶缸，坐讲台后面说道：“这一次我们班考得还算可以吧，全年级30个理科班，我们排第十四名，还算不错，不过我们班的平均分要比年级低十一分，这说明一些同学的进步空间还是非常大的，这也是个好事，你看班长，前面空无一人，每次就是自己较劲，往前看白茫茫一片，往后看乌压压一片人，你说他心里压力大不。”
　　全班笑了起来。
　　徐磊笑笑说道：“这气氛才对嘛，为啥聊个成绩就要这么死气沉沉呢，聊成绩一定要在轻松，积极的环境里面，你们现在才高二，而且这一次又是一个小的月考，这一次好好分析问题，下一次不就考好了嘛，这学期我们好好努力，大家都回去过个好年！”
　　班里一片掌声雷动，王昊特意配合，还大声说了个好！
　　“行，那我们就开始分析成绩了，先从整体开始。”
　　ppt上一组表格。
　　“我们班高分段人数还是很多，30个班，前一百名平均下来每个班三个，但这次我们班有五个，我们班的第一名也就是年级的第一名：江陌森同学，第二名是薛伟，年级第24名，……第五名使我们班的季岑舟同学，年级第74名。”
　　徐磊话音光裸，就有人在底下喊，“我们能不能看看季岑舟的成绩单？”
　　徐磊笑了笑，问季岑舟：“可以吗？”
　　季岑舟当然没什么意见，很随意地说道：“随便看。”
　　徐磊调出下一页ppt，“其实我自作主张给季岑舟同学做了一张ppt，一是因为他这次进步很大，二是因为他比较有代表性。”
　　ppt上是季岑舟的总成绩：622分。
　　语文：138分
　　数学：146分
　　英语：140分
　　生物：98分
　　化学：100分
　　物理：0分
　　学生在底下窃窃私语：“季岑舟其他科目也太牛逼了吧，他化学竟然是满分，倒数第一道选择题他到底是怎么做的，不是听说这道题超纲了吗？”
　　“强还是季哥强，一科零分就能超过700名学生，他如果把物理试卷做了，那岂不是要进年级前十。”
　　“把我的膝盖献给大佬。”
　　“太……强了吧，我记得他原来是八百多名，理综那三科都还没及格，现在竟然直逼满分，这么魔幻现实主义？”
　　“我之前还算，如果物理考零分如何才能进年纪前一百，现在我总算知道答案了，只要其他科够强，前一百轻松进。”
　　徐磊笑了笑问道，“季岑舟同学你讲一下自己的学习经验，你是怎么能一下子就进步这么多的。”
　　季岑舟想了说道：“克服紧张吧，我原来也能够考到这个分数，但我就是考试的时候太紧张了，紧张的大脑一片空白，笔都拿不稳，所以分数才一直不怎么理想。”
　　他想过了，这是唯一一个不会引人怀疑的答案，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如果真是原来那个成绩，他就是一天24个小时不停的学习，也考不到现在这个成绩。所以他只能把原主原来的水平说得高了一些，这样他只要能够克服紧张，他就能考到现在这个成绩。
　　“考前恐惧症是吧，我有个初中同学也是这样。”
　　“原本以为是个青铜，没想到是个王者。”
　　“我就说嘛，季哥作业做得那么好，都几乎没错误，怎么可能会成绩差呢。”
　　“……”
　　班里一片嘈杂，徐磊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好了，都静一静。我现在给你们放下江陌森学生的成绩单。”
　　语文：143分
　　数学：148分
　　英语：146分
　　生物：98分
　　化学：97分
　　物理：83分
　　总分：715分
　　“……”
　　安静了许久之后，班里不知谁说了一句：“原来这就是神跟人的区别吗？”
　　徐磊闻言笑了笑，“我研究过江陌森去年一年的成绩，他这次虽然还是第一名，但跟第二名的距离拉小了，我分析一下，问题出在物理上面，年级前前十名的物理成绩都在90分以上，最高分就是年级第二名，他考了98分，所以这么看来，江陌森同学还要在物理上面在加把劲啊。”
　　江陌森和季岑舟的考试成绩摆在一起，徐磊意味深长地看着物理成绩那一栏，叹了口气。
　　然后他换了下一张ppt。继续分析成绩。
　　“……”
　　“总体情况就是这样了，大家现在也应该知道自己在年级里面的名次了，我还是那句话，考得好的不要骄傲，考得不好的也不要气馁，这只是一次小小的月考，真正大的考试还在两年后，大家继续努力！”
　　徐磊喝了口水接着说道：“下面就是各科的成绩了。”
　　前几科介绍完，就剩下物理最后一刻了，徐磊叹了口气说道：“这次我们班的物理成绩比年级平均分低了15分，物理一共就100分，我们就低了六分之一，而且我对各个同学的物理成绩都做过分析，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同学其他科目都进步了，但是因为物理成绩太差，年级的名次反而后退了，其中我们班还有两个零分，一个是季岑舟同学，一个是王昊同学。”
　　“季岑舟的情况我是大体了解的，我想问问王昊同学，你的物理成绩怎么会是零分，你难道是故意的吗？”
　　王昊站起来，有些难为情地说道：“徐老师，我真不是故意想考零分的，就是……这次出卷人可能跟我有点不对付，我选择题全蒙了C，结果这次争取答案中，一个C也没有。”
　　全班同学：“……”
　　李天瑞听不下去了，“王昊，你是不是傻，现在早就不流行全选C了，现在都是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蒙也是有技巧的，你行不行啊，真给我们这些‘蒙题小王子’丢脸。”
　　王昊：“……”
　　呜，人家也不想的嘛。
　　徐磊憋着笑：“李天瑞，你差不多也行了啊，还蒙题小王子，好好学习行不行，下次做到每一个题都十拿九稳，别大题全空着，选择题只是靠蒙，到了高考，你也全靠蒙？”
　　李天瑞这才叫缩了缩脖子，摆出了认真听讲的样子。
　　徐磊叹了口气说道：“你们物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全班同学相互看看，没人说话。
　　老师和学生之间是有鸿沟的，虽然徐磊人很好，但十班学生也不确定他是不是会站在他们这一边。
　　班主任的工作本来就很繁忙了，而且成年人的世界里，人情网络错综复杂，每个人也有自己的小日子，徐磊拿着固定工资，干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费劲心力来帮他们，既得罪人，还捞不着任何好处，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徐磊真没必要帮他们。
　　而且他们也不想给徐磊添麻烦，班主任的工作有多苦他们都看在眼里，徐磊又是一位好老师，他们也想做乖学生，也不想让徐磊太累了，更不想让徐磊对他们失望。
　　徐磊四下看看，看到学生们都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肯说。
　　他叹了口气，虽然他没具体问过，但大体情况他基本都了解了，他看着学生，语重心长地说道：“人这一生的路很长，你们现在在‘高中’这辆车上，这辆车将会在两年后放下你们，让你们开始一段新的征程，所以这只是你们人生中一小部分，我希望你们能够没有遗憾，结局可能不是最好的，但一定要是让你们最满意的，我有句话送给过季岑舟同学，我现在还行送给你们，人生是你们自己的，永远永远不要意气用事，一定要对自己负责。”
　　徐磊说完，下课铃就响了，徐磊拿着书出去了，他要去跟刘奇聊聊这件事。
　　******
　　“顾林，成绩出来了，你要一起去看吗？”顾林的同桌说道。
　　顾林应了下来。
　　顾林的同桌有些懊恼的说道：“我这次数学太粗心了，连续两个大题都审错了题，成绩估计后退了很多，你呢？”
　　“还行吧。”顾林表面上云淡风轻的，但是实际心里还是挺得意的，他这次超常发挥，估计能进步不少名。
　　一中是全省最好的高中，在全国也是名列前茅的，而且到了高分段，超越其中任何一个人都是很困难的，这次他有信心起码能够超过十个人，特别是在前一百名中，omega就没有几个，他这次进步说不定还会成为全校最优秀的omega其中之一，这种被人追捧，被人就称赞的感觉实在太好。
　　而且这一次他还跟季岑舟打了赌，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要看到季岑舟站在国旗台上，丢人现眼的样子了。
　　两人走到成绩单的专栏前，顾林刚到就有alpha跟他打招呼，“顾林，你也太优秀了，月考有进步了不少。”
　　“没有没有。”顾林表面上十分谦虚，但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alpha说道：“你考了年级81名呢，我可是被你远远甩在了身后。”
　　顾林就装模作样地问他：“你这次多少名？”
　　alpha叹气道：“94名，不但没进步，还退步了三名。”
　　顾林就像模像样地安慰了他几句，实际内心十分瞧不起这个alpha，alpha在智力体力上面天上就比omega强，现在社会上的巨擘一般都是alpha，优秀的能够独当一面的omega少之又少，每每出现就会成为各方争夺的人。
　　面对连自己考不过的alpha，顾林当然是不会多看一眼了。
　　他刚入学的时候，就对江陌森一见钟情，可是江陌森这人不解风情，像个捂不热的冰块，正好他身边还有一个万旭，他还算能够看过眼去，就算万旭是他好朋友的男朋友，但他也不会放手的。
　　他规划好了人生的每一步，在每个阶段他都要得到最好的，不管会不会因此伤害到别人。
　　顾林凑近了一点，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他有看向榜首，果然第一名还是江陌森。
　　他在心里惋惜了一声，随即又释然了，他得不到，别人也一样得不到，他也就没有什么好在意的了。
　　顾林又想起了季岑舟，他冷笑一声，他倒要看看季岑舟这次能考个什么名次。
　　就他那点本事，心里就没点b数吗，还敢跟他打赌，这不是上杆子找虐吗？
　　顾林就走到了最后面，在一片人名中找季岑舟。
　　他一眼扫过了八百名之后，发现里面没有季岑舟，他心里稍微有点不舒服，这就意味着季岑舟是进步了的。
　　他强忍着酸意，继续找，找到七百名之后还是没有找到季岑舟的名字。
　　这时，他心里就更舒服了。
　　但这里人太多，他也不好发泄出来，他只能在心里暗戳戳地想，倒数二百名和倒数一百名也没什么区别，反正跟他相比都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季岑舟前进了又怎么样。
　　这样一想，顾林心里好受了很多。
　　他继续找。
　　六百名里，他没有找到季岑舟的名字。
　　五百名里，他没有找到季岑舟的名字。
　　四百名里，他没有找到季岑舟的名字。
　　三百名里，他还是没有找到季岑舟的名字。
　　二百名……
　　顾林的同桌见顾林都快把头拱进成绩单里面了，便问道：“你在找什么呢？”
　　顾林心里烦躁得狠，没好气地说道：“你闭嘴，吵死我了，我在找季岑舟的名字。”
　　“季岑舟。”同桌看了一眼成绩单，一眼就看到季岑舟，“这不就在这吗？”
　　顾林看过去，季岑舟的名字很靠前……甚至超过了他的名次。
　　他看着季岑舟名字前面的数字，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对！一定是他眼睛出了问题，要不然他怎么会看到季岑舟的名次是76，比他的名次还要高。
　　同桌见顾林的五官都快狰狞道扭曲了，便在旁边问道：“你没事吧？”
　　顾林猛地转头问他：“我们年级里是不是有两个季岑舟。”
　　同桌想了想说道：“应该只有一个啊，我没听说过有年级里有人重名啊。”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顾林难以置信到自言自语起来，“他怎么可能考得这么好，他明明是个年级倒数，怎么可能比我考得还好，不不不，这一定不可能，我这么优秀，他怎么可能超得过我！他……他一定是抄袭了！对，他就是抄袭了，要不然他不可能考这么高的分数。”
　　顾林转身就走，同桌在后面叫他，他都不回应。
　　他直接去十班找到了季岑舟。
　　季岑舟正趴在桌子上补交，被人叫起来了，心情非常不爽，但见来人是顾林，他一下子乐了，“你这是想好要在国旗台上夸我的词了？”
　　顾林冷笑着看他，“我又没输，为什么是我接受惩罚，季岑舟我劝你，你赶紧去自首，别等我揭发你，你知道如果被发现作弊了，是要被退学的！”
　　季岑舟硬生生被气笑了，他一言难尽地看着顾林说道：“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作弊了。”
　　顾林冷哼了一声，“你如果没有作弊的话，怎么可能考得过我！！”
　　见顾林理直气壮地说着如此羞耻的话，季岑舟深觉顾林真是病的不轻，他问道：“你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你也太自负了吧，你以为自己是世界第一，我凭什么就不能考过你了？”
　　白羽正好接完水回来，见季岑舟和顾林在外面站着，他听了一耳朵，立刻走过去把季岑舟护在身后，护犊子地说道：“顾林，你嘴怎么跟腚一样呢，一张嘴就吐出来一些肮脏的东西，你如果不想说人话的话，可以把嘴捐给需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