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美人帝师手册[玄幻科幻]——BY:小电饭锅
小电饭锅  发于:2019年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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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恪提起腿,又开始找了起来。他才不管,反正楚棠是他的老师,一辈子都甩不掉糖葫芦的。
  楚棠在哪儿呢?
  平静的京都悦色湖。
  五光十色的花灯挂在半空,如琪花玉树,倒映水中,微波荡漾,流光溢彩。一艘画舫停靠在岸边,美轮美奂,如梦似幻,吸引着过路人的目光。
  船内是不一样的宁静。
  楚棠坐在桌旁,修长白皙的手指微微敲了下桌面。
  许忆跪在他面前,低声道:“回国师,千机阁有情报传来。沈皇后想闯回宫中,被人拦下。大牢的刺客也全部缉拿。”
  沈皇后,八皇子生母。之前因为战事连败而逃离京都,在避暑山庄躲避祸害去了。寒冬腊月跑去避暑山庄,也不怕冷死。
  十天前,沈丞相入狱的消息就传到了山庄,沈皇后听闻八皇子继位失败,早就便坐不住了,收拾东西就想要回宫,被楚棠的人拦着。今天,她以死相逼,在庄内引发混乱,沈丞相的人又趁大典和太子生辰,夜晚潜进大牢,想要救出沈丞相,然而都被拿下了。
  楚棠离宫,一是给郁恪庆生,二是给沈丞相的人制造机会。
  听完许忆的禀报,楚棠神色淡淡的:“辛苦了。”
  许忆:“属下惶恐。”
  船外似乎有风吹过。许忆身形一动。
  不一会儿,外面打斗的声音静了下来,许忆拎着个人进来,直接扔在了楚棠面前,自己走到楚棠背后,一言不发。
  楚棠似乎料到会有此事,平静道:“沈姑娘。”
  地上的人捂着胸口缓了许久,想咳又咳不出来,听到声音立刻抬头,失声道:“是你?记你就是楚棠?!”
  在外面偷听的人竟然就是方才送花的女子!
  楚棠慢慢道:“令尊在地牢里受苦,沈四小姐倒自在,花朝节结伴游玩,出来物色新贵,还顺带来帘窥壁听一回。”
  他这话说得可太不客气了。
  沈芸竹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她好不容易看上了一个男人,好不容易递出了那束花儿,那个人竟然还是将她父亲的死敌!
  被楚棠的话讽刺得她脸色煞白,刚才还受了那暗卫毫不留情的一掌,沈芸竹喘了几口气,当场吐出一口血来,晕了过去。
  吐完之后,她的脸色倒恢复了几分红润。
  楚棠站了起来,却是对许忆说的:“对姑娘而言,下手可太重了。”
  许忆抿了抿唇,跪下道:“属下知错。”他其实有点不明白,沈家的人偷听在先,死了便死了,何必费心思救她?
  “送沈姑娘回丞相府。今晚再去狱中看看丞相大人。”楚棠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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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恪发现危险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拼命在找楚棠,像条小泥鳅一样,穿梭在人群中,那些侍卫早就被他甩掉了。所以在被人套进袋子里眼前一黑时,郁恪才察觉到危机来临。
  楚棠这次是不是不会来了?他都抛弃我了,肯定不知道我被人套走了。
  郁恪死命踢那个人:“狗人你快放开我!”
  他要去找楚棠!快放开他!再不找就可能真找不见楚棠了!
  那人狠狠道:“给我安分一点!”
  郁恪被摔在一个墙角里,磕到了头,可能肿了个大包。他钻出袋子,横眉竖眼地恶狠狠骂道:“大胆!你是什么人?”
  打扰他找楚棠,知道罪过有多大吗!
  那人贼眉鼠眼的,看上去像个穷酸的歹徒,应该是看郁恪一小孩儿衣着富贵,想要劫财的。他搓着手:“小屁孩,快将身上的金银珠宝拿出来!我饶你小命!”
  郁恪着急的同时,心里放松了下来。不是沈丞相的人,就说明他不是真的要杀他。
  但是这人妨碍了他,所以应该是他要杀他。
  郁恪衣袖里藏着薄薄的短刀,是楚棠出宫前给他防身用的,削铁如泥,又精巧轻薄,很适合小孩子用。
  歹徒见他似乎被吓傻了,一着急,上手搜了起来:“你到底有没有银子啊?不会是装的吧?”
  郁恪说:“钱袋就挂我腰上你眼瞎吗?我的手刚才摔断了,你自己找吧。”
  歹徒摸向他腰间。
  说时迟那时快,短刀滑出袖子,银光一闪,歹徒只觉脖子一凉,然后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哗啦啦如流水。
  他懵了:“你……”
  郁恪往他腰上补了一脚:“少碰本太子,滚!”
  也不知道是因为他口中的“本太子”,还是因为他依旧沉浸在被反杀的震惊中,“嘭”一声,歹徒瞪着眼睛,直直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路口人流稀少,昏暗的角落,很少有人注意到这里。铁锈味的气息逐渐扩散开来,和着不知名的腐朽气味,令人恶心。
  只有一具不知死活的人躺在这里陪他。
  楚棠在哪里啊?他不回来了吗?他现在已经能够保护自己了,不再需要楚棠担心了,他为什么都不回来看他一眼?
  郁恪脸上落了几滴温热的液体,他以为是歹徒的血,后知后觉才发现那是他的泪水。
  他在宫里什么没见过?杀人放火,诛心诛族,那些人做起来眼睛都不带眨的。可是他不能让楚棠看见他这副鬼样子。
  他默默哭了一会儿,扶着墙角站起来,擦了擦手上的血。
  他还得去找楚棠。
  自己记找不到,就回宫让他们都去找。
  “郁……公子?”身后响起一道讶异的声音。
  回头一看,是宋双成。
  宋双成冲了上来,左看右看,一脸惊恐:“先帝在天有灵啊!太、公子你怎么、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
  郁恪跳下麻袋,红着眼睛,只问道:“宋大人,你有看见我哥哥吗?”
  宋双成:“楚……公子吗?下官一炷香前看见他往悦色湖去了,随行的好像还有沈家的姑娘。”
  郁恪愣了一下。
  宋双成自顾自道:“对了,听说沈姑娘刚才还给楚公子送花儿了?缘分啊缘分。”
  郁恪箭一样狂奔走了。
  “公子!公子不可乱跑啊!”宋双成对随从道,“还不快去跟着!”
  郁恪一边跑一边想。姑娘?原来哥哥之前是想收下她的花的吗?所以是因为他管太多,楚棠才不要他的吗?
  思绪和身体在拐角处撞到了一个人。
  闻到那股很熟悉的冷香,郁恪像是回到了最安心的地方。
  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他抱着那人就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楚棠弯腰抱起他:“你去哪儿了?”
  “你才去哪儿了!”郁恪的眼泪大颗大颗落在楚棠披风上,委屈道。
  楚棠道:“对不住,哥哥方才有些事离开了。”
  他摸了摸郁恪后颈,像是在确认他的安全。
  他动作罕见地有些急,甚至还难能可贵地自称了哥哥,仿佛是自然流露的,这多少安慰到了郁恪受伤的心灵。他抽噎道:“你如果真想和别人幽会,我还能阻止你不成吗?为什么丢下我?”
  楚棠有些哭笑不得:“谁说我去幽会?”
  郁恪告状:“宋双成,他说的。”
  急急追来的宋双成:“……”臣退了,这一退就是一辈子。
  郁恪搂着他脖子,脸颊贴在他颈窝处,哭累了就睡过去了,手抱得紧紧的,拉也拉不开。
  楚棠带他回国师府。
  灯火熄灭,夜深人静。
  “你这小孩怎么这么黏我夫君啊?快去找你爹娘去,麻烦精!”那个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女子私下对他毫不客气地大吼。
  郁恪反驳道:“你才是麻烦精!”
  “还敢顶嘴?我去告诉我夫君!”
  郁恪大哭:“不可以!”
  躺在床上的小孩儿突然小腿抽了下,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郁恪四处看了看,是国师府,他买来的小玩意都摆在桌上。他掀开被子,还未下床,就听见门外传来楚棠的声音:“殿下。”
  郁恪迈着酸软的腿去开门了。
  楚棠似乎还没沐浴,依旧是那件青色衣服,站在夜色中,像一道淡然笔直的青竹。
  他手里拿着药膏:“殿下累不累?”
  “累。”郁恪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可怜兮兮道,“哥哥要给我揉揉吗?”
  楚棠抱郁恪起来放在床上,抹了点药膏在他小白腿和额头上,听说了郁恪今晚的事,不由得感叹:“小太子,你可真是多灾多难。”
  这声小太子叫得太窝心了。郁恪不平的心绪被他安抚得如暖和的丝绸棉袄。
  国师府的虫鸣叫声就显得格外温馨。
  郁恪想起刚才的噩梦,抿了抿唇,道:“哥哥准备什么时候娶妻?”
  楚棠手上动作不停:“不会。臣在郁北不会娶妻。”
  “真的吗!”郁恪突然兴奋道,“那哥哥只会有我一个亲人吗?”
  “嗯。”楚棠淡淡地应了声。
  郁恪扑过去抱住楚棠,像只狗崽似的拱了拱,药膏蹭得到处都是:“我也是!”
  记作者有话要说:  郁·胡思乱想·忧愁善感·(还有补充的吗)·恪记


第13章 针锋相对
  系统一直都知道楚棠的想法,无非是养个小弟弟,养完就走人,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那种。
  他觉得楚棠这样的态度是非常非常好的,该投入时投入,该脱离时脱离,冰雪聪明,心思坦荡。拿过含金量最高的影帝奖项的楚棠,是完成郁北这个任务的不二人选。
  然而高兴的同时,他心里又隐隐觉得不对劲,就像有一颗不知名的种子,埋藏在黑暗的泥土中。
  等郁恪逐渐长大了,系统心里那个种子就开始生根发芽了。
  郁恪对楚棠,就像小孩子对心爱之物和最亲近的亲人,丝毫由不得别人靠近。他的占有欲在长大的过程中慢慢显露了出来。
  六岁那年。
  楚棠摸了下八皇子的头。
  他之前和沈家做了“协议”,所以和沈家关系不似从前那么紧张。
  宋老将军曾和他说,各方权力由丞相掣肘久了,郁北朝廷已然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不到时候,切不轻易打破。这两年来,楚棠明里暗里提拔了新人,无形中便改变了朝中的局势。于是,在楚棠的教导下,郁恪拟了两份诏书。
  一道送去避暑山庄,说沈皇后离宫多年,宫中之事疏离日久,便收回了她掌管后宫的凤印权力,下令她身边的人也一并待在那里,让她等新帝即位了再回来。
  一道送给丞相府,说沈丞相已老,糊涂事做得不少,国师和太子一致同意马放南山,让他卸任离朝,不再插手郁北朝中事务。
  不过打了两巴掌,还得给个甜枣。楚棠允许了八皇子生辰时可以去和皇后相聚,又从沈家提携了沈丞相的三儿子做新的右相。
  没错,还有个左相。是郁恪那个鬼灵精提议的。
  如果不希望沈丞相那样奸诈的权臣专政,必须有个制衡他的职位。于是他将丞相一职一分为二,分离平衡了宰辅的权力。
  他很聪明,又师从楚棠,身边还有许多新科状元和年老的大学士,学到的东西很多,开始逐渐运用到郁北朝务里去了。
  郁恪还很小,但是在众人面前,向来镇定,小小年纪便习得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帝王资质逐渐显露出来,让人心惊。
  不过在对待楚棠的事情时,他就冷静不下来了。
  “你为什么和他说话?”郁恪板着小脸,闷闷不乐地控诉道,“你还摸他的头!”
  喝着茶的楚棠:“……”
  他不懂郁恪的脑回路,疑惑地问道:“臣不能吗?”
  郁恪愁眉不展,想得颇为深远:“哥哥之后会不会也让他当太子?然后把我赶出紫宸宫和国师府?那我以后还能去国师府找你吗?”
  末了,还委屈地问道:“哥哥你心里属意别的人了吗?”
  楚棠:“……”
  郁恪想想便打了个寒战,一把抱住楚棠的腰,闭着眼大声道:“我不要!”
  太孩子气了。真的就像带一个小儿子似的。
  楚棠放下茶杯,安慰道:“殿下,臣不会那样做的。只是八皇子和你年纪差不多,臣今早看他在……”
  郁恪不管不顾道:“哪里年纪差不多!他比我大了五岁!”
  随着剧情和拍戏搭档感情的变化而随机应变,一向是楚影帝的强项。
  他简直就像是一个面对熊孩子的幼儿园园丁,耐心道:“是,殿下算学不错,殿下说的是。”
  “哥哥敷衍。”郁恪心里酸酸的,试图极力渲染八皇子对以前他有多坏,“他以前会让其他皇兄来冷宫给我扔石头,衣服坏了没得穿,吃的也不给我……”
  楚棠哄他:“乖,哥哥对你好。”
  郁恪见好就收,软软抱着他:“哥哥最好了。”
  小孩子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被哄之后就用脸蹭了蹭记楚棠,将他的手放在自己头上,黏黏糯糯地开始撒娇:“哥哥今天还没摸我呢,我也要。”
  楚棠摸了下他的头,又捏了捏他白嫩的小脸蛋,留下一道小印子。
  郁恪像一只软乎乎的小动物似的,扑进楚棠怀里,顶着红印子亲了他一口,双手搂住他脖子,高兴道:“哥哥真好。”
  骑射是郁北皇子都要习的一项。楚棠是在跑马场见到八皇子的。
  看见他的时候,八皇子正抱着膝盖,孤零零地蹲在马场旁,不知想起了什么,似乎在神伤。转头瞥见楚棠,他立刻站了起来,有些局促:“拜见国师……方才失仪了,请国师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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