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棠舟迷惑了。
这和玩手机有什么关系?
凌澈:“过来。”
许棠舟乖乖走过去。
怎么了?
他想,搞不好凌澈“少玩点手机的”下一句是“多看看我。”
可惜他想多了。
凌澈正色道:“你和那个秦宝是怎么回事?”
许棠舟心里咯噔一声,凌澈肯定看见他和秦宝互关的微博了。
怎么办?会穿帮吗?
凌澈的确看见他们的微博了,也看见网上众说纷纭的评论。
前一刻还是说秦宝戏霸欺负许棠舟,后一刻两人就相亲相爱发Flow,很难不让人想到什么阴沟操作。
他语气不太好的问:“是不是剧组要求的?”
看起来凌澈对秦宝是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或许他没和凌澈说过秦宝的事。
“不是剧组要求的。”许棠舟松一口气,“我也是才发现,原来我和秦宝以前是朋友,是不是很神奇?”
凌澈果然没联想到什么,只是问:“以前?”
许棠舟说:“对,原来我们走秀的时候就认识了。”
凌澈担心他被蒙蔽:“为什么他不早点和你说?”
果然很爱管他。
许棠舟心里美滋滋:“我把他忘了啊,他还以为是我不想理他生闷气呢。”
凌澈:“……”
很好,不是他一个人没看出来许棠舟失忆了。
司徒雅以后不可以再吐槽这件事。
“我失忆前对他做错了事,他认出了我也不想理我。”许棠舟心生一计,胡编乱造地把歪曲事实,“但是见我现在已经改过自新,相认后他很快就原谅我了。”
他说,“或许这就是神仙吧。毕竟现在世上这样的好人真的不多了,一般人都没有这么大度的。”
凌澈微微眯着眼睛,若有所思。
“如果是我,我肯定做不到。”许棠舟在掉马的边缘试探,“你呢?”
凌澈抬起眼皮:“我?”
许棠舟鼓励性的点点头:“如果有一个人对你做错了事,现在他改过自新了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了,你会不会原谅他?”
凌澈冷道:“不会。”
许棠舟:“……”
凌澈:“那种人已经死了。”
许棠舟脖子一凉。
算了算了。
话题略过。
凌澈低头,又亲了他一下,说了几个数字:“下次回来不要在门口傻等,按密码直接进来。”
许棠舟舔舔嘴巴:“哦。”
瞥见他的小动作,凌澈喉结滚了滚。
他问:“明天要去签什么合约?Mist的?我听雅姐有提过。”
许棠舟的腺体已经痒了起来。
它在渴望前面这个Alpha,想要他一口咬下来,将牙齿刺破他的皮肤。
不原谅,就只有搞到手再说了。
“你的Omega已经屏蔽了聊天功能。”他红着脸,“现在只有亲亲才能把他重新启动。”
第54章
你的Omega。
这几个字微妙地取悦了凌澈, 他故意慢条斯理,一字一句重复道:“我的Omega?谁?在哪里?”
他的声音低沉好听, 带着坏坏的痞气, 方才的一丁点不悦全都消失殆尽。
没错,现在面前这个人,是专属于他的Omega, 即使几天的时间愈合了那咬痕,身上却还是带着他的临时标记。他想要给对方留下完美咬痕的愿望,已经实现了一半。
许棠舟知道他逗着自己玩。
脸上烫得都可以煮鸡蛋了,他还是指了指自己,意思是——是我, 我就是你的Omega,我在这里。
亲我啊, 不亲不是人。
他内心疯狂呐喊。
“会撩人了?”凌澈便真的亲了他一下, 只一下而已,“谁教你的?”
许棠舟:“???”
这就完事儿了?
说好的亲得喘不过气呢?
所以凌澈现在果然没那么喜欢他了吗?
“天赋异禀,自学成才,聪慧级选手。”许棠舟闷闷道, “亲一下只可以回答一句话,你的机会已经用完了, 明天请早。”
他说完, 就挫败得想走。
人却被捞了回去。
Alpha的臂力岂是他这种白斩鸡可以比拟的,同为男性却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凌澈从来不是禁欲的类型,他狠起来可不只是许棠舟想要的那样。
以前的许棠舟对他来说就有致命的诱惑力, 常常会忍不住把人欺负到哭出来,以至于母亲曾侧敲旁击,将他多次警告。未分化的Omega咬不得、碰不得,因此在亲吻这一道上,凌澈早已炉火纯青。
可眼前的却是成年的Omega。
属于Alpha身体里的暴虐因子其实早已开始叫嚣。
许棠舟完全不知道,与一位有极强占有欲的Alpha单独共处一室有多危险。
这个吻由后颈开始。
不知何时开始缠绵难分,se气满满。
任何人要是瞧见了此时的情形都会脸红,所谓非礼勿视。
许棠舟却从房间与客厅隔断的玻璃幕墙中看到了他们此时的模样。
在这个六种性别的世界,支配、繁衍,都是自然而然的自然规则。
人们开放而热情,勇于承认人之本能。
AO性别无论从那种方向去分析都是最佳搭配,他们身为这两种性别,从构造上来说好像天生就该是为了这种事而契合的。
那年许棠舟受伤住院,醒来后在医院看过一个限制级的教育广告。
医生和他说:“每一个Omega分化后都会遇到自己的Alpha,迎来发情期,你不用感到害怕。我给你播放一点资料,你会发现其实AO的结合是很美好的。”
许棠舟一边输着抑制剂,一边恢复后颈腺体,完成了他作为Omega的心理建设。
那广告内容和现在的他们很像。
Omega屈膝坐直了身体,被Alpha搂在身上按在怀中亲吻。画面很美好,令人血脉贲张,却远不如他们现在更具美感。
意乱情迷之间,许棠舟身为Omega想要臣服的意愿逐渐增加。
那意愿很可怕。
可怕道他大脑几乎全部这种意愿占据,甚至都开始主动了,急切鲁莽地去回应。
凌澈手中逐渐失了力道。
他勉强控制住自己,将人稍稍分开,呼吸粗重。
许棠舟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理好的衣服早已再次凌乱,信息素阻断剂大约到了刚失效的时候,是他忘了补。冷冽的Omega信息苏充盈了凌澈的感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甜。
许棠舟脸上染着他自己都没见过的绯色,还被那可怕的臣服感牵着走:“你要不要咬我?”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会产生这样强烈的意愿。
话说出口才察觉怪异,却不后悔。
凌澈猛地撒手站了起来,咬着牙关去了浴室。
许棠舟被放在床沿。
他陡然清醒过来,咬住了唇,脸红得要滴血了。
空气里的信息素是他的,也有凌澈的。
烈日与新雪,交融在一起。
难舍难分。
难怪Omega想要平权!!!
他愤愤然想,这种生理上的支配真的太不讲道理了!
*
凌澈冲了半小时冷水澡。
平息下去后,浴室里的味道也渐渐散去了。
他腰间裹着浴巾,就那样走出了浴室,发现许棠舟已经换了睡衣在床上躺好了——等得太久,许棠舟去健身房的浴室洗了澡,背对着凌澈。
“许棠舟。”
许棠舟听到凌澈的声音,“嗯”了一声,带着点鼻音,只露出一截后颈和通红的耳垂在被子外面,他现在都还觉得自己坐着一根粗长的剑柄。
一个吻而已。
衣服都是穿戴整齐的,竟然差点擦枪木仓走火。
可是他仍旧又是羞耻又是郁闷,原本他感觉自己早晚会把人搞到手,现在他感觉自己不够有魅力。
凌澈还没说话。
他就自己翻了过去,面对着凌澈:“你是不是不太喜欢我……”
话说到一半越来越小声,瞬间底气全无,连质问都问不下去了。
凌澈眉目濡湿,胸膛滑落一滴冰冷的水珠,嘴唇颜色都有点发白了,刚才在浴室做过什么不言而喻。
初夏就冲半个小时冷水澡,许棠舟光是想一想就冷得牙齿发颤,凌澈真是个狼灭。
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这部戏拍完你准备干什么?”Alpha冷淡又平静的问,却不难听出口吻中的怨念,他甚至还是咬着后槽牙的,“如果有工作的话,建议你到时候全部暂停,把档期空出来。”
许棠舟:“啊???”
啥?
凌澈道:“方便我一起算账。”
说完,凌澈就扯开浴巾扔了过来,故意扔在许棠舟脸上了。
浴巾下当然是光的。
然而许棠舟啥都没看见:“……”
冷冷的水汽与Alpha的信息素味道当头罩下,许棠舟慌忙扯开浴巾扔掉,凌澈已经穿好睡袍了。
柔软的丝质睡袍,深蓝色,让这位刚冲完冷水的Aplha更加像一个阴郁的吸血鬼,还是没喝饱血,身心都处于饥渴状态,勉强还有一丝人性的那种。
这副很像他出道初期的轻摇滚专辑封面。
许棠舟讶然无声。
他想起了凌澈初期写的那些阴郁报社的歌,应该都和自己有关。
这样的凌澈,他为什么主动了一次就想退缩。
大概是想让自己彻底冷静。
凌澈也不吹干头发,就那么湿漉漉的躺着了。
许棠舟想提醒他:“你的头发……”
凌澈:“闭嘴。”
许棠舟讪讪闭嘴。
怎么回事,他怎么觉得凌澈很暴躁,并且在生气。
凌澈抬手关掉了灯。
房间里瞬间漆黑。
两个人躺在床上,距离比上次在这间房还离得远。
许棠舟渐渐地想到了一件事,心扑通扑通乱跳起来。
凌澈让他空出档期、还说要算账什么的……他一时之间就有点不敢相信。
他看过的教育资料里有详细的课程——Alpha的初次结合热。
那是Alpha的第一次被动发情,因为是初次,他们常常无法很好地控制自己,所以需要伴侣全身心的配合,其过程通常需要好几天。而大多数Alpha在与伴侣结识后就已经经历过了初次结合热,这种事甚至有专门的的公休假,可见其重要性。
如果凌澈今晚真是因为这个急刹车,那说明凌澈……
是个处男?!
天!!
好端端被撩到冲冷水澡还不能继续,凌澈肯定很想掐死他吧。
许棠舟囧到想死:“那个……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黑暗中,凌澈那边一下子静止了。
他冷冰冰回答:“不可以。”
许棠舟:QAQ。
不是宝宝坏,是宝宝不懂你的帅。
他做过那么多有颜色的梦,凌澈居然没舍得对没分化的他真刀实枪的干过,这个Alpha太酷了。
“你以前怎么没和……”他差点说出“我”字,急刹车改口,“没和前、前任上床?”
许棠舟小小声说,声音闷在枕头里,去看凌澈的侧影。
不仅没和他上床,分手后也没找过别人。
他知道凌澈不会承认,却猝不及防被反问了一句:“你上过?”
许棠舟:“……”
上没上过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心里吐槽完,他还是回答:“这个嘛,应该是没有的。”
凌澈冷道:“你不是失忆了,你怎么知道?”
许棠舟噎住。
他要怎么告诉凌澈他说有一个80%契合度的Alpha是瞎编的?
那并不能让凌澈原谅他,因为他瞎编这个借口的理由是为了和凌澈分手,因为他害怕18%的契合度,因为他没有担当。
他弱弱地说:“……我有体检报告。”
凌澈轻笑:“体检报告还查这个?”
“我失忆时腺体也受了伤,差点就修不好了。”他试着给自己洗白一点,“医生那时做了彻底检查,我没被标记过。”
四舍五入就是没和别人谈过恋爱。
凌澈忽然浑身僵硬了。
蓦地,掌心一热。
是许棠舟主动伸出手来握住了他的,轻轻的与他在被子底下十指相扣。他听见许棠舟有点羞涩的说:“所以你下次咬我的时候,再轻一点点,只要一点点就行,好不好?”
凌澈沙哑道:“好。”
他反手握住了那只比他略小的手。
许久以后。
随着时间流逝,身体里的躁动一点一点降了下去,湿漉漉的头发也干了。
两人隔得很远,手却一直紧握着,横在大床间。
夜里十分安静。
凌澈一点睡意都没有。
他轻脚轻手打开床头灯,身侧的人感受到光线,只是轻微地皱了皱眉头,很快便松开了。
许棠舟睡觉的时候总是这样毫无防备,面容乖巧安静,睡得很沉。
凌澈坐起来。
他发现他好像错过了什么。
前几天去启南,他已经查到许棠舟的事故,也知道石块重击下造成了失忆与腺体破裂,正要去查许棠舟为何与前任分手,他们做过什么、经历过什么,但事情似乎有一团迷雾,指向这件事情还有内情。
可是,他当年被甩后不是没去亲自过启南,难道那个人真的没标记过许棠舟?如同应宸分析的那样,他们早就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