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风流花[玄幻科幻]——BY:暮夕竹
暮夕竹  发于:2020年0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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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珩从未爬过树,看晁汐爬树很好玩的样子,问他:“不用御风,站在枝头是何感觉?”
晁汐说:“很刺激,有点心惊肉跳,担心枝丫不结实,怕摔下去。”
荀珩将目光转移到紫薇树上,一树繁花缀满枝头,层层叠叠,绚丽灿烂,不由心中一动,也想上树体验一回。
晁汐极善察言观色,见荀珩目不转睛地望着紫薇树,便知他有尝试的心,遂道:“靠力气爬上去和御风飞上去感觉完全不一样,荀珩君,你要不要试试?”
晁汐的话正中荀珩下怀,荀珩点头道:“想,但不知窍门。”
“我教你啊。”晁汐重新走到树下,双手扒着树干,教荀珩:“你看我是如何做的。双手抱紧树干,两脚蹬住交替移动手脚,用巧劲往上窜……”
晁汐三两下就爬上去了,他蹲在树枝上,探出头朝荀珩招手:“很简单的,你试试。”
荀珩迟疑了片刻,学着晁汐的动作往树上扒。
晁汐从上而下俯视他,越看越想笑,堂堂仙界天尊竟跑到人间来爬树,画面太美,不忍直视。
事实证明,荀珩的学习能力是极强的,几乎没费多大劲就和晁汐站在了同一位置。两人对视,荀珩表情无奈觉得自己很荒唐,晁汐美目流转,笑靥如花。
这时,树下传来一声怒喝:“哪里来的不长眼的小贼,竟偷到你朝爷爷家来了。赶快给劳资滚下来,否则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荀珩的表情瞬间僵硬,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晁汐沉下脸,从树上跳下,落在朝初阳身后,一巴掌拍到朝初阳背上:“嚷什么,是我,你就不能文雅点吗?”
晁汐手劲之大,打得朝初阳骨头都快散架了,反手摸着后背,回头一看到晁汐,表情定格在龇牙咧嘴上。
“小夕。”朝初阳半天才喊出晁汐的名字,然后“哎呀哎呀”地直叫唤。“你有门不走,爬哪门子树啊,我还以为小偷在望风。”
“你是不是把我的背脊骨打断了,快帮我看看,好痛啊……”朝初阳又转身背朝晁汐,不停搓揉后背。
晁汐没理他,抬头喊道:“荀珩君,下来吧。”
荀珩君是谁?朝初阳背也不揉了,绕着大树抬头张望:“小夕,荀珩君是什么人?你和他在树上干嘛?这么隐秘,难道在偷情?”
“偷……朝初阳,情况都没搞清楚,你就口无遮拦!”晁汐咬牙,举手又要打他,朝初阳这回机智,急退避开晁汐将要落下的拳头。
“没做坏事你急什么?”朝初阳一脸痞笑,大声道,像是故意说给树上那人听。“小夕,你是有家室的人,老公虽然不在这里,但我在,我不允许你和其他人搞暧昧。”
“朝初阳,你给我闭嘴!”荀珩脸薄,晁汐怕朝初阳口无遮拦,冲撞他。
朝初阳偏偏不理解晁汐的用意,还继续嘲讽:“喂,树上的朋友,你还准备藏多久啊?要不要我拿个梯子过来迎接你?”
晁汐不说话了,等着朝初阳自己打脸。
树枝颤了颤,荀珩从上面飘了下来。
荀珩虽是短发现代装束,但天生的清贵与仙气丝毫不减,他飘下的时候,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气场凛冽,墨眸深幽,风姿卓卓。
朝初阳的眼睛瞬间瞪大,仔细辩清他的样貌后,“扑通”一下双膝跪地,自己打脸道:“小人不知天尊驾临,言语冒犯,还望天尊恕小人不知之罪。”
荀珩扫了朝初阳一眼,正要说话,晁汐先他一步道:“让他跪着自罚,这么大人了还行事鲁莽,张口就来,不吃点亏不知长进。”
朝初阳没想到弟弟不仅不帮自己说话,还落井下石,扁嘴道:“小夕,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心了?”
晁汐严肃道:“男人不狠点,怎么撑起一片天?你名义上是我哥,其实很多事都是我在安排处理和善后,你一直生活在被照顾的舒适圈中,你虽然三观正,有道风,但大事少经,做事不过脑子。万一以后我没办法再照顾你,你怎么扛起朝家的大旗?”
“我不想你做一个城府深沉的假面人,但我希望你会基本的处世之道,懂得站高望远,广闻慎言。处世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你要好好学习。”
晁汐一番用心良苦的话,说得朝初阳头都抬不起来,虽然字字诛心,但都是事实。
晁汐也是为了他好,怕自己做完任务离开朝小夕的身体后,朝家失去主心骨,从此一蹶不振。趁现在有机会,就提点他。
荀珩默默听完晁汐的训导,对朝初阳说:“朝小夕说得不错,言语虽重,情谊更深。乾坤在动静中演绎,人心则在清浊中变化,想在尘世安然无虞的生存,便要学会为人处世。”
“是。”朝初阳习惯插科打诨,嘻嘻哈哈,但此刻他很认真,也很虔诚。这么多年,他这个当哥哥的确实没有尽到兴盛朝家的责任,他一直在给朝小夕打下手,他从来没想过朝小夕有一天会离他而去。
“起来吧。”晁汐放软音调,当着荀珩的面斥责朝初阳,着实有些伤他的面子。
晁汐见朝初阳不动,就走过去拉起他的胳膊,和煦道:“哥,我一时没控制好情绪,语气重了些,你不会生气吧?你记得我电话里和你说过的话吗,你有你的优点,我很喜欢你。”
朝初阳垂头丧气,勉强扯了扯嘴角,声音喑哑:“你说的对,我应该自省。”
一直站在外面说话不是个事儿,晁汐又道:“我们先进屋,喝杯凉水消消火。”
晁汐收放有度,令荀珩都自愧不如。他的聪慧通透,何尝不是在人间经历了千难万险才领悟出的,朝初阳三生有幸可得他的点拨,荀珩希望朝初阳不要辜负晁汐一片苦心。


第65章
晁汐打开门, 三人正要进屋,后面又来人了。
“小夕?”
晁汐回头,看到白逸潇站在紫薇树下, 手里拿着一卷图纸。
荀珩闻声也回头, 见这少年有些面熟, 稍一思忖, 想起在青云观里见过他。
白逸潇也看到荀珩了,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 转到他的衬衫领口上,上面有一道暗红色的火焰斜纹。
白逸潇不动声色地走上前来,带着礼貌的微笑,声音也很柔和:“小夕,你回来得正好, 这位是?”
晁汐介绍道:“我朋友,从外地来的, 你要进屋喝点水吗?”
白逸潇是个灵醒的人,知道晁汐有意请他进屋,遂点头:“好啊,我正好口渴。”
四人进屋, 关门, 直至坐下,朝初阳都异常安静,白逸潇不由生奇,但也没有主动去问。
坐下后, 晁汐才郑重地把荀珩介绍给白逸潇。
白逸潇听后, 大为震惊,没想到有生之年能亲眼见到神仙, 还是天尊级大神。可一想到他是晁汐的“冥”夫,又略感惆怅。
白逸潇从不失礼,站起来向荀珩行道教最高标准的朝拜礼。
荀珩亦对他微微点头。
稍作认识后,白逸潇开始说正事。
他展开手中的图纸,对晁汐说:“小夕,我认为应该把邪教的人引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去,免得打斗起来误伤无辜。我和朝初阳商量着选了一处隐秘的地方,在静水河南岸,那里有一片废弃的工业区,今早我们去查验过,地势平坦,没有人烟。”
“我已安排白家弟子去那里做了假道场的前置工作,原本打算下午放出风声引邪教的人去,你就回来了。”
晁汐在看地图,白逸潇做事很仔细,工业区的大小,周围距离最近的建筑物有多少米都标记了出来,而且还用红圈把道场的位置也圈了出来,一目了然。
晁汐赞赏道:“很好,这样打斗起来,你我都有分寸。我回来也是想做一些详尽的安排,没想到你先我一步做好了,还这么细心。”
“这只是我多年养成的习惯。”白逸潇谦虚道。
晁汐说:“北派宗师名不虚传,你当得起道门翘楚的盛名。”
白逸潇被晁汐夸得有点脸红,腼腆道:“我不希望南北分家,我们都是道派传人,除尽天下恶是我们共同的目标,盛不盛名的我不太在意。”
“诶,话不能这么说。”晁汐纠正他,“一个人的力量微薄,聚沙成塔才能更好的传承精神和信仰,没有名望怎么能吸引优秀的人。道家的思想和正气需要你这样的名士继承传扬,我们朝家就靠我哥发扬光大。”
朝初阳忽然被点名,摆手道:“我还差得远。”
“哥,你可以。”晁汐给朝初阳打气,“你品格好,法术在年轻一辈中属上乘,人也纯粹,以后和小小白一起互相学习,很快就能独当一面。”
朝初阳捂着半张脸,深思自己的问题,没注意晁汐说话的语气。
白逸潇听出来了,笑着说:“小夕,你是我师父,但此刻更像一个长辈,在教我们成长。”
晁汐转头看着荀珩,目光温柔:“我沐浴圣光,也在成长。”
荀珩端坐着,未曾言语,却被晁汐高高捧着,想说点什么,面前又有两个凡人,便将言语化为眼神传递给晁汐。
在白逸潇看来,他俩是在眉目传情,顿时撇过脸去,非礼勿视。
晁汐抿笑着收回目光,对白逸潇说:“小小白,你抽空去趟终南山,帮我安置一个假身份。”
晁汐如此这般说了一通,白逸潇点头应下。
正事谈完后,白逸潇起身告辞,他还要去检查道场的情况,朝初阳和他一起去了。
外人走了,荀珩才开口:“你离开朝小夕的身体回冥界去,告诉我邪教总坛在何处,我去捉那鬼王。”
晁汐一改从容,语气急促道:“不,荀珩君,我已追踪至此,不会半途而废。你瞒着三清下界,若在人间掀起狂澜,回去如何交待?你或许不在意流言和惩罚,可是我在意。你我本就地位悬殊,我不做点事证明自己,以后怎么有脸和你一起面见三清。”
荀珩面沉如水,他从不介意晁汐的身份,更不在意其他神仙怎么看他,便是惹恼三清降下责罚,荀珩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荀珩只怕晁汐受伤,他的计划听起来凶险万分,他是凡身,受伤会痛,荀珩宁愿自己痛也不想他受到半点损害。
但晁汐意志坚定,并自卑的认为他配不上荀珩,非要做点成绩出来证明自己,荀珩说不动他,只能依他。
荀珩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我陪你一道去。”
晁汐再一次拒绝荀珩:“你不能去,我只是去做戏,你不懂人间的戏法,我怕你见血控制不了自己。荀珩君,你相信我好吗?你回上清境吧。”
“你嫌我。”荀珩声音低沉,似乎有点受伤。
“我爱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嫌你。”晁汐扶额,怎么越解释越乱了。“我都不知如何向你表达我的想法了。”
荀珩伸手轻轻握住晁汐的手,他掌心湿濡,真是很紧张了。
荀珩摇了摇头,道:“你作何想法我知道,我也相信你的能力,我是舍不得你受伤,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便不给你增添烦恼了。我送你的天蚕衣你还穿着吗?”
“穿着。”晁汐扯开领口,露出天蚕衣。
荀珩点点头:“我在天蚕衣上施点仙术,它能保你无虞。”
“人间禁用仙术啊。”晁汐提醒道。
荀珩改口道:“只是小法术。”
“好吧。”为了让荀珩远离这场纷争,违点小规,比他铸成大错来的值。
晁汐脱掉外套,解开衬衫纽扣,露出里面的天蚕衣。
荀珩指尖泛出一道白光,认真仔细地在晁汐胸前描画。
荀珩的脸近在咫尺,他的表情严肃又谨慎,指尖的摩擦透过轻薄的天蚕衣传递到肌肤上,酥酥麻麻,晁汐的心砰砰跳,撞得胸口微微起伏。
晁汐闭上眼睛,感受他最后的触碰。
荀珩画好后,亲自帮晁汐把衬衫合上,连扣纽扣的动作也轻柔认真。
晁汐受不了他的温柔,他每一个动作在晁汐看来都充满吸引力,最折磨的是不能和他亲近。
“荀珩君,我还要回酒店去……”晁汐委婉的催促他。
荀珩缓缓为晁汐扣上衣领的纽扣,抬眸看他,古潭一般幽深的黑瞳里情绪涌动,说了一句隐晦的话:“人间五味,甘甜最为短暂,下回再来人间,我只吃甜食。”
“好。”
荀珩站起来,手一挥已恢复来时模样,白衣胜雪,仙气飘飘。
“我走了。”
晁汐抿着唇,眼睛看着别处,不断的点头。
心里很堵,怕一说话就泄了憋着的那口气。不看荀珩,怕他发现自己眼中的不舍。
荀珩没有得到回复,叹息一声,转瞬消失。
仙气消散后,晁汐跌坐在沙发上,双手抱头,久久难以平复离别的伤感情绪。
坐了一刻钟,晁汐重新振作起来,再抬头,已恢复一贯的淡定从容。
晁汐回到酒店,一进大堂就听到吵吵声。
蝎和虎头站在前台,蝎正在怒骂前台接待小姐,污言秽语把小姑娘骂得头都抬不起来。
晁汐走过去,问明情况后,把蝎拉走。
“哥,我受不了这种委屈,我们出来做事人人都惧怕我们,今天真是日了狗。”蝎咬牙切齿道。
晁汐问他:“吵能解决问题吗?”
蝎阴恻恻道:“不解决可以啊,我不把这酒店弄得鸡犬不宁我不姓谢。”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吵?”
晁汐的两连问把蝎问得哑口无言。
晁汐又说:“前台接待不过是酒店的门面,上面怎么安排,她们就怎么做,你为难她们有什么用?不爽就去找占位的人,给他一点教训。”
蝎一想,是这么回事:“哥,说的对。”
蝎大闹前台不过为了一点小事,他提前预定了温泉间,因为看电视看入了迷,没注意时间,想起要去泡温泉已经超过预定时间。等他再去温泉间,被门外的服务生拦住,告诉他已经有贵宾在泡了。
蝎大怒,蛮不讲理地认为酒店不给他面子,所以大闹前台。
晁汐现在是“圣”教的人,自然不会跟蝎讲道理,就将矛头暂时转移到占位的住客身上,反正马上就要引他俩去陷阱里,住客不会因此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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