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要告诉他。”另一个男声响起来，秦笙歌直接看向了金龙，“说到底根本没有人类知道我们会听命于灵珠，只要不说……”
　　“但是我现在知道了啊。”秦笙歌道, “不止知道了，我还要问问你肯不肯帮我。”
　　金龙发出嗤笑：“小小人类……”
　　“你不肯我就去找土系灵珠的主人。”
　　“你不会用。”
　　“我可以教他。”木龙插嘴道，“你也是该收收性子了。”
　　金龙闻言剧烈地挣扎起来，嘴里吼了一堆脏话，木龙却是无动于衷，看得秦笙歌直感慨，活了这么久，没白活，该学的都学了。
　　“歌儿？”风无痕并不懂龙的语言，只知道秦笙歌一直在自顾自地说话，但听他的话和两条龙的反应，不难猜出发生了什么，“怎么了？”
　　秦笙歌摇摇头：“回去再跟你说。”他说着望向木龙，“你应该能变小吧。”
　　“可以。”木龙扇了扇翅膀，便起了一阵风，卷着叶子将他藏了起来，等散去后便成了一条巴掌大的小龙。
　　秦笙歌觉得好玩，摸了两下，又看了一眼金龙，叹了口气：“先回去吧。”
　　风无痕“嗯”了一声，手一挥便带着秦笙歌跟龙回了寝宫，秦笙歌这才从风无痕怀里蹦出来，“不是说这边有结界，不能传送吗？”
　　“带着虎符是例外。”风无痕把人拉了回来，柔声道，“现在可以跟我说说怎么回事了吗？”
　　秦笙歌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下，又问了木龙一些问题。
　　按木龙的说法，他们这一族由五条龙领头，但是各自的意见其实并不一样。
　　木龙认为灵珠自古就由其他种族的人带着，灵珠的存在也是为了护佑这些人，而它们的使命便是忠于灵珠的主人，所以他更倾向于跟其他种族和平相处。而金龙则是认为根本没必要把灵珠交到其他种族手上，夺回灵珠，从此不跟其他种族扯上关系才是最合适的。
　　姑且不说意见的分歧，这对秦笙歌而言倒是个不错的消息，神龙是非常破规格的战斗力，他们现在有两颗珠子，相当于有了两条，而且还关了一条——虽然看上去好像不能用。
　　“让人去探一下土龙的下落，还得找找其他珠子……”
　　听风无痕在嘀咕，秦笙歌拍了拍他的手，说：“金系的珠子在藏锋门，可以顺便探一下水龙的下落，木珠我倒是有点头绪，但是那族人一直是中立的，我估计是不会帮忙的，就剩下土珠的去向不知所踪了。”
　　“藏锋门……水龙……”
　　“水龙一般在海上，不爱动，容易偷懒，如果想做事，别找他。”木龙道，“土龙可以去火山地带找找。”
　　秦笙歌记了下来，他对赤焰宫的人员不熟悉，找龙的事便让独山去安排了，而珠子的下落则是丢给了岫玉去打听。
　　木龙不需要吃东西，又乖顺，非常好养，但秦笙歌不喜欢有东西跟进跟出的，只好让风无痕施了个小法术方便自己找到它，便让它自己去玩了。
　　木珠的主人是一个隐居的种族，凭着印象跟一些书籍记载找到的地方。他也跟风无痕上门拜访过，虽然被热情地招待着吃了几顿饭，但还是没成功拉拢到，对此秦笙歌也不纠结，反正只要他们不帮正派，帮不帮自己他其实无所谓。
　　许是所有事情都很顺利的关系，秦笙歌总是莫名感觉胜利在望。
　　至少在秦阳羽回到赤焰宫之前他都是这样想的。
　　怕肚子大了之后不好四处走，秦笙歌有那么两三个月几乎天天拉着风无痕往外跑——或者说他往外跑，被风无痕看着，两人把正派一些能削掉的枝丫都削了，大部分还是离间的手段居多，法子虽然不算干净，但有效。
　　当时他刚跟风无痕出门回来，还带着一身即将入冬的寒气，本来准备先去泡个温泉，结果一进门就听说秦阳羽回来了，现在人在大殿跪着。
　　秦笙歌只好先到大殿去，等到的时候他才发现秦观路跟秦明言都在，似乎是想劝秦阳羽起来，但秦阳羽却无动于衷。
　　“公子，你怎么来了！”看到秦笙歌挺着个肚子过来，秦明言语气就有点不好，“不是说回来之后要立刻回去休息吗。”
　　“没事，我也不累。”秦笙歌摸了摸肚子，走到秦阳羽面前，温声道，“阳羽，怎么回来了？”
　　秦阳羽只是低着头没说话，也不敢抬头去看秦笙歌。
　　秦笙歌又问了几句，看他没回答，便有点生气了，“你要是特地回来跪我的就给我趁早滚回藏锋门去，我还没死呢！”
　　“阳羽不是那个意思，公子恕罪。”
　　秦阳羽重重磕了个头，语气带着点委屈的味道，秦笙歌一听语气也软了些，“怎么回来了？在藏锋门受委屈了？”
　　秦阳羽只是摇头，绞着衣服，什么也没说，秦笙歌见状想了一下，说：“我要去泡会温泉，不会有其他人在，你想好了就过来吧。”
　　“是。”
　　秦笙歌说完便被风无痕带着回了寝宫，绵绵听说他要去温泉，不管秦笙歌怎么拒绝都坚持要跟，惹得秦笙歌发了脾气才不情不愿地守在了门口。
　　秦阳羽在原地跪了很久才循着秦明言指的方向找到了秦笙歌的所在，顶着绵绵幽怨的眼神进了门。
　　屋里水雾缭绕，连空气也带着一股恰到好处的温度，屏风后偶尔会传来一点水声，是秦笙歌动作时带起的，“现在没人了。”
　　“公子就这么同我独处可以吗……”
　　秦笙歌闻言垂下眸子，问道：“你指什么？”他问，秦阳羽却没答，便补充了问题，“你是说你名门正派出身，同我一个魔教的独处，应当杀了我吗？”
　　“阳羽不敢！”
　　“说清楚，是不敢，还是不会。”
　　“不会！”秦阳羽有些急切，生怕秦笙歌误会了，“无论公子是什么身份，阳羽身处何种境地，公子永远是阳羽的恩人！阳羽绝不会做出任何对公子有害的事！”
　　“你不会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话吧？”秦笙歌问着，秦阳羽又没答，他只好自顾自地继续问，“你姐妹兄弟在这边生活得如何？”
　　“是。”阳羽答道，“四姐时常有来信，说过得很好，都是多亏了公子。”
　　听出秦阳羽声音里的泪意，秦笙歌淡淡“嗯”了一声：“阳羽，你告诉我，什么是正，什么是邪？”秦阳羽依旧是沉默以对，但这回秦笙歌没再提问，只是偶尔会有水声发出来，等到洗完了，秦笙歌才踩着大理石回到地面上，边穿衣服边说道，“你是个死心眼的孩子，认定了的事轻易不会改变，今天这么反常，还问我那种问题，你跟我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请公子恕罪。”秦阳羽的泣音带着头磕在地板上的声音穿过屏风穿到秦笙歌耳朵里，“阳羽做了错事，请公子责罚。”
　　秦笙歌对他这脾性简直头痛：“你都没说你做错了什么就让我罚，你想我怎么罚？”
　　秦阳羽道：“承蒙公子器重，让阳羽在藏锋门学习，将来好保护公子，以报恩情，阳羽却辜负了公子的期待！请公子责罚！”
　　秦笙歌听得一头雾水：“你被藏锋门赶出来了？”
　　“没有。”秦阳羽迟疑道，“阳羽在藏锋门遇见了一个人，还……还……和他……”
　　秦笙歌这会才明白过来，无声地笑了笑，看来他的计划很顺利，“直说吧。”
　　秦阳羽道：“阳羽在碧霞城时就已经认识他了，那时候就喜欢他了，在藏锋门见到他很开心……”
　　秦笙歌“嗯”了一声：“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了。”
　　秦阳羽的声音并不高兴，甚至有些瑟缩，听得秦笙歌直皱眉，“你不会想告诉我，你就是因为这件事才特地回来的吧？”
　　“是……不是……”
　　“到底是还是不是？”
　　“不是……”秦阳羽咬着下唇，声音有些颤抖，“我们在一起……有……有了孩子……”
　　秦笙歌闻言差点踩到自己的衣服摔了，声音也抬高了好几度，不可置信道：“你刚刚说什么？！”
　　秦阳羽被吓了一跳，立刻磕了个头，“阳羽怀孕了，请公子恕罪！”
　　秦笙歌觉得此刻的自己可能要疯了。


第67章
　　秦阳羽怀孕这件事的确是有的, 但那是林浩天名扬天下之后的事了！
　　虽然自己的确改变了很多剧情, 但是这也歪得太厉害了吧！
　　本来想让靠秦阳羽稳住林浩天的秦笙歌, 忽然有点想一头栽进水里了, 尤其是听秦阳羽这个意思, 现在会站在哪边还不一定的呢！如果站在林浩天那边那他就前功尽弃了，但如果站在自己这边，就完全看林浩天对秦阳羽的感情了。
　　如果他重视秦阳羽, 那林浩天四舍五入就是自己人了，就别说还有个孩子在, 但如果不重视……那这个孩子可能会让两个人的感情出现问题，到时候还是一样前功尽弃。
　　因为是自己写的角色，秦笙歌才更明白, 林浩天心里其实更重视“事业”，至少在前期是这样，只是后来跟秦阳羽的相处改变了他的想法，但是两人现在的相处时间压根不够啊！
　　“公子……？”
　　听到秦阳羽打着抖的声音，秦笙歌叹了口气, 问道：“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错了？”
　　“因为阳羽隐瞒了身体的事……”
　　“那你为什么要隐瞒？”
　　秦阳羽闻言有点迟疑：“因为男人能怀孕，很奇怪……”
　　虽然这个世界有这样体质的人, 但也在少数, 对大部分人来说，的确有些奇怪。
　　“那你的确该罚。”秦笙歌迈着步子走了出去，“你这是在说我也很奇怪？”
　　“阳羽不……”秦阳羽猛地抬起头，看到秦笙歌的肚子时略微一愣, 脸色有点不好看，“阳羽不是那个意思。”
　　“起来吧。”秦笙歌伸手拉了秦阳羽一把，“先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吧。”
　　秦阳羽应了一声，跟在秦笙歌身后，跟他说起自己跟林浩天的事，从两人的相遇，到相知，到重逢，再到相恋，全都告诉了秦笙歌。
　　秦笙歌全听在耳朵里，也算是明白了问题出在哪，书里的秦阳羽一开始对对林浩天只有报恩的心思，后来喜欢上他了也犹豫了很长时间，现在少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两人的进展自然也快了不少。
　　“林浩天知道你怀孕的事吗？”
　　秦阳羽摇摇头：“我没跟他说，知道怀孕的事之后我就回来了。”
　　秦笙歌抿了一下嘴，没再问下去，虽然他可以打感情牌，用秦阳羽绑住林浩天，但是比起当初的顺其自然，现在的差别让他犹豫起来。
　　在面对秦阳羽的纠结时，他实在没办法开这个口。
　　秦笙歌摸了摸肚子，叹了口气，“既然回来了，就先住下吧，藏锋门那边我会修书一封跟青云说一声。”他说着犹豫了一下，顿下了脚步，回身轻轻摸了摸秦阳羽的头，“至于林浩天跟你的事，我不过问，无论你最后做什么决定，都是你自由，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跟我说吧。”
　　“公子……”
　　“好了，下去吧，这么赶回来你也累了，好好休息。”
　　秦笙歌说完便跨步回了寝宫，看他愁眉苦脸的样子，风无痕问了一句，他便把事情说了，听完风无痕说道：“如果你真的那么想要林浩天，那就告诉他孩子的事，他应该不至于对秦阳羽不管不顾。”
　　“我自然是知道，但是我不想这么做。”秦笙歌道，“我最初是希望阳羽跟林浩天的相处，能改变林浩天，让他跟阳羽站在一条阵线上，就算不能帮我们，起码也不要出手。”
　　“现在不是也一样吗？还多了个孩子，他会更容易妥协的。”
　　秦笙歌摇摇头：“现在林浩天对阳羽的感情是如何的还不清楚，我如果这么做，会伤害到阳羽的。”
　　风无痕手在秦笙歌发上轻抚着，柔声道：“歌儿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善良了。”
　　“去，我也没有很坏吧。”秦笙歌靠到风无痕身上，轻声道，“阳羽对我来说还算是个亲近的人，可能是怀孕了的关系吧，我不太想利用他的孩子。”
　　“一样都是利用，有什么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秦笙歌“哼”了一声，翻身躺到床上去了，风无痕叫他他也不理，风无痕见状也只好小声地跟他道歉，他还是不理。
　　但也没持续多久，等晚饭的时候秦笙歌还是没忍住回了风无痕两句，两人这才算和好了。
　　“离正派攻打的赤焰宫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在这之前还要考虑一下各地的受击情况，尽可能让战力强一点的人往外跑吧。”秦笙歌把地图在书案上摊开，手里拿着笔在地图上画起圈，“这些地方让那些个长老跑一趟，在确定彻底把人击退之前不准回来。”
　　他说完又在地图上用三角形标了几个地方，“这几个地方比较重要，由几个护法出面，那边派过来的人都很强，你们要注意。”
　　看秦笙歌标出来的地方，独山微微蹙起眉，“我们五个跑这些地方，可能会有顾及不到的。”
　　“是四个，黑曜还有别的事。”秦笙歌道，“他们会在下个月三十晚上进行总攻击，这段时间暗中加强一下防守，能撑多久是多久，到时候你们辛苦一点，要多跑几个地方。”
　　“下个月三十，那不是……”
　　“没错，是除夕夜。”秦笙歌道，“所以今年这年过得怎么样，还得看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