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见欢[玄幻科幻]——BY:安宁丸
安宁丸  发于:2019年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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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自表现一直非常好,另外一人表现平平,却也比黎木表现得好。可黎木也没注意到另外一人是怎么就发了疯,只不过是表演些招式技法,开始还好好的,黎木低头喝水的功夫,那人就持着手里的大刀像坐在看台一侧的他和柴自这边冲了过来。
  黎木微眯了眯眼睛,打算避一避,让柴自来出这个风头,幸好柴自也是这样想的,轻喝一声便抄起手边的一杆铁棍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迎了上了去。梦蝶族一向以空灵、飘逸为上,甚少有使用大刀、铁棍的路数,黎木在一边看得着急,若是自己手下的兵,他断断不会留的,柴自看似游刃有余、虎虎生风,实则都是些摆给人看的花架子,上了战场,第一个死就是他。
  女王看见木台上的骚乱,立时吩咐了侍卫上去阻止,只是柴自与那疯子打得激烈,旁人竟一时近不得身。
  柴自与那疯子拆招,开始还算势均力敌,可黎木看得出来,柴自腿伤未好,那人又失了心智,打起来不顾一切似得往前冲,没多大会儿的功夫就被那疯子一刀挑在手臂上,斜飞了出去。黎木站在距离二人最近的地方,那疯子见柴自已经掉下木台,只剩个黎木还袖手站着,正想冲过去再战就被一直围在一边的几个侍卫拿长枪架住,吵吵嚷嚷得被押了下去。一个疯了,另一个被个疯子挑下台去,只剩下一个还算体面得站在台上,谁是驸马自然不言而喻。
  黎木暗地里扯了扯嘴角,这请君入瓮的把戏做得太过难看,摆明了算计他让他来做这个驸马,再想起那个写着自己纸条的名字,黎木想着,莫不是自己这段时间只顾着追着帝君跑,让人都忘了他的手段了?
  看台之上女王冠冕堂皇的话黎木一句也没听到耳朵里,倒是趁着谢恩的机会,明目张胆得抬起头把座上的三个人的脸色都看了个遍。
  成亲的日子定在半月后,黎木今天就要出宫去准备,他一想到这个便觉得跟吃了颗还活着的苍蝇似的,心里堵得慌。
  乘车往外走时黎木还在忐忑着,帝君应该早就看了榜,知道他成了准驸马,也不知道有没有生气。可忐忑了一会儿又笑自己多虑,不过是普通朋友关系,竟还盼着帝君为自己醋一醋。
  原先住的酒家也早就知道自己店里出了个驸马才子,才半下午的功夫就将上下都装点了一番。黎木回来时,老板正带着一众杂役亲自站在店门口迎接。黎木僵着一张脸,脸上一分喜色也没有,看得老板颇有些胆战心惊,原来并不觉得这位爷难伺候来着。
  黎木打发走了送他回来的宫人,迈开长腿便往店里走,老板跟在他后面想问他有什么需要,又被他寒着的一张脸冻住了嘴巴。
  九濡早就在他房里等他,听到楼下吵闹就知道是他回来了,起身去开门,正好黎木在门外推门进来,黎木走得急,推门的手还没来得收回来就一头撞进了刚拉开门的九濡怀里。黎木很安心,尽管觉得今天自己内心颇受了些伤害,可就是这么个不是拥抱的拥抱,也足以慰藉他焦渴的内心。
  黎木的双手伸到九濡腋下环抱住他的腰,二人贴得极近,后面还跟着店主,九濡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在场的几个人都愣了愣。九濡越过黎木肩头,看到店主颇有些惊恐的面色,微叹了口气,就势把双手放在黎木后背拍拍,轻轻说了声“恭喜。”后退一步撤出黎木的范围,才与仍站在门口的店主说道:“劳烦店家给准备些酒菜,为吾弟贺。”
  店主见过的世面比较多,许就是凑巧了才撞在一起的,兄弟二人感情好,都是正常的。
  黎木垂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倒是九濡越过他关上门才与他说话,“怎么瞧着你这新科的驸马,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我有些事要坦白,帝君听了可不可以不生气?”黎木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在想,自己的身份连久居深宫的三公主都知道了,又被人惦记着,何苦还瞒着帝君,早些坦白或许还能争取个从宽处置的待遇。
  “你说来试试。”黎木连帝君都叫出来了,定是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还与他打了这许久的哑谜,九濡也倒说不上生气。他一贯随和久了,在这些事上并不大计较,况且他总觉得黎木似曾相识,对他也没有恶意,如今也只是想逗一逗他。
  黎木忐忑着一颗心,想跟往常一样紧走几步到帝君身边坐下,又觉得还是得拿出些坦白的诚意来,就止住了脚步,仍站在那,拱手道:“臣黎柯,见过九濡帝君。之前一直未亮明身份,实在是因为功力尽失,怕帝君笑话,这才化名黎木与帝君相交,万望帝君恕罪。”说着撩袍要跪,九濡却轻抬了抬手,施出一丝神力托住了他膝盖。
  “莫跪,我早就不理事了,跪我做什么,黎柯,这个名字的确比黎木好听,也有些耳熟,似是在哪听过。”
  黎柯瞧着九濡的意思并不怎么在意他的名字,只是听了他的名字258还没想起他到底是谁,只能继续往下说:“帝君许是忘了,臣受您封赏为现任南极虹始大帝。”
  “哦,想起来了,怪道总觉得你熟悉,也是我自己眼拙,这不怪你,站着做什么,坐吧。”九濡其实有些脸盲,陌生人总要多见几次才能将这人名字和外貌连在一起记住,“是什么原因功力尽失?我记得当时你是被雷给劈了。”
  “说来惭愧,我修炼的法门走的一直是渡劫的路子,做了仙帝本以为也就够了,前阵子做了点糊涂事,又度了一次劫才落到如今的境地。幸而无意间误入此境,遇见帝君才得以保全性命,恢复修为,在此谢过帝君了。”黎柯本来端正得坐了,说到这里又站起身与他行礼道谢。
  九濡放下手中的茶杯,“这也是我不爱显露自己身份的原因,我若坐着,旁人就得站着,怪麻烦的,你我二人君子之交,还和往日一样即可,勿再计较这些虚礼。”
  黎柯这才坐下,又将今日参选和三公主的事与帝君详细说了,帝君细长的一只手放在桌面上,伸出一根食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看来你入境一事早就被人知晓,这招婿,就是冲着你来的,只是不知道是梦蝶皇族真的惦记上你这南仙帝还是另有其人。”
  “眼下看着族长并不知情,我之前虽然以南仙帝的身份来过此境,不过那时候并未以真面目示人,看着好像没认出我来。”
  “既然已经入了局就好好演下去吧,你这是招婿应选,我只粗粗给你伪造了个身份,我还要连夜走一趟,另外聘礼等事务我可没有经验,你说怎样做才好?”正好他要找妙意,黎柯又卷入了这梦蝶族的一干事务,便两件当做一件办。
  “聘礼等事务届时会有司礼监派专人打理,届时只需要我这边配合就好了,可是我没有钱······”黎柯老脸一红,感觉真的很丢人,他第一次为黄白之物发愁,却正赶在自己心上人这里。
  “哦,这个你不必担心,妙意钱多得是,本就是为了救他,他不心疼。”九濡在储物戒中摸了摸,寻摸出不少银钱,都取出来给他。
  黎柯知道帝君一向是冷清的性子,甚少与人结交,只是不知何时与这名不见经传的妙意仙君私交如此之好了。黎柯心里有点泛酸,又觉得自己这醋来得也太过无理,先不论妙意与帝君只是君子之交,即便不是,自己也暂时没什么资格醋。便将这当做黯然吧,不过,瞧着帝君的样子,也并不是先前众人们都言说的帝君乃是一块冻了万万年的寒冰,任谁都捂不化。或许只是众人仰望的久了,就都生了敬而远之的心,可谁又懂过他的寂寞呢。
  黎柯的意思是跟着帝君一起去他的“家乡”走一趟,他现在已经不再是原先肩不能抗的怂样子,总不能老是劳烦帝君费心。九濡并无二话,二人一起去了。


第1卷 细水沧海境 第二十四章 13
  黎柯修为恢复不少,又在帝君跟前坦白了身份,再不必镇日为以后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炸出来的小秘密而焦虑,一路上与帝君走得甚是松快。帝君照顾他修为低下已经成了习惯,开始还分了他半片云来坐,后来似是又想起他已经恢复不少正想收了自己的云,却不想被他一步跨上去,竟没有再下来的意思,也就不再计较。
  帝君的云极快,二人行了约莫半刻钟的功夫就到了黎柯被伪造的“故乡”。
  这小镇一看就极符合帝君口味,依山傍水、山清水秀,人不多,清净得很。按照帝君得安排,黎柯此次中选,算得上寒门出贵子,只是二人连夜赶来,宫里传出来得捷报还未到。
  “我惯常不爱做这洗脑得活计,你做不做得来?”帝君站在云上,仍飘在他选中得那家房顶之上未降下去,他行事从来磊落,甚少做这种伪造他人记忆的事。
  “做得来、做得来,帝君稍侯,若我做得不完善,帝君再出手不迟。”黎柯虽然于这一途上也没有经验,但是好不容易有了一把表现得机会,即便以他现今得修为,做起来还有些吃力,但胜在他口诀记得好,应也不难。
  黎柯自下了云,站在那户人家庭院之中,先念了段口诀,将杜撰来的自己生辰年月和成长履历都顺到这家人识海里,又缓了缓气,才慢慢将周边亲戚、邻居识海中关于他得印象补全。即便有些错漏之处,也都无伤大雅,况且,谁还不是只知道自己脑子里得那些事,又不会说轻易出来与旁人对比。
  帝君在云上站着静静看他施为,只见他虽仅恢复了五成修为,行诀施法却并不见局限,仍是行云流水一般,便知他全盛时期修为应是不低,又是他早就点过得司战仙君,若再给他几万年得时间,届时与自己也有一战之力。这段时间得相处,九濡也大概知道他心性,这样有大才能者,日后还是要多留意匡扶着,切莫让他走到歪路上去。
  黎柯觉得自己这一遭表现得应是不错,好悬才压住自己总是不自觉往上翘得嘴角,又回到帝君身边,仍爬上他得云彩。“弄好了,帝君看着可有什么遗漏?”
  九濡点了点头,“做得不错,我也看不出什么,捷报明日一早便到了,你我二人先回去,待捷报到了你再回来也不迟。”
  二人来去极快,回来时酒家大厅里还有不少宾客,店主见二人回来,忙迎上来陪笑道:“二位吩咐得酒菜已备齐了,现在便上吗?”
  黎柯一双眼睛亮晶晶得,并不急着发话,只带着两眼迫切瞧着他,九濡倒是忘了自己还定了酒菜,不过既已劳烦了店主,又接收到黎柯眼睛里传来得信息,想着不能浪费也不好扫了他的兴,便点了点头。
  店主给备得酒是放了几十年得陈酿,色泽微黄、醇香挂壁,黎柯酒量不错,但并不嗜酒,九濡也是节制得性子,二人都只浅尝了些。席间一直在谈论此次中选之事,九濡一开始是不赞成他竞选的,此时说起来,确实是他被迫入选。
  “虽然你是被迫入选,可终归是要与那二公主结亲,你可有什么打算?”
  黎柯也觉得有些为难,“我早有了心上人,此次意外入选,是被人算计的,只是不知是不是那二公主,不过,成亲这事定是不可能的了,只借着这机会查清了其中的缘由就是了。”
  “既如此,若二公主当真无辜,总要给她个交代才好。”九濡听了他说已有了心上人,心中微微动了一下,只是那感觉甚微妙,也极快便消失了,九濡并未来得及分辨清楚那到底是什么。
  “帝君说得是,若她确实是无辜的,那也是因为我阴差阳错毁了她一桩好姻缘,届时我拼尽全力也会护着她觅得良人的。”之前说自己已有了心上人时黎柯特意看了帝君的表情,并未找到什么让自己惊喜的变化,这会儿就有些失落,只是转念一想他二人这才算正式相识,该徐徐图之才是。
  二人并不是第一次一起吃酒,却是黎柯第一次不再装作畏畏缩缩得小仙使,以真实身份和性情与帝君把酒言欢,言谈之间畅快恣意,九濡也觉得此人与他甚是投机,不免都多吃了几杯。
  九濡第一次吃梦蝶族得酒,里面似乎掺了烈婆果,喝下去火辣辣的,只是不知后劲儿竟这般大。站起来之前他还觉得自己精神尚可,不料才站起来便来了一阵晕眩。黎柯是知道这酒得厉害的,虽然他喝的不比帝君少,但是他的功法似乎与这种酒极配,此时却是不怎么醉。
  黎木见帝君双颊微红,连眼神泛着湿漉漉的光,他此时不敢有别的心思,忙上前扶住帝君手肘。九濡许是真的醉了,见他来扶,也不推辞,顺势借着他的力往外走。他常年自律惯了,即便有些醉意,也不至于丧失理智,只是脚步有些虚浮。
  及到九濡房间,才松了他的手,摆摆手让他回去。黎柯怕他酒意上来头疼,吩咐店家熬了解酒汤送上来,看他喝了才回去。
  这烈婆果吃着难吃,做成了酒却意外的醇香逼人,只是热意太盛,九濡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火烧一样燥热着,尤其是刚刚黎柯托扶他的地方,那一片似马上就要燃着了一般,燥得他直想将全身浸泡进冰凉的冷水里。
  解酒的汤药也无甚用处,九濡翻来覆去得在床上折腾了一阵子,原先心续不宁时念念清心决也就过去了,可这次却不大管用,清心寡欲了几万年,九濡已经忘记了这幅躯壳也是会有需求的。他终是忍耐不住,原地捏了个决,找了个常年冰冻的寒潭,闭了气把自己泡进去,直泡了半宿才带着一身的水汽回来。
  第二天九濡绝口不提昨夜的事,仍是和往常一样与黎柯相处。之后的二十多天,黎柯一直很忙,有宫中的礼仪太监要与他接洽。还有备办聘礼的诸多事务,九濡帮不上忙,便每隔几天给他摘个烈婆果回来。只是许是到了瓶颈期,黎柯的修为即便有烈婆果加持也进境寥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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