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油泡:“我,忘了。”
程振:“哦,拜拜。”
奶油泡不退,程振自己退队。
作者有话要说:
程振:职业选手都夸我强。
小谢,你怎么年纪轻轻就骗人呢?
第16章 第十六章
看了一堆攻略,程振最直观的感受就是:讲的都很有道理,但他用不上。
进游戏真正打起来的那刻,再多理念都跟不上,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干死对方。
程振单排试验了几把,最后都因失败放弃。
攻略最后一条:如果还是不明白的,建议去看看游戏主播,让他们为你演示视频教学。
程振随手点开了个热度最高的直播间,看了一会儿,更加迷茫。
这主播打得比谢持差远了。
甚至还不如奶油泡。
他看什么直播,直接观战不好吗?
而且这个主播动不动就喷脏话,素质极差。
自己菜没打过被别人杀了还要问候对方全家。
程振看了两分钟就把直播关了。
还是谢持素质高,从不骂脏话。
做了一晚上无用功,回家路上的程振心灰意冷。
为什么他当初要同意奶油泡的要求,承诺带他吃鸡?
就他现在的水平,离吃鸡还远着呢。
自作孽。
话已经放出去,可不是能轻易收回的。
或许奶油泡早料到了程振的弱点,才提出这么个要求。
啧,心机真深。
回家后程振没急着睡觉,而是筛选起了学校附近的店面信息。
学生街那块僧多粥少,店面价格只高不低,有的一租就得一次性付半年租金,程振租不起。
好不容易看见一家月租两千的,押一付三,就是位置偏了点,程振打算明天过去看看,他接连挑选了好几家待出租商铺,待明天一一勘察。
他上个月刚挣的钱,在手里还没捂热,又得交出去。
照这个速度,他要到哪年才能把欠家里的钱还清?
就连他卖煎饼的启动资金,都是靠卖了手上的表得来的。
程振以前随便买一辆车,足以让他卖十年煎饼。
操了。
他怎么这么穷?
第二天程振起了个大早,十点到达东崇大学门口,按着百度地图的引导走向第一家店面。
他去的第一家是价格最便宜的那家,路线很绕,在石阳街隔壁的乌浦坡里的某条巷子,要到目的地,得爬一大段坡,地方还难找。
程振亲眼看过店内环境,终于明白它价格如此低的原因。
店面挺大,四十多平米,门面破损,桌椅老旧,如果租下来势必得重新装修,而且程振要这么大的地也没用啊,他就是个卖煎饼的,哪用得了四十平。
要说把剩下的空间给排队的人休息吧,又不够。
现在这家店还在勉强经营,卖的是快餐,生意极差,毕竟没有人愿意爬一条这么长的坡为了买一份快餐,门口贴了一张本店出租的红纸,那张纸就是这家店还在开业的意义。
见程振朝那张纸多盯了一会儿,店主热情地走出来,问程振:“小伙子,来租店吗?”
程振用手指摸了摸门上的灰,在指间摩擦:“我来看看。”
“还犹豫什么呢?这么大的店一个月才收你八百块钱,你上哪找这么划算的生意?”店主极力推销。
程振望而却步,他怎么看着,觉得这像家黑店?
店主一个劲地劝他:“你要是要租的话,咱们现在就能签合同,押一付三,一次性先交三年房租啊,你要是交三年我再送你一年,两万多块钱,租四年店面,你赚大了。这家店也就位置差了点嘛,但胜在风景好,你说这山里空气多清新啊,是吧?”
“我再看看。”程振还是那句话。
店主:“没啥好看的,租到就是赚到。”
程振应付两句,下山了。
再不走,他怕只能与这山间清风作伴,最后两手空空,血本无归。
程振又看了几家店面,其中有一家地理位置不错,环境好,租来就能用,大小也合适,除了店租偏高了点,一个月五千八,三个月起租。
还有一家月租三千,位置差了许多,同样是押一付三。
其余的,都在水平线以下。
不列入考虑范畴。
尤其是那家黑店。
程振跑了一天,还没来得及吃午饭,都到了傍晚放学时间,他随便进了家路边小吃店。
程振刚进店,头上扎的标志性小辫立刻被人认了出来。
“诶,煎饼小哥。”
“你怎么也在这?什么时候回来卖煎饼啊?没有你的煎饼,学生街都失去了吸引力。”
“我能摸摸你的小辫吗?”
程振的眼中流露出浓浓的困惑,这又是什么神奇要求?
“摸一次一百。”程振边看菜单边回道。
只要给钱,摸摸头发算什么,摸秃了都行。
对方哈哈大笑:“果然是你,小哥还是那么酷。”
店员问程振:“您好,现吃还是打包?”
程振改变了最初的计划:“打包。”
他已经看到起码七八个人拍他,再在这多待的话,他怕等会儿会围过来一群人。
这家店又没给他钱。
要是给了钱他还考虑留下来帮忙做做宣传。
临走前程振向她们保证会尽快开张,这才拎着他的豆腐安全离开。
在走向公交车站的路上,程振一抬眼看见了刚从学校里走出来的谢持。
劳累了一天的疲倦一洗而空,程振刚想上去打招呼,就瞧见了谢持行进的方向。
谢持走向一辆豪车,这时从车上下来个男人靠在车边等他,谢持朝人飞扑而去,男人背对着程振,搂着谢持的腰,揉揉他脑袋,举止亲密。
谢持同他说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就没停下过,接着两人一块上了车。
程振僵在原地,眨了眨眼,车已经开走了。
他怀疑他活在梦里。
第17章 第十七章
程振还没来得及问清楚,谢持就已经消失在他面前。
那男人是谁?
动手动脚的想干吗?
谢持不会,有男朋友了吧?
他难道不是单身吗?
程振突然想起来,难怪当初他问谢持有没有女朋友,谢持说没有。
没有女朋友,但是能有男朋友啊。
残酷的真相让程振的心彻底凉透了。
明明是他先来的。
什么店面、什么煎饼,在程振眼里都不重要了。
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谢持和那个男人,到底什么关系?
坐公交回家的时候,程振思考了很多,现在的他,落魄穷酸,手里存款不超过五位数,今天停在校门口的那辆车,最少七位数。
豪车对于以前的程振来说有的是。
莫欺少年穷,他迟早能用手里这辆三轮车,在东崇市市中心的位置,买下一栋楼。
再说了,谢持能是那种爱慕虚荣的人吗?
不能。
当初谢持做陪练那会儿,有个人想和程振抢人,开价比程振高了三倍,谢持都没同意,还把这件事当做笑话和程振说。
程振听了很是气愤:“三倍,他看不起谁啊?就你这样的,要撬墙角最少也得十倍好不好?”
谢持:“我要真那么值钱就好了。”
程振:“不过说真的,既然他开价比我高,你为什么不同意啊?你们做陪练的,不就是为了挣钱吗?”
不知是不是程振的错觉,谢持的声音比以往冷上不少:“他太恶心。”
谢持懒得回想:“死基佬,头一次接他单,他说我声音很性感,让我喘给他听。”
“这人是变态吧?”程振听了毛骨悚然。
谢持处变不惊道:“当我们这行的,奇葩客人多着呢,也只有你,和他们不一样。”
“是吧?”程振得意道,“没想到我的优秀隔着网线还是不减半分啊。”
谢持:“别说了,我要吐了。”
程振无奈:“喂……”
从那次以后,程振给谢持涨了工资,大方地像个散财童子,对谢持说:“我付你双倍的价格,以后你就接我一个人单算了,我要是没上线呢,你就当带薪休假,也省得被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骚扰。”
谢持意外:“那你岂不是亏大了?”
程振不在意:“没事,我钱多。”
谢持轻笑:“好,谢谢老板。”
程振捂着耳朵,慌乱道:“你、你别用那种语气和我讲话,我不是基佬!”
谢持恨不得揍他一顿:“我也不是。”
当初的谢持能够不为金钱所动,为了程振这棵树,放弃整片森林。
那要是谢持现在不喜欢他了呢?
换位思考,程振如果在奔现那天被人丢在车站,对方从此了无音讯。
那他会当那个人已经死了。
可是他还活着啊!
程振不难想象谢持对自己的怨恨值。
这也是他一直不敢表明身份的原因,他原本想着,先把人追回来,然后告诉他自己就是当年那个放了他鸽子的网恋对象。
这样谢持即便再生气,看在爱情的份上,总是能原谅他的,吧?
现在一切都晚了。
还追?
追个屁。
谢持都和别人跑了。
程振不甘心。
他总觉得他和谢持的这段故事,不能就这么结束。
他决定发消息给谢持,亲口挑明。
程振气势汹汹,调出对话界面,在上面打下两个字:[在吗?]
谢持:[怎么了?]
程振:[你还记得程振吗?]
谢持:[程振,谁啊?]
完了,一切都完了。
谢持根本不记得他。
程振:[程振,男,今年25岁,河曲省江城人,身家清白,不抽烟不喝酒无其它不良嗜好,平时爱打打游戏,单身。]
谢持:[你要去参加非诚勿扰?]
程振:[不是。]
(我……)
程振话还没打完,谢持用一句话结束了今天的对话:[不说了,我哥过生日,有空再聊。]
嗯?
谢持哥哥?生日?
程振心中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他去翻谢持朋友圈,果然发现了今天刚发的动态。
谢持:[祝我家老哥十八岁生日快乐。]
下面配了张图,是一个男人切蛋糕的侧影,照片拍得很糊,从轮廓上看和谢持长得有几分相似。
穿西装打领带,长得很高,在糊成马赛克的照片中也能感受到他独特的气场。
重点是,那人的穿着,和程振在校门口看见的男人,一模一样。
谢持朋友圈下有不少人评论:
小白龙:[谢哥好帅。]
正义的烈日王后:[有这种好货你竟然藏着,不告诉姐姐,过分了啊。]
谢持回复正义的烈日王后:[他看不上你。]
这么说,今天傍晚,程振看见的是谢持的哥哥?
那不就是他大舅子。
卧槽。
程振切回聊天界面,想撤回消息,系统提示已经超过两分钟,消息无法撤回。
聊天记录停留在最后一句话,程振欲哭无泪。
他都说了些什么?
程振,男……单身。
谢持一定觉得,他有病。
不用谢持。
程振自己都觉得,他是个弱智。
程振拿着手机想向谢持解释什么,却已经没脸再发任何信息。
打了又删删了又打十分钟后,程振把手机往床上一丢,彻底放弃。
就这样吧。
他的形象,已经救不回来了。
程振晚上做了个噩梦,梦见全世界的人都在对他哈哈哈。
笑得他额外暴躁。
哈你妈呢?
他丢人丢大发了。
收拾好悲伤的心情,睡一觉醒来,程振去医院做体检,把健康证给办了。
今天是个阳光明媚的大晴天。
可程振心内翻涌着狂风暴雨。
为了冲淡昨晚的丢人印象,程振打算约谢持去看电影:[别人送我两张电影票,一时间我也找不到人,你去吗?]
谢持的回复礼貌而迅速:[不用了,谢谢。]
程振:[对了,你们最近课很多吗?我看学生街都没什么人。]
谢持:[你不来卖煎饼,人少了得有三分之二吧,不过路倒是变宽不少。]
谢持:[我们班女生天天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
程振:[快了吧,等证办完。]
谢持:[加油,我上课去了。]
程振看了眼时间,三点二十五,这个时间点上什么课?
不要以为他不知道,现在是下课。
谢持根本懒得搭理他。
聊不动啊。
程振思来想去,戳开了一个在谢持朋友圈评论下经常看见的名字,发了条消息:[你好。]
正义的烈日王后:[我操,煎饼小哥?]
正义的烈日王后:[她们都说你从来不回消息像个公众号,没想到你还活着啊?]
正义的烈日王后:[这条消息该不会是群发的吧?]
正义的烈日王后:[不是群发!我问了我同学,她们都没收到,哈哈哈哈哈哈]
程振:[你能把你们班课表发我一份吗?]
正义的烈日王后:[好呀好呀,你等会。]
拿到谢持课表的程振对她回复了两个字谢谢之后就再没管对面的信息轰炸。
既然谢持不愿跟他出来,那他可以去学校里找他啊。
他长这么年轻,还怕装不成个学生吗?
天才。
程振在心里猛夸自己。
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只要能达成目的,无论过程有多艰难,都是一样的。
谢持上什么课,他可以去旁听啊。
追人学习两不误。
程振沉浸在不远将来将成功的喜悦当中,一通电话,将他唤回了现实。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盛弈沛。
盛弈沛像个收租的:“喂,你店面找好了没啊?”
程振:“在找,这不是没钱吗?”
盛弈沛:“赶紧的,检查组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过去实地质检了啊,没钱,没钱你去借啊。”
程振:“找谁借?”
盛弈沛:“你问我,我哪知道。”
程振转念一想:“你有钱吗?”
盛弈沛:“呵,我就知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好哥哥。”程振以僵硬的语气一字一句讲出肉麻的话,“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