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歌有点疑惑:“你干嘛了?”他说着闻着味道,看到桌上的菜肴有点不满,“可以吃饭了你怎么不叫我?”
绵绵简直想哭,她明明就有!
秦笙歌伸了个懒腰,这才走到桌旁去,看绵绵还跪在地上,把人招过来了,边吃边问才知道这丫头内心这么丰富。
“你不用对我这么恭敬。”秦笙歌道,“我看书容易入神,该吃饭了直接叫我就是了,以后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用担心我会罚你,错了我顶多说你两句,没那么暴戾。”
他这话别人听了许要觉着有些冠冕堂皇,但秦笙歌说的倒都是实话。作为一个没什么毛病的现代人,他凡事亲力亲为惯了,就算现在多了个人伺候,也不会因为人家不周到就发什么脾气,毕竟在他看来人家已经做得够多了。
绵绵可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她只知道公子人很好,就算是逗她玩的人也很好。
秦笙歌吃了一半风无痕才回来,一坐下就凑上去抱他,被秦笙歌推开了,还想再凑过去,被他用筷子指着鼻子不能靠近,“别动我,不然戳瞎你。”
“好,不动。”风无痕笑吟吟地收紧了手上的力道,“我今天忙了一天,还没吃东西呢。”
秦笙歌淡淡“哦”了一声,伸手摸了双干净的筷子给风无痕,“吃吧,有的是。”
风无痕将筷子往旁边推了些,揽在秦笙歌腰上的手在软肉上轻轻捏了两下,“歌儿喂我。”
第20章
秦笙歌有些不满:“喂什么,你残废吗?”他这么说,风无痕却更是收紧了力道,他只好妥协,夹了块肉递到他嘴边,“吃吧吃吧。”
本来能迅速吃完的一顿饭,因为风无痕的关系愣是吃了大半天,等饱了他又抱着秦笙歌就要回床上,遭到了秦笙歌强烈的抵抗。
然而最后还是秦笙歌先败下阵来,他脸皮再厚也抵不过风无痕霸道还无赖,只好讨饶:“你昨晚折腾了那么久,我现在还难受呢!”
风无痕这才放过他,抱着他换了个地方。
看到升腾的热气,秦笙歌脸上烧起来,还是有点不情愿:“我回房洗就是了……”
风无痕没理会秦笙歌的话,屏退了人自己帮他脱衣服。
泡进水里时秦笙歌没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也顾不得现在是跟谁一起泡了,趴在池台上一脸餍足地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风无痕见他这样模样心情好得不行,捞过铺在水面上的黑发在手里把玩,“我还以为你会寻死觅活呢。”
秦笙歌懒懒应道:“为什么?”
“很多人都这样。”风无痕道,“像你们这种……名门出身的,被我碰应该耻辱得很吧?闹着要自杀的我也见过不少了。”
“我图什么?清白名节吗……”秦笙歌抽回自己的头发,转过身背靠在池沿,“这种东西也不能换钱,过得开心才重要。”他说着看向风无痕,泡在水中的脚朝他的方向伸过去,在风无痕腿上轻轻点了几下,被捉住脚腕拉出了水面,“何况你技术也不错啊,我不亏,就是强硬了点,要是能改掉是最好了。”
许是泡了热水的缘故,秦笙歌的皮肤有些泛红,冷傲的眉眼因雾气柔和了许多,嘴角勾着抹若有似无的笑,看上去有股诱人的靡丽。
风无痕手上施了力道一拉,便将人拉到怀里,秦笙歌跨坐在他身上,被捏着嘴吻住,一切便变得有些不可收拾。
被风无痕抱回房间时秦笙歌还迷迷糊糊地想以后绝对不跟风无痕一起洗澡了,没完了就。
精虫上脑的禽兽!
于是再醒来时,已经是午时了,秦笙歌就真的不能动了,身上比昨天还疼,除了骂人他已经没有别的事想干了。
风无痕起来了,坐在床边翻看秦笙歌昨天搬过来的书,瞧他醒了,问道:“你看这些做什么?”
“打发时间。”秦笙歌应着要从床上坐起来,试了两次腰疼得不行,还是放弃了,“你看得懂?”
风无痕被问得疑惑:“我有什么看不懂的?”
“绵绵说你们魔界的,大都不识字。”
风无痕闻言看了绵绵一眼,看她一脸快哭了的表情,笑道:“这是事实,但不是全部,识字的也不在少数。毕竟魔界是个无法之地,比起这些,不如提升下实力来得靠谱些。”
“那你还……”秦笙歌话说一半忽然住了嘴,他忽然想起来,很久以前,风无痕其实是人,说不定是那时候学会的。
但他只知道风无痕在某个时候成了魔,至于为什么,他没写过,这世界似乎也没有书记载,想来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看秦笙歌忽然沉默了,风无痕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你若喜欢,让人将藏书阁打扫了,送你。”
“不用。”秦笙歌道,“你什么时候走?”
“走去哪?”
“我哪知道,工作?”秦笙歌道,“人家当皇帝还要上朝呢,你当个魔尊不用吗,快去吧,慢走。”
“你都说了是当皇帝的,与我何干。”
“那你居于高位,就什么事都不要做?”
“不做。”风无痕道,“我千辛万苦坐到这位子上,不就是为了权,为何还要做事?”
秦笙歌:“……”你们魔真有意思。
“还是陪歌儿更开心些。”风无痕抚上秦笙歌的脸,“歌儿喜欢什么样卧房,我让人给你准备。”
“我喜欢我家那样的。”
“歌儿。”
听风无痕有些愠怒,秦笙歌也只是懒懒地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那就这吧,通风采光都很好。”他话音刚落,就见在一旁的绵绵拼命摇头摆手让他别说了,一边指着地面一边悄咪咪地指了一下风无痕。
“他背后长眼睛的。”
秦笙歌说完绵绵僵了一下,风无痕却是没转身,笑道:“这里是我的地方。”
“那你搬走就好了。”秦笙歌道,“如果不准备给我安排到大门口就别问我,反正有地方睡觉就行了。”
“你胆是越来越肥了。”风无痕这么说,却是一点没生气的迹象,“平日里可以四处走走,别在屋里闷着。”
“知道了爸爸。”
风无痕一听叹了口气:“瞎叫什么?”
“那你管我这么多。”秦笙歌道,“不然你想我叫你什么?相公?还是夫君?”
风无痕略微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没再说什么,离开了房间。
“公子!!”绵绵在一边看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风无痕一走就急忙忙跟秦笙歌解释,“怎么可以那样跟尊上说话!还……还叫什么夫君……您可真是……!”绵绵的语气既是着急又是担心,“那可是与尊上平起平坐的结发妻才能叫的!”
“他也没老婆吧。”秦笙歌道,“不然我叫他什么。”
“自然也是叫尊上。”绵绵道,“大家都这么叫的。”
秦笙歌拉着声音“嗯”了一声,问道:“大家?你是说他那些几只手都数不过来的男宠跟女宠?”
“啊?”绵绵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这才抿着嘴一脸无辜的样子。
“继续说呗。”秦笙歌道,“你还担心我为了争宠去跟人家斗吗?我脑子还正常呢。”
绵绵嗫嚅道:“就算您不争,肯定也有人要和您争的……”
“那就挂个休战牌,告诉他们快点把人勾引回去,省得他老折腾我。”
“公子……”
看绵绵哭丧着脸,秦笙歌觉着她大概就是宫斗剧里跟了个冷宫主子的小宫女的,安慰道:“别这样,不如我们出去散散心?”
第21章
绵绵对秦笙歌的“出去”两个字是有点反映过剩的,听到他这话立刻就警惕起来,秦笙歌笑道:“你们尊上都让我多走走了。”
“倒也是……”绵绵有些犹豫,“可公子您这样,出得去吗?”
秦笙歌:“……”这也是个问题。
“你们这里有没有就是那种……大夫?”秦笙歌问道,“能治人的那种。”
绵绵点头道:“有的,要传他过来吗?”
秦笙歌犹豫了下,在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跟丢一回人之间纠结了一下,摆摆手道:“去吧去吧。”
绵绵应了一声,欢快地跑了出去,不一会就带了个人回来,“公子公子,我把青海先生带来啦!”
青海?
秦笙歌翻了个身,看着来人,一身灰蓝的缎子衣袍,背着个药箱,箱侧刻了个端正的“青”字,作揖后抬头露出的眉眼很是温和,“秦公子。”
“麻烦你了。”秦笙歌勉力撑着身子起身,垂着眸子看青海给自己把脉。
说起来这人的医术倒也是真的高明,放到人间约摸也是算得上神医,是个醉心研究的,能医常人所不能医,可惜最后让个小妖精勾走了,还把赤焰宫不少人坑了一把。
听秦笙歌叹了口气,青海宽慰道:“没什么问题,就是有些劳累了。”
“能不劳累嘛。”秦笙歌叹了一口更长的气,“说真的这能治吗?”
青海答道:“这……只要好好休息就是了,若是担心怠慢了尊上,可由我来同尊上说,尊上素来体恤……”
“打住打住。”秦笙歌简直头疼,“他怎么想,那是他的事,我是因为不想在床上躺着才叫你来的。”
青海会意笑道:“那我煎服药……”
“有没有比较不苦的方法。”
青海:“……”怎么这么多事。
于是傍晚风无痕回来便见着秦笙歌脱了衣服躺在床上让青海按摩,差点没气疯,直接把人轰了出去。
秦笙歌身上还有药草的味道,坐起来穿上衣服也盖不住,扭了几下身子,比刚才好了不少,“你干的好事,人家帮你善后,你不赏他就算了,怎么还赶人呢。”
风无痕看秦笙歌一脸无所谓的模样,怒到了极点,三步并做二直接冲到床边,捏过秦笙歌的手腕将他半个人都提了起来,“你怎么能让他碰你?”
“疼!放手!”秦笙歌挣扎了一下,也有点生气,“我们又没干嘛!他不帮我你来帮我吗!”
“秦笙歌!”
“风无痕!”
两人皆是大声喝了出来,屋里的人跪成一片,最近的绵绵抖得筛糠似的,脖子一阵阵发凉。
秦笙歌气呼呼地瞪着风无痕,眼里全是倔强,不一会风无痕便先败下阵来,放开了他。他抽回手看了一下手腕,红了一片,直心塞,“你就不能对我好点。”
风无痕也心塞,他自认对秦笙歌是极好了,无论秦笙歌对他如何无礼皆是一笑而过,换作别人早被杀了,偏生这人身在福中不知福,今天居然在别人面前把衣服脱了。
最重要的是他还真不好说什么,毕竟到底罪魁祸首还是他自己。
“是我下手重了。”风无痕长叹了口气,软声道,“身子可还好?”
“好多了。”秦笙歌放开了自己的手,伸了个懒腰,“青海的能耐是真好,你要是别再碰我就更好了。”
“好,这几日你好好休息。”
风无痕说完留下个愠怒的背影直接带着人离开了,屋里又剩了绵绵跟秦笙歌两人。
绵绵有点恨铁不成钢地着急道:“公子!您怎的……怎的就把尊上赶走了呢!这不是把他往别人怀里送嘛!”
秦笙歌是越发觉着绵绵就应该进皇宫去,留在他这有点屈才了,笑道:“送得出去就送吧,他成天呆在这,你不害怕啊?”
绵绵沉默了好半晌才细声细气吐了个“怕”字。
“那不就完了。”秦笙歌道,“你好我好大家好,只要他不来,那也就没人来找我麻烦了。”
绵绵被他这话说得有点晕,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又说不上来。
“去准备下吃饭吧,弄点淡的。”秦笙歌伸了个懒腰,“吃完出去走走,消消食。”
绵绵这才有些不情愿地去让人准备晚饭,直到秦笙歌吃完还是一脸的幽怨,看得他直乐。
秦笙歌到赤焰宫也就是两天时间,虽然昨晚出了房间,但天黑着,又是让风无痕抱出去的,对环境也看不清楚。这回自己走出去,他才明白风无痕为什么那么肯定他跑不掉——因为这地方,很高!
他几乎是踏出门的瞬间腿就软了,山间的风吹得他直犯晕,只能贴着墙一点点地挪动,一点不像一个来散心的人,反而像个来受刑的。
绵绵不明白个中缘由,只当这是小公子的兴趣,跟在旁边陪着。
秦笙歌艰辛地绕着回廊走了一圈,最后回到房间时整个人都虚脱了,同时也绝望。
因为这地方……只有一个出口,但是有人守着,要想出去那关是一定要过的,除此之外想离开,就只剩下两个法子。
一是用术法或者法器来移动,姑且不说他不会的问题,退一百万步来说就算他会了,想必风无痕的寝宫也不可能这么容易进出。
第二个就简单粗暴些,直接跳下去,姑且不说他压根没走到边缘的勇气,就算有,他也没跳下去的胆识跟实力。
与其挣扎,不如放弃。
秦笙歌几乎是回到房间的瞬间就做了决定,以他这菜得抠脚的实力来说,可能直接给风无痕吹枕边风要来得靠谱。
那他刚刚就不该把人气走了。
看秦笙歌苦恼地叹气,绵绵也跟着叹气,她才跟了新主子多久,就要陪着守空房了,命苦哇。
就在绵绵以为秦笙歌会干点什么挽回一下的时候,第二天就看着她家新主子,特别没形象地坐在桌旁啃鸡翅,开心得不行,甚至分了个两个腿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