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连!他牙咬得几近碎裂。我和你势不两立!
“慕容,你怎么答应要收留这家伙?”
队员犹豫再三仍是开口,他并不意外慕容收留那个孱弱的OMEGA ,因为他们都知道慕容素来正直善良,绝做不出来乘人之危的事。
可是现在这么敏感的时期,明明只有十人可以留下,慕容这样的举动,难不成是要他们这些人让位出去?
“你觉得我们队伍能拿下胜利的几率有多大?”慕容语气温和,目光包容地看着他,教人半点想不起前不久他双手沾满血腥的模样。
“这不是必然的吗?我们可是,有蛇囚呢!”纵然对蛇囚再怎么不满,他仍旧不可否认对方的实力。
“那我们队伍完完整整拿下胜利的几率呢?”
队员张了张嘴,愣在了那里。蛇囚固然强悍,可是他也无法保证所有人都能够豪发无损,更别提现在他们小队兵分多路,再怎么强悍,也是顾不全所有人。
“所以你是想……”
“对付那群ALPHA,只需要一个发情期的OMEGA就够了。”慕容解释道,“这样可以尽量减少我们队伍的损失。”
“原来是这样!”对方恍然大悟。“可是他图什么呢?他这样做可一点好处都没有。”
“图一个活下去的机会。”慕容微微眯起眼睛。
“如果我们队伍不幸折损,他们就会得到十人之选的名额,这是我承诺给他的。”
队员点了点头,看着慕容收集了足够信息素,才扛起地上昏迷的OMEGA。这个孤注一掷的OMEGA先前所有的清醒终归不过强撑而已,把武器交给慕容后他就再也支撑不住昏倒在地,此刻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他的体温热得惊人。
他虽然不太相信自己的队伍真有人会淘汰,但是长期对慕容的信任还是让他没有反驳。
带一个OMEGA,还是发情期的OMEGA在逃亡星不是找死吗?他可不像慕容那么守诺,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万一真发生了减员,那就等利用完这OMEGA再找另找人充数便好。
这场上的哪个选手不比这家伙强?
其实那些ALPHA就很不错,如果能够让他们加入,之后的比赛想必会更加顺利。
他舔了舔嘴唇,寻找起一个僻静的地方来安置背上的OMEGA——以及,他即便昏迷过去也紧紧抱着的救生舱。
“白连,你怎么还不找ALPHA呀?那么多ALPHA追你,总有一个你喜欢的吧?”OMEGA们点着堆了一整张桌子的鲜花和各式生日礼物,语气里难掩羡慕。
“嗯?因为我还没有遇到对的那个人吧?”精灵般的白发OMEGA沾了沾墨水,开始给每份礼物的主人写起回信。他的礼数总做得很周到,即便对方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也不会感到半点不悦。
“原来白连也相信那句名言啊!”莎莉笑了起来,“当你嗅到那股清香,你就知道他已来到。”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也没有什么理论支持?”
“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我好像没遇到过,好期待呀!”OMEGA们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莎莉知道吗?你可是有未婚夫的OMEGA!”
“我没有闻过其他ALPHA的信息素,也分不清有什么区别呢。”莎莉微微羞红了脸。
“不过,白连也许会知道呢,毕竟白连这么受欢迎。到时可要帮我们印证一下啊!”
白连微微顿住了笔,偏头轻笑了一下,“一定会的。”
他们两都心知肚明,白连手下写的这份回信的收信人是——克洛伊。
“我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也来了逃亡星,白连。”
白连从昏迷中艰难醒来,刚一睁开眼,他便下意识地摸向身边,一直摸到了那个坚硬冰冷的救生舱外壳才安下心来。
此时听到这话,也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
“那又如何,莎莉。”
背靠着岩壁的OMEGA咳了口血,但还是克制不了地笑了起来。白连这才发现岩洞地上有一条弯曲的血痕,一直隐入侧面的一道缝隙,想来她便是从那里过来的。
“你藏得可真深。一个OMEGA,居然天天扒着一个BETA不放,还是一个完全不能满足你的BETA。也难怪我认不出来。”她的话说得格外难听,完全不像一个贵族会说出来的话。
“为什么这样看我?克洛伊可就在外面?你要不要去找他啊?你来逃亡星就是为了克洛伊吧?什么失忆,都是骗人的!全都是你用来哄骗那些ALPHA的手段。”
“你已经赢了,彻彻底底地赢了,克洛伊现在不是我的了。”
莎莉的声音尖锐到变调,激动地带动了身上的伤口。她额上冒着冷汗,疼得泪流满面。
“随你怎么说吧,莎莉,救生舱我是不会给你的。”白连闭了闭眼,阵阵晕眩让他不得不强打起来精神来面对眼前情绪崩溃的OMEGA。
“我不需要救生舱,就这样死了才好。”莎莉听了这话反倒冷静下来,自嘲道。
“你还把救生舱给那BETA干嘛?自己用不是更好,他现在可救不了你。”
白连没有理她,她却仿佛要把所有能想到的话都说出来一般一直没有停下来。
“说起来这BETA有什么好?以前那些ALPHA也没见你这么粘着,又没钱又没权的,说出去要笑死人了。”
“你该不会是真爱了吧?满打满算离那场爆炸也就过去了一个多月而已,哈,你给人骗了吧。”
才一个多月,白连恍惚了一下,但在逃亡星的疲于奔命的他却感觉仿佛已经过去了很久了,久到他甚至已经快忘记了在联邦所发生的一切。
“他救了我很多次。”莎莉愣了一下,才意识到是白连在说话。
“有十八次,我都记得。”
“就算我还了他这一次,也还有十七次。”
“那,那又如何,那本来就是他应该做的。”
“他还教我拿枪,怎样开枪最稳,怎样逃跑不会被发现。”莎莉清晰地看到白连笑了一下。
“这算什么?哪个ALPHA做不到这些?”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杀人的那天,那个被杀的家伙叫铁狼吧?我还记得他。我怎么都睡不着觉,一闭上眼全都是他拎着自己被炸掉的头过来找我索命的样子,比恐怖片吓人多了。”
“结果罗伊就在深夜里,开着摩托带着我又回去了他的尸体那。我们坐在那里硬生生看了好几晚,发现他真的不会爬起来找我的麻烦。”
白连真的笑了起来,就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脸上的笑容有多么晃眼。
“我不知道真爱是什么,我只知道没了他我早就死了。”
莎莉哑然,她看着眼前的OMEGA一身灰尘扑扑,早已不复当初的光鲜,可是整个人却像是被彻底打磨干净,碧绿的眸子熠熠生辉。
她轻啧一声,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输了。
一只玻璃管装的针剂滚到了白连面前,白连一愣,就见面前的OMEGA高傲地扭过头去。
“抑制剂。”
“收好了,这可是我的遗产。”
第39章 39
“罗伊。”
嫣红湿润的唇贴在罗伊的嘴唇上,却又不得章法,□□难耐地舔咬着。
他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呢喃,如重锤一般击打在罗伊的心里。
“我想要。”
罗伊按住了他的身体,掌心下炙热的躯体柔若无骨,像是惑人的水蛇。
“白连,你清醒一下。”罗伊开口才发现口干得要命,对方滚烫的呼吸打在他的脖颈,就连这逼仄空间的空气也因高温而变得稀薄起来。
“我带你去找……”
眼前陡然一黑,素来娇弱的OMEGA单手撑在了他的身上,长长的睫毛垂着看着他。
逆光的时候他那份柔弱戛然消失,罗伊只能看见他单薄又不缺凌厉的脊背,还有如鲜花般蔓延开来的吐息。
“我想要你。”这句话宛如魔咒一般,伴随着不容拒绝的亲吻和舔噬,拖着罗伊沉入了无边的黑暗。
金属制的救生舱缓缓开启,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里,一双黑眸睁开,里头还有着未消散的迷茫。
“白……连?”
“现在比赛的形势很明显向虫人蛇囚的队伍倾斜啊。”
“场上三名散队队员已经被击败,剩下两名在先前爆炸中受伤的队员倒还有一名活着,但很显然,等其他选手腾出精力,第一个要淘汰掉的就是这名伤患。”
“此外,两只原本势均力敌的小队里,蛇囚小队全员未减,已获得手持加农炮,散弹枪,碎片弹,捕获网,红外线测量仪一共五样物资,而ALPHA所在的队伍却呈现分崩离析的状态,内斗严重,目前仅有克洛伊抢得重型机枪一把。”技术主播山鸡哥长叹一声。
“余下的三样物资,□□,高强度护甲,八倍镜对这场比赛实在是用处不大,可以说虫人蛇囚队赢面相当之大。”
ALPHA主播法拉利冷哼一声:“还不是因为那个白莲花。”他信息素爆发带来的压力还未完全消散,主播们竟然没有一个声反驳。
白莲花直播间的八斗无心为自家选手辩护,比起这个一个更为猛烈的爆料帖引起了他的注意。楼主名不见经传,但他开了个帖子名叫“八一八那个水很深的白莲花”,倒是蹭起了之前“八一八那个道德败坏的白莲花”的热度。
楼主明显有备而来,深谙推广之道,他先是放出了一张模糊的偷拍图,那人白发蓝眸,就算实在面容模糊,也看得出对方的眉目清秀。
但他又不做出任何解释,只留一张图片和题目让人空想,直到被网友反复召唤后,楼主才姗姗来迟,轻飘飘地撂下一句话:“难道没人发现他和某位选手很像吗?”
“楼主到底想说啥?这解释跟没解释一样。”
“难不成想暗示他和白莲花选手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哲学箭头)?”
“要不要脸,最恨这些标题党了,蹭个热度都不用心。”
楼主却格外淡定,再轻飘飘地撂下了一句话,“这张照片里的人是个OMEGA。”
之后,任由网友如何呼唤,他都不再露面,只余下被里头巨大信息量震惊的网友在楼下疯狂质问。
八斗咽了口口水,心被提得高高的,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一个月前的小主播了,对网络上的恶意打压心里也有数。
逃亡星的选手哪个不是踩在违法犯罪的路上?随随便便拉一个灰鼠选手出来,都是星际监狱排得上号的通缉犯。
别看这楼主说得云里雾里的,八斗不怕对方手里真拿了什么黑料,怕就怕他趁着这热度一个黑帽扣了下来,万一白莲花这场比赛无法翻身惨遭淘汰,那可就不会有人给失败的选手声张正义了。
那张模糊不清的照片里头OMEGA和白连相似的眉眼已经被网友八了出来,编出了数十个黑料版本,什么恶意欺压同父异母的OMEGA兄弟篡权上位,什么替身寻爱、禁.忌.乱.伦……
八斗也不是没有查过白莲花的背景,可是在星网上根本搜不到他的一点消息。神枪手倒是能搜出来一点信息,但也只限于三年前进入帝国护卫队这一条信息。之前的经历却全是空白。
这么看来,这些猜测倒很像是真的啊!八斗咬着手指看着帖子里的一众替身梗、狗血豪门梗,只觉得自家选手的画风果真是与众不同。
“父亲,这些便是沙虫?”克洛伊把手掌按在玻璃上,里头的沙虫似有所感,密密麻麻地涌了过来。即便隔着一层玻璃,也可以看见沙虫尖锐可怖的口器。
“是的。”他身后的人看出了他的不安,“沙虫在二十年前已经销声匿迹了,只有帝国和联邦的研究院还留着少量的样本。”
“资料上说虫族入侵的时候,沙虫可以吞噬掉大半个星球……这样强大的对手,我们是怎么赢得胜利的?”
他的父亲不苟言笑的脸上浮现一丝怀念,“沙虫只是虫族里最低等级的生物。当时联邦还未划分出去,整个帝国的人民联合起来抵御沙虫,而ALPHA士兵则积蓄精力与高等虫族对战。”
“近十年的战争中,沙虫都是由BETA平民用电磁炮,甚至是高压电网,自制土炮,开水一点一点消灭干净的。”
“我在战场上那般久,却是没有正面与之对抗过一次。”
手里的重型机枪垂落在地面,沙虫与它狂妄的指挥者难得示弱地退入林间,而克洛伊却没有追上去。
一只落单的沙虫在踩在他的鞋底下,它尖锐的口器大张,却迟迟没有咬下去。无坚不摧的沙虫像只张牙舞爪的幼崽,毫无攻击的意图。
克洛伊的手颤抖起来,这十年,ALPHA们究竟是没有机会与沙虫作战,还是——
被刻意安排避开与沙虫作战。
武器,武器。阿尔法心中暗念,循着记忆中有武器的最近一个方向前去。
他知道克洛伊在那,骄傲如他放在以往,绝对不会向自己的情敌求助。
可现下他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要能为莎莉多争取一分一秒,就算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都心甘情愿。
可偏偏事与愿违,迎面而来的,却是他此刻最不想碰到的对手,虫人蛇囚。
对方嘴角挑起,墨绿的纹身顺着他手臂轻抬,仿如在身上游走。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一名ALPHA送上门,正好让我验证一下。”
“怎么我的小家伙们突然不听话了。”
伴随着话音落下,让人头皮发麻的沙虫群猛扑而上。
“虫人蛇囚又对上了一名ALPHA!他刚刚才败在了克洛伊的手下,这么快就要挑战另一名ALPHA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