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爸爸和我就想在临走之前再见你一面,谷穆,你回家来看看我们好不好,爸妈真的想你了啊!当初是我们不好,但我们现在都年纪大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你爸又变成这样……你回来吧,你回来好不好?”
谷穆心乱如麻。母亲的哭诉让他即使觉得疑惑也无法说不,因为他承担不起万一事情是真的可能性。就像他母亲说的,他们已经年纪很大了,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而他却不能回去见上一面,总觉得于心不忍。
如果是以往,谷穆可能就第一时间就叹气同意回去了,可现在却不一样。他已经约好了要和元贺思一起去找元家的人,如果他回老家,岂不是要抛下元贺思一个?
“你无法跟我一起走了吗?”
谷穆去找元贺思商量,对方听完后询问道。
“恐怕不行……”
他其实有些惧怕独自一人回家,就算担心父母,但家庭让他感受到的更多还是伤害和抗拒。
所以他希望能有个人可以陪他一起回去面对,可若是错过下次的周四,很有可能就再也等不到元娇钰……谷穆说不出这种任性的话。
甚至他也不敢抬头去看元贺思的脸,生怕他的表情里会透露出那种哀求的情绪,而让他的爱人感觉到为难。
“我可以自己回家去的,没关系。”谷穆说给元贺思听,也在说给他自己打气。
“可是我曾跟说好了,要带着你一起去见元家——我想让你见见我曾经的主人,也让他们见见你。”元贺思说。
“……等我回来后再见也是一样的。如果我父母没有什么大事,我很快就能回来。就像白花花一样,不是吗?”
谷穆的嗓子干涩得紧,当时安慰了白花花和加尔威的话语转头又用到了他和元贺思的身上。
元贺思沉默不语。
他盯着谷穆看了又看,最后也只是轻叹了口气,算是认可了谷穆的提议。
第二天早上,元贺思送谷穆去火车站。
在站台上,两人依依不舍地道别。谷穆提着行李箱刚走进车厢门,元贺思突然拉扯了一下他的胳膊。
“怎么——”
元贺思牵起谷穆的左手指尖,在唇边轻轻一吻,让疑惑询问的谷穆瞬间哑声,心砰砰直跳。
“我等你回来。”元贺思抬起头,一双眼睛中转动着波光,深深地倒映着谷穆的影子。
谷穆忍住了想要冲回去和对方拥吻的冲动,颤声说:“我会的。”
他登上高铁,在窗边的位置上坐下。
高铁渐渐开动,车站还有四周的风景如风般被抛在脑后——谷穆觉得连他的心也被一起抛下了,惆怅半晌叹息一声。
谷穆很久没有回老家了。
和C市比起来,他老家的城市只能算得上是县城。丁点大的地方一天就能走完,所以大多数的人走在街上总能碰上几个熟识。
这是一个没有秘密的城市。
哪一家哪一户出了什么丑闻,可以用飞快地速度流传在大街小巷。不管你走在哪一条大道小路,只要出门就一定有一双紧紧盯着你的眼睛和一张窃窃私语的嘴。
谷穆已经离开好几年了,城市的建筑发生了一些变化,可人却没有。
当他离家越来越近的时候,认出他、并且上来和他打招呼的人就变得越来越多。
“哎,你。你是谷家的那小子?”
谷穆仔细回想了一阵,才认出眼前那个穿着碎花衣服的中年妇女是住在他们家楼上的那户邻居。但却记不太起来对方的姓名。
“是我。”他含糊地回应了一句。
“你现在回家了?哦,应该是你妈叫你回来的吧。”
“对,我爸情况不太好,所以我回去看看。”
“情况不好,什么情况……那行,你回去吧,婶不打扰你了。”对方话说到一半突然改了口风,急急忙忙地绕过他走了。
谷穆皱了皱眉,站在原地犹豫了一阵,还是继续迈步上楼了。
忽视掉一路上或怪异或探究的目光,他走到家门前敲了敲门。
屋内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老式的防盗门打开后,冯玉握着门把手,一看到谷穆就猛地上来抱了他一下。
“你可算回家了!你这个不孝子你还知道回家!”
冯玉又哭又叫,泪打湿了谷穆的衣衫,也让他心中泛起酸楚。离家多年的乡愁似乎此时才有了一点实感,让他听着冯玉的呵斥也有了一丝怀念。
“我爸呢?他还好吗?”谷穆问。
“对对对,我带你去看看!”
冯玉带着谷穆来到主卧,推门进去,谷穆就看到谷忠义左腿高架着,双眼紧闭地在床上昏迷。
“爸?”
他喊了一声,谷忠义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勉力侧头看了一眼。
“谷穆……是你吗?”
谷穆观察了一下对方的脸色,发现谷忠义是真的脸色苍白,看上去状态不好,于是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是我,我回来了。”
谷忠义冲着谷穆招手,他走过去在床边坐下,轻轻握住了对方粗糙的手掌。
旁边的冯玉擦着眼泪说:“你爸最近情况不好,睡得多醒得少。我说你要回家了,他就一直强打着精神说想清醒的等你回来——你可得多陪陪你爸。”
谷穆点头答应了一声。
冯玉又说:“那你现在就在这里待着,我帮你把行李放着——还有外套也脱了吧,我一起帮你挂衣帽架上。”
谷穆说了声好,就把行李和外套都交给了对方手上。冯玉带着东西出去,谷穆在房间内陪着谷忠义坐了好一会,中途还跟对方说了些话。
不过谷忠义聊着聊着,明明身体不好了还在念叨他的结婚生子。这让谷穆又觉得心烦意乱,又不忍和对方说重话,慢慢地就变成了煎熬。
到了晚饭时间,冯玉来叫谷穆出去吃饭。
等谷穆走到餐桌坐下之后,他发现冯玉自己并不动筷,只是一直看着他吃。谷穆问了一句,冯玉便说:“我现在不记着吃,儿子,妈想跟你说点事。”
“你说,我听着呢。”
“你爸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老实说他还能挺多久实在不知道——”
“妈,别说这种话。”谷穆打断了她,“明天我就带爸再去一趟医院,如果真的严重那就住院,我相信爸会好起来的。”
“哎住什么院,都是花冤枉钱,我们自己的身体情况怎么样我们还能没有数?”冯玉说,“你爸啊这就是心病,所以我觉得要是想让他好起来,那就只能用心药医。”
谷穆慢慢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说道:“你什么意思?”
冯玉说:“谷穆,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和我爸也没有别的心愿,就想看你像个正常男人一样娶妻生子过上好日子,这你应该明白。”
“我不明白。”谷穆硬邦邦地说。
他这么不上道,冯玉也变了脸色,啪的一声把手中筷子摔在桌上。
“不用你明白,反正明天我约了给你找的相亲对象,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心疼你爸爸,你就老老实实去和对方见上一面!”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啦!昨天休息的时候干脆整理了一下大纲。
发现一个原本这篇文定的框架就是二十万字左右的小饼饼,结果一下子爆更五万现在故事已经开始进入收尾阶段了唏嘘……
所以干脆放一下下本文的预收吧,打算圆梦一下,正了八经的写个娱乐圈文。
【接档文】《家养的影帝成攻了》
【一】
祁祺一直以来都有一个闯荡娱乐圈的梦想。
为了这个梦想,他抛下祁家继承人的身份离家出走,白手起家地扶持一个默默无闻小歌手变成家喻户晓的大歌星。
然后还没等他享受成功的喜悦,大歌星就一脚踹开他单飞,给出的分手理由是嫌弃他没钱。
知道祁家有多么富可敌国的纨绔二代们:“……”
大家都把这件事当成祁家的笑话,笑话了整整三年。
三年后,祁祺从国外回来了。众人正准备继续吃瓜,结果惊讶地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祁祺的身边多站了一位风头正盛的新晋影帝迟云远。
被外界誉为“行走荷尔蒙的绝世Alpha”的迟云远完全没有偶像包袱,绕着祁祺嘘寒问暖地仿佛一条黏人小奶狗!
暗恋影帝的众迷妹们:“……”
心碎QAQ
【二】
迟云远的前半生一直在泥潭里挣扎,当他觉得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他的救赎出现了。
祁祺轻巧地将他拉出泥沼,为他雕琢,让他这颗原石能够绽放出原属的璀璨光芒,接受掌声与鲜花、欢呼与祝福。
迟云远一路斩荆披靡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摘下道路最高点的那顶皇冠——
为他的挚爱加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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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相亲
果然来了。
听到冯玉这么说话的时候, 谷穆心里也没多大意外, 反倒是一种知道“某只靴子高高挂在空中, 迟早会落地,现在它终于落了地”的平静踏实。
其实很多事情很容易想得通,他也不是没想过这次电话可能只是苦肉计,但有时候人只要一沾上感情,就很容易变得盲目又愚蠢。
理智不相信,情感也会让人乖乖地上当。
所以算他愚蠢也好, 也不过又是像以往一样, 期待着父母理解和亲情, 结果再一次伤心而已。谷穆心想, 他已经习惯了, 所以能接受, 也不会再多么难过……
他的手指有点抖,筷子摔落到桌上,谷穆捡了几次没捡起来,干脆放弃了。
“我不会去的, 妈, 你跟人家拒绝了吧。”他低声说,“我明天就带爸去医院, 如果他没事我就回去, 如果他真的身体不好我就……多留几天。”
但无论如何,他是不会一直待在家里的,因为在远方还有心爱的人再等他回去。
“你在说什么, 你就这么对我和你爸吗?我们养你这么大,难道还会害你不成?”
冯玉捂着胸口哎呦呦的叫了起来,她越说嗓音越大,最后一脚踢翻椅子在地上趴着不起来了。
“我这是作孽啊!生了个冤家啊!掏心掏肺地对你你就这么报答我们,你爸爸还躺在床上呢你这个没良心的——”
老式的筒子楼隔音不怎么好,冯玉这么一闹,外面的响动便也大了起来,似乎有不少邻居都在听热闹。
谷穆又烦又气,又不知道要如何对付冯玉。按照他以前还在家时候的经历,试图拉她起来或者劝解什么的都是没用的,除非他低头,不然对方决不罢休。
以前的谷穆年纪小,世界里作为大人的父母就是权威,身为支柱的家人这般撒泼叫骂甚至还有殴打,无一不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
这样的经历,让他即使已经长大成人、不管体格还是力气都比冯玉强壮,但仍旧提不起和他们正面较量的勇气。
谷穆绕过冯玉,走到玄关处的衣帽架上拿下他的外套。
“我今天先出去住,明天我来带爸去医院。”他一边烦躁地说着一边穿上了衣服,双手自然地插入兜中,愣了一下。
他的钱夹不见了。
谷穆拧起眉,看向冯玉:“妈,你把我钱夹藏起来了?”
“我怎么知道!你现在又要走,你又要抛下我们老父老母,我真的没法活了——”
“妈,你要是藏起来了就把东西还给我。”
“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了!”
谷穆盯着冯玉看了一阵,在对方蛮不讲理的目光中败下阵来。他抿了抿唇说:“那我自己去找。”
他们家的房子构造是标准的两室一厅一卫一厨房,主卧可以排除,他的房间估计冯玉也不会把东西藏在那,那剩下的只有厨房和卫生间。
谷穆先去卫生间翻找了水箱热水器上方还有水池下面的储物柜,一般来说洗手间能藏东西的地方也就这么一点——再高难的地点凭他母亲的能力也办不到。所寻无果后,他冷着脸地直奔厨房。
“你给我站住!你找什么找!”冯玉麻溜地从地上起身,蛮横地扯住了谷穆的胳膊,“你就非要气死我是不是!哪有你这样当儿子的,不听父母话就算了,明明回家了还要出去住——传出去你让邻居怎么想?”
“那你把钱夹还我。”谷穆说,“我可以今晚先留下,但我不希望再听你说那些话。”
冯玉的脸皮抽了抽:“行,妈不说了!但东西我明天再还你。”
“为什么?”
“不然你拿了钱就走了怎么办!”
谷穆想说什么却又有气无力,只是摆了摆手,失去了和她继续说话的欲望。
晚上,谷穆躺在他房间的床上,翻来覆去盯着天花板睡不着。临近凌晨三点的时候,才强迫着勉强睡了一会。
但没过去多长时间,又被冯玉咣咣砸响的房门给吵了起来。
“快起床,赶紧把你自己收拾一下!”
谷穆撑着精神看了一眼床上的挂钟:“才六点,这么早就去医院?不会开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