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魔尊要杀我 完结+番外[玄幻科幻]——BY:星月酿酒
星月酿酒  发于:2019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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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云一动不敢动, 他感到那如有实质的目光落在领口处, 停了几秒。
  “自己脱了。”
  楼云喉咙一紧, 嘴唇不自觉抿成一条直线。
  四下里寂静无声,空气中只留下清浅的呼吸声。
  那双狭长优美的眸子又眯了眯。
  “不愿?还是要我帮你?”
  说着那只手就要继续落下,楼云呼吸一滞,颤声道:“师尊!”
  领口的手收走了。
  楼云闭了闭眼,缓缓将衣袍拉开,遮盖的部分顿时暴露在空气中。窄瘦的腰身处,一道血痕触目惊心,还未上好药的部分还在往外渗血。
  楼云感到对方目光凝固在伤痕处,四周空气愈发压抑可怕。他心下一沉,知道师尊该是生气了,便小心翼翼道:
  “师……师尊……”
  对方伸出手,似乎是想触碰伤处,但停在空中迟迟不敢再进一步。
  那只手顿了顿,转而抓住了楼云的手腕,翻手一探,从袖子里摸出一样东西,正是方才慌忙被藏起来的药瓶。
  楼云一愣,看着那个药瓶,心道:原来师尊知道啊。
  “到榻上去,趴着。”
  冷冷的声线响起,楼云心知面前人动了怒,也不敢违抗,乖乖褪了衣袍趴在榻上。
  他头枕在柔软的枕头上,看不见背后的情况,只能听见空气中传来轻微的衣料磨蹭声。
  微凉的指尖沾着清凉的膏体,轻柔地涂抹在伤处。
  那魔物下手极狠,伤口很深,好在伤药效果很好,涂上后没多久伤处便停止流血了。
  身后那只手涂药涂得很仔细,也许是今天确实太累了,楼云在这种清凉温柔,又微微疼痛的触感中,渐渐陷入困意,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长长的伤口终于上药完毕,面上裹好一层白色的纱布。
  祁朝收起药瓶,垂眸看着面前睡着的人。浅浅的呼吸拂过唇边散落的发丝,闭着眼的人嘴角微微弯起,一脸毫无防备的样子。
  他知道这双眼睁开的样子,也听过这张嘴任何时候说出的话。
  背脊在烛光中拉出一条顺畅的线条,又在腰部深陷下一个优美的弧度。
  祁朝闭眼,将手放在那道伤处上方,点点银光闪动,灵气涌动间,他手指轻轻勾了勾,从伤口下面渗出一团黑色的雾气。
  灵气与黑雾僵持角力,最终黑雾不甘心地被缓缓拉出,转身渗入了上方那只手中。
  祁朝骤然睁眼,面色一白,迅速伸手挡在唇边。
  拿开时,银白的袖口一抹暗色的血迹。
  他无声地平缓下呼吸,眼底强压下一抹嗜血的艳红,随即垂眸看了睡着的人一眼。
  还好,没醒。
  他伸手拉过一旁的被锦,轻柔地盖在面前人身上,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起身离开了房间。
  接连两天,楼云都没能见到师尊。
  伤没好的时候,若是要去除魔,万不得已也只能去打扰师尊了。
  这两日平平安安,魔物没来,师尊也没出关。
  而这伤药效果实在好,到今日伤口已经好了大半。
  楼云坐在客栈一楼桌边,看着外边人来人往,不禁发了会呆,半晌,喝了一口早已凉透的茶水。
  已经两天没见师尊了。
  他眼帘半垂,看着杯中自己的倒影,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放在杯沿的手指收紧,用力到泛白。
  师尊到底怎么了?
  楼云眉头微皱,片刻,终于下定决心,起身走上了二楼客房。
  他在师尊房门前静静站了片刻,神色犹豫,不知该不该打扰。正当伸手想敲门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少年音。
  “阿云!”
  楼云闻声侧身,一道金色的身影瞬间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撒娇似的蹭了蹭。
  楼云一愣,随即嘴角绽开一抹笑意,回抱住这个人。
  “秋河,”他安抚般的拍了拍秋河的背,道,“你终于罚完出来了?”
  秋河仰着头看他,神情似是有些委屈。
  “我早就罚完了,但是他给我下了禁制,练完疾行术才准我出来。”
  楼云知道“他”指的是师尊,这么些年,秋河从破壳降生到现在,始终很怕师尊,不肯随他叫一声“师尊”,也不肯称一声“仙上”,每次提起,只敢用“他”代替。
  楼云看着秋河,耐心道:“这不挺好的吗,练好了疾行术,今后对上魔物会更得心应手的。”
  秋河不置可否地撇撇嘴,拉了拉楼云袖子,道:
  “阿云,我被关了好几天,闷死了,你陪我去玩儿吧?”
  见楼云没回,他眨了眨眼,快速道:“我听点点说了,城那边有个凡人间特别好的地方!”
  秋河血脉特殊,天生便能与各类鸟禽沟通。只是不知道这个“点点”,又是哪棵树上的鸟了。
  楼云见他说得起劲,不由问了句:“什么地方?”
  秋河眼睛发亮:“是个特别漂亮的地方,据说到了晚上,那里一片全是各色灯笼,好多人晚上去那里玩,很热闹,好像叫什么花楼……”
  “吱啦”一声,面前的门突然开了。
  两人转头看去,门内站着一道冷峻修长的身影,面色沉沉。


第67章
  秋河脸色一变, 条件反射往楼云身后一躲。
  楼云面色微怔, 随即眼底漾起一抹亮色,不由上前一步道:“师尊!”
  “要去哪儿?”祁朝淡淡看了秋河一眼, 后者莫名觉得浑身一冷, 整个人如坠冰窟,不敢再抬头。
  楼云毫无察觉,随口道:“没想去哪儿……”
  他顿了顿,声音不自觉软了几分:“不去哪儿, 就想见见师尊。”
  祁朝垂眸看着面前的人,抬手理了理他脸侧的发, 淡淡道:“伤势如何了?”
  “已经差不多好了。”楼云眼角弯起一个弧度,笑道。
  那只手顺着墨色长发滑落, 垂至腰侧意味不明蹭了下。
  “需要为师检查一下吗?”
  “啊?”
  楼云一愣, 耳根顿时烧起一片薄红。他抬眼看去,面前的人神色淡淡, 看不出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开完笑的。
  “师尊要看的话,也……”楼云顿了下,扇子似的睫羽轻颤,他轻声道, “也是可以的……”
  说完便抿紧唇不开口了,好似这番话已经用尽了全部勇气。
  头顶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楼云脑内轰一声, 好似有什么热度瞬间攀升直到炸开。
  一只手环上他的腰身, 楼云整个人被猝不及防一带, 猛地被搂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那就来检查一下。”
  耳边传来低低的声音,楼云耳根发烫,脑子混乱一片,却在某个瞬间突然想起什么。
  “等、等等!”他用力推开这个怀抱,头一低慌忙道,“秋河还在……”
  转过头,身后不知何时早已空无一人。
  “别看,早走了。”
  腰上的手用力收紧,整个人腾空一瞬,随即只听得木门“哐当”一声在身后关上,楼云整个人被压在门板上,温热的呼吸喷吐在耳侧,勾起一阵酥麻。
  .
  傍晚时,楼云悠悠转醒,睁眼看见师尊坐在书桌前,手执一本书卷,神色淡淡。
  “醒了?”祁朝抬眼看过来。
  夕阳温暖的余晖透过窗户照进来,银色的外袍被镀上一层浅浅的金色,莫名温暖了几分。祁朝眼底一片柔和,他走到榻边坐下,伸手轻轻按在楼云腰侧处,低声道:“疼吗?”
  楼云摇摇头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两道视线在空中交缠几秒,祁朝突然俯身低头,在面前人柔软的唇角吻了一下。
  “还有力气吗,有的话可以出去玩一会儿。”
  楼云眸光闪动,伸手拉住师尊衣袍,仰头凑上去轻轻回吻了一下,哑声道:
  “好。”
  祁朝嘴角弯了弯,拉下对方攀住他衣袍的手,反手扣入指间,十指交缠。
  “那你该起来了,待会儿天黑了,我们就出去转转。”
  见楼云神色略微疑惑,祁朝又道:“晚上,确实有很多地方可以玩的。”
  暮色四合,火红的天光渐渐暗沉下去,细碎的星子布上天幕,乍一眼望去,仿佛近在眼前触手可及。
  楼云扣着师尊的手,站在遥遥长街一端,看着眼前光影交错,人来人往的街市,脸上有些惊诧。
  “为何这里会如此热闹?”楼云奇道,“此前一入夜,大家都门户紧闭,街上更是难得见到一个人影,今日怎么会……”
  祁朝勾了勾他的手心,淡淡道:“近日烧香祈福的人很多,今日恰逢福泽夜,便有很多人来此夜行游玩。”
  楼云闻言点点头,一双微浅的眸子好奇地看向周边。
  柔和的烛光罩在各色各样的灯笼里,从长街这头一直延续到那头,看不见尾。五花八门的饰品挂件充盈了视线,还有无数不知名的物件,在影影绰绰的光线里闪着微光。
  两人缓缓穿梭在明明暗暗的人群中,两只手始终紧扣着,不曾分开半点。
  走了一段,楼云觉得有些不自在。
  两人出门时,都未做其他打扮,此时走在人群中,气质太过显眼。每个路过的人都忍不住悄悄瞧上几眼,有认出来的,泪水盈眶激动万分地想走上来,又被祁朝神色疏离地挡在外侧。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楼云心下一阵无奈,眼角余光扫到一样东西,顿时眼前一亮。
  “师尊在此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他侧头一笑,眉眼弯弯,随后松开扣紧的手,转身淹没在拥挤的人群中。
  不消片刻,那道清瘦的人影又从人群中转出,站到祁朝跟前,手中拿着一张银质的面具,冷硬的边缘在烛光中泛着凛凛寒光。
  楼云将手中的面具往前递了递,抬头望着祁朝道:“师尊不若戴上这个吧。”
  祁朝目光落在银质面具上,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若是戴上这个,你认不出我怎么办?”
  “怎么会,”楼云嘴角漾开一抹笑意,仿佛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毫不犹豫道,“师尊站在我面前,我又怎会认不出?”
  祁朝盯着嘴角那抹笑意看了一会,没说话。
  “我来帮师尊戴上吧。”
  瞳色微浅的双眸清澈而柔软,楼云又将头抬起一些,眼巴巴地望过去。
  四目相对了一瞬,祁朝微微垂首,凑近轻声道:“好。”
  楼云踮起脚,细致地将面具帮面前人戴上。
  面具只遮住了上半张脸,露出下颌凌厉而有力度的线条。明明灭灭的烛光投在上面,摇晃着映出一片分明的阴影。银质面具微微反光,更显得面具下那双眼狭长而幽深,似要跟身后的黑夜融为一体。
  楼云心跳停了一瞬,四周万物似乎都凝滞了。
  他看见那双眼底映出自己的倒影,随即额上一片温热的柔软,轻轻触碰一下又离开,仿佛方才的只是错觉。
  “走吧。”
  一袭银袍华服的人转过身,伸出一只手在他面前。楼云回过神,低头将手放在对方手上,两只手重新扣紧,徐徐穿梭在人群中。


第68章
  之后的画面如马车飞掠而过, 白昼与黑夜相互撕扯, 来不及细数过了多久。
  待楼云站稳回神时,周遭是一片莫名熟悉的环境。
  黑暗阴冷的房间, 视觉几乎被剥夺, 四肢都被冰冷坚硬的铁链锁住,周身灵力尽失。
  不远处传来清晰的水滴声,“滴答”、“滴答”,仿佛是某种磨人的倒计时。
  楼云清晰地意识到, 这与之前的每一段场景一样,他的意识仿佛是附在了这个身体上, 所有一言一行皆不受他控制。他更像是个旁观者,能体会到这个身体的每一分感知, 却不能改变任何的事件走向。
  这个场景并不是第二次梦见了, 不过这次比之前更清晰的,是胸口传来的阵阵钝痛, 像是用刀在未结痂的伤处反复割裂,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也不知被困在这里多久了,这副身躯四肢虚软无力,不禁想找东西靠上去, 却被冰冷的铁链锁住,无法移动。
  过了片刻,楼云感到自己缓缓呼出一口气, 稍稍动了动几乎麻痹的双脚, 四肢铁链随之晃动, 发出一串叮叮当当响声,在这片空荡荡的空间里异常明显。
  这阵响声听着着实刺耳,让人异常烦躁,偏偏什么也做不了。
  楼云无可奈何地忍了忍,正当忍不下去时,前方虚无的黑暗中终于如之前梦见的那样,突然袭来一股阴寒的杀意。
  一切发生在瞬息间,仿佛回放了无数次。
  一声悲戾的鸣叫后,眼前散开一片零星的火花,在空中燃尽后逐渐消失不见。
  楼云感到自胸口升腾起一股惨淡的绝望,几乎要将人窒息。
  “杀了我吧。”
  嘴唇微启,空气中轻轻飘出这几个字。片刻后,前方深深的黑暗中,传出一阵细微的响动。
  一阵脚步声缓缓走近,一步一步,像是踏在楼云的神经上。他不禁将注意力尽数集中在那片黑暗中。
  之前两次,每每到这个时候,梦境就断掉了,黑暗中的人究竟是谁,是谁将他困在这里,他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所有的一切疑问,似乎都要在下一刻知晓。
  他勉力抬眼望去,光影交错的界线处,从深深的黑暗中,晃出一片暗色的衣角,面料细致而优雅,上面隐隐有流光转动。
  楼云盯着那片衣角,自己也未意识到的一股不安从心底滋生。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那片衣角逐渐从黑暗中走出,衣袍主人完整的身形稳稳站在了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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