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温庭君也未尝没有另一种含义,尤其是在发现禾穗并不像她的外貌那样无知,反倒是出乎意料的聪明。
禾穗毫不犹豫的点头:“当然啦。”
温庭君定定的看着她:“不是因为他是村长家……”
禾穗摇头:“不管他是谁,身份是什么,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也勉强不来不是吗?”
“再说了。”禾穗腼腆的笑了下,“他全村最帅呀。”
温庭君也抿唇笑起来,意有所指的提醒道:“你最近注意点风言风语,嫉妒的人很多,你自己小心。”
经过温庭君的提醒后,禾穗和丁诚的恋爱低调了许多,至少不再像以前那样张扬了。
而这场恋爱,让禾穗和丁诚都快速成熟起来,丁诚除了和禾穗见面,干农活之外,都闷在屋子里看书准备考试。
禾穗则将温庭君的话记在心里,和村子里的人打成了一片,因为她嘴甜,很快的风言风语就少了许多,反而多了不少夸她的话。
画风竟然从暗地里的谩骂变成了夸赞谁能娶到禾穗真是上辈子攒的大福气。
而村长一家也更加的愁眉不展,用棍棒打了丁诚不少顿,但丝毫没有影响到俩人的感情,并且让丁诚生出叛逆之心,更加坚定了要和禾穗在一起的念头。
“这样下去也不是回事儿。”村长在家中叹着气,对自己媳妇问道:“我进城去找禾穗她父母聊一聊?”
她媳妇眼睛一翻:“你说呢?你儿子拐了人家闺女,你说要不要去?这还要问?”
三连问堵的村长哑口无言,可惜他当时的身份不能说走就走,只能想着暗中寻找机会。
再后来,日子不紧不慢的过,逐渐习惯农村的众知青,有认命的,也有不死心依然想回去的。
认命的羡慕禾穗眼光好,在一开始就找了个最高最帅的,而不认命的也羡慕禾穗,又高又帅也就算了,还是个村二代!
很快的,村长家联系到在帝都的禾穗家人,但是这时候在帝都的禾家人因为局势暂时搬到了国外,村长家扑了个空。
禾穗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反倒松了口气,自己家人在国外她反而放心了。
没找到禾穗家里的人村长一拍大腿,请了几个村子中年纪最大的婆婆当禾穗娘家人,摆足了面子,定下好日子准备在村子里办酒席。
俩人先扯了证,酒席还没开始办却发现禾穗怀孕了,一家人都喜不自禁,丁诚对待禾穗也越发宝贝起来。
但这样,也让有些人嫉妒的眼睛都要红了,心里不禁生出了一个恶毒的想法。
张晴故意接近禾穗,送些她编的一些小玩意儿,一来二去,很快的就和禾穗关系好起来。
村子口有条河,平常大家洗衣服都在这里洗,禾穗虽然娇气,但是自己的衣服还是自己洗的,那个年代就是怀孕也是女人在洗衣服。
有天,张晴和禾穗约了个早上的时间一起去河边洗衣服,禾穗没有多疑的答应。
等到河边的时候,张晴脚一滑跌入水中,她在水中扑腾着大呼救命。
禾穗一丝犹豫都没有,直接跳下去救张晴。
张晴本来也只是看不惯禾穗,这个季节正是深秋,而禾穗才刚怀孕没多久,只要她落水,孩子是铁定要流了……
但在看到禾穗跳入水中的那一霎间,她心里突然生出另一个更为丧尽天良的想法。
张晴故意紧紧抱着前来救她的禾穗,装作不经意的把禾穗往水里按压,毫无防备的禾穗哪里会想这么多。
水里冒出一串接一串的水泡,很快的,张晴怀里抱着的禾穗身体就软了。
真发现自己害死人的时候,张晴也脚一软,在水中抽筋了!
她拼命的大喊起来,准备去其他村开会的村长和丁诚正从这边经过,看到河里的情况顿时一惊,丁诚连忙下水将她救起来。
张晴浑身湿漉漉的,她表情苍白,坐在地上手脚发软,身体因为寒冷微微颤抖着,仓惶的表情让
第 110 章 禾穗
第 110 章
唐朝听到这猛地怔住, 在听到张晴的时候,他就预想到了禾穗的死应该和张晴有关系。
但是他想了一大圈张晴在中作梗的方法,都没想到会这么让人难以接受。
他侧头看着禾穗纯净的脸庞, 不太明白一个跟禾穗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儿,心思怎么会那么歹毒?
唐朝问道:“之后呢?”
禾穗扭头对他笑了下,这些常人经历过都会痛苦折磨的事儿在她身上仿佛被时光冲淡, 只留下语气中淡淡的感慨。
“后来呀。”
丁诚在听到张晴的话后结结实实的愣住了, 然而二话没说,跑到河边一个猛子扎进水中寻找起禾穗。
张晴哆哆嗦嗦的站在河边, 因为牙齿打颤发出细微的声音,老村长双手背在身后,目光一直凝视在河水中。
“村、村长……”张晴往老村长的位置走了几步, 哭道:“我好后悔让小禾跟我一起来洗衣服,要不然小禾也不会出事。”
村长在身后的手抖了一下,一大早上的,河边还没人, 他深吸口气,怒气的质问:“你以为我是阿诚那个傻子看不出来?”
“你以为阿诚那个脾气在反应过来后会对你做什么?”
张晴表情变了几变,毕竟刚刚才亲手杀了人, 本来内心就慌得不像样,被村长这么一诈, 立刻慌了,她往后退了两步, 一屁股坐在地上,表情恐惧:“活、活埋我?”
在村子里, 丁诚颇得老村长的真传,骂人从来都是“信不信老子活埋了你”这种玩笑话, 时间长了,村子里的人差不多都知道。
这个时候,“活埋”并不是玩笑话,有重男轻女的家里,一直生了几个女儿都没有男孩的话,很多人都会选择残忍又迷信的做法,将才出生的女孩身上缠上红线然后活埋,据说这样做下一胎就会有男孩。
张晴等读过书的知青在来村子没多久就听别人这么说过,当时内心嗤笑,但真轮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张晴才蓦地发现,丁诚也许会真的这么做。
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就算死一两个知青,只要村长不追究,随便往上报一个理由,又有谁能知道?
不远处提着一个桶来河边打水的年轻人隐隐约约听到了几句,一脸震惊的拎着空桶转身就跑,把自己听来的八卦迅速无比的传了出去。
他本来听得就断断续续,这八卦越传越离谱,传到最后完全脱离本质,最终演变成一个让大家忌惮村长家的说法。
“村长活埋人了!”
“怎么可能,他一大把年纪了,又没有才出生的小女儿,活埋谁?”
“不知道!村里谁也没少啊!”
不过等当天晚上,禾穗的死讯传得全村皆知的时候,他们的八卦就成了“原来少了小禾”“难不成小禾又不答应了,村长家逼婚?小禾怎么都不干,村长嫌丢脸……”
“当时我真的有活埋张晴的想法。”在卧室的丁诚目光迷茫,“不过被我父亲拦下来了。”
“那之后呢?”丁晨忍不住追问道,这个时候大家也才发现,丁晨和他爸的诚读法都一样。
不过这时候也没人多嘴问这个。
“之后。”丁诚苦笑了一下,“我差点疯了,消沉低落了好久。”
丁晨婉转说道:“爸,我没问你,我问那个张晴。”
“我当时也很生气的。”禾穗摸了摸肚子,“尤其那时候我还怀着宝宝,不过我死后,宝宝竟然没有离去投胎,而是跟我一起变成鬼在村子游荡。”
禾穗的表情柔和起来:“我是想过报仇,但是那时候的我除了能看到张晴听到张晴说话之外,对她造不成任
何伤害。”
说到这,禾穗笑了笑:“何况,有时候活着比死还要痛苦。”
在她死后,一向聪慧的温庭君隐约猜到了什么,再加上那天回来的张晴也不知道是不是压力过大,半夜噩梦说梦话,虽然没有说出全部,但是一些关键词已经足够温庭君将事情拼凑个七七八八。
那天晚上之后,一向不参与村里人闲聊的温庭君一反常态,和村里人其乐融融又带着些沉重的聊起来。
那时候村子里无聊的只能靠八卦度日,温庭君仿佛不经意似的说自己知道张晴和禾穗是早上一起出门洗衣服的,她说话点到为止,却留下足够多的猜想给其他人。
张晴之前就一直有在疯狂骂禾穗,大家都知道她对禾穗不满,现在突然对禾穗亲近起来,然后发生这么一档子事,心思活络的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
温庭君随后跟村长申请要换间房,村长没有犹豫的同意了,在温庭君离开后,只有张晴独自居住,听说每天晚上都能听到她传来的尖叫声。
这件事一直过去了几年,张晴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再加上村子里其他人对她隐隐的疏离,她的精神已经不太正常了。
而这几年的时间,温庭君如愿的进入学校当起了一名老师,她将教育事业发扬光大,村子里的人提到她,都人口一句“温老师”,获得了村子里所有人的尊重。
而丁诚则玩了命的看书,不过他也不去高考了,就闷在家里看书,后来村长看他在家颓着不顺眼,索性也让他滚去了学校。
别说,丁诚还挺适合当个老师,他对待学生很认真,将自己在书上学到的知识全数交给学生,只希望他们能走出村子,去外面领略更广阔的世界。
温庭君和丁诚这时候俩人这时候在学校也逐渐熟捻起来,不过这时候俩人也只是普通的关系。
俩人偶尔会在一起聊几句教学方面的问题,偶尔一次,温庭君问道:“你想小禾吗?”
丁诚这个五官坚毅的男人在听到这句话后眼眶立刻红了!
温庭君愣了愣,没再继续说话。
顿了好久,她看到丁诚的表情逐渐恢复,意有所指的说:“又是一年冬天了,那条河往年都会结冰,今年如果出个意外有人掉在里面冻死好像也挺正常?”
丁诚瞪大了眼睛,没反应过来,再明白后,又是震惊又是带着了悟。
温庭君还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她语气温柔,不紧不慢的说:“她这几年过得这么痛苦,也是时候解脱了,到时候我就约她洗个衣服吧。”
她似乎在自言自语似的:“如果她要是不来呢?”
丁诚:“我绑也给她绑来!”
他早就想弄死那个女人了!
跟在俩人身后的一个半透明模样的小男孩瞪圆了自己的大眼睛,他一路狂飙,跑到在山里玩的禾穗面前大喊道:“妈!不好了!爸和温姨要杀人了!”
说着,他看着在晒太阳的禾穗,瞪了瞪眼睛:“妈,你怎么又跑到树上晒太阳?!”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你要是被太阳晒干了,我就成孤魂野鬼了!”
在树上躺着晒太阳
唱大戏,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禾穗从树上轻飘飘的落下来,“可不能让你温姨和你爸动手,会损阴德的。”
她说着,若有所思的看向村子里张晴住的方向。
这时候在村子里的张晴过得生不如死,因为村子里的人对她很排挤,她身体又不是很好,为了工分拼命做农活,以前还算漂亮的脸蛋,现在早已经变得黝黑发黄,双手也干枯的跟一个六十岁的老年人似的。
再加上村长有意无意的吩咐,她就是拿工分去换粮,换来的都是发霉的粮食。
她很悔恨,她太过于自负,她总认为农村人容易欺骗!都是些字都不认识的粗人,小禾落水后还不是由她随便说?
但她没想到,村里的人比她想象的要聪明许多,根本不是随便演演戏就能忽悠过去的,村里的人也不会对她做什么,但她经过人群的时候,年纪大的女人发出的冷笑声和当面骂声让她每次听到都浑身颤抖。
那天早上她在河边,村长犀利的眼神以及丁诚差点要冲上来杀了她的表情,她一直记到现在。
没人知道,她晚上的噩梦不仅仅是来源于禾穗,更多的丁诚攥着拳头疯子一样要杀了她的表情。
这一天,她馋的不行,想要离村不远的树林里去挖野菜吃,一大早的她就出动,她身后背着个小篓子,不敢去树林深处,只能一个人在边缘处挖着野菜,正当她挖了小半娄的时候,突然一阵狼嚎声近在耳边的响起。
她倏地抬起头,想要站起身,却因为蹲的太久脚发麻,压根动弹不了。
一匹灰色的狼眼中闪着莹绿色的残忍光芒,它似乎很愤怒,嘴里散发着强烈的腥臭味,冲着张晴的方向扑来。
张晴看不到的是,在这匹灰狼身上,禾穗骑在它身上,离灰狼不远的前方,一个小孩儿冲灰狼龇牙咧嘴的引诱它:“蠢狗!来和我身边这个坏阿姨一起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