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说大师是创神者。”
“具体在荆家发生过什么,我们也知不知道。”祁鸿畅说:“我们只知道,大师这一路走得很辛苦,别人都惊叹他是一个传奇,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成就,可他背负了很大的压力。”
祁鸿畅看了一眼单文睿,想说什么又闭上了最嘴。
单文睿握着筷子吃不下饭了。
“如果大师被毁掉这件事,真的和荆星泽有关的话。”辛章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只知道这件事对大师打击太大了。”
“木木,你不知道那一年大师是怎么过的。”辛章说:“幸好现在大师走出来了,他现在很开心。”
“对对对,比以前最辉煌的时候还要开心!我们也不要想那些事了。”祁鸿畅也跟着说。
现在这样已经很满足了,不然,他们还能有什么办法。
辛章和祁鸿畅安心地吃起来,单文睿虽然情绪不是很稳定,但也屈服于美食,吃得很幸福。
只有木澍濡,有点吃不下了。
他可能做错了。
他觉得荆祁言可怜,有点像自己,就想把他留下,给他治病。
大师不喜欢荆祁言,大师觉得荆祁言的父亲是荆星泽这一点很重要,他不能接受。
只是因为他太在乎大师了,在乎大师的每一个想法,他连自己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大师说父亲是谁对一个人来说很重要,万一他父亲也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呢。
因为太在乎,就会过于敏感。
可对大师来说,想的可能和他不一样,如果荆祁言的父亲,曾经把他打入地狱,他不想看到荆祁言太正常了。
可能每次看到,都会让他想到自己痛苦的过往。
或许不止是这些,还有其他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认识到自己错误的木澍濡,恹恹的吃完饭,回到自己房间里好久都没出来。
“唔唔?”唔唔蹭了蹭木澍濡的手指。
趴在桌子上的木澍濡转过头,手指放到唔唔的怀里,轻声对唔唔说:“唔唔,我好喜欢大师呀。”
之前就知道自己喜欢大师,闹一次别扭,才知道自己有多喜欢。
两个人坐一起吃饭,还不能说话,好难受。
不想冷冰冰的,想和大师牵着手,想被大师背着走。
之前不知道该怎么说,现在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大师了。
“唔唔~”
“唔唔!”
他做饭不好吃!
木澍濡笑了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忽然听到院子外有声音。
他心里一紧,连忙抱着木盒跑下去。
荆星阑刚走到湖边,还没上楼,就看到木澍濡抱着东西急匆匆下来,他眼神一黯,给木澍濡让路。
木澍濡疑惑地看着他。
“这么着急地跑下来,不是不想看到我?”荆星阑声音沉沉的,和月光一样微凉,“不是要走?”
木澍濡张开嘴,看着荆星阑没什么情绪的脸,想到之前辛章说的,不知道那一年大师是怎么度过的,心里有点酸。
木澍濡睫毛颤抖,嘴巴几次开开合合,到嘴边的话都说不来。
他刚要伸手,荆星阑比他更快,他忽然上前一步,紧紧地把他抱在怀里。
“对不起。”荆星阑双手紧紧搂着他,在他头上映下一吻,在他耳边沉声说:“不要走。”
木澍濡怔愣之后,猛然用力抱住他,力气大到差点把荆星阑推倒,“大师,我好喜欢你!”
荆星阑也愣了一下,继而木澍濡听到他低沉愉悦的笑声,“我也是。”
简单的三个字,让木澍濡幸福地眯起眼,他抬起头,眼睛专注地盯着荆星阑,“大师,我不走,你赶我走我也不走,我要留在这里开植物乐园,开度假村,要种满花种满树,要让卡丽星球遍地是我的足迹,要成为西蒙星系人。”
荆星阑目光灼灼,“然后呢?”
然后,木澍濡就说不出来了,眼神一下有些闪躲。
然后,他们就一起幸福地生活下去啊。
荆星阑吻了吻他的眼睛,然后吻了吻他的嘴角,最后吻落在他浅淡的唇上。
木澍濡抖了一下,攥住荆星阑的衣服,睫毛轻颤,张开了双唇。
湖面倒影着月色,同时清楚地映出另一边的秘境。
一直靠在水屋门口一动不动的木头人,忽然动了一下,它歪歪扭扭不太熟练地,很急促地走到湖边,看到湖面上的情景后,整个木头都开始吱吱作响。
最终,那个木头碎了,从里面飘出一个身影。
木澍濡微微侧脸,毫不设防地看到湖中寒乾阴鸷可怕的脸,他一下睁大了眼睛,紧紧抓住荆星阑的胳膊,差点站立不住。
荆星阑疑惑地抬头,顺着他视线看到湖里正看向他们的人,一瞬间,脸色也难看至极。
第62章
心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 木澍濡说不清是因为刚才的吻, 还是被这一下给吓的。
这下给他造成的惊吓程度, 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不要严重,不止是单纯的惊吓而已,木澍濡本就有点软的腿, 现在只能抓住荆星阑才能站住。
“别怕,是虚影。”荆星阑一只手扶住木澍濡, 皱着眉头看向湖面那个人。
月光之下, 没有影子。
经过荆星阑这么一提醒,惊吓过度没注意到的木澍濡也发现了, 这不是寒乾本人。
如果是寒乾本人, 这样一个大活人在秘境中, 秘境不可能没反应, 小粉它们不可能没感觉。
所以, 寒乾走了, 留了一抹神识在木偶身上?
不仅不会引起秘境中的反应, 还能放松他们的警惕, 看到秘境中真实的场景, 看他们在做什么?
木澍濡一瞬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寒乾能想到这样的方法,还能看这么久都没反应,只能说寒, 他不只是武力值厉害而已。
那现在为什么就忍不住了?
看不下他和一个男人做这种事吗?
又碍到他的眼了吗?
木澍濡抿抿唇, 稳定心神, 他和他自己喜欢人在家里亲吻,他不觉得怎么样,他们又不是在公共场所做什么有碍风化的事。
寒乾的神识做不了什么,没了依附,神识也支撑不了不多久,没有小粉在,就算是寒乾也进不来秘境。
不要怕。
荆星阑放了一个机器人下去,那个人机器人穿过寒乾身影,把碎掉的木偶带了过来。
荆星阑检查了一下那个木头,除了木头本身,没有任何奇怪的东西,他顺手将木头扔到院子中的垃圾桶里。
寒乾眉头狠狠地皱在一起,他想说什么,虚影一晃,身影已经难以维持,一点点破碎。
木澍濡看着他消息在秘境里,大口喘了一口气,抱着盒子直接坐在地上。
“怎么吓成这样?”荆星阑也蹲下来,给他擦擦额头的汗。
木澍濡这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亲吻被别人看到什么的,真的很不好意思。
要是被辛章他们看到,木澍濡大概都没法抬头了,面对寒乾,恐惧冲在害羞之前,恐惧之后,才有点脸热。
“就那么怕他?”荆星阑轻拍着他的脊背。
木澍濡点点头,在荆星阑面前没有隐瞒,“怕。”
荆星阑坐在他身边,搂住他,“别怕,他过不来。”
木澍濡在他身边,其实已经没那么怕了,荆星阑是治疗他面对寒乾的恐惧的良药,但他依然说:“他很很厉害,破碎虚空对他来说也不是不可能。”
“就算他可以过来,也不怕。”荆星阑扬眉,“我们有钱,买一排中子弹,四面八方把他围住。”
木澍濡笑了,拉住荆星阑的手,“那我不怕了。”
荆星阑也笑了笑,笑容转瞬即逝。
木澍濡敏感地察觉到了,“大师,你怎么了?”
月光下,荆星阑压在心底的挫败,一点点溢出来,他攥紧木澍濡的手,可能是因为夜晚,情绪更容易发酵,他声音里带着些压抑,“对不起。”
这两天发生的事,打破了他平凡又满足的心境。
“你来卡丽星球了,我却没法好好保护你。”
如果他没变成这样,如果是以前,谁敢搜木澍濡的植物乐园,他也不用这么患得患失,觉得木澍濡跟他这个废物在一起,有点可惜。
魏修然的眼神,黎陵的眼神,孟停的眼神,荆星泽的眼神,他表面淡定,好像不放在心上,其实还是受影响了。
荆星阑只能做做低等的机器人。
荆星阑的星球竟然种活了植物。
不管是悲悯与嘲讽,还是惊叹与羡慕,都不是他心底最想要的。
尤其是木澍濡出现后。
“大师,”木澍濡起身蹲到荆星阑面前,眼里闪着坚定的光,“大师是我心里最厉害的人。”
“要不是大师,我早就死了,大师救了我的命。”
“我知道的。”木澍濡认真地说:“我知道,大师喜欢做机甲,大师每次做机甲的时候,眼里的光都不一样。”
“我知道,对于机甲,大师热血难凉。”
木澍濡笑眼弯弯把他手里的盒子放到荆星阑手里,“我刚才急匆匆地跑下来,不是想走,是急着想把这个送给大师。”
这是木澍濡最宝贝的盒子,白天被他放在最好的储物镯中,晚上放在枕头边,盒子里是一个小巧丹炉。
木澍濡第一次离开秘境,就是因为它,几经波折才拿到手的愈生丹。
当时冉火说要在丹炉里养一段时间效果会更好,木澍濡就只有这一个了,一点差错都不能有,他一直细细的养着,养了好几个月。
“这是什么?”荆星阑看到了炉子里的散发着盈盈光泽的丹药,面露疑惑。
“这是愈生丹。”木澍濡把愈生丹放到荆星阑掌心,他坐在地上,抬头看向荆星阑,因为开心,眼里光华璀璨,“可以生白骨活死人。”
“可以让大师重新长出胳膊和手。”
荆星阑瞳孔猛然一缩,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向木澍濡。
木澍濡用力点点头,再一次说:“大师的身体长出自己的胳膊,不是这样人工的。”
荆星阑缓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真的可以吗?这已经被宣布死刑的手,还能恢复?”
继而,不等木澍濡回答,他又笑了。
他其实已经信了,这样说只是因为太震惊太激动。
他的脸不是也被宣布过死刑吗?
“可以。”木澍濡握着他的手不厌其烦地肯定,“但大师要把这个假肢截下来。”
“大师,做好准备了吗?”木澍濡摸着荆星阑的胳膊,“有麻药吗?我可以帮大师取。”
荆星阑没回答他,他定定看了木澍濡很久,将那颗愈生丹放入口中。
拿开木澍濡手,在木澍濡没反应过来之时,毫不犹豫地自己用手生生掰开了那个假肢。
星际上假肢做的精密到可以和人本来的肌肉骨血相连,荆星阑精神力逆天,体质也不差,这一下直接将假肢从自己身上干脆利落地扯下来,鲜血立流了一身。
“大师!”木澍濡惊呼,眼里满是心疼,生生扯断,这得多疼啊。
他慌乱地要去给荆星阑止血,荆星阑扔了假肢,一把抓住他的手,低头狠狠吻下来。
激动、狂热的气息铺面而来,不用看荆星阑的眼睛,只是通过这个吻,木澍濡也能感受到他激动到暴乱的复杂心情。
握住他的手那只手在颤抖,木澍濡睫毛抖了一下,乖乖被吻着。
肩膀处已经不再流血了,但是新的骨肉以超出正常速度生长着,那感觉也绝不会好受。
荆星阑凭着那一股劲儿,和对木澍濡的吻,一声不吭地熬了下来。
木澍濡就是他的解药,可治百病。
一大早上,卡丽星球起了大风,木澍濡不放心植物乐园的小朋友,早早地来植物乐园查看。
外面狂风大作,不知道是不是铃兰巨树护住了,植物乐园里风速降低了不少,缓和的风只吹出一阵树叶哗哗啦啦声,对小朋友没有丝毫影响。
他们听着风声开心地拍手,机器人放了音乐让他们跳操,木澍濡一听就笑了,这哪里是机器人放的,分明是小铃兰唱的。
木澍濡坐在一边,笑着看他们乱跳。
大多数小朋友都跳得很开心,哪怕他们也是在乱跳,毫无章法,也有小朋友没在跳,比如荆祁言。
他就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其他小朋友跳,看到木澍濡过来后,立即小跑过来,坐在木澍濡身边。
木澍濡摸摸他的头,看起来心情格外好,小孩也跟着心情变好。
“马赛克哥哥,你也来跳啊。”有个小姑娘过来要拉他。
木澍濡连忙求饶,“放过我吧,我是真不会跳。”
小姑娘有一点点失落,木澍濡在他们失落的注视下投降,“那我给你们舞剑?”
跳舞不会,舞剑还是可以的。
“舞剑?好呀!”小朋友们虽然不知道舞剑是什么,但“舞剑”也带个“舞”字,应该也很棒。
木澍濡让铃兰换了一段音乐,假装让唔唔从住处给带来一把剑。
他持剑而立时,小朋友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都安静下来,安安静静地盯着他看。
木澍濡在风中起剑,身姿轻盈,剑法如风,剑气却凌厉伤人,相反如春风化雨,雨润万物。
小朋友们呆呆地看着,有什么舒服的气息进到他们身体里,让他们沉迷其中。