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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12时整,宴会准时开始。
陶家家风质朴无华,这次的宴会赶的也急,因此整体布局一切从简。
屋子容量不算太大,没有什么夺人眼球的装饰品,桌桌椅椅大多为金属科技,光从这几点就可以看出陶家老爷子对这次宴会布置有多敷衍,不过众人也没有太过于在意,来这里的人原本的心思本身也不在享乐。
有人捧着画,端坐一动不动生怕抖散了本就破损的画作。有人在与身边人小声交谈,谈论手中画以往的辉煌以及对自己的莫大帮助。还有人在低着头查看星网账户余额,抬起头的那一瞬捏紧画框,满脸势在必得。
无论这些人在干什么,他们原先的动作都因一个人的落座而被打断。
“喵?!”
如果现在还是人身的话,席清音指不定要原地给容云景表演一个表情失控、人设崩塌。
容云景走到整个屋子最中央的位置,自然淡定的落座,又将扒在肩头cos玩偶的猫咪挪到膝上,最后将蒙着白丝绸的画作捧在胸前。
一切都显得那么安详而又和谐,如果容云景没有带面具的话,那么他这一系列的动作没有任何问题,皇室的人不坐在主位才显得奇怪。
关键是他现在带了面具,没有人知道他是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海少实际上的名字叫海纳,在一群莺莺燕燕眼中他可能是家境殷实的阔少,但放在了陶家宴会这种场合,他家里那点水平可就有点不够看了,顶多算是一个三四线的小豪门。
许多长辈在场,他不敢直接上去找容云景的麻烦,原本只能在心中暗暗咒骂,现在看见容云景仿若无人的坐到主位,他顿时欣喜若狂,暗道这是在自己找死。
“他一定会被人给教训的!”
海纳期许的坐在座位上,等待大世家入场与其争夺番位。
等了又等,大佬们一个一个入场,却始终没有人去找容云景的麻烦。
大多数人都是惊疑不定的朝那边看一眼,然后白着脸找了个位置坐下。
这一系列举措看的不仅仅让海纳困惑,就连厅内其余低等级世家也是一脸懵逼。
说好了主桌只给权贵人物坐的呢?
这怎么随便来一个人就可以坐呀!
大约十分钟后,大厅内的人基本上到齐。
这个时候容云景依然安然的坐在主桌上,单手捧画,另一只手斟茶,姿态十分悠闲。
大世家心照不宣的假装看不见这人,小世家私下猜来猜去,最后也不敢轻易上来招惹。
乍一看,容云景还真的有那么几分‘强者风范’。
猫咪趴在容云景膝头,小尾巴一晃一晃,心中是止不住的困惑。
金孔雀这次有意隐瞒身份,包裹的这么严实,按理来说被人认出来的几率应该不大。但看这些人的反应,又不像是没有认出这位尊贵的太子爷来。
这份疑惑一直持续到有人上前同容云景打招呼,席清音心中才有了大致猜想。
与此同时,不少地方都传来了小声惊呼。
“是鱼家的人!”
“是去找麻烦的吗?”
海纳随着众人视线看去,脸上的喜悦几乎无法掩盖:等了这么久,终于有大世家肯出面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了!
但很快,海纳的笑容就僵在脸上,眼神中的欣喜逐渐转换为呆滞。
鱼家人上去的第一个动作,不是想象中的让人离开座位,更也不是唤人将其驱逐。
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走到面具男人的面前,第一个动作竟然是整齐划一的90度大鞠躬。
为首的人个子不高,看上去只有一米六多一些,脸蛋圆润可爱,脑后扎着两个小揪揪。
他伸出手掌,恭敬的递出一张名片。
容云景维持着骨子里自带的良好素养,接过小圆脸递来的名片,微笑着道谢。
小圆脸慌忙摆手,满脸崇敬。
这个反应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眼前人很高贵,是连鱼家都得罪不起的存在,倒也为金孔雀省去了许多麻烦。
看来小圆脸个子不高,情商倒是不低。
想到这里,席清音扒拉着容云景手中的名片,好奇的看了一眼。
本来只是随意一眼,但一看见名片上的三个字,猫咪的眼睛就像是黏在了小圆脸身上,半天不肯挪开。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此人正是鱼宽粉。
也许是猫咪的眼神太过于招摇,鱼宽粉视线下移,不管不顾走来一阵无脑夸:“不愧是您养的猫,毛皮光洁,竖瞳清澈,看着可真有灵性。”
容云景手掌抚摸过猫咪背脊,引得后者浑身轻颤,不满的小口咬了下他的手指头。
他没有在意,笑了笑说:“消息传的挺快……你们都是凭借小猫认出我的?”
鱼宽粉还没有来得及答话,席清音却忍不住一愣。
差点忘记了,上一次容云景在御画师协会收养他的时候,旁边可是有很多吃瓜大能围观的。相信这人前脚刚离开协会,后脚‘殿下新养了一只猫’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各大世家。
灵猫族原型特殊,很好辨认,想必这也正是容云景凄惨掉马的原因。
另一边,鱼宽粉的高情商再次显露而出。
他没有正面作答,反倒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恭敬道:“不用特意辨认,因为只有您这样的身份,才能坐到主桌。”
容云景顿了顿,忽然垂下眼睫说:“我选择坐在这个位置,不是因为我的身份本就应该坐在这里。”
猫咪眨了一下湛蓝色的瞳孔,抬眸看去。
鱼宽粉适时发问:“斗胆问一句,那是因为什么呢?”
容云景看向手中的画,笑而不语。
沿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鱼宽粉瞬间了悟。
两人对话音量不大,旁人只能大致看见口型,却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既然他坐在主位,就说明他自认为手中的破损画作是价值最高的作品。”
陶笑笑担忧的躲在门帘后头,紧张的不能自已。
四手大大拜托父亲帮忙的人,会是这个人么?或者说……他手中所捧的画作,真的可以让父亲再度出山吗?
不仅陶笑笑在思考这个问题,就连大厅里的人也在窃窃私语。
“等着看好戏吧。”
海纳满脸不屑冲身边人说:“就算那个人身份尊贵,但陶老爷子可是出了名的倔脾气。要是这人手里捧的画入不了老爷子的眼,到时候还不是得被骂个狗血淋头呢,现在牛个什么……”
“嘘!”旁边人制止道:“别说啦,陶老爷子人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海纳:坐主位,人得尊贵。
雀雀:淡定落座。
海纳:坐主位,画也得尊贵。
雀雀:更加淡定喝茶。
海纳:坐主位bbb
雀雀:再bb你家没了。
海纳:……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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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你十六
客人都已经到齐,主人却最后一个入场。
按理来说这是极其不礼貌的行为,但是现在帝国整体崇尚御画师,连带着补画师也身份高贵起来。再加上众人都有求于他,哪里还会有人敢说陶老爷子迟到不妥当呢。
随着陶家主人步入客厅,四下讨论声这才渐渐消失。
陶兴昌走到会场中央,目光扫过整个会场的人,期间视线几次在较大世家身上停顿,又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戴着面具的容云景,这才不咸不淡开口道:
“这一次补画宴会开的很匆忙,难为大家还抽出这个空来看望我这个老不死的。”
众人兴致高昂,立即回应吹捧。
“不为难不为难,老爷子的场大家伙都挤破了头想进。”
“陶家补画手艺堪称一绝,您愿意重新出山已经是很大的恩赐了。”
“带了家里最珍贵的画作,希望能在您的手下重获新生!”
似乎是习惯了吹捧,陶兴昌的面部表情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这一次的宴会只会选一人代为补画。大家也知道我的脾气,我这个人补画从来不看你后台有多大,或者多有权利。”
说到这里,他再度皱眉看了下位居主位的容云景,顿了好一会才继续开口。
“我只在意你手上的画。”
虽然大厅里没有人开口说话,但大家的眼神都有意无意瞥向容云景。
不管知不知道内情,众人都以为老爷子这话就是针对容云景所说,眼神中自然都带上了几分看好戏的意思。
“……”
容云景戴着面具,唯一露出来的眸子一片坦然,毫无半点心虚。
席清音顿感头疼。
别看这次宴会鱼宽粉也没心没肺的到场,实际上当年鱼养年纵火杀害陶李言的事情落幕后,陶家和鱼家直接反目成仇,世交情谊半点不在。鱼宽粉这次只身赴宴也是心大,又或者是想扩展业务想疯了,指不定这一会儿就遭了陶家人的多少白眼。
再加上鱼家向来和容家交好,连带着容云景这次处境也很尴尬。
当然,皇室中人的定力都是数一数二的。
光从外表上来看,容云景淡定的就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一样,看不出一点儿不自在。
猫咪吹了吹小爪子上的毛,躺平在金孔雀的膝头,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
“既然人都已经到齐了,那我们就直接进入今天的主题吧。”
陶老爷子说的虽然平静,但听到这句话的人反应都十分激动。
所有人抬起手中用各式各样材料包裹起来的破损画作,眼神热烈而又忐忑。
有个别心情急切的人直接拆开了外包装,直接将画作展示出来,大声道:“老爷子,求您看看我这副画吧!”
旁边的人拉下他,着急说:“看我的,他的画肯定比不上我这一幅。”
两人怒目相向,会场内的气氛同样剑拔弩张。
不少人皱眉打量着别人的画作,从心中评估画作价值然后与自己手上的画作进行对比。要是自己的更好,他们立即眉开眼笑松一口气,要是对方的要好一些,他们便暗地里存着坏心思,想着怎样才能让对方知难而退。
在这样气氛的影响下,席清音也眯着眼睛打量了下那些已经被揭开面纱的画作。
扫视一圈后,垂下眼帘,掩住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惊讶。
陶老爷子的号召力果然不同凡响,光这附近一圈的画作就有很多精品,基本上都是为A级御画师所作,大多价值不菲。
还有已经故去的御画师遗作,甚至有些作品的年头比席清音的岁数还要大一些。
更多的,是还掩盖在各式各样布匹之下的神秘画作,光从外部就能感觉到布匹下散发的磅礴精神力。
对于一个御画师而言,这显然具有莫大的诱惑力。
猫咪抬眸看了一眼容云景。
后者脸庞被面具所掩盖,眼眸温和的看着左掌捧着的画,一点儿也不慌乱。
“喵呜……”
为什么他感觉金孔雀比他这个御画师本身还要有信心的样子……
陶笑笑从陶兴昌身后探出头来,咳嗽两声,模样正经说:“大家将手里的画交给我,我会把它们一一送给父亲过目的。”
说着,他走到众人身前,旁边的下属帮忙拿画做记号,而他则是笑脸相迎,胡乱攀谈几句。
前面的过程很顺利,大家来这里是有求于人,自然很配合,所以取画的速度也是相当快,一眨眼就到了容云景这里。
拿过画作后,陶笑笑忽然顿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容云景。
顿了顿,他紧张兮兮说:“您知道这次宴会举办的目的吗?”
容云景偏了偏头,声线温和的笑道:“当然知道。”
陶笑笑斟酌说:“您觉得是什么呢?”
容云景道:“补画。”
“……”陶笑笑满脸纠结。
猫咪站起身,在容云景膝头来回踱步。
因为动静过大,陶笑笑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他的目光向下看,好奇的看着眼前憨态可掬的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