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监护人 完结+番外[玄幻科幻]——BY:故筝
故筝  发于:2020年0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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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水本来想顺手捞两只进被窝,但突然想起来,雪女鸟们都是女孩子啊。
  想想就还是作罢了。
  之后护士有没有来,牧水就不知道了。
  他在睡了那么久之后,又一次飞快地睡着了。而这一次,他做了个梦。
  并且他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在做梦。
  四周一片漆黑。
  牧水摸索着朝前走去,他的身上好像都湿透了,像是浸泡在什么液体里。
  液体是暖和的,而不是冰凉的。
  如果忽略掉那股味道的话,牧水会以为自己在温泉池子里行走。
  但越往前走,他的鼻间就越是涌现了一股淡淡的腥气。
  和他身上的味道很像。
  很像,很像。
  牧水的脑子里不自觉地勾勒出了青年的模样。
  但这时候,他却突然不记得对方的名字了。
  明明那个名字就摆在脑海里的记忆区,他甚至感觉自己能清晰在大脑里看见那个名字的存在。可是那个名字就如同被糊上了一层马赛克,怎么也无法提取准确的信息。
  这时候,耳边终于有了声音。
  那是什么尖利的东西,咬入皮肤的声音。
  一股强烈的腥气,就这么陡然靠近了他的侧脸,钻入了他的鼻间。
  这种单一的腥气,带给人的感受,比康叶身上的臭味儿还要令人难受。
  隐隐约约中,一颗心好像都跟着悬吊了起来,卡在了嗓子眼儿里。
  牧水刹那就惊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
  没有。
  他周围并没有出现青年。
  他在梦里还以为青年会像沈茂嘉一样,突然趴伏在他的床边。
  一睁眼,就会对上对方冰冷的双眼。
  牧水抬手揉了揉脸,这才发现是雪女鸟挨着他的脸睡着了,尖尖的鸟喙正戳着他的脸颊。难怪他感觉到了怪异。
  牧水用巴掌将雪女鸟托走。
  慢吞吞地坐了起来。
  外面的天还是黑的。
  嗯?
  他究竟睡了多久了?
  怎么还是黑的?
  这时候,牧水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当当当,三下。


第40章 被隔离的世界
  是护士吗?
  牧水坐起来, 晃了晃头。
  腹中的饥饿感更明显了, 但脑袋里捆绑着的昏沉感也变得更严重了。
  是睡太久了吗?
  牧水掀开被子下了床,先看向了康叶。康叶还睡在沙发上,呼吸均匀平稳, 在熟睡中。
  牧水收起目光,缓步走到了门口。
  门外似有所觉, 又抬手敲了敲门。
  当当当。
  牧水缓缓吐出一口气,问:“是护士吗?”
  门外的人并没有要隐藏身份的意思, 对方说:“我是加西亚。”
  哦对。
  是加西亚。
  梦里让他联想到的人是加西亚。
  牧水在舌尖将这个名字来回念了好几遍,加强了一下记忆。同时心里微微衡量了几秒钟,才打开了门。
  门外的确站着加西亚, 他穿着病号服, 身形高大挺拔,但又因为过分苍白忧郁的原因,看上去显得有些羸弱。
  “你吃了吗?”加西亚问。
  牧水摇了摇头:“凉的, 没办法吃, 怕胃痛,就先放着了。还是很谢谢你的。”
  加西亚的目光越过他,落到了病房内康叶的身上, 他低声说:“你试试叫醒他。”
  牧水一头雾水:“嗯?”
  但加西亚看着他,格外认真,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牧水似懂非懂地转身回去,走到了沙发边,伸手推了推康叶:“康先生?”
  “康先生?”
  康叶动也没动。
  连他垂落在沙发边上, 挤着雪女鸟们的那条大羽毛尾巴,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了。
  牧水伸手托起了雪女鸟。
  雪女鸟们也紧紧闭着眼,全部都化作了一个个雪团子,动也不动了。
  真正遇到这一刻的时候,牧水反倒冷静下来了。
  他将雪女鸟放下去,同手同脚地转过了身。
  “叫不醒。”牧水说。
  一边说,他一边悄悄观察着面前青年的反应。
  加西亚的口吻平静,他说:“啊,就是这样。我的陪护也叫不醒。”他顿了顿说:“而且很奇怪,外面的天还是黑的。我一直没有睡,我盯着表看了很久。”说着,加西亚伸出了自己的手。
  牧水顺着朝他的手腕看去。
  加西亚的手腕上血管清晰可见,交错密布着。好像下一刻,血管就会破开皮肤飞出来。
  牧水敛了敛目光,看向了他手腕佩戴的腕表。
  那是一只看上去很昂贵的表。
  表盘上的分针和秒针都正常地走动着,看不出任何的问题。
  现在显示的是晚上十一点三十分。
  加西亚抬手指着表盘:“当时针到达这里,它就不会往前走了,而是会倒退。从这里,倒退到这里。再重新开始往前走动。”
  他指着五点钟的位置,然后又指了指二十一点钟的位置。
  从晚上九点,到凌晨五点。
  “它能够正常走动,就说明我的手表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就算是出错,也不应该出现频繁倒退的现象。”加西亚缓缓地道。
  他看着牧水,低低地说:“也就是说,我们被困在前一天的晚上九点到第二天的凌晨五点这段时间里了。”
  加西亚压低了声音,说:“是世界末日来了吗?”话是这样说,但他的脸上却是迎接死亡也不畏惧的平静。
  牧水这才理顺了。
  也就是说,加西亚不是怪物。
  加西亚之所以来找他,是因为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而整层楼就只剩下他能叫醒了。
  而电梯还下不去。
  “你要先到我的病房去吗?我那里还有一点吃的。”加西亚淡淡道:“别饿死了。”
  牧水的肚子里立刻应景地发出了一声饥鸣声。
  牧水回头看了看康叶和雪女鸟。
  加西亚问:“要带上他们?”
  牧水摇了摇头。
  康叶是搬不动的,雪女鸟们也太多只了。他一个都带不走。
  也许是因为面前还有一个活人的缘故,又也许是因为最近遭遇了太多,实在是有些麻木了。
  牧水没有丝毫的慌乱和担忧。
  他走到了门外:“走吧。”
  牧水跟在加西亚的身后,慢慢朝加西亚的病房走了过去。
  加西亚的病房门还是敞开着的。
  进了门,加西亚就先拉开抽屉,又拿了一个铁皮盒子出来,递给牧水。
  牧水打开铁皮盒子,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小饼干,有牛奶味儿的,有夹着蔓越莓干的,还有巧克力夹心的。
  盒子有些大,牧水抱在怀里,抬头问:“您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吃的?”
  “准备的干粮。”加西亚顿了顿,说:“如果哪一天没有人给我送吃的,还能多活两天。”
  牧水觉得这话听起来很怪异。
  好像这间病房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个治病休养的地方,而更像是一个禁锢他的牢笼。
  他的精神状况,甚至也有些微妙的怪异。
  牧水没有立刻将疑惑问出来,免得触碰到人家的痛处。
  “你的护工在哪里?”牧水问。
  加西亚拉开了一道帘子,牧水也就见到了睡在陪护床上的人。那是个相貌平平,一眼看过之后,让人很难产生记忆点的青年。青年紧闭着眼,同样熟睡着。
  牧水走上前,伸手推了推他。
  青年动也没动,和康叶是一样的。
  牧水感觉到了一丝茫然。
  他掏出了手机:“电话打得出去吗?”
  加西亚慢条斯理地在椅子上坐下,他说:“你试试。”
  牧水拨了袁盛的号码,还是漫长的“嘟嘟”音,等到这个声音过去后,电话就自动挂断了。
  牧水立马改拨齐星汉的。
  依旧是漫长的“嘟嘟”音。
  等他把通讯录里的号码,试了四五个之后,牧水可以肯定,电话求助这一项已经可以抛弃了。
  牧水挪动步子,走到了窗户边。
  床帘被拉到了一边,窗户开着一个缝儿。透过窗,他能看见外面的景象。和之前没有什么分别。漆黑的夜空,挂着一轮弯弯的月亮。月光洒下,落在枝头、落在街道上,还笼罩住了整座医院。
  街道上,路灯的灯光是昏黄的。
  街道对面的高楼也亮着三两盏灯。
  因为夜深的缘故,街面上不见行人,也不见驶过去的车。
  尽管外面的景象依旧存在着,但好像画面在某一刹那静止了。
  就连窗户开着那条的缝儿里,都无法传递一丝凉风。
  连空气的流动都这样变得缓慢下来了。
  在这样的夜里,就算是让牧水顺着管道爬下楼,他也不敢。
  过分寂静的夜,仿佛静止的画面,组成了新的未知的恐惧。
  牧水转过身:“怎么办?”
  加西亚摇头:“不知道。”
  牧水的肚子里又一次发出了饥鸣声。
  他是真的很饿了。
  如果按照加西亚的说法,时针跳到某一个节点,就自动返回的话。那么他已经不知道饿了多少个小时了。
  牧水抱着盒子走回到了加西亚的身边,挨着凳子坐下,将盒子在桌子上摆好,然后低头慢慢开始吃饼干。
  不管怎么样,总是要先保证体力的,如果体力都保证不了,还怎么逃出去?
  牧水一口咬着了一颗蔓越莓干。
  酸酸甜甜,混合着饼干本身的牛奶香。还怪好吃的。
  牧水一连吃了三块蔓越莓饼干,五块巧克力饼干,一块牛奶饼干。
  然后就有点噎了。
  他回过头,泪眼汪汪地看着加西亚:“……有水吗?”
  加西亚走到床头,拿起了一个仿佛八十年代才会使用的玫瑰印花热水壶,又取了一个绿漆外壳的杯子,倒了一杯水,递给了牧水。
  牧水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这才觉得舒服了。
  水是温的。
  温水搭配上饼干,他的胃得到了很好的抚慰。
  “谢谢。”牧水说。
  加西亚的目光却落在了他的嘴角:“……饼干渣。”
  “嗯?”牧水本能地垂下目光,但却看不见自己的嘴角,他伸出舌尖,左舔舔、右舔舔:“好了吗?”
  像一只小猫,探出粉红的舌尖,但又受惊似的飞快地收了回去。
  加西亚挪开目光:“嗯,好了。”
  吃饱喝足。
  睡也睡了太久。
  这会儿牧水反倒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
  他看向对面的电视机:“能看电视吗?”
  加西亚从抽屉里拿出了遥控器,牧水接过去,打开了电视。电视屏幕上闪现了雪花。……这简直就是恐怖片的标准桥段。
  像牧水这样不爱看电影电视剧的,都曾经在早年的经典恐怖片里看到过。
  牧水没好气地关掉了电视。
  这得是什么样的怪物,才这么残忍!
  任何娱乐活动都没有!
  “你还发烧吗?”加西亚问。
  牧水摇头:“不了。”
  牧水顿了顿,用舌尖顶了顶牙,他想说话。既然没有别的事可做,暂时也理不出头绪。他就很想要问一问加西亚。
  “你为什么住在这里?”牧水低声问。
  “生病。一种令人想要去死的病。”加西亚说:“我不怕死,但身边总有人不希望我去死,就把我送来了。”
  心理疾病吗?
  牧水对上了加西亚的双眼。
  “那你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很久了,一个月,两个月?又或者一年?两年?我不记得了。”
  住了这么久!
  甚至住到对日期的认知都变得模糊了。
  牧水都觉得他有些可怜了。
  住了这么久,还没有改善的话,就应该换医院啊,而不是应该长久地被禁锢在这里。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连负责照顾的护士都是消极怠工的。
  他还得自己准备干粮,以避免饿死。
  怎么想,都怎么让人感觉到一点心酸。
  牧水暂时打住了这个话题。
  他站起身说:“不如我们四处走一走?看看别的病房还有没有人?”
  “嗯。”加西亚跟着站起身,和他一起往外走。
  之前来的时候,牧水没有去打量过其他的病房。
  而现在有意识地去看的时候,每间紧闭的病房,从玻璃门和玻璃窗,都能瞥见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一个个都好像张大着嘴的巨兽。


第41章 一样
  这一层楼只有十来间病房, 排查起来不难, 牧水一间间地走过,都看不出什么来,只觉得每间病房都黑漆漆的, 看上去有一些可怖。
  等走到最后一间的门外,加西亚突然顿住脚步, 他抬手,苍白的手指弯曲起来, 依稀能看见里面那层薄薄皮肤下透着的血色。
  “当当当”,加西亚敲了三下门。
  里面没有人应答。
  加西亚抬起腿,轻轻那么一踹, 门静悄悄地开了。
  这里的病房门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 所以开门时是没有声音的。但越是这样,就越是让人感觉到,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 将门从里面悄无声息地拉开了。
  牧水抬眸看了看黑漆漆的病房。
  走廊里的光映照进去, 以至于病房里好歹有了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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