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白比黑色还要吸引人，尤其是穿着白色礼服的少年，整个人安静乖巧地站在那里，一瞬间秦霄还以为自己看到了雪精灵。
　　这套白色的礼服比黑色礼服更加的高调，秦霄神色沉暗，不光是不想让林郗被人看到，完全是想将林郗给藏起来了。
　　秦霄没到林郗面前，他往门口走，走之前和林郗冷声道了句：“走吧。”
　　林郗眨眨眼，刚秦霄盯着他的眼神让林郗差点以为男人会立刻再让他换一套，结果男人什么都没多说。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林郗跟在秦霄身后，眯眼望着面前男人高大冷峻的背影，他突然觉得男人心也跟海底针差不多，至少让他摸不透秦霄到底什么想法。
　　坐上飞行器，林郗还是坐在他常坐的位置上，飞行过程里林郗和他的饲主基本没什么交流。
　　就是下了飞行器之后，林郗正独自走着，前面的秦霄突然停脚，林郗心下微微好奇，不过他是那种好奇心不重的人，走到秦霄身边，以为秦霄有什么事要做，男人薄唇抿着，一张冷脸就差在上面写生人勿进的字样，但下一刻男人伸手搂住了林郗。
　　突然被人搂住，还是搂着腰，林郗条件反射往旁边一躲。
　　结果秦霄好像知道林郗会躲，在林郗有动作之前先一步将林郗往怀里拉。
　　这一躲一拉，林郗就扑到了秦霄怀里。
　　属于男人特有的气息和体温扑面而来，作为人鱼，林郗就算变出人类形态，身体还是没有温度的。
　　而秦霄是人类，身体有着温暖的热度。
　　那股热度不知道什么缘故，林郗一靠近，就指尖微微发麻，似乎有道酥麻的电流在他体內扩散开。
　　腰后的手紧紧搂着，周围不只林郗他们，还有其他参加舞会的人员，很多都是穿着军服，款式看起来都差不多，但细节处有些不同，例如肩章军徽。
　　暗里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很多宾客都带了各自舞伴，那些舞伴没有谁像林郗这样的，林郗也不是那种做事不看场合的人。
　　何况秦霄身份在这里，就刚刚那么片刻，旁边经过的人见到秦霄后都神态异常地恭敬。
　　林郗放弃挣扎，甚至整个身体放松，无论姿态还是神色都变得相当乖顺。
　　秦霄低眸看了林郗一眼，知道林郗这是装出来的，不过林郗演技好，就算是装得也滴水不露。
　　秦霄搂着林郗往舞会大厅走。
　　一走进大厅，无数的视线聚集过来，秦霄能参加舞会就足够令众人惊讶不已了，偏偏这天还不是秦霄一个人来，他还带了个舞伴。
　　人们将视线落到秦霄怀里的舞伴身上。
　　那是名穿着纯白礼服的少年，少年看起来年龄十多岁，不会超过二十，瘦瘦小小的身体，让人毫不怀疑，估计来阵较大的风，说不定都能把少年给吹走。
　　少年开始是低垂着脸的，后来随着他和秦霄的靠近，众人逐渐看清了少年的年。
　　数道抽气声响起，少年那张宛如天使的容颜一瞬间惊艳了无数人的眼。
　　“那是谁啊？太好看了吧？”
　　人群里窃窃私语。
　　“不认识。”
　　“看他身形和外貌，好像是人鱼吧？一般人应该长不成这样。”
　　有人突然小声推测道。
　　他这话之后周围大家再去看秦霄怀里的少年时，确实越看越觉得那个体型像是人鱼。
　　说起来舞会现场也有人鱼存在，不过那是个女性人鱼。
　　人鱼和人鱼之间是有种特殊的感知的，那个和林郗一样化出人类形态的人鱼稍微打量一番林郗，立刻就给了个结论。
　　“他确实是人鱼。”
　　“我就说嘛，这样才正常。”
　　“话说回来，秦霄长官居然会养一条人鱼，还带出来参加舞会？”
　　“人鱼可爱又乖巧，我想没人能轻易抵挡他们的魅力吧？”
　　“我以为至少中校会不同。”
　　毕竟秦霄在众人眼中是那种仿佛不会有人类感情的存在，突然怀里搂着条人鱼，无法叫人不震惊。
　　对于周围的议论声秦霄听到了，然后一个淡到了极点的眼神扫过去。
　　这一扫众人立刻都闭上了嘴巴，有的还缩起了脖子，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
　　人们虽然不在窃窃私语，但看向秦霄和林郗的视线仍旧是异样的。
　　林郗都低垂着眼，没有和谁的目光直视。
　　他只是作为一个宠物来作陪的，至少在现场的众人眼里看来时这样。
　　这里不需要他来进行任何社交，与他而言就是一个任务，他要做的就是表现得顺从完成任务就行。
　　别人怎么看他怎么想他，离了这个地方后，谁都不认识谁。
　　林郗跟随着秦霄的步伐。
　　这大概是林郗目前为止表现得最温顺的一次了。
　　虽然这种温顺是曾经秦霄想要的，不过在知道这是林郗的伪装后，秦霄更愿意看到林郗表达最真实的自我。
　　秦霄没有拆穿林郗，因为他发现林郗在别人面前表现的温顺，和在他面前的不同，让秦霄有种独占感。
　　只有他可以看到林郗真实的那面的独占感。


第二十五章 人鱼间谍
　　朝舞会的前方走，走着走着林郗敏锐察觉到有道落在身上的视线带着恨意。
　　那股恨意强烈，几乎快实质化了。
　　微微掀起眼帘林郗往人群里快去扫过去，想把那道视线给找到。
　　不过似乎那人又突然收敛了起来。
　　整个舞会厅他就认识秦霄，除此以外谁都不认识，要结仇似乎也没道理。
　　想到这里林郗视线转到他身旁虽然看着冷漠，实则有张相当英俊脸庞的男人。
　　如果是因为秦霄的话，那么林郗就大概能想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愤恨地盯着他了。
　　估计是秦霄的某个爱慕者，本来以为秦霄是一个人来，意外还带了他。
　　自然爱慕者是不可能去憎恨秦霄的，必然会以为是自己勾引了秦霄。
　　想不到自己有一天还会遇到这样的事，挺有趣的，林郗嘴角无声扬起来，没让人察觉，笑容转瞬即逝。
　　秦霄走到几个人面前，那几个人身上军服款式和秦霄如出一辙，肩上的徽章同秦霄职别相差也不大，那几人一看秦霄过来，都一副非常新鲜的模样，显然对于秦霄竟然带个舞伴来舞会，这在他们看来是根本没想到的事。
　　有人一脸想打趣的模样，但在和秦霄那张随时都霜雪凝结的眼眸对视下，那人立刻就打消了打趣的念头。
　　林郗稍微抬头看了眼面前的几个人，正好他们也在看他，见林郗抬起脸，然后都盯着林郗表情微微诧异。
　　“你到旁边等会。”秦霄拿开放在林郗身后的手，同林郗低声道。
　　知道秦霄可能和这些同僚有事要说，林郗乖顺地点点头，转过身走向一边。
　　秦霄盯着林郗离开的背影看了两三秒，转过头来，几名同僚也看着林郗。
　　“是人鱼吧？挺可爱的。”其中一个年龄稍长的军官说道，他军衔比秦霄高一级，但在战绩上面就远不及秦霄，没有秦霄的雷霆手段，所以就算高了一级，在秦霄面前反而准确来说，是有些忌惮秦霄的。
　　毕竟秦霄手里握有联邦最精锐的舰队之一。
　　秦霄瞳色异常的淡，显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那名军官就说了那一句，随后话题陡然一转。
　　“最近收到点消息，有间谍人员潜入首都，似乎还潜入到了某些军方高层身边，秦霄你的这个少年，应该不是吧？”军官突然问道。
　　秦霄眼瞳深处犹如深潭，他知道同僚什么意思，秦霄面无波动：“他不是。”
　　非常肯定的回答。
　　“这个倒未必，越是不可能的，越是有可能，我建议你还是多留个心眼。”人鱼做间谍，似乎想不太可能，人鱼外形太特别的，站在人群里立马就能认出来，不会是做间谍的好人选。然而谁也说得准。
　　林郗是他们在人鱼店买来的，这个事临时起意，事情只有他和谢宏明两个人知道，就算有人想在里面动手脚也根本不可能，秦霄不怀疑林郗。
　　而且林郗住在他那里后，没有和其他任何人接触。
　　那么一个花粉都能过敏的脆弱的小人鱼，秦霄很难想象林郗如果是间谍会是怎么一种情况。
　　秦霄视线转到林郗那里，似乎因为知道林郗是他的舞伴，没什么人接近林郗。
　　舞会现场准备有不少的小吃糕点，林郗这会走到一张桌子前就开始吃起了东西，他只要吃到好吃的，脸上立刻就露出幸福的表情。
　　看着不远处那张带着满足笑容的美丽脸庞，秦霄忽然觉得这个曾经让他不感兴趣的舞会，似乎有点乐趣了。
　　周围人什么情况林郗丝毫不在乎，秦霄那里有事要谈，他就自己走到一边。
　　还要舞会里有吃的，不然他就得找个角落像个傻子那样站着，虽然他一个人不会觉得孤独，但在其他人眼里看来，说不定就会觉得他可怜。
　　这里提供的食物色香味俱全，光是看着精致的外形就让人觉得味道肯定很好。
　　当林郗拿了块小糕点往嘴里放，咀嚼几口后他微微眯起眼，差点惊叹出声。
　　真的很好吃啊。
　　他以前不喜欢这类甜食，住在秦霄家后吃的也多是海产品，甜食他因为上一世不喜欢，这一世就没主动尝过。
　　到了这里，在吃了一块之后，像是才发现原来軟軟的奶油吃到嘴里会是这样一种感觉。
　　让人嘴角止不住上扬的开心感。
　　林郗正好也饿了，于是就站在桌子边开吃，舞会里专门请了乐队来演奏乐曲，许多人互相拥抱着在舞池里跳舞。
　　林郗的出现确实让不少人惊艳，不过都是有眼力的人，知道林郗是谁的人，就算有想试图接近林郗的，在瞥一眼那边站着的秦霄后，立刻就打消了靠近的念头。
　　不过还是有那么一个人不惧秦霄的身份走到了林郗身旁。
　　对方刚靠近时林郗正在吞咽一块水果糕点，甜腻的滋味在蓓蕾上爆炸，太过好吃，连来的人和林郗说话，林郗都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
　　吞到肚子里后林郗舔了舔嘴唇，还想继续吃时察觉到身旁有人，他一转过头一种熟悉的气息飘荡过来。
　　先前进大厅时林郗就有一点感觉，不过那个时候以为是自己感知错误，现在人站在他面前，林郗知道这个地方还真的有人和他一样。
　　有人物种和他一样。
　　过来的是条女性人鱼，这条人鱼明显是成年体，穿着淡蓝色的修身长裙，脚上一双细跟的高跟鞋。
　　人鱼个子显得比林郗还要高一点，林郗微微扬起下颚，身高还没有女生高，林郗拉开和女生的距离。
　　对方不知道林郗这是因为不想仰视她的缘故，还以为林郗这是没意识到她和他是同族。
　　“我和你一样，都是人鱼。”女人露出友善的微笑，她长相艳丽，是那种非常有攻击力的长相。
　　声音也带有某种蛊惑意味，林郗听出来一点。
　　“我知道。”林郗轻点头。
　　“你……在秦霄身边的时间不长吧？”女人往秦霄那边看了眼，随后询问道。
　　“不长，一个月左右。”林郗看起来相当乖巧，女人问什么他答什么。
　　“我就说以前怎么都没听说过你，他那人不太好相处。”女人笑着说。
　　她表露出来的神态像是完全没有距离感，明明她和林郗之间这还是第一次见面。
　　“我叫冯蓝！”女人介绍自己的名字。
　　林郗眸光微微闪烁，他回答：“林郗。”
　　“林？不是秦吗？”冯蓝显得惊讶。
　　“不是。”林郗琉璃石般的黑眸盯着正对面的冯蓝，显然对方也是个善于伪装的人。
　　因为自己就在伪装着，所以林郗有种预感，这个将突然向他表现友好的女人，即便对方是他的同族，可林郗仍旧不认为女人真的和他一样。
　　“这样啊，那看来他对你挺好的。”冯蓝没有追问林郗为什么和不是跟随他饲主的姓，她深堪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
　　“你好像很喜欢吃糕点，不过这些东西也别太多吃，吃多了对牙齿不好。”冯蓝善意提醒道。
　　这个善意林郗收下：“嗯，我知道。”
　　“喝点果汁？人鱼不能喝酒，几乎沾一点就醉。”冯蓝给林郗端了被淡黄色的果汁，递给林郗后她纤长的手指指向了旁边人们拿着的酒。
　　看到酒林郗表情呈现出一丝渴求。
　　“不行哦，你不能喝，你要是喝了，一会得让你主人抱着回去。”冯蓝一把揽过林郗的肩膀，靠在林郗耳边悄悄地说。
　　林郗小脸顿时失落起来。
　　冯蓝示意林郗尝尝果汁，林郗端起来喝了一口，令人惊讶的舒爽口感让林郗黑眸都瞬间发亮。
　　他看向冯蓝，掩饰不住惊讶：“真的很好喝。”
　　“对吧，这个可以多喝，不会醉人。”冯蓝似乎像个大姐姐般温柔。
　　林郗点点头，随即就把剩下的果汁都给喝了。
　　他那时如果抬头看一眼的话，就能看到冯蓝嘴角边的笑变得慑人。
　　“这里的东西都可以随便吃，记住酒不能碰，我先去趟那边。”冯蓝拍拍林郗的肩膀，叮嘱了一声后走开了。
　　她说的那边是她的主人那边。
　　她的主人身上没有穿着军服，但那名青年身边却围了圈穿军服的士官们。
　　在冯蓝走过去后，青年伸手一把拉过冯蓝，冯蓝当即露出讨好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